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不流泪》小豆飞飞

13、第十二章

　　时间总是在思考中不经意地流逝着，橱窗外的天空早已没入了满是霓虹灯的街道里，店里安静的轻音乐也被动感的金属音乐淹没了。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竟然已经八点半了，自己早该下班了，今天她是四点到八点的班。

　　“杰恩，帮我调杯深海火焰。”“杰恩，我还要杯黑柳丁。”不知什么时候，吧台前坐满了微笑的美女们。

　　方萤侧过头去，哪里还有鲁达的身影？这时候，连马克大叔都没有看到人影了。方萤不禁傻笑：自己走神也走得太厉害了吧。

　　方萤认命地拿起了调酒杯，熟练地放入了原料后，开始了杂技般的动作，银亮的调酒杯在五光十色的灯光照射下翻转着吸引着欣赏的目光，精准的抛接动作后，确定酒已混合均匀，方萤取下一个透亮的高脚杯把晶莹的液体倒了进去，然后，她满意地笑了：刚好一杯的份量。从吧台下拿出白银色的火机，只见亮光一闪，高脚杯上已铺上了一层蓝色的火焰，本是晶莹无色的液体竟已渐渐转成了深蓝色了。

　　“这是您点的深海火焰，请慢用。”方萤把完成品推到了吧台上，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惊羡的目光。

　　“杰恩，你的技术真是好得没话说了，我到别的酒吧，都没人会做深海火焰。”客人满意地看着酒杯。

　　方萤不禁有种成就感：当然了，这可是本小姐接合物理、化学加黄金分割定律新研究的品种，别人还真的不会。

　　“杰恩，我也要杯深海火焰。”

　　“我也要。”……

　　头晕！方萤觉得自己快被声音淹没的时候，一个天使般的声音出现了。

　　“杰恩，我把鲁达带回来了。很晚了，你先过去换一下班吧！”马克大叔从吧台后面走了过来，后面跟着不太情愿的鲁达。看着他幽怨又敢怒不敢言的表情，方萤不自觉地笑了。

　　估且不说这样真心的笑容，就算学会职业的笑容，可能会更好一点。马克是这样觉得的，不过，也许有些人就喜欢这样的他。不经意却又准确地记下客人点的东西，安然冷静的气质，细致、俊美的侧脸，略带点磁性的中性声音，像黑夜的月神，独自地发散着自然、柔和、清爽的光晕，就像现在一样。

　　方萤一手签着单，另一只手取下腰间的挂机，瞟了眼墙上的挂钟，八点五十了呀！走进吧台后的换衣间，方萤只换了身衣服，头上戴了个帽子，回去再打理吧。

　　提起包走到后门，马克大叔似乎有什么事，拿着一个盒子站在门边，不时地拿着胸前的怀表看，见方萤出来，便笑着说道：“亚斯等你很久了。”说着，还说手摸了一下亚斯探进来的头。

　　“你在等人吗？”方萤问道。

　　马克叹了口气，点了点头说：“是呀，他今天迟到了半个多小时了，看来不会来了，这样就比较麻烦了。”

　　“我可以帮你做点什么吗？”方萤问道。

　　“好吧，这是维尔先生的晚餐，你就帮我跑这一趟吧！”马克叹了口气，把盒子入到了她手上，顺便拿了一把钥匙给她，说：“这是自行车钥匙。”

　　这是社区服务，她以前有听过，维尔先生好像和家人闹别扭什么的，孤身一人住在这个城市的郊区，不肯回英国。一直以来都会有社区服务生抽时间去照顾他，可是听说，他脾气有点怪……看来，今天那个服务生是逃班了。

　　记下了他的住址后，方萤走进了车棚，单手扶着车，另一只手提着盒子，轻松地骑着自行车滑入了夜里的街道，亚斯开始追着自行车，兴奋地，没完没了地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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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郊区，似乎到了另一个小镇，有一种英国乡村的味道，房子是一幢幢分开建着的，转过了街角，有一幢白色的房子孤独地立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房屋周围用栅栏圈着，只留了一条路通向大门。亚斯从车后座上跳了下去，跑到了大门前，用头顶开了门，方萤推着自行车，跟了过去，其实，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这里，可是亚斯似乎没有太多想法，竟爬到了门上，用前爪按下了门铃，门铃一响，它又跑回了自己身旁。

　　方萤似乎听到了里面一个声音在咒骂着，然后，脚步声近了。门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头发略黄……的老人——他的头发应该是黄色才对，应该说，头发已经灰白了吧。说他老，只能从头上上看出来，他没有驼背，没有面黄肌瘦，也没有富态龙钟，均匀的身材，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衬衣洗得很白，手指干劲有力，还有那双略带惊讶却炯炯有神的碧灰色眼眸，似乎有点伤脑筋和犹豫。

　　“您好，我是新来的社区服务生，我叫杰恩，来帮你送晚餐的。”方萤礼貌地向着他笑着说道。

　　明白过来的维尔先生似乎有点生气，转身走进房子，说道：“如果不想来可以不用来，反正我也不会饿死。”

　　方萤笑着放好自行车，跟着他走进了房子，亚斯也挤进了门去，乖巧地摇着尾巴，甚至夸张地用爪子在门边的毯子上搓了搓，算是……擦脚了吧！→＿←||||||||

　　方萤想了想，也搓了搓脚，才带上门走了进去。

　　维尔似乎是一个很恋旧的人，房里全是欧洲中世纪的壁炉、沙发、地毯和摆设，他在这里住很久了吗？方萤没有去多想，走进了厨房，里面很宽，摆放有一张四人式的木式餐桌，桌上摆满了鲜花。

　　维尔从楼上下来时，他以为服务生已经走了，可是他又听到了声音，已经很晚了，他不用回家吗？

　　“维尔先生，晚餐已经做好了。”方萤站在厨房门口，看着维尔从楼上走下来，那微微惊讶和不自在的神情，真是一个固执得可爱的老人呀。她记得英国的大部分老人都喜欢养狗，他却没有。

　　维尔坐在了餐桌上，看着桌上的牛排，似乎不满地说道：“只有这种松松的牛肉吗？以为我的牙齿都掉光了吗？真是没礼貌。”虽然这样说，他还是切开了小片牛肉，细细地咀嚼起来。

　　方萤走到厨房边上，收拾着东西，老人突然问了一句：“你是服务生吗？”

　　“是的。”算是吧。

　　“牛排是谁做的？”他又问。

　　“那个……我加工了一下，怎么样？”因为过来都凉透了。

　　“哦。”老人应了声，“还可以……吃。”

　　“谢谢夸奖。”方萤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