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stletoe》莫原十七

1、Mistletoe

　　文/莫原十七
　　Ⅰ。
　　It's the most beautiful time of the year
　　Lights fill the streets spreading so much cheer
　　I should be playing in the winter s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I don't wanna miss out on the holiday
　　But I can't stop staring at your face
　　I should be playing in the winter s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With you, shawty with you

　　Everyone's gathering around the fire
　　Chestnuts roasting like a hot July
　　I should be chillin with my folks I k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Word on the street santa's coming at night
　　Reindeer's flying in the sky so high
　　I should be making a list i k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With you, shawty with you

　　Aye love, the wiseman followed a star
　　The way I follow my heart
　　And it lead me to a mirical
　　Aye love, dont you buy me nothin
　　Cause I am feelin one thing
　　your lips on my lips
　　That's a merry merry Christmas
　　It's the most beautiful time of the year
　　Lights fill the streets spreading so much cheer
　　I should be playing in the winter s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I don't wanna miss out on the holiday
　　But I can't stop staring at your face
　　I should be playing in the winter snow
　　But I'mma be under the mistletoe
　　With you, shawty with you

　　Kiss me underneath the mistletoe
　　show me baby that you love me

　　Ⅱ。
　　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有这样的一个说法。
　　即站在槲寄生下的女子，在圣诞节这一天，不可以拒接来自一位男子的KISS。

　　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有这样一个说法。
　　No mistletoe, no happiness.

　　在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有这样一个说法。
　　相传在槲寄生下接吻的女子可以得到幸福。

　　Ⅲ。
　　1.
　　上面这些说法，都是铃木园子灌输给毛利兰的。
　　这一年，她二十一岁。

　　彼时，毛利兰正站在伦敦的街头，搓着有些发红了的手，仰头45°望着那个古朴典雅的大本钟。
　　这一天，是十二月二十四日。

　　作为剑桥大学法律系三年级的学生，如此清闲的日子对于她来说并不常见，也就是就着圣诞节的假期，她才有机会从剑桥赶到这里。不到一百公里的距离，在她看来竟是如此的遥远。
　　而当初那个「怂恿」她来伦敦的那个茶色短发的闺蜜，此时却已经到达了大西洋彼岸的美国。
　　铃木园子并没有陪她来英国上学，只是留在了日本，逢年过节什么的跑一趟剑桥来看一看闺蜜，再去芝加哥见一见男友，仅此而已。
　　毛利兰不知道没了好友和恋人的园子在平日里是如何度过的。

　　或许等待一直都是那样吧，平平淡淡。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真水无香」吧。

　　在伦敦，节日的气氛已经相当浓厚了。
　　路边用以装饰的Mistletoe颇为显眼。
　　2.
　　天空中开始零零星星地下起了细微的雪花，这样的天气在这个处于温带海洋性气候的城市并不常见。

　　她记得那个带着比啤酒瓶底还厚的眼镜的地理老师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的时候，她的那个吊儿郎当的青梅竹马已经克制不住困意趴在桌子上睡得香香甜甜。
　　然后她就看着地理老师手里的粉笔开始做初速度未知加速度为g的平抛运动，目标是工藤新一。
　　当然此时还未考虑空气阻力。

　　待到工藤新一睡眼惺忪地站起来，一脸怒气的地理老师有着一副想要把地理书砸上去的纠结表情。

　　「你你你……给我墙角站着去！别老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架子！」

　　地理老师把书重重地砸在讲台上的时候粉笔盒就那样华丽丽地掉到了地上，在安静得过了头的教室里有些刺耳。

　　3.
　　刚一下课，工藤新一就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呐，兰，你给我补补地理啊。」
　　她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气。
　　很干净的味道。

　　毛利兰无奈地翻开了地理书，修长的手指划过书页。
　　「喏，讲的是温带海洋性气候，自然带及分布是……」

　　那个时候，他还是个热衷于毛利兰裙子的少年。
　　轻浮地度过每一个浅色的黄昏。

　　「无论如何，我以后一定要去伦敦，见一见那位侦探先生的博物馆。」
　　他笑着，这样说道。
　　她微微仰头，看他坚定的侧脸在昏黄的夕阳下更加完美的轮廓。

　　「我希望，能有哪个圣诞节，和你一起站在伦敦的Mistletoe下。」
　　「什么是Mistletoe？」
　　「笨蛋兰，不告诉你。」

　　4.
　　她一直认为，高中的生活会一直像这样一般平平静静，而她也会在每天早晨上学的路上反复和他强调不能再熬夜看小说这样的话。
　　她从未想到过，那个无所不能的名侦探也会有玩捉迷藏的时候。
　　他走失在路上的时候，她十七岁。
　　用铃木园子的话来说，那个年纪的毛利兰就是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女人啊。
　　然后她的脸便像着起火来一般红了起来。

　　所谓Mistletoe，便成为了一种等待的寄托。

　　5.
　　后来高三的岁月有些苦不堪言，即便是没有了他的陪伴也并没有影响到毛利兰对Mistletoe的向往，虽说全身心投入到学习中好孩子是不会天天惦记着这样不大适合学生想的东西，可是毛利兰却是个例外。
　　每天匀出来的那用以回味工藤新一的时间在东京的深夜格外美好。

