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天使”》秋千荡漾

2、出生

　　纽约某高等私立医院产房门外——

　　听着门内女人的高声嘶叫，艾布特戴维斯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什么，医院内禁止吸烟？在自己家医院内还注意这些做什么！三天前这里的病人就都被移走了，除了艾森牧师一家，他们老一辈的有些交情，也都是信得过的人。而且，正巧艾森夫人也是今日生产，所以就留了下来，在隔壁产房。可是，里面已经叫了一个小时了，怎么孩子还没出来？

　　“史蒂文，” 艾布特又狠狠地吸了口烟，只是今天的烟怎么不够味？忠心的助手立即来到艾布特的身后。“去催催，怎么搞的，难道想让老子一天都耽误在这个破医院里吗？实在不行就剖腹产！”

　　“可是先生，医生说夫人的身体不适和……”

　　男人烦躁地挥了挥手，“我管那女人的死活做什么，我只想要一个健康的孩子！她要是死了，大不了等孩子出生后好好安葬她就是！”

　　从他这句话一说出史蒂文就已经明白了，这个希望借孩子坐上戴维斯家女主人宝座的女人的命运已经被定下来了。

　　“可是，如果剖腹产的话，孩子出生后可能窒息。”

　　“算了，去嘱咐医生一声，如果出什么意外，先保……不对！是一定要保住孩子！”

　　“是。”史蒂文匆匆地离开，只留下艾布特一人在保镖的簇拥下沉思。他今年只有二十五岁，似乎一个情妇生的孩子并不重要。但他心里清楚，这不仅是他第一个孩子，最重要的是——这孩子或许是他一生中唯一一个孩子！毕竟，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尽管传宗接代的愿望并不十分强烈，但混这一行的他有一个偏执：哪怕以后老了，死于夺权，他也希望是死在自己儿子手里，这还是值得骄傲的，死在外人手里，总是不甘的。况且，自己什么都不比别人差，看着处处留情的同龄人私生子女都能组成一个加强连，自己怎么会没儿子！

　　而此时，产房内米迦勒无视下方正在惨叫的女人，看了看四周的小天使，问道：“荧光粉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手里提着一个用极乐鸟羽毛编制的小袋子的小天使迅速地回答。

　　“那好，等拉贵尔一出生你就把荧光粉撒到他身上。”米迦勒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米迦勒大人，天使本就是可以发出神圣光芒的，那为什么……”

　　“为了让拉贵尔充分领略人生百态，神已经封印了拉贵尔的全部记忆和能力。”

　　小天使甲碰了碰提袋子的小天使乙，“荧光粉是从哪儿弄来的？”“加百列大人出的主意，天国有很多能发光的神兽，只要等他们一洗澡，捡掉下的就行了……”“是——搓下的灰？”“额……拉贵尔大人不会知道吧？”“……可能。”不过，如果拉贵尔大人知道了的话……小天使们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阿门！

　　“咳——”米迦勒示意大家安静一下，接着又问：“拿手电筒的那位，拉贵尔一出生就用手电筒照着整栋大楼，明白了吗？”

　　“明白了！”

　　“很好，对了，手电筒用的是什么电池？”

　　“南孚的！”

　　“下一次用白象的，南孚的太贵了！”

　　“明白！”

　　“录音机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拉贵尔大人出生前五分钟就播放圣歌。”

　　“很聪明，不过，在检查一遍，别放的是两只老虎的带子了。”

　　“哎呀，真错了！”

　　米迦勒：“……”

　　产房中的众人忽然感到从灵魂深处传来飘渺的仙乐，使人得到前所未有的救赎。紧接着，伴随一道金光，孩子出生了，小小的婴儿浑身沐浴在金光之中，无比神圣。医院大楼外的路人无一例外的看到一道金光划破天空降落在大楼上。这时，产房中的众人看到一位庄重高雅的大天使大人轻轻地吻了婴儿的额头，缓缓地说道：“他是神的宠儿——拉贵尔！”（米迦勒：终于吃到拉贵尔的嫩豆腐了！）然后飞出窗外，消失在天际。

　　回过神来的众人虔诚地赞美了上帝，然后无不怀着一颗恭敬之心地整理现场，清洗婴儿。一位护士光荣地接受了通知婴儿父亲的任务。“先生，您的孩子出生了，男孩，”还未等男人高兴，护士小姐又接着说：“是个天使！”男人皱着眉接受了这个他认为是赞美的话，但仍保持着一颗愉快的心。可是，当他走进育婴房时，就笑不出来了。“你确定这是我儿子，而不是个电灯泡？（还不是节能的，这年头要环保节能啊，懂不懂！）”

　　众：……

　　经过了一番折腾，艾布特终于接受了这个骚包的发光体是他儿子的事实，手下调来了当时的监控录像，反反复复地看了二十几遍后艾布特还是对他有个上帝眷顾的孩子表示接受无能，他就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做过什么好事让神眷顾？不，或者应该说，他压根就没做过一件好事！该不会这孩子投错胎了，应该投到隔壁吧？（真相帝……）他绝对无法忍受自己一个□□教父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悲天悯人、见不得血的小白兔！与其留着这孩子恶心他，倒不如……

　　史蒂文敏锐地感到自家老大身上冒出的杀气，正要劝阻，这时，艾布特怀里的孩子缓缓地睁开了眼，随着孩子眼睛睁开，身上的金光渐渐散去，天蓝色的眼睛好像一碧如洗的苍穹，干净透彻，容不下一丝罪恶，而世间所有虚假的事物，都经不起这双眼睛的审视。

　　艾布特低下头来看着睁开眼睛的孩子，低声地笑了，用长了一层薄茧的手轻轻滑过孩子的面颊，“对危险还真是敏感呢！你说，把容不下罪恶的你变成充满罪恶的魔鬼如何？”

　　遗憾的是，刚出生的孩子根本听不懂这位年轻的父亲在说什么，更不懂不能随地大小便的道理。所以，当真一无所知的拉贵尔将他的第一次（小便……）送给了父亲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