《暗痕末情》夏枫嫣然

5、莫伊炎

　　粉嫩的少年坐在，怀中紧紧拽着一只系着蓝色手帕的兔子。神情痴傻的看着远处，脚边散落了一地的照片。照片中全是一个人——那平凡淡然的男人，从稚嫩的少年到如今的青年。有一个人走在路上的，有跟朋友交谈的还有牵着小孩的。
　　莫伊炎死死的捏着手指的照片，漂亮粉嫩的面容变得狰狞。照片中的男人正宠溺的抚摸着一个漂亮少年的头发，温柔的眼神溢于言表，
　　“夏显染”愤怒的眼帘中满满的都是泪水。一声声的控诉在空荡荡的房子连回音都没有，没有人回答他，没有人可以回应他。
　　四处依然冰冷，一切都没变，他笑了，疯狂的大笑着。笑自己卑微的奢望，笑自己的愚蠢。从来没有，男人根本不记得他。那本该属于自己的温柔······
　　碰~~猛烈的撞击声，将紧闭的门撞开。
　　一个老人拄着的拐杖优雅的跨入房间。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和坐在地上抱着兔子和照片又哭又笑的莫伊炎，脸上阴沉的吓人。
　　“够了。”低沉苍老的声音让笑声截然而止。坐在地上的人这才发现有人入侵了他的地盘。
　　司徒卓炎抱着手里的东西有些胆怯的靠近老人，眼神像被抢了东西的小孩般楚楚可怜。
　　“你把我送回去好不好。你把我还给哥哥好不好。”司徒卓炎肯求的抓住老人的手。
　　“你把我还回吧。”司徒卓炎神情恍惚的摇晃着老人。“哥哥记不起炎炎了，你把我还回去，这样哥哥就会想起我的。对，哥哥会想起我的。”
　　老人推开发疯的少年，脸上看有着丝心疼和内疚。
　　“再在这发疯就永远不要见他。”老人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击着地面。
　　少年抬起头，楚楚可怜的神情变得狰狞。“我恨你们。我恨你，你，还有你。我恨夏显染，为什么。我恨你们所有人。我要你们跟我一样痛苦。”少年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
　　老人心痛的看着自己孙子疯癫的样子，只能暗暗叹气却无能为力。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老陈赶快找尚医师。”老人无奈的叹着气，不忍再看下去。拄着拐杖黯然的离开。
　　“炎炎很乖的。为什么要丢下炎炎，为什么不要炎炎。”哭累的少年蹲在角落里天真的问着兔子。
　　“少爷，我们一起跟兔子吃饭好不好，兔子饿了。”老陈心痛的看着少爷，像小时候一样哄骗着。
　　“不。兔子不要吃饭，他要见哥哥。我要见哥哥，我要哥哥。”粉嫩的脸上满是泪水，像个小孩般无理的要求着。
　　“我们吃完饭去找哥哥好不好。”看着自己一手带大的少爷，老陈心里一阵难过。
　　“炎炎现在就要去。不然哥哥会忘记炎炎的。”
　　“那我们去换身衣服好不好。你这样子哥哥会不喜欢的。”
　　“是吗！”少年迟疑的抬起手。“我们去找哥哥。”

