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守,直到白发苍苍》月印臣

3、第 3 章

　　午后的阳光慵懒，闲适。
　　我和陈亮面对面坐在图书馆的一个角落里看书。我们学的是相同的专业——对外汉语。我们都立志要用博大精深的汉文化去折磨那些曾经用洋文折磨我们的金发碧眼们。
　　“姐，外面天气不错，去走走吧。”陈亮微笑着对我说。
　　“好。”
　　我们肩并肩，沿着湖边慢慢地走，彼此都没有说话。湖面上被风吹起的涟漪闪闪发光，上下跳跃。
　　“印臣。”
　　我愣愣地看向陈亮。相识五年多，他始终以“姐”称呼我。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的手轻揽过我的腰际，将我拥至他面前。我的身体顿时僵住。
　　“我们在一起吧，我喜欢你。”
　　我惊愕地看着他，可是我看不清楚他的脸。阳光白的刺眼，我恍惚感到空气中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还是像从前那样做姐弟吧。我一直当你是我弟弟，我越不过这个界。”我轻轻挣开他的怀抱，一个人走回了住的地方。

　　大二那年，我不习惯与宿舍按时熄灯的规定，与葛薇和林菲在学校附近租下了一个小越层。

　　我回来的时候，林菲去当家教了还没有回来，只有葛薇一个人在房间里。听到我开门的声音，葛薇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看这我。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仰在阳台的躺椅上沐浴阳光。阳光中Jay的音乐在缓缓地流淌。
　　“为什么不喜欢陈亮？”葛薇小心翼翼地问。
　　“薇薇，不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一直当他是我弟弟。”
　　“可是他很喜欢你。从认识你，他就喜欢你。不然他为什么要复读一年考到这来。还偏偏是同一个专业。现在，你告诉他，你只当他是弟弟，你要他怎么办？”
　　我忽然就哭了。葛薇心疼地将我拥在怀里，轻轻地拍着我的后背。我依赖地将头靠在他的肩上，喃喃地说：“薇薇，我爱一个人爱了八年了，可他一直当我是妹妹，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那晚，我高烧39度8。躺在床上，我迷迷糊糊地呓语。朦胧中，隐约有一个人紧紧地握着我的右手，坐在床边。葛薇和林菲在床边忙来忙去。
　　应该是陈亮吧。

　　当阳光再次洒满房间的时候，我醒了。烧已经退了，感觉舒服多了，只是右手依旧被紧紧地握着。我下意识转头，眼泪却不自觉地在脸上蔓延开来。
　　微长的头发，遮住一部分脸。明朗而细致的轮廓。他的手指干净而修长，左手紧紧地将我的右手握在掌心。
　　澈，真的是你吗？
　　我不敢去叫醒他，我怕这是一个梦，梦醒了他就不见了。
　　门开了，葛薇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羹走了进来。她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看来是一夜没合眼。看见我醒了，葛薇笑了，却掩饰不住脸上的倦意。
　　“你醒了。怎么样，还难受吗？”
　　我摇了摇头，又转头去看伏在床边熟睡的澈。
　　“你昨晚做梦一直叫他呢。”薇薇边吹鸡蛋羹边打趣地说。
　　“为什么我哥回在这里？”我满脑子的疑问。
　　“因为他爱你啊。”薇薇不怀好意地笑。
　　“少开我的玩笑，你个死丫头。快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在说什么？”
　　完了，把他吵醒了。我和薇薇面面相觑。
　　“葛薇，你去休息一下吧 ，我来喂她。”澈从薇薇手中接过鸡蛋羹。薇薇站起身，冲我眨眨眼睛，然后走了出去。
　　我靠着靠枕，静静地看着澈。有一股暖流淌过心田。
　　“盯着我干嘛？我脸上有花吗？”澈好笑地看着我。
　　我尴尬的脸上一阵热，顿时语塞。
　　“来，张嘴。”澈将勺举到我嘴边。
　　消灭了一碗鸡蛋羹，看着澈忙碌的背影，我想开口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是不是很想知道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我苦笑。
　　“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行，我是你肚里的蛔虫还不行吗？”澈边笑边说。
　　“不行，你当哥的是蛔虫，那我不也成蛔虫了嘛，你这等于间接骂人啊！”
　　澈忽然收起了笑容，走到床边，坐下，然后很认真地看着我。
　　“还想做我妹妹吗？”
　　我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我将脸转向窗外。
　　“我不想，可是如果只有做你妹妹才能继续守在你身边的话，我没有别的选择。”
　　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将我抱在怀里。我把头靠在他肩上，淡淡的薄荷香让我迷失了方向。我双手环住澈的腰。
　　然后，我听到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是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