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落的声音》桔梗言灵

57、第五十七章

　　我雪莉时代唯一的……朋友……

　　小屋还在，一切似乎都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靠近了观察，不是错觉，一切真的保持着原来的样子，我住过的小屋还是那又薄又窄的木门，门上关着的还是找一个开锁匠可以几秒之内打开的挂锁，门上还有郑萱当时画出的那个蓝色的雪花印记。我看着那锁，怎么感觉那么眼熟？不会真的是我以前用的那个吧？

　　拿出以前的钥匙，真的就把这把锁给打开了。

　　房间里一切都保持在我走之前。我的书……不，不是我的，我的都被我给搬走了……那么……

　　拿过一本书，书是新的，但是是我经常看的类型。

　　一台白色的笔记本电脑放在床上，床上是有些褪色的被褥。如果没错的话……这是我当时搬家没有带走的部分……这一切，居然都被保留了下来……是谁做的……郑萱吗？

　　“清雪……你还是来了……”

　　梦一般的芳香在鼻端缭绕着，郑萱从身后抱过了我，声音带着沮丧：“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那些东西，我都保留下来了，这座老屋，我也买了下来……只是想着，至少……至少在这里和清雪生活过一个月，至少这里还可以有我们一起生活的那些点滴……我放不下，就算说要祝福你，还是放不下……于是……就想着就算只是被你的气息这样包围着……对不起……”

　　我的眼睛一酸，泪就落了下来。

　　郑萱……无论是梦王伯拉兹·萱还是郑萱，我都欠了你太多……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啊，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意，明明在千年前还给了你天使的誓言说要爱你的，结果还是任性的拒绝实现自己当初的誓言……郑萱，谢谢你可以容忍我的任性，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吧，那个时候的我……只是骗你的，我根本就没有立誓只是……

　　“傻……”我靠在郑萱身上，“呐，郑萱……你知道的吧……当初我并没有给你誓言，是我太任性了，到了那个时候还想着……如果那个时候没有你的保护，就不会有我这最后一次的轮回，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彻底消失了。郑萱，虽然还没办法爱你，但是……我想我可以……”

　　“不用说的清雪，我会等你的。一个月，我给你一个月时间，你好好处理和楚君怜的事情。”

　　还是一样的呢，郑萱……还是那么在乎我，就算知道千年之前我并没有给你誓言，也选择了相信。郑萱，欠你的实在太多了，我已经没办法偿还了。

　　“清雪……可以和我住在一起吗？我不对你做什么，只是住在一起，让我可以随时看到你好不好……”轻柔的声音，绵软的语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我的弱点？

　　每当她用这种撒娇的口气和我说话的时候我都把持不住自己的情绪，经常会说话不过大脑的答应她什么事情。我不会又答应了什么吧？不能这样了，要是和她住在一起的话会加重我的心理负担，现在已经不同于初见，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她爱我，可以很随意的相处把她当成不懂事的小孩子……

　　“好不好嘛~~”

　　“好吧。”我举起白旗投降。

　　郑萱的房子也是在市中心，只是这房子实在不像活人住的。门口站着两个穿着蓝衣的肌肉猛男，尽管他们暂时空着手但是我敢保证如果出现什么突发事件的话他们立刻就会拿出枪来。宽度至少有八米的大门让我很是无解，真不知道郑萱修这么宽广的大门是做什么的，难道想要几辆车同时开进去？

　　进了门才发现，这里不仅仅是一座别墅那么简单。占地两公顷的大院子，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座建筑物，而且建筑物的高度都不超过二十米。院子里一共只有六座建筑物，最高的四层最矮的一层，占地都很大，但是这些建筑物加在一起占用的土地也不超过一公顷，而且另外的一公顷被挡在了建筑群的后面看不到那空地上有些什么东西。虽然很疑惑但是我刚来就对郑萱提出这样的疑问恐怕太好吧……这样的布局，应该是有理由的……

　　“清雪……”

　　“怎么了？”

　　“只是想叫你。”

　　我沉默，跟着她走到那座四层建筑物门口，身穿蓝色制服的猛男来开了门，郑萱牵着我的手进入房间，随手关上了门，轻轻抱住我。我不说话，也抱住她，然后又是许久的沉默。够了郑萱，就这样吧，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也可以接受你，这样就好了……不要再想要我的爱情了，天使的禁忌就是爱情，一旦爱了就永远放弃不了的爱情……我爱上了楚君怜，所以我永远都无法爱上你了。

