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美丽,那是一种罪过。》过去伤悲

18、秋怀

　　“初舞，你这一摔可真是值了！”萧公子从门外走了进来。

　　“公子，你说这十三王子会怎么做呢？刚才皇上来时听他那样回答，我还以为我们的计划要改了呢！没想到他走时竟说了这么些话，不知是何用意？”我问道。

　　“你知道皇上今天何那么匆忙吗？宫中出了大事了，有人行刺皇上，而那刺客被抓后就自杀了。这些十三王子定是知道的，他是聪明人，自然不会在这时向皇上要你。”萧公子说道。

　　“刺客？应该与我们无关吧！看来要老皇帝命的人还真多。公子的意思是十三王子在等一个适当的时机？皇上这段时间肯定没心情管我了，命比美色重要多了，刚好我可以用这段时间来跟十三王子培养感情。”

　　“呵呵～～培养感情，亏你想得出来。不过这十三王子倒真的喜欢上你了，这对我们很有利，如果你能让他们父子反目也许就不用在这里呆太久。”萧公子笑着看我。

　　“公子，你明天是不是该请十三王子来弹筝呢？他的筝弹得真是绝好，你要不要与他比试比试？”我看着萧公子，他还是带着笑容，看起来却很假，说他比不过十三王子心中肯定不服气吧！

　　“你这丫头，有这么说自己师父的吗？我如果比不过那十三王子又怎能当你初舞的师父呢？不就是想叫十三王子来乐阁吗？不用你激我也自会请他过来，毕竟我们的计划中他可占了重要的位置。”萧公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头，很是宠溺，他倒跟我有些默契。

　　萧公子跟‘起舞轩’一样出名，自然不会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十三王子的筝就算比萧公子弹得好又怎样，萧公子可不只是会这一件乐器而已。十三王子在这场战争中所扮演的角色可不是跑龙套的，他虽不能决定胜负，却也必不可少的。

　　皇上沉迷女色，这一点所有人都是知道的，这朝中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奸臣，自然会有人不满。如今十三皇子喜欢上了我，如果他向皇上去要了我，皇上就算允诺心中必定不舒服。如果皇上回绝了十三王子，册封我为妃子，十三王子自然会反对。而最重要的是他们父子为一个女人反目的事情被那些臣子知道了，朝上定会起一翻风浪。

　　第二天十三王子果真来了，跟在他身后的松子抱着一把筝，是舞池看到的那把。我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其实倒没什么病，只是有些贫血而已，而且舞池那里我并不曾受伤。我让明月帮我找了件亮色的衣服，又叫她帮我化了淡妆，这样看起来脸色就不那么苍白了。

　　我跟明月到大厅里的时候，萧公子与十三王子正在一起喝茶，好像谈得蛮开心的。他们自顾自说着什么，并没有发现我进去了，我走到十三王子面前向他请了安，他们这才注意到我。

　　“初舞，你的身体没事了吗？怎么出来了？”萧公子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好像我真的病得很严重似的。

　　“公子不用担心，初舞没那么娇贵，已经没事了，听说十三王子来了，还带着他的筝，所以便出来看看。”我答道。

　　“十三王子的筝弹得极好，今天我便请他来切磋切磋，初舞的身体既然已经没事了，那就一起来吧！十三王子觉得怎么样？”萧公子问道。

　　十三王子显然没想到萧公子会突然问道他，过了一会儿才点头称好。于是我们三人便去琴房，松子把十三王子的筝放下便退了出去，明月他们自然也没有留来。萧公子已开始弹他的琴，十三王子在一边听得心不在焉，他时不时地看看我，又看看弹琴的萧公子。

　　等萧公子弹完最后一个音符的时候，十三王子刚巧在看我，萧公子对我笑了笑，便接着弹下一首曲子了。我自然是知道萧公子的用意，他在那里弹琴，外面的人就不知道我跟十三王子在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初舞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十三王子看着我的眼睛说。

　　“说吧！初舞听着呢！”

　　“二十三年前，皇上封了一名舞姬做他的妃子，那舞姬是一个小官的女儿，在进宫之前一直喜欢着她的师父。皇上要纳她为妃时，她不愿意，可为了她的家人，她没有办法只能同意。她成了皇上的宠妃，因为她不仅长得美，而且跟别的妃子都不同，她从来没有在皇上面前搬弄事非。皇上册封别的舞姬时，她也从来没有提过什么意见，她也不像其他人那样欺负不受宠的妃子。

