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眷念系列之一——等待月圆》常青树

5、背德之情愫

　　“皇上，皇上，请回重沁殿吧，外面风大。”翠羽低头劝慰，眸子里满是担心。
　　“朕想再在这里站站”幽祁望著潋尘远去的路，幽幽地说。
　　“皇上，百济王已经走远了，”翠羽抬头看著满脸忧愁的高丽王幽祁，“皇上，恕奴婢直言，如果您还继续呆在这里，百济王也会担心的，请皇上．．．”
　　“不要再说了，走吧，去沂源宫，朕想去看世子殿下。”幽祁转身离去，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不能哭，不能哭，我要等潋尘回来，要等他回来．．．．．．
　　正欲向沂源宫走去，突见大殿内官急急忙忙跑来，“启禀皇上，李密使回来了，正在昌德殿等候殿下。”
　　“哦”幽祁低下头，看向身後的翠羽，道：“翠羽，你替朕去一趟沂源宫看看世子殿下”
　　“是，奴婢遵命。”翠羽低头行礼道。
　　昌德殿内，鸦雀无声，内官婢女都垂手待立站在殿门外。殿内一男子，颀长挺拔，身穿墨绿色长袍，身配银色利剑，背对殿门而立。脸上冷若冰霜，剑眉下一双明亮眼眸，清晰迷人，不染半点风尘。轻轻地脚步声传入耳内，回过头，冰冷的脸上挂上一丝微笑，望著眼前日夜思念的清丽男子，才两月没见，竟消瘦成这样，心中一涩，跪下行礼道：“臣，李御源参见皇上。”
　　“御源，起来吧，这里没外人，你何须多礼呢”幽祁微笑著看著这个陪自己一同习武的玩伴，他可是第二个真心对自己，陪伴自己的人，所以私底下幽祁从来不把他当臣子看待，只可惜这些，这些对於御源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来说都太微不足道了，他明明知道的，知道御源最想要的是什麽，可是，可是他却不能给他，永远都给不了，也给不起．．．
　　御源站起身，走上前，直直地看著那张他不知在梦里梦见过多少次的脸，目关里是满腔炽烈热情，幽祁垂下眼，将头扭向一边，淡淡地问了一句，“事情怎麽样了？”
　　难道在你心里，我就只是一个臣子吗？你对我就没半点其他吗？心里一痛，道：“正如皇上所料，瑞王宸景与新罗王朝勾结，上次两国的战争正是宸景从中挑拨而起。”
　　“知道与他暗中联系的是新罗皇朝中的那位王子？”幽祁背手而立，望向窗外。
　　“皇上，并不是王子，而是当今新罗天子之幼弟──清议王。”
　　“清议，怎麽会是他，我虽与他恕昧谋面，但也常听闻新罗国清议王是最爱护百姓，君子之人，断断不会做出此等狼狈为奸之事？”幽祁满脑充满疑问。
　　“微臣当时也是如此想，所以潜伏在瑞王府中暗中打探，发现原来清议王心爱之人中了瑞王的独门毒药，所以清议王不得不”御源望向幽祁瘦削的身子。
　　“唉，问世间情是何物，清议王这等玲珑剔透精明之人也逃不出．．．”回过头，迎上御源迷茫的双眸，“这一次辛苦你了”
　　“微臣不敢”御源跪下行礼道，明知我为你什麽都愿做，你又何必说此等话．．．
　　“御源，你，你何时也以君臣之礼对我了呢？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幽祁满脸苦涩看著御源。
　　你明明知道的，明明知道我对你的情义，却要用“朋友”二字扼杀我对你的感情，你好狠，连幻想的机会都不给我，御源将头扭向一旁，愤愤道：“皇上，贵为一国天子，御源只是卑微之人，不配为皇上的朋友，皇上的厚爱，下官无福消受”
　　“御源”幽祁微微张口，轻声呼唤。
　　“殿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微臣想先行告退了。”幽祁见他脸上依旧冷漠，知道现状目前无可挽回，挥挥手道：“你也累了，先回府休息吧。”
　　御源站起身，向坐在皇位上的人深深一望，大步走出殿门。
　　望著御源的背影，幽祁眼里泪光闪烁，对不起，对不起，对不．．．我无法回应你的感情，却还要将你留在身边，我．．．
　　“皇上，皇上”
　　“翠羽，是你啊”幽祁掩去眼中迷茫，恢复常态，看著自己的贴身婢女，“世子怎麽样了？”
　　“皇上，世子殿下他，殿下他”翠羽吞吞吐吐。
　　“你但说无妨，他的脾气朕还不了解吗？”幽祁平淡地说。
　　“世子殿下将自己关在房内，不见任何人，也没用午膳。”翠羽担忧地看著幽祁，
　　“嗯，朕知道了”幽祁低下头，翻开昨日承旨传上的奏折。
　　“皇上，皇上”翠羽小声地说，“您不去，不去看看世子大人吗？”
