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命风云之情殇江湖》潇揽月

2、随心公子

　　第二天上午，玩命众将就到了九岭山。大厅，玩命众将见过了张建中，坐下，张建中问：“前些日子去哪儿了？怎么都没有消息？”王雪莹道：“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做了一件好事，错过了热闹。”张建中道：“没有错过，热闹刚刚开始。”众将心中一沉，这就是事实啊。周玉冲道：“林师兄的身份虽然让人意外，但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也反常了点。”张建中道：“翔儿不是一个人，他身后还有罗霄，有你们，你们后面有更多。”刘子凝皱眉：“怎么感觉非常复杂？”张建中道：“本来就很复杂，慢慢的，你们就会明白，听到的，看到的，都未必是事实。”
　　经验不足，玩命帮自己也承认。郑明杰道：“张伯伯，冒昧问一句，林师兄的身份您早就知道了吧？”张建中点头：“一开始就知道。”众将早有猜测，也不是很惊奇，龙轩远问：“当年惊澜阁的事真的有隐情？”张建中道：“不管是否有隐情，婴儿没有罪过，今天的局面，实在意料之外。你们应该见过翔儿了，有何想法和打算？”
　　一时众将都不说话，张建中隐约明白什么，道：“看来你们还没有商量好，各有想法，不如都说说。”王雪莹看四少，“你们先说吧。”慕容飞星道：“我们讨论过，雪莹提出了一个想法，当时没有达成共识，昨晚我和三少又商量了一下，觉得那很好，只是操作起来很困难，希望张伯伯提点一下。”王雪莹和刘子凝都看四少，果然是冷静下来才好思考！张建中道：“我应该可以给些建议。”
　　慕容飞星道：“简而言之，和平解决，化解这段恩怨。”张建中道：“的确是很好很难做的想法。不管当年真相如何，不管这条路有多难，你们都愿意一试？”郑明杰道：“是。当年的悲剧不应该重演，宽恕，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劝人弃恶从善才是真正的侠义之道；前途艰险，总要试过才可能成功。退一步说，就算此路不通，也有常规办法解决，只是彼此都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张建中道：“你们有如此胸怀，我很高兴，也很支持这种做法。”他轻叹气，接道，“当年的事，确有隐情，惊澜阁被逼成魔，只是太多白骨和鲜血淹没后，已经没有人关心真相了。”
　　刘子凝脱口而出，“怎么会？”其他人深有同感，怎么会没人关心真相？张建中感叹：“你们都是好孩子。”聪明的玩命众将一头雾水，我们是好孩子，没错，只是这和好孩子有什么关系？张建中道：“给你们说一个故事吧。”众将恭听。
　　“三个人进山打猎，两个人没有带箭，一个不会射箭，他们碰到了三只兔子，两只兔子中箭逃走了，一只兔子没中箭，倒下了。他们提起一只逃走的兔子往前走，来到一间没门没窗没屋顶也没墙的屋子前，叫出主人问‘我们要煮一只逃走的兔子，能否借个锅？’主人说‘我有三个锅，两个打碎了，另一个掉了底。’‘太好了，我们正要借掉了底的。’三个人特别高兴，用掉了底的锅煮熟了逃走的兔子，美美的吃了个饱。”张建中说完故事，喝茶，不出所料，玩命众将莫名其妙。
　　龙轩远道：“这个故事完全不合逻辑嘛。”王雪莹问：“师兄，什么意思啊？”张建中道：“这个故事是师父当年告诉我的，其中深意你们自己体会吧。关于和平解决，你们好好商量一下，我们晚点再谈。可以从真相出发，当年，惊澜阁应该是出了内鬼。”众将答应着，告辞出来去清逸院给飘衣仙子请安。
