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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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万里无云的晴空突然阴沉下来，破晓愣愣的看着天空。乌云密布，只有从云朵的罅隙间可以看到金光点点，让人知道太阳还没有走远。一场春雨一场暖，但是下雨的时候，依旧是很冷的。
他是风将军，他是风迁和古月的父亲，他是乾宁号称不败的神话，但现在，他是疑犯，是阶下囚。
“古月，你怎么想？”破晓很想知道她现在的想法。
“风将军若有罪，那就是死不足惜。晓王不必问我的想法，因为我不认识他。”
“原来如此。”破晓转头望着风迁，“你呢，有什么想法？”
“风将军是军人，如果做错了事，自有军法处置。”风迁低下头。
“风疾，你真是个失败的父亲。”破晓起身，带着古月和风迁往大殿走去。
远远的便看到大殿外矗立的两排士兵，如铁松般屹立，脸上却带着一丝痛楚。破晓缓缓由他们中间走过，注意到士兵的脸开始绷紧。古月在破晓身后小声说道：“晓王，他们都是风将军的私人军队。”
破晓不语，轻快的走进大殿。殿内气氛异常沉默，压抑如暗流般涌动，白夜斜眼望着殿下身姿挺拔的风疾，懒散开口：“给风将军赐坐。”
宫人谦卑的搬来一张藤椅，风疾掀起长袍，镇定自若的坐下，双眼犀利的看着白夜，开口道：“大王，不知道臣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本王也不知道你有什么地方做错了，所以才来问你。”白夜招呼破晓过来，一双手不安分的搂紧破晓纤细的腰肢。毫不理会众人的惊愕。
“大王是在戏弄臣吗？”风疾眯起双眼。
“戏弄，说不上。不过，风疾，本王还是想问你一个问题。”白夜顿了顿，“你身在乾宁，住在王都，对本王的事了解多少？”
风疾愣住，这个问题白夜以前也曾问过他，为什么现在又问一遍。无法揣摩白夜的意图，风疾决定还是用原来的答案回答：“臣不了解。”
“还是一样的回答，可是风疾你真的不了解吗？”白夜危险的看着有一丝闪神的风疾。
“不了解。”风疾加重了语气。
“好。你就保持这坚定的立场不变吧。风迁，你说说，在成为破晓的专署侍卫前，你对本王了解多少？”
“只知道大王是一位深藏不漏的杰出王者。”风迁恭敬的回答。
“古月，你说说看。”白夜又把问题抛向古月。
被点到名的古月看了一眼风将军，双膝跪地，俯身幽幽的说：“知道，我知道很多关于大王的事。”
众人哗然，风疾脸色苍白的望着犹如陌生人一般的女儿，面上神色错综复杂，终于缓缓低下头。
“那就奇怪了。明明住在一起，为什么风疾跟古月的说法完全相反呢。”白夜讪笑着。
“这……不可能。古月在家就像个下人一样，她怎么会知道连我跟风迁都不知道的事情。大王，这一定是古月诬陷臣。请大王明察。”
“好一个诬陷。这世上有女儿会诬陷自己的亲爹吗？”白夜冷冷的反问。
“大王，臣从没当她是我的女儿。如果她做错了事就请大王法办，臣绝对没有怨言。”
这是为人父说的话吗？一个父亲竟然如此简单的舍弃了自己的儿女，何其不幸。破晓担心的望向古月，却见她神色安详，镇定自若，松了一口气，破晓威慑的望着风疾开口：“风迁因为长时间住在御林军里，很少回家。所以他不知道白夜的事情是很正常的。但是，风将军，就连你自己都说了，像下人一样的古月都知道白夜的事情。那么你要大家怎么相信你说不知道这件事。”
“我……臣是真的不知道。如果大王怀疑臣，就请大王拿出证据。”
白夜轻笑一声，笑得如清风拂面，如流水飞溅。“司彦。你说说。”
干练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大殿上，换下黑衣的男子竟有着冰雕般冷制的容颜，“属下在将军府查探多时，已经收集到了风疾卖国的证据。”
“很好，一一列举出来。”白夜的话让风迁脸色大变。