　　那名舞姬就是我母后，她在进宫两年后生下了我，之后皇上还是很宠她，可她再也没有别的孩子了。在我三岁那年，她便开始教我弹筝，我总是弹不好，她从来没有责怪过我，只是很有耐心地等我长大。她总是抱着我坐在御花园里，然后给我讲一些我听不懂的事情，她的眼睛里会忽然闪过一丝忧伤。

　　六岁那年，宫里来了一位很有名的乐师，她便求皇上让那名乐师教我弹曲，皇上答应了。她亲自带我去见了那个乐师，让我给那个乐师磕了头，以后我便叫那个乐师为师父了。她回到寝宫之后便哭了，后来我才知道，我师父便是她喜欢的那个人，而我师父最擅长的就是弹筝。

　　我学得很努力，她从那次之后再也没去见过我师父了，每次师父教了我新的曲子，我便回去弹给她听。有时等我弹完曲子，会看到她泪流满面，我从来不问她为什么会掉眼泪，她也从来不说。师父在宫里住了十年后便向皇上请辞去云游四海了，他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我学的了。皇上赏了不少东西给他，他都没要，只带着简单的行囊走了，她哭了一整天。

　　昨天我去她那里的时候，跟她说我想向父皇要了你，她就跟我说了她喜欢我师父的事情。然后她又问我是不是真心喜欢你的，还是跟我父皇一样喜欢你的容貌而已。我跟她说我是真心的，她便要我不准放弃，她会帮我向我父皇说的，还说要我好好对你，她得不到爱情，她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也有遗憾。”十三王子说到这里时停下来看着我，然后用手绢擦掉了我脸上的泪水，他的动作很轻很慢。

　　“秋怀！我信你！”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句话了。

　　十三王子的故事真的有些感人，所有人都说容贵妃（十三王子的母亲）手段高明才有今天，其实她不过是刚好不在乎而已。她也是个可怜的女子，皇帝的女人不是所有人都想做的，因为女人要的是唯一，而皇上给不起。

　　萧公子的琴声停了，他已经弹了很多首曲子了，也真是累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便由我跟十三王子弹奏。送走十三王子之后，萧公子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我，然后他用很轻的声音问我：“初舞，你的眼泪是为谁而流的？”

　　“公子放心，不是为十三王子，是为了所有得不到爱的人，容贵妃，我自己，还有萧公子你。我们都是可怜的人，而始作俑者便是皇上，他强娶了容贵妃，杀害了初舞，又对隐悠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就算十三王子是无辜的，也只能被牺牲了，他的骨子里流的毕竟是皇上的血。”我在萧公子错愕的表情中感受到了自己的恨意。

　　“殷师傅来信了，说皇上召诺回京，隐悠会跟着来。”萧公子说完这句便回房了。

　　又是一个不眠之夜，诺要来了，隐悠也要来了。我走到窗前，看着空中的月亮，不是月中，所以不圆，却很亮。月光洒在窗台上，一片银白，很美，却也不会长久。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我的爱情还没来得及开始就被否认了，而我到现在也没能找到比这更美好的感情。

　　皇上很忙，刺客的事情并没有结束，所以皇上这些天脾气很差，心情也很烦躁，自然不会想起我这个舞姬。十三王子有时也会比较忙，毕竟他是皇上最疼爱的王子，有很多事情都交给他去办。十三王子一有空就往乐阁跑，名义上是来跟萧公子切磋琴艺的，实际是来看我的。

　　“十三王子是不是喜欢上初舞了，不然一个王子怎么竟往乐阁跑？”明月轻声地问正在给十三王子泡茶的明珠。

　　“当奴婢的那能在底下议论主子的事情，再说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别人定会说是初舞勾引十三王子的，你可别害了初舞。”明珠差点把茶给洒了，连忙端好，给十三王子送去，还不忘给明月一个警告的眼神。

　　“明珠姐姐说的是，奴婢以后不说就是了。”明月笑着说道，然后跟明珠一起向大厅走去，十三王子跟萧公子在那里聊天。

　　我刚好也要去大厅，无意中听见明月她们的对话，看来明月她们是知道十三王子来此的目的。明珠做事总是很有分寸，明月虽然卤莽了些，却也是真心为我好的，所以明珠这么对她说后，她必定不会到外面乱说的。

　　今天十三王子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皇上要我跟萧公子在一个宴席上跳《晨曦》这支舞，而他也会亲自弹这首曲子。十三王子走后，萧公子告诉我皇上宴请的人是诺，而隐悠也已经到达了京城，当然皇上不知道隐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