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难当》阿瑞

9、第九章

　　山神把威威在空中扔了几下，象抛球一样甩在药离怀里。威威吓得六神无主，好不容易到了踏实的地方，都顾不上用爪子，直接张嘴咬住药离的胳膊。
　　药离皱着眉头甩了两甩，没有甩脱，也就随他。他问山神：“你到底想怎么样？”
　　“自己有几斤几两，心里要有数。”山神冷冷地说，“我不是多事的人，聪明的就消停些，别惹我。不然，我把你的洞口封了，让你们饿死在里面。”
　　威威惊得张大嘴巴，直接掉在地上。他顾不得疼，一骨碌爬起来，奔到药离身后。
　　药离心里感到的屈辱远远大于愤怒，握紧了拳，却没有再向前冲。
　　“听明白了吗？”山神奉行踩就要踩死的原则。
　　药离低头不答，山神威胁地向前又跨出一步，威威赶快在药离的脚后跟咬了一口，药离轻轻“啊”了一声。
　　山神微微点头，转身离去。

　　药离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不知在想些什么。威威在旁边歇了好一阵子，才从原型里脱出来，累得全身都是汗。
　　他看看药离惨白的脸，奔回洞里端来一碗水，小心翼翼地捧到药离面前：“你……,没事吧。”
　　药离疲惫地摇摇头，“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威威感动到热泪盈眶。本来药离不同意再去抓鸡的，说怕抓了一次，人家就有了防备，容易吃亏。威威贪小，没有听他的话。现在惹了祸，药离却没有骂他，反倒让他心里非常不好受。
　　“山神那个狗东西……”威威刚开口，被药离挥手止住了：“别说了，怪我自己平时不用功修炼，什么能耐都没有，还想跟人家叫板。”
　　威威不知该怎么劝才好，呆了一会，说：“要不然，我们去找你姑妈，她不是有本事吗？请她来跟山神斗。”
　　药离看了他一眼，苦笑：“她早就死了？”
　　“啊？”威威呆了。
　　“她自从修炼成仙，就不甘于呆在深山里。我听我娘说，她自持美貌，当上皇贵妃，弄得朝廷里乌烟瘴气，后来被道士捉住打死了。”
　　“成了仙也会死……”威威很失落，“那我们成仙干什么呢？”

　　苗玉下凡的时候，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着还债用的宝石，从昂日大人口粮中抓的几把稻谷，还有那一小葫芦仙丹。
　　这次来的早，百花山才刚刚开春，山脚处的小草萌出了一点点新绿，而山顶，还残存着个雪帽子。
　　苗玉降落在山神庙门口。一年没来，庙门上的红漆又掉了几块，连台阶前的石像都倒了一个。
　　他刚弯腰去扶石像，身后传来山神的声音：“别费那劲了，石像脚摔断了，站不起来的。”
　　苗玉直起身，看见山神揣着两胳膊站在那儿，正上下打量他。
　　“脚断了怎么不修呢？这多难看。”苗玉说。
　　山神懒洋洋地打了哈欠，说：“ 除了我以外，没人看。这石像是跟庙配套建的，用的是天河东滩的石头。我打报告申请维修费，上头说预算超了，让我自己想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站累了就躺着呗。反正丢的是天庭的脸。”
　　苗玉想笑又忍住，伸手从小包袱里拿出钱袋，敞开口。山神的眼睛一亮，望着里面闪闪发光的宝石咧开了嘴，“哟，这回记得带钱了。”
　　苗玉摸出两块宝石递过去：“还你的。”
　　山神拿走一块红的，冲阳光照了照，说：“我能拿回本儿来就知足了，不计利息。”
　　苗玉将那块绿的也塞进他手里，“不是利息，是感谢你一年来替我照顾那一家子人。”
　　山神略略推让了两下，也就收了起来，只是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他问苗玉：“你过去看了他们吗？”
　　“还没呢。”苗玉摇摇头，因为心里的期盼而兴奋地红了脸，“都挺好的吧。”
　　“挺好的。”山神有好长一阵子没去姜老头那儿溜达了，自从上次收拾了药离那个混蛋，杀一儆百，山上很消停了一阵，他也就偷懒，把例行巡视给免了。
　　苗玉不再有心思跟他聊天，告辞道：“我先回……,看看，明儿再来找你。”到底没好意思说出“家”来。
　　山神挥挥手，径自进庙里睡觉去了。

　　苗玉飞跑下山，来到自己立的“墙”旁边，念了个咒语，双手一拍，这气墙就算解了。眼前简朴的小屋，冒着炊烟的烟囱和草地上四处觅食的鸡群，让他真有种温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