“是。早在坎欣国两位王爷到达乾宁时，风疾已经跟坤希王室有了联系。后来乾宁怪病蔓延，风疾趁大王的精力分散时跟降空里应外合在城内布置了上千个火力点，差点导致乾宁受到重创。”一丝不苟的声音像机械一样规规矩矩的继续报告：“罪证一：属下在将军府中找到了没有完全烧干净的信，这信就是风疾与降空的通信。罪证二：当属下正在忙着清除火力点时，风疾的私人军队不仅不合作，反而处处阻挠。罪证三，也是最重要的罪证：风疾偷走了晓王所有假脸的画像，并把那些画像给了降空。所以降空才能认出易容后的晓王。”说罢，一一将罪证摆在白夜面前，恭敬退下。
白夜望着脸色灰白的风疾，淡淡的说：“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风疾拿起地上没烧完的信，轻轻拭去上面的灰尘，仔细看着，“这些东西可以伪造啊。大王难道连这么简单的事也不明白吗？”
“你的字迹怎么伪造？”白夜显得有些动怒。
“臣承认跟坤希王降空有过书信往来，但是其它的事情臣真的没有做过。”风疾从藤椅上起身跪下，有些惊恐的辩解着：“臣的军队没有不合作，他们只是想多立功，才会行动失常的。这罪证三更是冤枉，除了臣，还有很多人都有机会偷出晓王的画像，为什么大王单单只怀疑臣一人。”
“你说的也不无道理。但是，本王这里还有一个决定性的证据。”白夜握住破晓的手缓缓道：“降空曾经为了引诱破晓写了一首词，后来又把一张纸交给破晓。你知道这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吗？”
“请…大王示下。”风疾脸色苍白，隐隐有着不好的感觉。
“流云成阁暖风度，柳锁娇菊醉春都；一面惊鸿凤凰舞，香凰送情因疾风。这便是那张纸上写的诗。风疾你听懂了吗？”白夜脸色不太好的问。
“臣愚鲁，听不懂。”风疾一头雾水的说道。
“听不懂？好我来给你解释一下，关键就在最后一句，‘香凰送情因疾风’，这不是挑明了再说破晓会被一阵疾风送给降空吗？”
“大王，这样解释会不会太牵强？”风疾觉得所谓的决定性的证据也不过尔尔。
破晓摇摇头，为什么风疾还是顽固的不肯松口，为什么要大家都撕破脸来说清楚，“风疾，你把最后一句诗反着念。”
“最后一句？香凰送情因疾风，反过来就是……”风疾瞪大眼，双腿竟然在颤抖，他无力的跪坐，绝望侵袭了全身，嘴里缓缓念着：“风疾因情（殷勤）送凰香（像）。”
大殿陷入了沉默，白夜沉声道：“风迁，将风疾关入大牢，待查清他所有的罪过后在行判决。”
“是。”风迁领命，纵有不愿，奈何王命难违。而他是一个衷心称职的军人。
风疾事落，破晓在御花园里又见到了那抹有些落寞的身影。古月，她还是在意的吧。
“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想法吗？”
古月回头，落寞的神情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晓王，我真的觉得没什么。”
“但你的眼睛可不是这样说的。”破晓失笑。
“我可能只是有点惆怅吧。”
“只是惆怅。也对，那样的父亲的确不值得骄傲。”破晓席地而坐，望着眼前万紫千红的百花，竟也觉得惆怅起来，白夜也终究是一个王者啊。“古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晓王请问。”
“我第一次见到你，你在哭。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自己悲惨的生活而哭泣的，但后来觉得又不像。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哭吗？”
“晓王，殁琦药师的信仰就是衷心并臣服于凤凰。比起其它殁琦药师古月是最幸运的，也是最不幸的。若大王只是普通‘凤选’，古月就可以不用听命于大王，但是大王不是普通的，所以古月不仅要听命于大王，更要衷心臣服于大王。就像对待凤凰一样。
“殁琦药师的宿命，如果背叛了凤凰，药师的灵魂就不能上天，只能下地狱，接受千世凌迟之刑。而对于古月，我如果背叛了大王和晓王就不单单只是下地狱这么简单了。我的灵魂上不了天也下不了地，只能漂浮于世间，历经万劫不复，等待灰飞烟灭。”
