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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1 正太的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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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的课,李平媛干脆翘掉了,都是成年人,上课和考勤这种事情,已经吓唬不住了,更何况,也并不是什么与升职相关联的培训。她给何曼曼打了电话,说是有点感冒,要她找个理由帮着搪塞一下培训师。等到晚上的时候,何曼曼说要来看她,被她拒绝了,说是很想睡觉。
周一上班的时候,李平媛的腿有还有点瘸,何曼曼很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立时扑过来很有一番严刑拷打的意味:“你这个样子……感冒?哼,说吧,周日去干什么了?到哪里去纵-欲啦。”
李平媛白她一眼,“什么脑子啊你,我周六游泳去了,长时间没锻炼搞的全身都难受,尤其是腿,”
她还没有傻到要把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
“哟?恢复锻炼身体了?受了哪门子刺激?”
“受你妹的刺激。”李平媛嗤她一下。
接下来各自去了不同楼层的办公室,李平媛不大有心情工作,那种疼痛还在折磨着她,她不想去医院遭受异样的目光,在网上查了吃什么药,又在网上买了一堆有的没有的非处方药。快递需要好几天才能到,她现在就只有打肿脸充胖子。
这天的例会,竟破天荒的毫不不聊。李平媛很是专心的聆听与会内容,甚至连瞌睡都没有打。
她下班后,在公司门口见到秦琅的车,她此刻真的没有心情去应付他,于是远远绕开了,一直到公交车站,她都没有在意,直到刷了公交卡,把自己溶进“人肉罐头”里,很努力的在各种味道,身体不同的柔软度,以及各式各样的包具穿梭后,终于寻到了一个车尾后门。
满是呵气的车窗上,零星透出几块车外的风景。
她就从那朦胧的玻璃前,又看到了秦琅的车,这个时候包里的手机不停地震动起来,她知道会是谁,但人太多了,也或许她太累了,她只是挤在人团里,随着公交车的频率摆动,连动都没有动自己的包。
李平媛平常是喜欢自己做饭的,大概是因为大部分午餐都在公司食堂里面原因,舌头容易变得麻木,她对食物有着特殊的爱好和苛求,在自己可以掌握的晚餐里,没有意外情况,她是不会在外面凑合的。
这一天,她在超市转了很长时间,推车塞的半满,还买了两条现杀的鲫鱼、一盒新鲜的猪五花,整个推车里可谓节日大餐的级别,然而到结账的时候,她竟然依旧毫无食欲,那两条鱼封在食品袋里面,鱼鳃还在死后微微张合着,在那布满黏腻血迹的袋子里,暴凸的鱼眼珠子简直在瞪她。
她想起方才杀鱼的场景,又想到这些东西最终会进入胃里,忽然感到作呕。她知道谁也不会没事想这些有的没的,她走神了。
结了帐从超市拎着沉重的购物袋出来,已经不那么刺骨的夜风隐含着春天的信息,她深吸一口气,忽然想到:人活在这个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如果无需吃饭喝水,大概也就不要挣钱了吧?
她摇摇头,发现自己走神的更厉害。
李平媛低头穿过超市的停车坪,出口的门卫亭不过二十米的距离,一双穿着运动鞋的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她微微抬头,就看到了穿着黑色针织运动裤的小腿,于是她连抬头的兴趣都失去了,继续低下头去,准备绕过挡路的人。
“买了这么多东西?”年轻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来,并伸手将她的购物袋接过来:“我送你回去吧。”
“随便。”她语气冷淡,将空出的两手塞进衣袋里取暖,乐的轻松。
秦琅并没有问她为什么没接电话,她知道他是个好孩子,然而对她来说也仅仅是个孩子。
现在跟苏林彻底断了关系,她需要时间来理清自己的想法和生活,实在没有心情通过别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秦琅把好方向盘,忽然问她:“你要烟么?”
她转头看他,笑了:“这可怎么办,太了解我了。”
他笑笑,拿出万宝路来递给她,“嗯,只要你不灭我口就好了。”
她哈哈笑起来,将万宝路推开:“我不抽这个。”
“我知道,但这个适合女士,危害小一点。”
“都一样,早死晚死的问题。”她依然没有接过烟来,抽惯了20块的黄金叶,就抽不惯65块的万宝路了。
秦琅不再说话,将烟盒放到她手里,发动了车子。
车上了主道,李平媛觉得方向不对:“你这是开到哪里去?”