　　路上，王雪莹道：“四少，对不起，昨天我太激动了。”郑明杰道：“我们也不见得冷静。”慕容飞星道：“我们各有不对，互相包涵吧。”龙轩远道：“不愉快的事早点忘记。”周玉冲道：“以后有事好好谈，有什么好吵的嘛。”刘子凝撇嘴，“我们哪有吵架，只是讨论得激烈了点。以后心平气和的谈，谈笑间，问题迎刃而解。”众将轻笑，吹散了昨天的阴霾。

　　飘衣仙子不问江湖事多年，玩命帮去清逸院给她请安时，她并没有对凌翔的事说什么，玩命帮自然没有多问，只说了这些日子的经历，且拣轻松愉快的说。告退时，王雪莹郑重的对师父说“师父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我们，自然不只是玩命帮，还有凌翔……飘衣仙子轻笑点头，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只需要提供一个歇息的港湾，让他们无论何时回首，都有一个温暖的怀抱。
　　黄随晗自上次帮小师妹带钟灵回来后，就一直住在清逸院，每天陪着母亲，玩命帮过来时，他也在，随着玩命帮告退，到凌云阁聊天。轻轻的啜着热茶，黄随晗问众将：“见过小翔了？”王雪莹道：“嗯。凌师兄很难过。”黄随晗叹气：“怎么会不难过？他那样的性子！只是既然是事实，公开对他而言未必是坏事。那般隐秘的身份忽然浮出水面，若非出了内鬼，那就是他自愿，想来是后者吧。出事后小翔还没有回来过，不知道到底怎样了。”到底怎么样了没人说得准，只是感觉不好罢了。
　　黄随晗问：“你们对此有什么打算？”王雪莹说了，黄随晗笑道：“很好很难办，我喜欢。”对这个反应王雪莹毫不意外，其他人却暗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吗？看待问题的方式都如此相似，这样可谓天真的想法都一致支持。黄随晗了然的笑笑，道：“江湖上的事本来复杂诡谲，这件事要办，很难，可是你们要做的话，就不一样了，这江湖终究将是你们的天下。”他看着他们，眼神晶亮，透着睿智的光，不同于平时的淡然闲散，整个人都透着一股锐气。不过下一瞬间他已经恢复成一贯的模样，笑道：“我很看好你们哦。”那一刻的睿智与锐气绝不是幻觉，众将并不意外，随心公子本该有这样一面的，郑明杰坚定道：“我们不会让黄师兄失望的。”其他人也郑重的点头。
　　“那我就等着好消息了。”黄随晗微点头道，“我不知道你们的具体计划，但有点想法你们可以听听。多和翔儿联系，这个公道不只是大家给不给，还在于人家要不要。对与错，正义与公道，并不是那么简单的，江湖，永远是实力说话，规则都是强者定的。而个人的力量始终是有限的，该联合的，该利用的，心里要有个数，该怎么做自然要看具体情况。这些，也许你们都知道，但是，未必是真的理解。你们好好做吧，细心大胆。”众将答应着，暗叹随心公子果然是随心公子，江湖上偌大的名气果然不是混来的！再谈一些，众人也暂时放下这事，下棋喝茶聊天，放松一下。
　　傍晚，王雪莹呆在常练功的竹林中，秋千在空中荡漾，坐在上面的她脸色沉静，不知在思考什么，似乎对吹过的冷风毫无所觉，有人走到身边也没有反应。张建中伸手止住秋千，笑问道：“想什么呢？”王雪莹忙从秋千上跳下来招呼，“掌门师兄。”张建中在秋千的一边坐下，轻拍一下另一边，笑道：“坐吧。”王雪莹坐下问：“师兄怎么来了？”张建中道：“来看看你。今年的冬天来得很早啊。”王雪莹深有同感：“是啊。很早，很冷。”
