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令》希因

36、第 36 章

　　军营永远都是最严肃，最有规矩的地方。相较于破晓的无奈，古月的神情显得更加自然，果然是一代巾帼英雄该有的风貌。
　　品鸢看着破晓，眉头微蹙，大声喊道：“晓王，你在干什么？”
　　“吃早餐。”破晓脸不红心不跳的又吞下一块玫瑰糕，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迈着碎步走向品鸢。
　　“晓王，今天的内容是什么？”品鸢迫不及待的问道。
　　破晓看看周围的将领，都是一幅鄙视的神情，不禁怒火中烧，大叫道：“古月，你过来试试他们的身手。”
　　古月闻言，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破晓身边道：“晓王想让我怎么试他们？”
　　破晓指着方才的四大将领之一道：“你叫什么名字？最擅长什么？”
　　“末将清风，最擅长剑术。”容貌俊秀的男子有些别扭的看着古月，天下闻名的女元帅就在眼前，怎么着也觉得古月刺激了他们男人脆弱的自尊。
　　“你的剑术比起武林盟主玉箫子来如何？”破晓提出第二个问题。
　　“自是不能跟武林盟主比试。”清风答道。
　　“真没用。”不理会清风及其他人变了脸，破晓哀叹道：“古月也是用剑的高手，并且可以跟玉箫子打成平手。你既然说你比不上玉箫子，那么你也就不用再跟古月比试了。”
　　“不，晓王。请允许我跟元帅比试一场。这关系到我们巽晨军队的威严，清风就算逾越了也不能让巽晨军队丢这个脸。”
　　破晓眯着眼，终于明白了这些将领的属性。简单说来，他们大部分都是忠君爱国的直肠子型，跟梦菏的军队有些想象。“想跟古月比试吗？”破晓诱惑道。
　　“是的，请晓王成全。”清风双目炯炯有神的盯着破晓，仿佛在说，军人说一不二。
　　“没问题。不过我有一个条件。”破晓瞥一眼品鸢，见他不发一言，大声说道：“那就是把你们的觉悟给我看。我要看到巽晨军队的觉悟。”
　　“觉悟？”有人不解，什么是觉悟。
　　“作为军人你们有死的觉悟吗？”破晓高声问道。
　　“有！”军营中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呐喊。
　　“作为子民你们有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觉悟吗？”
　　“有。”
　　“作为儿子你们有大义灭亲的觉悟吗？”
　　“有……”然而这一声却小的很多。军中的人双眼迷蒙的看着破晓，不知道这也是一种觉悟。
　　“人最关心的果然就是自己身边的人，父母、亲人、爱人、朋友……谁也不能保证他们是不是有背弃你的一天。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会怎样做？是做一个孝顺的儿子，还是做一个抛弃自己觉悟的懦夫？”破晓环顾四周，那一张张年轻的脸庞上还是太显稚嫩，他们做不到彻底的觉悟。“军队要增强实力最有效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做到彻底的觉悟，拼死一战，不论胜败，只求无愧于心。梦菏军队就是因为做到了这点，所以他们在七天之中创造了不可能完成的奇迹。告诉我你们做得到彻底的觉悟吗？”
　　“能。”可是这声音太小。
　　破晓摇摇头，看着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品鸢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的军队，他们没有凝聚力，没有彻底的觉悟。这样一支军队就算训练上十年也只能是一线军队，绝对不可能成为超一流的军队。”
　　“晓王有办法改变吗？”品鸢问道。
　　“军队中最受人尊重的人是谁？”破晓反问道。
　　“是清风。”品鸢回答了破晓的问题。
　　“清风，你过来一下。”破晓喊道。
　　“晓王有事吗？”清风沉着脸问道。
　　“如果我说有一个办法可以改变巽晨军队的现状。你愿不愿意辅佐我？”破晓知道，清风一定会同意的，因为他就是忠君爱国型的典范，其迂腐程度恐怕只有风迁才能与之媲美。
　　“愿意。”果然，他不仅答应了，还感动得红了眼眶，“请晓王赐教。”
　　“办法很简单，磨练意志首先从磨练身体开始。从今天开始巽晨军队每天要跑长跑，然后进行军事对抗赛，每人有三次机会，如果输了三次就要退出军营。”破晓脑子里回想着严酷环境下的幸存者们，因为身体得到了历练，他们的精神比普通人更加坚韧。
　　“就这样吗？”清风不敢相信，这样的做法能够训练出一支好的队伍吗？
　　“就这样？这只是前戏，高潮还没有开始。”破晓的说法弄得清风红了脸，没想到晓王竟然是如此开放的一个人。
　　破晓回头看着品鸢，露出一个魅惑众生的笑容道：“你信得过我吗？”
　　“我一直都相信晓王。”品鸢道。
　　“那么就把你的军队交给我吧。一个月后我让他们全部变样。”破晓信心十足的承诺。
　　“我期待着。”品鸢的语气中是全然的相信，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他知道眼前的人自尊心高傲的容不下一丝怀疑，所以他相信破晓，相信破晓绝对不会拿自己的自尊心开玩笑。
　　“品鸢，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可以掌控巽晨了。”破晓笑着，笑得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品鸢问道。
　　“因为你大胆，胆大心细。”胆子比天大，心比针眼细，这样的人如何不能成为一名杰出的人物。
　　“这种说法很少见，多谢晓王赞美。”品鸢转身，拿出一面金牌给破晓，“晓王，这面金牌就代表了我，见此金牌如见我本人。现在把它给你，希望它能够保护晓王的安全。”
　　那面金牌正面镂刻着两个大字“双影”，周边以莲花为主调，反面刻着“鸢”字，周边以菖蒲为滚边，精致小巧，不太像品鸢的风格。
　　“你很喜欢莲花？”破晓记得寝宫里的侍女曾说过，宫前的莲花都是品鸢亲自栽培的。
　　“嗯。理由很简单，只因为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品鸢笑着，离开军营。他说他有些事情必须要做。

