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落的声音》桔梗言灵

62、第六十二章

　　“张小姐……”

　　我并不看他们：“我想一个人走走，你们就在一百米之外，我如果没有遇到危险就不要过来。”

　　沿着这条熟悉的道路走着，在一年前，我还每天早起沿着这条路走上两百米然后回到住处读书，做饭，带着要进行的科目去学校，每天繁忙的生活。虽说大学空虚，但是我现在宁愿一辈子都那么空虚下去。如果一直都是那样的话，一直都没有改变的话，是不是就不会再有楚君怜闯入我的生活？可是，那样的话，就再也不会遇见郑萱了。

　　一个小小的女孩子在地上摇摇晃晃的追赶着一只花猫，那只猫却一路跑到我的脚下，在我脚边停下了，仰起头打量着我这个陌生人。我蹲下去看着它，伸手轻轻抚摸着它的毛皮，花猫温驯的趴在地上。猫有着很强的攻击性，但是猫喜欢被人这么顺着毛抚摸，这会让它感觉很舒服。小女孩跑到我面前对我伸出手，我轻轻抱起它，把它放到小女孩怀里。

　　“不要虐待动物。”我对小女孩说。小女孩抱着猫，视线在我脸上停留：“姐姐……”

　　“小颖，你在那里做什么呢。我说过了不要在马路上乱跑。”女人的声音传来，我的身体僵硬了一下，然后快速反应过来转身离开。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这是怎么回事，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啊。算了那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这一带不是我的私有土地，我无权干预谁来谁走，想来就来吧这事和我无关……只是，那个时候的诺言……就算在街上无意中见到了你，我也会避开。这样的诺言，既然已经给你了，就要坚守下去。

　　“清雪！是清雪吗？”楚君怜的声音中带着惊喜，她快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太好了，居然在这里可以见到你……”

　　我被迫转过身去，楚君怜的笑容映入眼底，那么明烈，让我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她还是一样的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难过，看来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庸人自扰罢了。现在楚君怜过得很好很幸福，她有一个很爱她的丈夫和一个完美的家庭，楚地和狂狮两大家族企业也通过联姻的方式强强联合，这是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还在这里做什么呢？为什么还要拉上我，让我见证你们的幸福吗？我想我现在应该……学会祝福了吧……

　　“对不起，我只是路过。”我向后退出一步，把手从她手中抽出来。“我立刻就走，以后……也不会来了。”

　　“为什么呢？”楚君怜追上来抱住我，“清雪我不会再让你走了……清雪，现在我已经完成了一切，我不会再害怕什么东西了，所以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吧。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重新开始？我闭上眼睛，不让泪水冲出。我还怎么相信你？

　　“不了，楚小姐。”我想要从她的怀抱中退出来，没奈何她抱得好紧，我连动一下都很费力。“楚小姐这又是何必……这里毕竟是在路边，我们可以找一个不妨碍交通的地方好好谈谈吗？嗯，左前方五十米远的地方有一个咖啡厅，虽然几乎是专门给学生开的简单咖啡店，但是也比站在路边招人围观要好些吧。楚小姐，请放开我，我不会逃跑的……至少在今天不会。”

　　坐在最角落里，楚君怜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相顾无言。

　　“你……这两个月，过得怎么样……”

　　怎么样嘛……这可真是个复杂的问题。我很认真的回忆着这两个月我都做了些什么，但是脑海里几乎是一片空白，除了和郑萱在一起的打打闹闹会有时浮出记忆的海面之外，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越想越觉得对不起郑萱，这两个月来面对着一个几乎没了心魂的我她可以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和温柔，可以依旧那么包容的爱着我。其实……早就该看到的不是吗？如果不是她，八翼天使雪莉早在前年前的战斗中就毁灭了，不会再有下一次的轮回，一切都会在那个时候结束。

　　“我很好，好得很，不用楚小姐费心了。”搅动着咖啡，眼前突然又浮现出那样的一幕来。

　　“清雪……你看我又找到了新的咖啡了，你呢？要红茶还是咖啡？”

　　“其实如果清雪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分享爱人的。当然，如果你可以接受我们之间也发生一些爱人才会发生的事情的话，我会更高兴的。”

　　银色卷发的女生和浅褐色短发的女生嬉笑打闹，中间有一个黑色长发的女生带着无奈的表情看着她们。

　　如果……一直那样下去多好……没有坠机事件，没有梦樱的悲剧……多好……

　　身边的位置只有这么多，自己能给的也就只有这么多。在这个狭小的圈子里，有人进来，就有人不得不离开。

　　“那是我姐姐的孩子。”楚君怜怕我误会什么一样的解释，我笑笑：“嗯，我看得出来。你的孩子不会那么大。你丈夫对你一定很好，他从小学时候就喜欢你……楚小姐，我想我应该是从阴影里走出来了吧，但是你知道的我是个很重视诺言的人，那个时候我给过你承诺不会再见你，就算在街上无意间遇到了也会避开，所以，今天是最后一次了。”

　　“你还是不原谅我吗？”楚君怜握住我的手，我只是笑：“我从来都没有恨过你的哦……没错，从来都没有，只是感觉自己好失败。楚小姐，我……曾经喜欢过另一个人呢。我们从小就是邻居，他一直在照顾着我，我也总说长大了要嫁给他做媳妇……等到我们都长大了，我没有爱上他，他却真的爱上了我，甚至在结婚的那天都帮助我逃跑让我追求自己的爱情……陈安生，真的是个很好的人呢，可是我，可是我却……”

　　笑不出来了，笑容再也无法维持，眼泪一滴滴的落到桌子上。

　　“一直一直都在伤害着身边的人……我就是一只招来不幸的黑猫，谁招惹上我就就倒霉……梦樱，陈安生，刘婷婷，洛紫冰，郑萱……她们都不怪我，没有人恨我但是我多希望她们都恨我，那么我的心里还会好受一些……”

　　“清雪……”

　　“楚小姐，我们也是一样的，我只会成为别人的负担，所以……没必要再那样了。”

　　咖啡厅里的音乐响起，梁静茹在唱：“为何有了勇气还是不够，握紧的还是都放了手，摩擦里一点点一些些消失了，相爱的理由……”

　　“清雪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我们离开这座城市……在新的地方，或者新的国家，重新开始……”

　　“也取笑过他们，为何爱不持久，这一刻我才晓得，忘记比思念长久……”

　　我摇头，把咖啡一饮而尽，咖啡的苦味在嘴里弥漫，差点落下眼泪。和洛紫冰她们在一起的时候我还不喜欢喝咖啡，那个时候我还是喝红茶，然后梦樱远嫁日本，洛紫冰飞往澳洲，只留下我一个人，就只好用她们喜欢的东西来纪念她们。咖啡的苦一直都是我不喜欢的，洛紫冰会劝我少喝咖啡，而郑萱一直都是不出声，只是在我喝咖啡的时候给我加双份的糖。

　　郑萱……现在满脑子想着的都是她……

　　“难道压力在推我和你才扣紧手臂，抵抗后疲惫，反而后悔……”

　　楚君怜站起来走向柜台：“对不起可以换首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