　　张建中心疼的看着她，这是从小捧在手心的小师妹，名义上是妹，实际上却是当女儿疼，就是凌翔，何尝不是视儿子般的宠？凌翔对小师妹那样炽烈的爱恋，当事人或许懵懵懂懂，作为过来人的他又怎会看不明白，只不过想着顺其自然罢了！他们都还小，感情的事，本就急不得，就让他们自己去感悟去明白！惊澜阁复出江湖时，张建中就已经知道事态总有一天会失控，凌翔夹在中间注定两难，他那样的性子，即使当年惊澜阁的确咎由自取，依然无法置嫡亲的祖父于不顾，也就无法从那段恩怨中跳出来，何况另有隐情？一份兄妹情已经足够牵绊，加上爱情，张建中无法想象林翔要如何面对心爱的小师妹。张建中想过劝，只是已经爱上了，又怎么可能说放就放？终于什么都没说，只是不可抑制的心疼翔儿；如果给莹儿提个醒，日后是不是不会那么为难？
　　王雪莹看掌门师兄欲言又止，收敛了伤感，故作正经问：“师兄有何训示，小妹洗耳恭听。”张建中略带无奈的摇头轻笑，握住她的手，柔声问：“莹儿，翔儿在你眼中算什么人？”“哥哥啊。”王雪莹理所当然，这还有什么问题吗？张建中继续问：“只是哥哥吗？那他对你呢，只是妹妹？”王雪莹一愣，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一直理所当然享受着他的爱护宠溺，只以为那是哥哥对妹妹的爱，却从来没有想过是否还有另外一份情；也许是觉得太自然，竟从来没有深究。
　　张建中轻拍小师妹的手：“莹儿，师兄不知道让你早点明白到底好不好。终究是委屈了你们，也苦了你们。你们都还小，却要承担那么多，师兄很抱歉。”王雪莹摇头，“师兄，我们不小了，不用担心；那是我们该承担的责任，不要内疚。”张建中轻轻揽住她，怜惜道：“好孩子……”王雪莹将头枕在师兄肩上，无言，这是如父般的肩膀，温暖坚定。
　　张建中回去后不久，张泉，杨亦宁和白新羽结伴而来，王雪莹收敛了伤感和他们说笑。看张泉和白新羽一副哥两儿好的样子，她打趣：“最近泉泉没有欺负新羽了？”呃，好吧，貌似当初是自己授意的……张泉很无辜，“什么？最近？我有欺负过新羽吗？新羽，你说。”白新羽轻咳一声，“没有。”杨亦宁鄙视：“新羽，你竟然怎么容易就屈服在某人的淫威之下了！”浑然忽略当初欺负时自己也有份。白新羽斜睨他一眼：“我大人不记小人过。” 张泉忽然伸手往白新羽头上拍：“放肆！以下犯上。”白新羽偏头闪开，“兄友才弟恭。”王雪莹笑道：“泉泉，你这个师兄好威风啊！”张泉嘿嘿笑：“一般一般。我做了多年的小师弟，好不容易变成师兄了，当然要好好享受一下。”话锋一转，“不过压力好大啊。”他叹气。杨亦宁深有同感的点头：“就是就是。新羽练功就一拼命三郎，进步那是飞速，作为陪练师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哦？”王雪莹感兴趣的看白新羽。
　　白新羽谦虚的笑：“我错过了最佳启蒙时间，当然要加倍努力，否则怎么对得起小师姑的慧眼识英雄？”前半句倒是大实话，他天分虽好，但起步晚，若不加倍努力，实在难有建树，至于后面一半——杨亦宁再次鄙视：“拍马屁就算了，还连带自己一起夸，你羞不羞啊？”白新羽面不改色：“实话实说，是吧，小师姑。”“当然。”王雪莹轻笑，“不过手下才能见真章。”白新羽装模作样施礼：“小师姑请赐教。”王雪莹心情大好，顺手折了竹枝，白新羽有样学样，张泉和杨亦宁也高兴的动手，好久没和小师姑拆招了，真怀恋啊！顿时竹林里人影飘飞，不时传来笑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