“你恨吗？恨自己的宿命。”破晓动容，到底有多少东西压在古月的肩上。
“恨，不过恨的是我见不到凤凰，不能对凤凰效忠。
“当我知道凤凰降临在乾宁时，我第一次哭了，因为我的信仰实现了。但是我见不到凤凰，他被保护的太严。我在将军府里千方百计的打听凤凰的事情，终于让我知道大王要带着凤凰出游。我喜出望外，在猎场等待机会接近凤凰，可还是没有成功。我的诚心一定感动了上天，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见到了晓王。我隐约觉得你就是凤凰，但我不敢肯定，直到红莲上岸，舔掉了你的面具，我才觉得自己是最幸运的。”古月如夏花般灿烂的笑着，周围的妩媚与之相比也逊色许多。
“原来你的眼泪都是为我流的。”破晓喃喃着，“古月，你是心甘情愿的臣服于白夜吗？”
“大王不是普通‘凤选’，在现在的古月心中，大王跟晓王一样重要。”
“有你这一句话就够了。古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降空诗中的秘密？”
古月点点头。破晓哈哈大笑起来，“果然，你注定是个奇女子。”
一头雾水的古月不解的望着破晓，破晓嘿嘿一声，耸耸肩道：“很快你就会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了。”
古月低下头，有些迟疑的开口：“晓王，我哥哥会怎样？风将军发生了这样的事，哥哥一定很伤心。”
“风迁啊，他是个直性子，心里永远都藏不住事。风将军的事对他的打击一定很大，但我相信他会度过这个难关。毕竟他是一个忠君爱国的军人。”
“我也是这样想的。哥哥一定会恢复过来。”含蓄一笑，古月盈盈欠身，“晓王，快到大王那去吧。哥哥的事晓王不用担心，我会开导他的。现在，最需要晓王谅解的是大王。”
破晓惊异的看着古月，缓缓问到：“你都知道？”
古月点点头，“大王只有这样才能重振军心。所以，古月认为这样做是对的。再说，风将军是真的叛国了。”
“看来我还没有你想得开。没错，白夜必须这么做。”破晓豁然开朗，明白了要得到什么注定就要失去什么。
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御花园，破晓朝着另一个目的地出发，心中念叨：白夜，这就是你一统天下的第一步吗？
仿佛早就知道破晓会来找他，白夜在寝宫内亲自沏好两杯茶，心里酝酿着待会要怎么开口。于是破晓一进门就看见了沉思中的白夜。
大大咧咧的灌下桌上的茶，破晓制止白夜准备说话的表情道：“不用觉得不好意思面对我，我支持你。”
白夜狂喜，一把拉过破晓坐在自己的大腿上，不住的亲吻破晓的脸蛋：“为什么这么快就接受了？”
“还记得东方西延曾经出过的一道题目吗？”破晓躲闪着白夜骚扰的吻。
“记得，你的答案让人吃惊。”
“其实，我说的不是最正确的答案。”
白夜停下嘴上的动作，望着破晓的眼睛越来越清明。“作为王者，最大的弊端就是多疑，但那只是普通的王者。杰出的王者是会把自己的性命托夫给手下的人。”
“对。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任命兵马大元帅不是因为怕军权下放，而是因为找不到能够成为元帅的人。对吧。”破晓依在白夜胸膛上道。
“完全正确。但是现在我已经找到了能当元帅之人。”
破晓了解的点点头，“所以，风疾不管有没有叛国，你都会对付他。因为他是军中神一般的存在。只要有他，你任命的元帅就不可能得到军队的拥护，更何况你想任命的人又是那么的惊世骇俗。”
白夜宠溺点着破晓鼻尖，失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欢你决绝的样子。三条罪证，书信和诗就定风疾叛国。你在公审前应该没有把握吧。”
“我只是想赌一把。如果风疾真的叛国，他一定受不了我的逼供。事实证明，他的确是叛国了。”白夜也显得分外惆怅，“就算是为了一统天下做准备，我也真的是损失了一员大将。”