　　幽祁微微地笑了笑，道：“他的脾气，朕清楚，现在去只会越来越糟”，抬起头，看著站在一旁的翠羽：“翠羽，替朕传旨下去，朕要见瑞王。”
　　“是，奴婢遵命。”翠羽行礼走了出去。
　　幽祁看著翠羽的背影逐渐消失在殿外，慢步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纯白的积雪，思绪随风飘荡，景哥哥，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做，你还是不能忘记以前的仇恨吗？你就这麽想我死，我死了，你又将如何呢？登上帝位，背负著弑弟篡位的罪名，我不许，决不允许你这样做，我不想你被世人唾弃，更不想你将自己的私欲加住在高丽千千万万无辜百姓身上．．．
　　城外，漫天初雪飞舞，一行人骑马踏雪而来，为首者脸上略显疲惫之色，想必赶路已有一段时辰。
　　“王，我们稍做休息再赶路吧，这种天气，前路茫茫，很难在前行的，而且”回头望了望早已满脸疲惫的随从，“大家都累了。”
　　汉血宝马上的人看了看自己疲惫的爱将，道“大家辛苦了，不过大家还要撑上一段时间，等到了前面的客栈，大家就可以休息了”
　　“是”随从们应声到。
　　望著越来越深的积雪，想道那身体日渐孱弱的人儿，潋尘心里泛起一丝苦涩，久久挥之不去。不管多苦，我都会带著血陵子安全回到你的身边。你一定要等著我，一定要．．．．．．
　　“皇上，瑞王已经在殿外等候召见。”翠羽走进昌德殿，低头回报道。
　　“请瑞王进来吧”幽祁将手中刚刚写好的信压在一堆奏折下，抬头望向殿外，一身穿水银色华丽长袍，头戴镶珠玉冠之人漫步走进殿内，恭恭敬敬弯腰行礼，“臣，参见皇上。”
　　“景皇兄免礼，请坐。”幽祁指了指殿内其中一张铺著锦织棉垫的大椅。
　　“不知皇上这次召见本王，有何要事？”宸景深沈的双眸打量著眼前高高在上的君主，心里充满警惕。後者却满脸轻松，脱俗的脸上挂著淡淡的微笑，不染纤尘的明媚双眸盯著宸景，道：“皇弟只是很久没同皇兄长话家常，所以才邀皇兄前来相见。”
　　宸景被他的目光盯得心乱发慌，如坐针毡，额头上慢慢涔出些许汗珠，捏紧拳头，让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皇兄，你我好久都没像这样单独见面长谈。”幽祁涩涩地说。
　　“皇上国事繁忙，臣不敢打扰。”
　　“皇兄，这是哪里话，你应该多到宫中走动，我等兄弟才不会生疏。”幽祁微笑著，走下殿来。
　　“是，臣一定多到宫中走动。”宸景站起身行礼道。
　　“皇兄，至从你搬出皇宫，住在瑞王府之後，宫中就冷清了许多呢”幽祁颇带玩味地看著宸景的反应。
　　“祖宗家训，成年皇子必须搬出宫外另建府邸，臣不敢违抗。”宸景看著幽祁，一字一句地说。还想我在你的监视下过日子吗？那种日子是对我的侮辱，很快我就会将你施加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还给你。嘴角边扬起一丝冷笑。
　　“皇兄所言及是，都怪朕太过看重兄弟之情，才．．．”幽祁微微蹙眉，露出满脸後悔之色，“对了，不知道随你一同搬出皇宫的婉怡皇姐现下如何？”（婉怡，文萣公主宸景同母胞妹）
　　“皇妹过得很好，圣上勿须担心。”
　　“皇姐，好像已年方二十，也是时候出阁了”幽祁看见宸景的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震惊，满意地笑道，“朕久闻新罗国的清议王英俊非凡，且又礼贤下士，乃君子之人，皇姐嫁他为妻，可谓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皇上，可是臣听闻清议王心中早有所爱，这样做，臣恐怕婉怡会”
　　“诶，皇兄多虑了，朕早已打听过，清议王尚未取妻，又哪来的心上人，再说，两女共侍一夫也是正常之事”幽祁笑道。
　　“臣，认为这，这件事，还要等婉怡自己考虑一下，毕竟这关系著她毕生的幸福。”
　　“这也是，皇兄就好好回去同皇姐商量一下吧。”幽祁成功地看到宸景脸上略显慌乱神色，满意地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站在侧旁的翠羽，道“翠羽，小心护送瑞王出宫，朕也累了。”说著，打了一个哈欠。
　　“是，奴婢遵命。”回以幽祁甜甜的微笑，美眸中闪著精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