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绝顶》青苍一

15、谁是谁的谁

　　蝶云深知自己的背景，实在是无法配上欧文公子，即使对他好感颇多，也从来不表现出来。可是不知是人为还是天意，接下来每一次蝶云参加地局子里都会遇上欧文。不管是他们两个是否座位挨在一起，两人总是会不自觉地互相欣赏对方的作品，这样一来一去，欧文是越发在意这个淡然如菊的女子了。

　　欧文是个心思缜密的男子，也是个浪漫有心的男子。自从理清了自己的心后，他也不再隐藏，展开了激烈的攻势。越是追求，他却越发现蝶云对他的态度越冷漠，可是世界上有什么能组织两个刚好相爱的人在一起那？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在两人的相处中，欧文保持着男女的界限，彬彬有礼，蝶云没有告诉过她的背景，欧文也只是认为只是女子的矜持和害羞罢了，也不多做疑问，只是想着，等她到了年龄就跟着去求亲就行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每次相见时欧文都会送她一幅她的画像，或是笑颜如花，或是美眉紧锁。时间流逝得时快时慢，蝶云年龄越来越接近及笄了。对及此，欧文一直在筹划着用什么聘礼把心上人风风光光地娶来，而蝶云则是越来越害怕，她曾暗示过老妈子，如果她嫁给一个很出色的公子，而不出台的话会怎样，老妈子只是一笑，看着蝶云似笑非笑，说到，我活了大半辈子，手下的姑娘什么样的没见过，什么手段当然也用过。

　　自从那次后，老妈子对于蝶云的怀疑越来越深，由于跟着蝶云的那个丫头总是向着蝶云，以前她也对蝶云算是放心，也没有想过这个从小培养的红牌会想飞出去了，这下开始警觉起来，她趁蝶云外出的时候，命人彻底地翻了她的屋子，那被藏在床的隔层的画彻底刺痛了老妈子的眼睛，每一副画都署着同一个名字——欧文。

　　在蝶云回来时，看见的就是自己狼藉的房间和被掀开的床，她是个剔透的人，自然懂得发生了什么，她脱下了外出时穿的裘衣，坐在凳上整理了一下仪容，想了想，从盒子里取出了一枚金簪后径直地向老妈子的房里走去。

　　她本来打算直接和老妈子坦白的，可开门后却惊讶地发现屋里却还坐着另一个人，她当然认识，雾都里面有名的小霸王。

　　老妈子见蝶云来了，亲密无比地拉住了她的手，牵住她坐到了摆着琴的桌子旁，笑盈盈地告诉她让她演奏几曲，在握住她手的时候，另一只手却不断地摸索着她的身上，取走了那枚被握出汗的金簪，警告似地看了她一眼。老妈子坐到了董公子的身边，在蝶云动听婉转的琴声里，不断地夸奖着蝶云，两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转，在蝶云看来，似是当众扒了她的衣服。

　　接下来的日子，蝶云被禁足了。她的身旁随时跟着老妈子的亲信，为了防止她做一些损害大家的利益的事。而她似是很听话，每日都是大清早地坐在窗前看着天边不断飞过地大雁，时而写写字，画画画地度过一天，有时一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她偶尔被老妈子叫去给董公子弹奏曲子，在屋子里，就他们两个，总是一人欣赏着她品着酒，一人则是静静地舔舐着自己内心的空虚。她知道，那个时间要到了，那一切完美的表象将要破碎。

　　那日，她被精心打扮，身边的人看到她这幅模样都被她所惊艳。她给人感觉太远了，远到抓不到。到了场子里，只听众人一阵倒吸气声，贪婪丑陋地看着她，心里想着都是如何把这个仙子似的女子狠狠地从云端抓下，看她狼狈的样子。

　　不出所料，有了之前她的名号加上出众的气质和样貌，那夜的竞争十分激烈，在此起彼伏的叫价中，一声清脆的“五百两白银”使得全场一片沉默。蝶云识得那声音是董公子，表情无波无澜。就当这全场安静的当口，一个男子赶到了场里，看着台上的人，直直地喊了声，阿云。

　　阿云，阿云。

　　蝶云苦笑着看向声音的来源，说到，阿文，你来了，但是对不起，我要先走了。言罢便取下了头上的一个簪子，直直地向自己的颈项插去，瞬间鲜血如注。在那晚的人这样形容，台上那个穿着白衣的不像是在人间的女子，用了她的血染红了衣衫，红得刺眼，红得更让人感到究其一辈子都不敢靠近。

