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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再次出走 ...

  •   接下来的日子,幸福得不真实。
      我会在炎上朝的时候,赖在床上睡到日上三竿;会像只馋猫一样,去厨房搜刮最对我胃口的美食;会拉上小紫、小绿,在河堤上放风筝,然后躲在炎的怀里,看风筝高高地飘;我会找来府里的舞姬们,排练集体孔雀舞,然后和炎浅饮余香,月下观赏;我会拉上炎下围棋,然后耍赖地要他让我十子、八子,却仍旧惨败收场;我会安静地听他吹箫,苍凉的箫声仿佛墨色的天空里,银河般的清冷;我还会煞有介事地做一盆特色酸辣汤给炎,看他喝得面不改色,自己喝却挤眉弄眼,直吐舌头。
      我不知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康王爷在他人面前是怎样的威严。我只知道,我的炎,宠我、溺我,让我快要醉死在这一片温柔里。
      亭子里,是两个依偎着的人,头顶是一片墨色的星空。一颗颗星,像一只只含笑的眼,眨啊眨的。
      “炎,你看,那个是你的山羊座。那个呢,是我的白羊座。”
      “那是什么?”炎露出几分疑惑。
      我笑笑,“按照十二个月份,每一个都可以在天空找到一个对应的星座。我们出生在哪一个月,就相应的是哪一个星座。”
      “哦?我对星座虽不了解,却也知道四宫主星,28星宿,从未听说过什么山羊、白羊。”
      我撇撇嘴,一千多年后的事情,你要听说过才怪呢!
      “不过。”炎一笑,“山羊、白羊,可是一对啊!”
      听得这话,我脸上阵阵发热,心里却有几分欢喜。“炎,明天去泛舟好不好?”
      “改天吧。明天我有事情要做!”
      “什么事?不能推掉么?”我使出水磨工夫,装出一副可怜相。
      “不要任性!明天我要监斩的。那人你见过,董渝。”
      我的表情僵在脸上。董渝,那个满眼不甘的男子,终是难逃一死么?
      心里有些痛,为了一个生命的消逝。我求助地望向炎,炎的表情慢慢变冷,眼中有我不熟悉的狠厉。
      “明非,不要插手朝政,你只要做好你自己!董渝也是要做好他自己,没有人可以替他抗!”
      “我不是要插手朝政,我这也是在做好我自己啊!”我看不得这样的炎,淡漠得让人心冷。“我看不得死亡。一个人活着,就什么都可以弥补。一旦死了,万事皆休!什么下辈子投胎之类都是混话。况且,董渝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啊!我既遇见了这事,就无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炎看着我,半天不说一句话,我看不出他在想什么,只能直视着他的眼,表达着我的坚持。
      半天,他缓缓地抬起手,抚上我的眼。“忘记这件事吧,不是你该管的啊。”
      炎的声音,冷漠的像腊月的寒冰。我紧握着拳,咬紧牙,努力要自己去理解他,可最终是徒然。我的心生生地疼。我们终究在某些地方,是无法彼此理解的。