“但是你得到的更多。”破晓自动献上吻，不让白夜再胡思乱想。
三日后，风疾叛国罪名成立。白夜念在他以往的功绩上网开一面，仅仅是剥夺了风疾的权利，然后终身监禁在将军府。对于这样的判决，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是风迁了，白夜的仁慈让他再一次确定了，大王和晓王就是他要用生命保护的对象。
“按叛国罪，死刑是理所当然的。你为什么要这样判决？”破晓不懂，千方百计的要摧毁军队的精神领袖，为什么却在最后一刻放手。
“风疾虽然叛国，但他在军队中还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力。我需要他的影响力来稳定我的兵马大元帅在军队中的地位。”
破晓了解的点点头，接着蹙起温润的眉道：“你要用什么方法来选出兵马大元帅？”
“用比赛的方法。”白夜笑道。
“比赛？就像东方西延说的故事中的皇帝那样吗？”
白夜点点头，“没错，这场比试有两个目的。第一，通过公开的方式选拔，就没有人会质疑元帅的能力。第二，我相信这场比试的收获一定不仅是得到一个元帅而已。”
“攘外必先安内。有了衷心的军队才能谈一统天下。白夜，这一招太妙了。”破晓赞叹道。
“也是时候该拿出真本领了。”
破晓狐疑的看着白夜，难道他以前那些像狐狸般的行为还不能称为真本领吗？
第二天，乾宁各地贴满王榜。凡认为自己能力过人者皆可前往王都参加兵马大元帅的选拔。一时间天下哗然，白夜再一次成为众人焦点，重视程度尤甚往昔。
王都客店最近人满为患，就连柴房也开始当成客房，收取的银子可不比普通客房少。这可乐坏了客店老板，直夸白夜是最伟大的君主。成群结队的来客不仅让客店发财，也带动了其他的产业一起红火。本就是商业重地的王都又变得更加繁荣兴盛。
破晓一行人再一次驻足于流云阁，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情轻松的又吃又喝，丝毫不在意周围好奇的眼光。
“公子，你怎么还敢来这里？”云香怯生生的问。
“因为糕点好吃。”破晓嬉笑着，“就算这里是地狱，只要东西好吃我也会硬闯。”
同行的古月和风迁同时摇摇头，似乎为破晓的粗枝大叶感到伤脑筋。
“公子，你真的很不懂什么叫吸取教训。”古月定论。
“别说我了，你知道我们今天出来是干正事的。”破晓帅气的甩甩头，余光看向古月。
“但是，我实在没有看到有谁有当元帅的气质。”
“说得没错，不过我相信等到比赛正式开始的那一天，一定会有这样的人物出现的。”
风迁接口，“公子，大王这样做就不怕敌国的间谍趁机混进来吗？”
“风迁，你怎么总是这么悲观。白夜的能力你还信不过吗？”破晓揶揄道。
“当然不是，只是觉得这样太大胆了。”
“没有大胆何来收获。风迁，这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有的只有做和不做。做了，就必定会得到一些自己最需要的东西。不做，就只能墨守成规，浑浑噩噩的与自己手里不重要的东西一起走向灭亡。”
风迁低下头，揣摩着破晓的话，心中竟然燃起了熊熊的火焰，他满脸坚毅的看着破晓，道：“公子，我也想参加这场比试。”
“好，好。我就在等你这句话。风迁，我一定支持你。”破晓眉开眼笑，终于把风迁给拐进来了。
四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静悄悄的，破晓谦虚地抬起头打量四周。乖乖，这些人的眼神好像要把他们给吃了似的，破晓清清喉咙，摆出最纯洁的笑容道：“大家怎么不吃东西？这里的糕点很有名的。”
众人不理会破晓的笑容，直直的盯着一旁的风迁，过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说话：“公子亦是来参加元帅选拔乎？”这人温文尔雅的样子让破晓想起了降空念诗时的神情，不过他比降空少了一双琉璃般的眼睛。
“是的。”风迁沉着的回答。