“你家啊。”
“那不是我家的方向。”她忽然想起来,秦琅并不知道她真正住在什么地方,“那是我父母家。”她给他说了自己的住址,挺奇怪的,对秦琅她还真没有什么戒心,对他的一切她都很放心,大概他对她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需要考虑的可能性。
等到了李平媛住的地方,秦琅停稳车:“你住的地方真偏。”
“可不么,这是老城区,治安不好,我包里常揣防狼喷雾。”
秦琅很惊奇:“真的?”
他的表情很可爱,李平媛忍不住了:“假的。”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他忍不住拿手搔了搔她的头发:“你东西挺多的,我给你送上去吧。”
李平媛理了理翘起来的头发:“啊,不用,没多少。”
秦琅看看她楼房,“我看没有电梯,你住几楼?”
李平媛没回答,默了两秒钟,她才开腔:“秦琅,我刚失恋,实在没心情应付你。”
秦琅也是半天没说话:“我没有强迫你接受我的意思……”
“可是你也要明白我的意思,我对你没有兴趣……如果你将我当作姐姐什么的,我还是很愿意的。”
秦琅不吭声了,下车将后备箱里的东西拿在手上,对她说:“走吧,我送你上楼,东西太沉。”
她带着他上楼,这是老楼,隔音效果奇差无比,楼道里像是收音机似的如实播报各家各户此刻正在干什么,二楼的老爷子在听京剧,依依呀呀的让人犯瞌睡,三楼的小孩又挨打了,正鬼哭狼嚎,四楼的夫妻照例是吵架,东西砸的很卖力,她时常会想,这家人到底是有多少东西,总是砸不完,五楼静悄悄,正在招租中。
老式的楼梯走廊很狭窄,往常李平媛买的东西稍多一点都有些困难,更不用说秦琅的身高“挤”在这里。李平媛不回头看他,只是低着头往上走,一直到顶楼,她拿了钥匙径自开开门,径自走进去,径自换了拖鞋,径自坐进沙发里,对跨进门的秦琅说:“东西放地上吧,我一会儿规整就行。”
秦琅听话的将东西放在地上,春节后的暖气依然火热,他的额头上很快聚了汗水,李平媛见了,伸手抓了张纸巾给他,“擦擦,免得回去冷风吹出头疼。”
现在虽然很流行白色的节能灯,她还是有些固执的喜欢老灯泡,房子内是明亮而温暖的黄色,更显得她那只伸过来的手线条优美,秦琅低头看了她的手两秒,才将右手抬起来,整个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拽起来,用力的抱在怀里。
李平媛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吓的本能缩了一下,她被拉扯的半跪在沙发上,他们中间还隔着半高的沙发,就这样被有些奇怪的抱住,她很有些吃惊,也被他抱的有些呼吸困难,她试图推他,没有成功。微微仰头,让他放开自己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他闷闷的说:“我真的很想亲你。”
李平媛不知为什么有点莞尔,这是个多么可爱又纯情的男孩啊,对她的感情是如此小心和专注,这种近乎学生时代才会有的感情,离她已经太遥远了。
她正这样想着,对方的嘴唇就落了下来,先是她的额头,眼睛,鼻子,复又在眼睑上流连了好一会儿,才犹豫的点在嘴上。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李平媛并没有拒绝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几分钟前她还在说对他没有兴趣,这个时候灯光好气氛佳,她忽然又不觉得他是个孩子了,那紧抱着她的力度,以及亲吻的技巧,也绝不是孩子式的青涩。
唇齿舌之间的触碰不知过了多久,一分钟,或许两三分钟,她跪在沙发上的膝盖很不好受,身体歪了一下,就拉开了与秦琅的距离。男人的眼神很亮且具有侵略性,她斜在沙发上,看着他,忽然笑了:“你喜欢我什么呢?”
这问题很简单,却把他问住了,“这问题很难。”
果然,喜欢一个人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的。
她在最初的时候,也弄不明白为什么会喜欢苏林。但就是一味的喜欢他,觉得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全部。
后来她想明白了,她爱的是苏林的那种值得依赖的沉稳性格,可惜这性格专属VIP,跟她没有一点关系。
李平媛对秦琅挥挥手:“很晚了,你早点走吧。”她下了逐客令。
秦琅很听话的离开了。
他离开后,李平媛就拆了那包万宝路,红色的烟盒与粉红色的打火机倒是挺相配,她端详了一下才点燃一根。
一根接着一根,半包烟下去,她才起来开窗户散味道——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她想,都是烟,都有过滤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