　　远在大阪的服部和和叶来东京的次数也降了下来，高三的学生似乎就一直那样在苦闷中挣扎着。偶尔接到和叶的电话也不再像以往那样煲电话粥，而她也能感觉到对方似乎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有些事情，还是永远让它成谜为好。
　　她记得某次在路上，那个红衣巫女这样告诉她。

　　永远成谜……是指Mistletoe吗？

　　6.
　　江户川柯南似乎也忙起来了，在她领到剑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那天，他安安稳稳地笑着，然后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走向了站在门口的江户川文代。
　　「呐，小兰姐姐，我可以给你说句话吗？」
　　他把行李搬完了之后，有些拘谨地问道。

　　毛利兰弯下腰，听他贴近自己的耳朵说：
　　「小兰姐姐，我走了之后，你可不要再抱着枕头哭了啊。」
　　她还没来得及缓过神，少年缓缓地摘下眼镜，轻轻地说：
　　「如果觉得累了的话，就不要再等新一哥哥了……」

　　毛利兰看着他们的车驶出街道，忽然哭得稀里哗啦。

　　记忆中的Mistletoe，也在霎时间飘渺了好多。

　　Ⅳ。
　　1.
　　黑木沙理奈冷冷地把一把手枪拍在桌子上，金属与木具碰撞的声音在房间中格外明显。
　　坐在沙发里的男子翘着二郎腿，像是有些不耐烦一般地抬眼，勾起一个冷漠的笑意，声音里却多多少少地带上了痞意。
　　「怎么？是谁又得罪黑木家的大小姐了？」

　　黑木沙理奈抿了抿冰冷了的咖啡：
　　「不用你管，我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

　　「呵，不用我管？！」
　　男子转头，有些凌乱了的黑发在惨白的光线中轻轻地扬起，露出了他平静的面容。

　　「工藤新一，我警告你，不要管我的事情！」
　　她有些恼怒了的黑色眸子死瞪着他，试图在气势上敌过这个一向冷漠的侦探。

　　男子听了这话，微微挑眉，又陷回沙发里。
　　他拿过放在一旁的《泰晤士报》，准确无误地翻到了自己想要找的那一页。

　　「我们到这里才刚不到四个月，在伦敦的街头就已经有将近十个人被莫名其妙的枪杀，于是在市民之间惊起了各种传言，苏格兰场也放出话说要抓到这个凶手。」
　　黑木勾起了唇角，用波澜不惊的语气回应：
　　「怎么，一向追随正义的工藤侦探看不下去了？」

　　「前两天，白马探还找过我，询问我关于这几起案件的看法。」

　　于是，一瞬间屋里便只剩了死寂。

　　工藤新一起身穿上大衣。
　　「我想告诉你的是，我是侦探，自然不可能因为你救过我的命而放掉你，更不可能因为你会帮我而纵容你。更何况，这几年来你还没有从我的名单上删除。总有一天，我会把欠你的人情都换给你。」

　　他走出门去。
　　窗外是一条热闹的商业街，绿色的Mistletoe给红白相间的圣诞气氛又添了一抹深意。

　　2.
　　对于工藤新一来说，黑木沙理奈这个前黑衣组织BOSS的女儿没有任何太大的意义。
　　当初他冒然行动，结果不慎功亏一篑，唯一的收获便是查到了这个女人。

　　黑木沙理奈的父亲被现任组织的BOSS夺权，后来黑木一家惨遭杀害，当时远在伦敦的黑木沙理奈侥幸逃过一劫。十五岁的她继承了他父亲阴沉残忍的血统，杀人从不犹豫，之所以愿意和FBI合作也只是为了替父亲报仇。

　　这个女人身手极佳，是个接受过良好训练的人，而且是个心狠手辣的快枪手，百发百中。工藤新一对于这个上面派来的「助手」还是比较满意。
　　当然只是在工作上。

　　工藤新一走在伦敦的街头，看那Mistletoe干净的颜色，忽然想到了那个黄昏。

　　3.
　　就在工藤新一沉默着穿过伦敦的街口时，一个穿得过于严实的英国人撞倒了他。
　　「I…I’m so sorry that I knock down you.」
　　那个人从车子上下来，扶起了他。

　　工藤新一倒是没有发多大的脾气，本来就是自己走路的时候想心事。

　　在伦敦的交通还是很让人放心的啊。
　　他这样有些无奈地想着，然后伸出手去：
　　「Well, nothing serious. 」
　　男子心领神会地握住了他的手，然后两个人沉默了一下。

　　「It seems that you are not so well, so would you mind visiting my house」
　　男子过于主动地邀请道。

　　工藤新一浅浅地笑。
　　「With pleasure.」

　　于是四周便静了下来，只剩了Mistletoe在风中轻轻碰撞的声音。

　　4.
　　工藤新一那天回去晚了，彼时黑木沙理奈正在给自己倒酒。
　　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回到合租的公寓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收拾东西。