　　最终蝶云被救活了，老妈子早就做好了准备防止她这么不顾一切。蝶云缓缓睁开眼时看见的是熟悉的房间和在桌上枕着手睡着的侍女，就知道自己还是回到了原点，什么都改变不了。蝶云的一次又一次的行为激怒了老妈子，可也是捉弄人，她那场现场自刎倒是使得她的名声远扬，连带着妓（和谐）院的生意蒸蒸日上，老妈子也好好地利用了这个效应，想出来一个法子，她让人去宣传说是每晚的某个时候她会出来表演，想来看她的人自己琢磨着来。由了这个聪明的方法，这家院子，没多久成了雾都最有名的妓（和谐）院,男人们都慕名来看这个传说中的仙子，有人叫她，尘间天使。

　　后来，在制造了一定的效应后，老妈子又培养了几个女子当台柱，对这个时不时惹麻烦的蝶云也是厌倦了，把她高价卖给了董公子。

　　而欧文听说后，变卖了家产，拿着所有钱当着众人跪在了太守府前，丢下了他的尊严求董公子把蝶云转给她，可是，董公子或许也是动了心的，把他打得半死丢了出来。欧文的父亲因此被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活活气死，而母亲在有条有理地处理了父亲的后事后，在其坟前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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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故事听得温立轩和珂凌薇久久地沉默不语。该说什么那，又能说什么那。

　　珂凌薇看着烛光下摇曳的那个淡雅精致的脸庞，用了没拿茶杯的手放在了她的手上，她能感觉到她的手的颤抖，她把她的手掌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打开，果不其然，已经被捏出了血。

　　珂凌薇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说到，想来你也猜到了，我们这次就是来取那个董公子的人头的。我们会尽快完成任务，接下来你要去哪？去找欧公子？

　　不了，我逃出来就是为了寻个机会自我了结，我已经，配不上他了。

　　温立轩一听这话急了，说到，欧公子等你这么久，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舍得！

　　这指责的话出来后，屋子一片安静，只有三人的呼吸声。珂凌薇默默地看着蝶云，身为一个女子，她大概是懂得一些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原因，但是知道是知道，从她的心里讲，她是希望这两人能最后在一起。而蝶云对于温立轩的话置之不理，只是看着一个地方，但是给人感觉她看的东西根本就不在这个屋子里，那件东西在触不可及的地方。

　　这样的沉默持续了很久，珂凌薇终是说到，不管你的决定如何，我在你…还在的时候…保证你的安全，在我们杀了他以后，是去是留我们就不管了。言罢看着温立轩说，师兄，你回房吧，明天再商讨一下我们该怎么做。

　　温立轩上前取下了珂凌薇手上的茶杯，执起了她的手，上面有一条深可见骨的伤痕，说到，我希望下次不要再一个人去了，我虽然还不强，但我绝对不会让女子挡在我前面为我承受伤痕。说这话时，他看着珂凌薇，眼睛里全是是一种坚定和清澈明净。

　　蝶云看着做这个动作的温立轩，心叹，这世界总是有有些东西永远都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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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珂凌薇把里间的床让给了蝶云，自己躺在外间的靠椅上，小心地翻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真是自不量力啊，珂凌薇想。

　　属下拜见公主。面前传来一句坚定有力的话。

　　珂凌薇立刻整理好了衣服，取出了鞭子，直直地指着面前的人，说到，你是谁，说的是什么意思。话完警觉地看了一眼里间。

　　公主请放心，周围的人已经被我打昏了，您可以不用顾虑。男子抬头笑着看着她，笑容到是坦诚纯净。

　　珂凌薇这下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跪在面前这人，一身雪白但褶皱的衣衫，面如冠玉，娃娃脸，给人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可能是因了他那完全没有掺着算计的笑容。

　　你到底是谁？

　　公主没有见过我，我是…黄勇…的儿子。说及“黄勇”两字时，男子笑容僵了僵。

　　我凭什么相信你

　　男子把腰间的玉箫去下，递给了珂凌薇，说到，公主可还记得这物？

　　珂凌薇翻看着，她自是记得，黄将军曾经不止一次地拿着这个玉箫跟她说，我家那个小子他不亲近我，我这个做了好久的礼物一直也不敢送去。说这话时他总是会长叹一口气。

　　黄将军，他在地下还保护着母后吗？珂凌薇心想。

作者有话说

　　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