“真巧，吾亦是。”男子自发的座到风迁旁边，一双眼睛不安分的粘在风迁身上。“在下可否坐于这里乎？”
破晓黑了脸，坐都坐了还来问。真是伪君子。“阁下是……”
“区区贱名不足挂齿。吾亦是一个像公子一样寻求功名利禄之俗人罢了。”男子再说这番话时眼睛完全没有从风迁身上移开，反而更加放肆的用眼睛紧紧盯住风迁俊逸的脸庞。
被男子瞧得极不自在的风迁稍微把位置往古月那挪了挪，男子见状，一双不安分的眼睛又瞟向了古月，那眼睛中似乎有一丝若有若无的敌意，“公子是姑娘之夫婿乎？”
古月一愣，无意识的摇摇头，“他是我哥哥。”
“兄长？可汝与他长得不像之。”男子狐疑的看着古月。
“我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古月好心的解释。
男子点点头，然后又把视线粘在风迁身上，漏出一个自命不凡的笑容道：“如果吾当了元帅，一定让公子作我的左右手。”
“噗”正在喝茶的破晓一口茶全喷到男子身上，不顾男子铁青的脸色，破晓很没形象的大笑出来，“这真是我听过有史以来最好笑的笑话。”
男子的脸色又变成黑色，咬牙切齿的问破晓：“有何好笑。还请公子赐教。”
“嗯，咳，咳……”破晓苦着脸道：“你能不能不要用这些文绉绉的书面语。”
“为何，吾认为书面语乃世上高雅尊贵之所在，可谓天赐之语。遂请见谅，吾是一个虔诚的恪守天规的圣人。不能抛弃吾之信仰。”
破晓差点又笑岔了气，“是，汝乃天命所眷之人。所谓，天命不可违也。汝与吾不同，汝必将扬名立万，千秋颂载。”
男子双眼发亮，终于把视线从风迁身上转移到破晓身上，激动开口：“汝乃吾知心之人。吾相信，天必会佑护汝之左右。”
破晓翻翻白眼，一种被眼前的人打败的感觉腾腾升起。
男子似乎对风迁有着格外的兴趣，不一会，那双眼睛又咕噜咕噜的回到风迁身上。风迁心里发毛，眼神示意破晓赶快离开。奈何破晓却像找到新玩具一样，正在兴头上。风迁只好唉声叹气，低头不理会一旁侵略性的目光。
“汝乃参选之人乎？”男子问破晓。
“否，吾乃路过之人。”破晓装模作样的玩上了手。
“生命中，谁乃谁之过客乎？”男子不知为何，有感而发，“而吾终相信，天不会亏待吾。”
“为何如此确定？”
“因吾于今日见到天命所定之人。”男子起身，向着风迁决绝道：“汝乃吾命定之爱，请受吾一拜。”
众人哗然，只有古月在一旁兴味盎然的看着这出闹剧。
风风火火的走出流云阁，风迁铁青着脸看着破晓和古月没事人似的谈论方才向他表白的男子，当下觉得尴尬万分，忍不住开口道：“公子，就凭他刚才说的那番话，我一定会将他打败。”
“好好。有目标就好。如果他见到你，知道你的身份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不用你再说什么，我直接把你们送作堆。以奖励他的勇敢和不羁。”破晓语重心长的口气根本就没有把当事人看在眼里。
“公子啊，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我只想娶一个温柔的女子共度一生。”风迁急急道。
破晓不再理会风迁的说辞，继续跟古月一起评论那个满口之乎者也的男子。
“公子，其实哥哥是很受男人欢迎的。他在御林军时就有好多同僚喜欢他，现在退出了御林军，没想到还是桃花满天飞。”
破晓玩味的看着风迁，风迁只觉得头皮发麻，无奈道：“我也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我堂堂一个大男人，竟是有些疯子想拐我上床。这真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明白了，等元帅选拔一结束，我马上跟白夜商量，让他替你选个温柔的媳妇。”
“不，公子。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先立业再成家。请公子不要对大王说，我要先助大王和公子一统天下，然后再来谈婚论嫁。”风迁正气凛然的话让破晓感动，没有这些衷心的手下何谈一统天下，“好吧，不过在这期间你如果看上谁一定要告诉我。我一定替你做主。记住，不论男女。”