　　「谁允许你走了？」
　　她妖娆地笑，杯中的葡萄酒绽放出了有毒的颜色。

　　「有点事情，我必须得走，你可以报到上面去。」
　　工藤新一没有理睬她过于直接的威胁，冷冷地回应道。
　　「当初你和上面要求做我的助手，是有目的的吧。」
　　他平静地望着她，冰蓝色的眸子里不带一丝感情。

　　「果然，侦探先生还是那么擅长推理。」
　　她唇角的笑意更加明显。
　　「我要你一辈子留在我的身边，哪里也去不了。」

　　他没接话，只是把箱子收拾好。
　　「对不起，我已经有恋人了。」

　　「呵，你当我怕吗？」
　　「你当然不怕。」

　　工藤新一拎上箱子，已经走到了电梯的门口。
　　他伸手摁了电梯的按键，然后回身。
　　「我们没有可能，你是个杀手，而我是侦……」

　　下一秒，工藤新一就顿住了。

　　你说，你会在Mistletoe下等我。
　　5.
　　工藤新一的额上瞬间便是薄薄的冷汗，他清楚的感觉到她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刀子已经扎进了自己的腹部。
　　于是整个世界便天翻地覆地旋转起来。

　　他用左手压住腹部，趁着指缝间还没有血渗出来，稍稍向后退了一步进了电梯。
　　工藤新一看到黑木的脸色苍白，那把沾了血的刀子已经掉落在了地下。

　　「你……还要走吗？！」
　　她稳着心神问道。

　　「这下……我们谁都不欠谁了……当初你……你救过我的命，现在我也还了……你可满意？」

　　工藤新一抖着声音，咬了咬下唇，看着电梯门关上的瞬间黑木痛哭着跌坐在地上。

　　他有些无力地顺着电梯的墙壁缓缓地下滑。

　　谁的Mistletoe，在记忆中又重现光彩。
　　6.
　　待到电梯发出清脆的“叮”声后，电梯门打开，他看着快步赶过来的服部平次，无奈地笑笑，然后阖上了双眼。
　　于是世界一片黑暗。

　　兰，请你，在Mistletoe下等我。
　　V。
　　服部平次对于自己的易容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但还是在工藤新一这里栽了个跟头。
　　不过似乎也的确应该这样，毕竟截止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谁的易容术能逃过工藤新一的眼睛。
　　他记得自己故意撞上昔日的老友时，对方眉宇间一闪即逝的了然和精明。

　　工藤新一一直在惦记着自己的那个青梅竹马，这一点服部平次连想都不用想就可以确定，当他刚从铃木园子那里得到关于毛利兰的消息的时候，一个计划便这样成形了。

　　工藤新一知道毛利兰已经到达了伦敦后眼里克制不住的喜悦让他多少有些意外，但是他这样狼狈地走出黑木的视野也的确够让人无奈。

　　服部平次这样想着，推门进入病房。
　　然后他一愣，最终也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手关上了门。

　　二楼的病房外面，一根用白布单拧成的长绳在风中轻轻地摇摆着。

　　VI。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毛利兰仰着头，和身边的伦敦市民们一起守候着十二月二十五日的到来。
　　后来，竟下起了雪。
　　她记得自己曾经到过的19世纪末，那时那个小小的少年冷静地对莫利亚地教授说出自己的预言。
　　她记得四年多以前的自己，带着小小的期待静静地等待着青梅竹马的归来，殊不知，这一等便是四年。

　　她自嘲地笑笑，揉了揉有些发酸了的脖子，然后继续望向那个记载了太多的大本钟。

　　五．
　　周围人群中有些嘈杂的谈论声渐渐低了下去。
　　四．
　　雪花轻轻地落在了她的鼻尖。
　　三．
　　指针缓缓地移动着，暗蓝色的天际带着暖意。
　　二．
　　你说你会回来的。
　　一．
　　我在Mistletoe下等待你的盛大归来。

　　毛利兰忽然落了泪。
　　「笨蛋兰……」
　　她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男声，穿越了欢呼的声音传到了她的耳畔。
　　「我告诉过你不要再偷偷地哭了的。」
　　她缓缓地转身。
　　「圣诞快乐，兰。」

　　毛利兰哭得更加嚣张。
　　「喂喂……兰，不是，你别哭啊……」

　　昔日的少年把她拉入了怀里。
　　然后她听到了他轻轻的叹息声。

　　「喂，兰，你不会……」
　　「工藤新一你个混蛋！」

　　于是他把自己要说的话咽回肚子里。

　　世界上便只剩了她和她的少年。

　　「喂，兰，你还记得Mistletoe吗？」
　　「……」
　　「喂，兰，你回答我呀。」
　　「记得。」
　　「那你知道Mistletoe是什么了吗？」
　　「知道。」
　　「那你也一定知道它的寓意吧。」
　　「我……」
　　「在英国，相传在Mistletoe下站着的女子不能拒接一位男子的KISS啊。」
　　「工藤新一你无耻！」
　　「而且在Mistletoe下接吻的情侣会得到幸福啊，兰。」
　　「我……」

　　你说，请你在Mistletoe下等我。
　　你说，你会在Mistletoe下等待他的盛大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