      脚底摩挲着温润的鹅卵石,我的心依旧烦乱。
      “啊,公子,你在这啊,让小绿好找。王爷回来了,到处找您呢!”
      “哦,是么?”我停下脚底的动作。“别告诉他我在这。”
      我向小绿笑笑,嘴里涩涩的。
      “公子,您这是做什么?这两天,一直躲着王爷呢!”小绿蹲在我身边,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关切。
      “没什么。”我随意挑起几缕水花。“只是想静一静而已。放心吧,你接着去别地找我,就说没看到我。”
      小绿为难地嘟起小嘴,最终还是起身走了。
      躲着他么?我心里很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再一次偷偷溜出王府,不是“离家出走”,只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冷静到可以忽略一切的不适,只想着他,只依赖他,把所有的冲突和抵触都忘光。
      城南的宝月楼,有卖全金陵最好吃的点心和最令人回味的铁观音。
      坐上二楼靠窗的位置上,我边吃点心边看街上来往的人流。
      有了上次出府没带钱,看着包子流口水的经验,我就开始随身都带些银子了。(跟炎借的……汗。)所以,这次,我是吃得津津有味,看得不亦乐乎,暂时忘记了自己是赌气出的康王府。
      楼下是城南最热闹的一条街。
      卖胭脂的俏妇人,眉飞色舞地向摊前的姑娘们宣传着。“我这摊上啊,只要你们能想得出的好闻的味,就都有。抹脸上的,擦身上的,保准会生生俏上三分。”
      临摊的是个算命的道士,一条竹竿挑着白布帘,上书:知无不言,言无不准。头戴道观,手捋长须,颇有几分仙风道骨。加上摇头晃脑,念念有词。唬得摊前算命的小伙子,好似见了转世的活佛。
      再往旁看去,有握刀剔骨,卖猪肉傻笑的憨厚汉子;有混沌铺,迎客送客满脸殷勤的小伙计;更有书画铺上,不懂得吆喝,只管下笔书画的老实书生。脸上带着几分不自然,显然是对如此讨生活的方式不适应。
      这些铺子的对面,也就是挨着宝月楼的,是家青楼,迎春阁。现下,是白天,没什么红灯笼,七彩绸。因为与宝月楼是同侧,我看不清它的门面。只看到,一个浓妆艳抹的女子,随意地嗑着瓜子。时不时地对过路的男子,抛出一句“大爷,来楼里坐坐吧”。衣裳半褪,露出一截香肩,显出几分妩媚盈弱。
      我看着她,不禁想,她要是好好弄一下头发,换身好衣裳,再把那浓妆卸下一半,定是一个倾国之色。不过,看她那个样子,也不是真的在拉客,倒像是在找乐子一样。她的嘴角是习惯性的微笑,却不去管路人投来的或贪婪、或唾弃、或叹息、或逃避似的眼神,只是自顾地站在那。用画得看不出真面目的脸,摆出各种各样的风情,或挑逗、或惊吓着路人,眼底时常透出的是几分揶揄的笑。真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啊!
      对街稍远一些的地方,传来一阵喧闹。一个卖艺的摊子,在当街表演顶碗、支碟子之类的杂耍,博得了观众的阵阵掌声。那一张张脸,有新奇、慨叹,有不屑一顾,可谓众生百态。
      看着这样热闹的一条街,我的心变得轻松起来。从小,我消气解闷的方法就是到热闹的大街上,看人潮涌动,众生脸色。那样,会让我觉得生命的鲜活,会让我庆幸活在一个色彩缤纷的世界里。于是,就什么气都消了,有什么会比活着更让人欢喜呢!现代里,也许人们热衷于争名逐利,也许人性里的丑恶有时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可他们也有那么多让人无法忽视的可爱。像眼前这条街上的人们,也许他们会为了鸡毛蒜皮吵得不可开交,会因自己心底各种丑恶的欲望而伤害别人,可我仍然会为他们努力、拼命活下去的生气所感染,甚至有些热泪盈眶。所以,我才会为董渝的死那么介怀。
      不是埋怨炎的冷血,只是无法漠视死亡。想到小时候,没有父母疼爱的我,孤独寂寞,仍坚强地活。只有活着,才可以有自己的挣扎、奋斗、纵情,即使什么都没有了,我也会庆幸自己还有命,贪婪地活在这世界的某一角落。
      炎,怎样你才会明白我对生的贪婪,对死的憎恶。

      “果然是公子你!刚上来时,只见了侧脸,还怕认错呢!”似甘泉流淌的声音,落在我耳里,也滋润进我的心里。
      我抬起头,看着站在我面前的人,惊讶地合不拢嘴。
      居然是他!
      “怎么?不认识我了?”
      “认识,当然认识!”我忙不迭地点头。“谢谢你上次请我吃包子。快坐快坐,这次换我请你吃点心。”
      他也不谦让,只笑笑,坐下。
      “还未请教公子大名。”
      “在下□□。”
      他还是笑,只是笑,笑得我浑身暖洋洋的。
      “在下卓明非。”古人说话就是麻烦,介绍个名姓还得在下、在下的。
      “司徒?司徒?我终于碰到一个复姓啦。我有个朋友,他表哥就是复姓,他就只叫姓,听上去特别亲切。我以后,只叫你司徒可好?”
      他先是愣愣,眼里闪过一丝异色,随即又是暖暖的笑。“好,那我叫你明非。”
      “好啊,好啊。”我有些手舞足蹈。司徒可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而且是这样一个暖如春风的人,让我分外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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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考试呀,一天只能写出一章来。
      把前面的错别字改了改,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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