“公子……”风迁的脸又黑了一层。
虽然在人背后说人闲话是不道德的行为，但是破晓还是没能忍住将风迁的事情告诉了白夜。令破晓意外的是白夜居然没有丝毫反应，“你一点都不觉得好笑吗？”
“有什么好笑的。风疾年轻时也曾被父王看中。他的儿子当然也不会在这方面逊色于老子。”白夜凉凉的说。
“这…真是看不出来。”破晓嘿嘿笑着。
“比起这个，我比较在意的是你说的那个男子。他竟然没有看上你而看上风迁。看来是个人物。”白夜喃喃道。
破晓觉得嘴角有些抽筋，僵硬着道：“难道所有没有看上我的人都是人物吗？”
“当然不是。只是有你在身边，竟然还能无动于衷，真是让我佩服。”白夜抚摸着破晓齐腰长的青丝，接着道：“我很想见见这个人。”
“哼。他没注意我是因为我戴了面具。如果我不戴面具他还能做到不注意我，那么他才能称为人物。”
“傻瓜。你真的以为戴上面具就能隐藏你的风华吗？”白夜认真地看着破晓，“只要是有心人都可以看到面具下你的魅力。这也是为什么就算你带了面具我也不愿你出宫的原因。”
破晓咧嘴一笑，“你这是在夸奖我吗？本少爷当然知道自己的魅力无穷，不过别担心，我不会随意漏风的。”
“小妖精，再怎么说也说不赢你。”白夜放弃说教，改用身体力行。
“唔…别闹，我还有正事要问。”躲开白夜探向口中的舌尖，破晓好不容易钻了空子发问：“你打算用什么方式来比赛？”
不得不离开破晓嘴唇的白夜有些生气，咬着破晓的鼻头惩罚一下，转而又温柔的拥着破晓喃语：“既然是比赛，当然就要弄些好玩的出来。我想……”
两颗头鬼头鬼脑的靠在一起，天下英雄也在同一时间浑身冷汗直冒，一种不祥的感觉飘进了他们心里。
白夜大胆的把选拔放在王宫广场上举行，一时，喜欢热闹的太后，闲来无事的贵族，叽叽喳喳的宫女太监，只要有空的全部倾巢出动。广场上人山人海，其壮观程度直逼两军对战。
破晓乖乖的戴上面具，跟着白夜打扮成普通人的样子混在参选者中，心里竟然有着做特工的兴奋感。“小夜，我们是来当间谍的吗？”破晓怕白夜泄露了身份，以小夜唤他。
白夜回过头，脸色不太好的望着破晓，“不是。我只是想看看这些人私下的样子。”还小夜呢，叫得跟狗似的。
收到白夜警告的表情，破晓只好乖乖的闭嘴，亦步亦趋的跟着前方颀长的身影，心里纳闷：小夜这名字挺可爱的，他为什么不喜欢？难道是嫌这名字不够威风？也对，想白夜少年得志，威震八方，怎么能有这么逊的代号。当下决定，一定要给白夜起个威风凛凛的代号。
破晓只顾着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一点也没有注意他已经跟丢了白夜。等他发现时，自己已经迷失在人群里，再也找不到方向。“果然，在繁华的地方是最容易迷失方向的。”破晓悲哀的想到。瞪大凤眼，雷达似的巡视，奈何却看不到白夜的身影，破晓懊恼的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笨蛋，竟然会把人给跟丢了。
四处望望，破晓决定先回到大殿，免得迷失的更加厉害。“小白，往大殿要怎么走？”
“向北直走。”小白简明的回答。
“哦，但是，北方在哪里？”
“左转一百八十度，然后直走就行了。”
“小白，你真好。”破晓乐道。
“哼，只有白小子不在身边你才会想起我。破晓你真是没良心。”小白愤愤的说。
“哪有，我最喜欢小白了。”破晓赶紧把高帽子都丢出去。
“有待考验。好了，快回去，免得白小子发飚。”
“是。”破晓欢天喜地的往大殿走去，一路上撞倒无数人，引得无数英雄竞折腰。
“公子，吾与汝又见面矣。”熟悉的说话方式在破晓耳边响起。破晓条件似的抬头，昨天那位莫名其妙的男子映在了眼中，“又见面了。”破晓讪笑。
“天命有云，见面既是缘。吾觉得汝应该告知吾汝之名。”
破晓尴尬的望着眼前的男子，在想到降空的事情后下定决心，绝对不说出真名。眼睛灵活一转，想到自己现在特工一样的身份，破晓帅气的抬起头，酷酷的说道：“我是邦德，詹姆斯.邦德。”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