　　正在认真思考的夏显染被身后一股冲击力撞得差点摔倒。一个热源紧紧的贴着他的背，一双白嫩的手臂紧紧的环住他的腰间。
　　“哥哥。”少年清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显染不明所以的转过头却看见今天早上盛气凌人的小少爷此时正用稚气热切的眼神看着他。
　　夏显染怎么都不能从这样天翻地覆的转变中回过神，他看向少年身后管家的眼神中满是询问，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少爷，我们带哥哥一起回家好不好。”管家接过夏显染手中拎的东西，哄着他的少爷示意夏显染带少爷先上车。
　　“好。”少年一口就甜甜的答应了，整个人像考拉一样挂在夏显染身上，眼神一刻都不愿移开。
　　夏显染艰难的带着少年挪上车，找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让少年窝在怀里。
　　老陈看着这样的画面不禁有些心酸。
　　“少爷，有暴躁症。受刺激就会发作。让夏先生见笑了。”
　　“他为什么会叫我哥哥。”夏显染小心翼翼的问道。
　　“少爷是老爷在五岁的时候从他哥哥身边抱回来的。当时五岁的少爷特别依赖哥哥，总是吵着要哥哥，老爷看着烦躁就把他关在黑房子里，这样一关就关了三个月。等放出来来时小少爷就变得沉默不语，性格孤僻古怪，也不在嚷着找哥哥，我们都以为他已经放下了。但没有，其实他从没忘记哥哥。找到机会他甩开了所有的人，去找哥哥。看到的却是哥哥一脸温柔抱着一个跟他一样大的男孩。小少爷就这样无声的跟着男孩到幼儿园，放学的时候陪着那个男孩等哥哥，也不知什么原因两个小孩打了起来。等那个少年来的时候两个人都挂着伤。少爷，盯着哥哥，本以为哥哥一定会第一时间跑过来查看自己的伤势。可是没有。他的哥哥只是万分担心的看着另一个男孩，还为那个男孩跟他道歉。
　　小少爷的哥哥，已经完全不记得小少爷，对待小少爷就像个陌生人一样。那天后，小少爷不断发高烧，醒来后只要是男的都会抱着叫哥哥，情绪暴躁不定。后来老爷送到英国去治疗，好了些。只有遇到刺激的事情才会发作个六七小时。”
　　修长的手指拨弄着少年的头发，温柔神情似柔水般的注视着少年如玉般的脸颊。
　　这只是跟小小一样大的孩子罢了，却承受着这么多。如此可爱的孩子又是什么样的哥哥会如此狠心的丢弃，这样不用也罢。从今天起他一定会像对待弟弟般好好爱他，让他忘记拿个狠心的哥哥。夏显染默默在心中发誓，无限爱怜的在少年漂亮的眼睛上亲吻。
　　陈管家从后视镜里默默的注视着这温馨的场面，为小少爷高兴，为小少爷感到欣慰。
　　豪华的宾利渐渐靠近高处的城堡。对，是城堡。夏显染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就是历史悠久的埃斯利城堡，国家级保护的历史建筑。整个建筑由三百六十八个拱形包组成，每个圆形顶面都是由一千克的黄金镀制而成。整个城堡有二万三十个雕塑每一个雕塑都栩栩如生，工艺精湛到衣物就如真丝般柔顺，每一个纹理每一块机理都有很高的艺术鉴赏价值。
　　他从来不知道S.E有钱到会将世界文化产物变成私人住宅。
　　夏显染被领进有三百多平的餐厅，四十多人佣个站立着等待主人用餐。
　　“少爷。我们和哥哥一起吃晚饭好不好。”陈管家拉开椅子让少年入座。
　　“炎炎要哥哥喂。”少年嘟着嘴将夏显染按在椅子上，圈住夏显染的脖子，一屁股坐在夏显染的腿上还不安的扭动着。
　　“哥哥，炎炎要吃牛肉。”
　　“额。”夏显染有些回不过神愣愣将管家切好的牛排往少年嘴里塞，有好几次都戳到少年的嘴边。
　　“痛。”少年捂着嘴一脸痛苦的看着夏显染。却不生气而是将有些破皮的嘴唇凑过去，水润的双眼中满是期待。“哥哥亲一下就不会痛了。”
　　平凡的面孔染上淡淡的红晕，夏显染有些变扭的在少年的脸颊上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不是这里。”少年不满的嘟嚷着。主动将粉嫩的嘴唇贴去，牛排的酱汁沾在夏显染的唇上。见状，少年伸出舌头很自然的舔去酱汁。
　　如触电般，夏显染顿时慌了手脚。一阵慌乱，打翻了牛排，褐色的酱汁溅了一身。
　　训练有素的管家立即叫来佣人开始收拾。
　　“夏先生，佣人已经准备好衣服和水，请您先跟少爷到楼上洗个澡换身衣服。一会儿老陈会叫人给您送上去。”
　　夏显染尴尬的看着佣人和管家，为自己的冒失而感到羞愧。只能安管家说的带着少年，跟着佣人上楼。
　　纯白的木雕大床，白色的幔帘，白色的线条装饰，剔透的水晶吊灯，银色的画框。一切都是白的，仿佛置身华美的殿堂。
　　再往里走来就是这个房间所附带的卫生间。夏显染不禁要感叹有钱人的奢侈，只是一个卫生间却比他房间还有大，地上的大理石如镜子般光亮。
　　“哥哥，快点。”回过神，才发现佣人早已经退下去。少年已经连着衣服跳到可以容纳四五人的按摩浴缸中玩耍。
　　夏显染上前抓住不安的少年，嘴角扬起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笑容。
　　等他好不容易为这位孩子性的少爷脱完衣服。已经是精疲力竭，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夏显染只能将歪掉的假发和眼中的隐形眼镜拿掉。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赤裸滑溜的身体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扑进他的怀里，紧紧的搂着他。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炎炎都能认得。”少年的身体紧紧与他贴合没有一丝缝隙。纯洁的眼中满满的都是一个人。
　　“哥哥，不要丢下炎炎。炎炎很乖的。”少年的话就像一只无形的手捏住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疼痛。

　　八年前，
　　在一个简陋的胡同里，所有的人都住在紧挨在一起的平房里。一个粉嫩玉琢的娃娃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镜中的少年戴上假发，白净的皮肤涂得蜡黄。
　　少年磨蹭了很久，反复照着镜子好像很满意自己的杰作。兴奋的抱起椅子上还非常小的娃娃。
　　“哥哥，变成这样炎炎还认识吗。”少年温润的双眸有些捉弄。
　　“不管哥哥变成什么样子炎炎都能认得。”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得无比认真。
　　少年高兴在娃娃的脸上亲了一口又一口。
　　“哥哥，最喜欢炎炎了”少年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高兴的把小孩举得高高的。
　　“炎炎最喜欢哥哥。”软软奶气的声音一遍遍欢快的叫着，连外面的路人都能感受到这两兄弟间的快乐。

　　“哥哥，不会丢下炎炎的。”夏显染紧抱着少年，一遍遍的安抚着。不知为什么这骄纵的少爷总让自己心痛，就在此时，他多希望自己就是他的哥哥。可是他不是，他只能代替他的哥哥一遍遍的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