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心》肖八

13、3.2 抽烟的伪淑女

　　等这二位走后，李平媛低下头继续刷微博，刚才正看到“每个乳腺增生的女人身后，必然有一个不负责任的老公”，正准备掀桌狂笑的好情绪被这两人打断，她还不能小小表示自己的不愉快了？
　　“你好，请问是李平媛么？”
　　她抬头，跟免冠照片里没有长相偏差的秦先生出现了，于是点点头：“我是李平媛，你好。”并向他伸出手。
　　秦先生跟他握了一下手，“我是秦沛，需要看一下我的身份证么？”
　　李平媛有点黑线，“不用了，我们又不是在打假。”
　　秦沛微笑一下：“我的基本情况你已经知道了吧。”
　　“嗯，我的呢？”
　　“也已经知道了。”
　　“那需不需要我们再相互验证一下，以防有误？”
　　秦沛被逗乐了：“如果这是你的消遣，也不是不可以。”接着他招手叫服务生拿酒水单来。
　　趁着等待的空当，秦沛解释了自己迟到的原因：“我刚才见你跟朋友正说话，就等了一下才过来。”
　　“哦，他们也在这里吃饭，正巧碰上了。”李平媛指指卡座上‘可吸烟座’，“你介意么？”
　　秦沛愣了一下，李平媛的长相和气质都挺文静的，跟点烟不怎么配，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请便。”
　　大部分的人对于女性抽烟无法习惯，虽然已经是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但女烟民总难逃脱诸如粗鲁、难看的评价。
　　可是一个女人，不抽烟不喝酒，不纹身不好色不打架，那活着还有什么劲？
　　李平媛抽了一支烟出来，用新到手的粉色ZIPPO点火，正巧服务生将酒水单送过来。死沉死沉的一大本，秦沛端在手里，问她：“你喝什么，含酒精还是非酒精？”
　　啧，这说法真够文明的了，李平媛喷了口烟：“伯爵红茶。”
　　秦沛从善如流，叫了一壶，外加一块黑森林蛋糕。
　　伯爵红茶上的很快，无非是用速效茶包泡一泡端上来，卖的不是茶，而是碟碟碗碗里的配料。冰糖黄砂糖白砂糖奶油果酱的摆了一桌子。
　　伯爵红茶配的是带把手的白瓷小杯子，顶多两口。李平媛把冰糖和黄砂糖放了三分之一，接着用脱脂奶、蜂蜜、蓝莓酱填满了另外三分之一。
　　秦沛有点奇怪的看着她，李平媛又加了一勺黄砂糖，对他解释：“我知道，黄砂糖是配咖啡的。”
　　他这才反应过来，举起茶壶给她斟满杯子，但手指还没用劲，茶杯就满了，李平媛说了声谢谢，用勺子搅拌一下，那茶杯里哪里是茶，粘稠的就好像是果酱。
　　秦沛给自己也斟满了茶杯，不过什么也没有放。
　　说实话，那种茶包泡出来的东西是没什么味道的，通常情况下，中国男人很少喝这种西式口味的茶，如果不是为了配合李平媛，他很可能一杯咖啡了事。
　　李平媛举着烟，看出秦沛对她的意外，解释道：“我很爱吃甜的。”
　　他恍然大悟：“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有人这样，很惊奇。”
　　李平媛跟秦沛聊了很久才散摊。他们能聊的话题很多，尤其是时事政治上。说白了还是披着高端文明外衣的闲扯淡。苏林对此劝过李平媛，让她不要跟恋爱或相亲的对象过多的谈论这种话题——对方的目的是恋爱和结婚，又不是为了搅基。女人么，用时尚，书画，小说之类装修自己即可。用时事或者军事新闻来装饰自己，可不就变成男人了么？
　　李平媛对秦沛很满意，认为可以继续了解。
　　临说拜拜前，秦沛主动跟李平媛约了周六看电影，由此看来，他对李平媛的印象也并不坏。
　　星期六是李平媛和苏林的“老时间”，她犹豫了一下，答应了秦沛的邀约。
　　李平媛跟苏林早已达成互不干涉的共识，自己以自己的生活方式为准，不存在迁就这种问题。
　　秦沛拦了出租车，本是要李平媛回去，被李平媛婉拒。她的住处有一辆16路直达，末班车是凌晨两点，在咖啡厅门口就有站台，她指了指公交站，与秦沛挥手再见。
　　她上了公交车，刚刚坐下，手机就响了。
　　本来以为是何曼曼来检查发展情况，不想手机屏幕上闪的是不怎么联系的谷栗。她与谷栗之间保持着很平淡的关系，谷栗联系她的唯一情况是喝酒吃宵夜。李平媛对“分手以后还是好朋友”这种歪论持鄙视态度，但谷栗除外。她自己也觉得有点奇怪——没有任何负担和暧昧的点头之交，有时候也是酒肉朋友。说起来，不管是什么事儿，只要撇开感情不谈，果然都很轻松。
　　她接过电话，“我现在一肚子都是茶，胃快爆掉了，今天就不奉陪了。”
　　“瞅瞅，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得多差啊。”谷栗在那边叹息。
　　“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我挂了。”
　　“挂什么挂，我给你送桃花来了。”
　　她立刻很感兴趣：“哟，不错，要是散财童子就更好了。”
　　“说正经的，是我的一个好朋友，人挺靠谱的。你周六有时间没？”
　　“话说，我刚相了回亲，约在周六再见面。”
　　“哦，那下周六呢？”
　　“你不给我说说这人的情况吗，至少给张照片看看。”
　　“你们见面了自己聊吧，比较有话题。”
　　李平媛有点黑线，“谷栗，你说这朋友靠谱，可你这当红娘的完全不靠谱啊。冲这一点，我很难对你介绍的人提起兴趣。”
　　谷栗却完全不这么认为：“我是业余红娘，没那么多讲究。下周六你到底有时间没？”
　　“有啊，您老人家开口的事情我怎么敢没时间。”她开始不正经了，总归是看热闹的态度，或许有那么一天，能碰见个她能转移情感的人——嗯，基本上这种情况，似乎概率不高。
　　“那行吧，我跟他说一下，确定好了给你发短信和地点。”
　　“嗯，不过我要表明态度，我对你的这项业务，完全提不起任何兴趣。”李平媛毫不留情的说。
　　又闲磕了一会儿没有任何营养的话题，他们才挂了电话。就这空挡里，李平媛转头就把谷栗的事儿给忘了。那不靠谱的货，李平媛要把他说的真放心上，那绝对是傻缺。
　　公交车才过了一站，谷栗的短信就发到她手机上：下周六二十点，布兰卡咖啡厅，二楼，卡67。
　　李平媛看到内容想扶额，除了人不一样，其它都一样。
　　不过也好，不用费神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