　　四天的前戏过去，军中已经累倒了大半的人，清风再也不敢小看破晓。现在的他心中只有对破晓的敬畏。巽晨军队在这四天里似乎都在精神上有着更深的认识，浮夸的脸蛋上少了孤傲，多了顺从。破晓召集将领开会，这个消息让所有的士兵大吃一惊，他们纷纷祈祷，希望晓王不要在折磨他们了。“清风，最近军队的变化明显吗？”
　　“很明显，违反军规的事情已经没有了。”清风高兴的回答。
　　“只是没有了犯错误的人就值得你搞形成这样吗？”破晓觉得清风的目标太近了。
　　“不，只是不管做什么都要一步一个脚印。犯错误的人没有了就证明我们的军队的确提高了。”清风答道。这个答案引得其他人纷纷赞同。
　　破晓苦笑一声，看来这些人还不懂什么是地狱，“清风，从明天开始我们就要进入真正的练兵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请问晓王决定用哪种方法来练兵？”清风恭敬的请教。
　　“就由我带来的五百乾宁军队帮忙来练兵。”破晓说道。
　　“这怎么行？如果有什么闪失可就变成国家间的战争了。”清风赶紧拒绝。
　　破晓白了他一眼，接着说道：“乾宁士兵只是帮忙练兵，他们会潜伏在军营各处，伺机偷袭巽晨军队，这样做不仅可以从精神上锻炼巽晨士兵，也可以让他们习惯如处理突发事件。”
　　“可是，若有伤亡怎么办？”清风还是不放心。
　　“我会吩咐乾宁士兵不能动真格的，当然巽晨士兵也不能动真格的。双方点到为止。”
　　“那就试试吧。”清风让步，他知道破晓不会做出伤害巽晨士兵的事情。
　　于是，巽晨军营一到晚上就经常可以听到闹鬼的说法。至于原因嘛，当然就是乾宁士兵装鬼吓人。
　　相安无事的几天很快过去，巽晨士兵现在一个个都像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能判断形势。对于这一点清风等人可是高兴的好几天都睡不着觉，军队的进步如此神速，晓王不愧是凤凰。
　　军队训练步上正轨后，破晓便回到了那座前面栽满莲花的寝宫。而品鸢和玉箫子最近都没有消息。破晓知道玉箫子要办的事情有些困难，没有消息传出也是很正常的，但是品鸢就不同。堂堂镇国王爷却像空气般消失，这也未免太过荒唐了。
　　破晓踱步走在莲花池旁，看着夏风吹拂着莲花，心中有什么东西隐隐的被碰触了。品鸢说：“我很喜欢莲花，理由很简单。只因为莲花出淤泥而不染。”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出淤泥，不染。幽云公主是巽晨王上和自己的女儿的女儿，那么品鸢呢。他只知道品鸢的母亲是个宫女，其他的一切都不知道。巽晨地王室如此糜烂，为什么品鸢的身份却如此简单。这里面有什么不对，一定有什么不对。破晓按住跳得越来越快的心跳，紧紧地抓住眼前一闪而过线索。
　　“品鸢的身份是骗人的，从头到尾都是在骗人的。什么母亲是宫女，什么靠自己的能力登上镇国王爷的宝座，这些都是骗人的，骗人的。”破晓瞪大眼，急急得叫出声：“玉箫子。不好，玉箫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