　　天使都是专情的，若是不专情……便不再是天使。

　　那是退路。

　　牺牲掉一切，抛弃天族不老不死的特权和天族的一切力量，损失掉可以在空中飞翔的羽翼，只为追求新的爱情。在天族的历史上，并不是没有天使这么做的。只是，适得其反，舍弃了一切之后的天使变得极为冷血，他的眼睛中再也没有了温度，只剩下一片让人心悸的苍冷。他走上了另一条路，挑动了地上连绵不断的战乱，战争进行了数十年，终于天使领域无法再容忍他，派出了一位天使长把他消灭了。可是，在那个天使被剑刃贯穿的时候，他在笑，他终于有了舍弃爱情之后数十年唯一一次的笑容，尽管他此时已经是个半老头子了，可是那笑容还是让天使长感到了温暖。

　　没有用啊……就算是舍弃了天使的一切，也还是再次爱上了你……所以，在地上挑动了战乱，连绵不断的战火势必会引起天使领域的压制，那个时候就会让你下来了，我就可以再见到你……

　　无论多少世，无论会不会遇见你，都会……爱你……

　　天使长看着那前天使的身体瞬间化为片片纷飞的羽毛被吞入轮回道，紧握着手中的冰冷光剑久久的沉默。就算舍弃了一切也未必会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这是天使一族的宿命，躲不掉的宿命。身为天族，就不该去奢望爱情，天族是天空的霸主，白色的羽翼带着他们在空中高傲的飞翔，他们是被生物仰望着的存在，但是又有谁知道天族爱情的禁忌，又有谁看得到这些表面强大的天族的孤寂和无奈？

　　“清雪……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天使长的名号的……你可以不爱我，但是不许离开我，不然……”

　　我愣了一下，然后一把拉过郑萱胸前的衣服：“你到底是谁？梦幻王者？郑萱，是不是感觉这么等待着我太漫长了所以你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

　　“清雪……别生气嘛~~人家不是故意的~~”

　　“……这个语气……还是你啊……”

　　郑萱……你要我怎么办呢？我真的要放弃天使的身份吗？万一放弃了一切之后，还是爱上了楚君怜，那么一切就白费了，我就没有了最后的退路……而且那也是有个前提的，我要先恢复到天使长雪莉的身份才可以放弃天使的身份，现在我还是人类的身体，是做不到放弃天使一族力量的。

　　“清雪，我饿了……”

　　“你这里没有餐厅么，最近的餐厅好像距离不到两百米。”我看着地面，郑萱将我困在怀里，下巴枕在我的肩膀上轻轻摩擦着：“可是我不想出去，清雪你给我做饭好不好~~~好不好嘛~~~”

　　“……我投降……可是我的厨艺实在是不好……”我有些无奈，但这才是她不是吗？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纯净爱撒娇的郑萱，无论是郑萱还是梦幻王者伯拉兹·萱，她们都是一样的，都是这么惹人喜欢……

　　其实……就和郑萱这么下去，和她一起度过这剩下的漫长岁月，也挺好的。

　　半个小时后，我把做好的几份菜放到桌子上，郑萱坐在桌前一双漂亮的眼睛眨也不眨盯着我。我被她看得有些不自然：“尝尝看，有没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问题就不要吃了，我的厨艺真的不好……”

　　“你喂我。”

　　……你几岁啊梦王……

　　“好不好嘛~~”

　　败给你了……别再对我撒娇了，我已经支撑不住了……我真害怕她用这样的语气对我提出那种要求，如果那种事情真的发生了，我估计只能半推半就地被她……

　　我打了个激灵，立刻停止了这种想象。不能再这么想下去了，郑萱答应过我的……

　　拿起筷子给郑萱夹菜，郑萱半躺到我身上，我不得不伸手搂住她的腰防止她一不小心跌倒在地上。真是的和刚开始见面的时候没什么不同啊！还是一样的不成熟

　　，一样的任性……不过虽然很乱来，这么看着她的话，真美……眼睛，鼻子，耳朵，嘴唇，脸蛋……有些人的五官放在一起好看但是单看很普通，有些人五官单独看但是一组合在一张脸上就普通了；可是郑萱的五官很美，组合在一起更美……那种超越了凡尘的梦一般的美好……

　　不，张清雪你在想些什么？赶快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

　　郑萱……我要怎么办……我没有勇气舍弃天族的力量和一切，又不想和楚君怜结束……这样的我居然还自私的想要让你留在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