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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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玄霄这段时间很诡异，那种让我寒毛直竖的感觉一直没有消退——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啊，这些日子都在乖乖闭目打坐，练功修养——果然，海底待久了，我自己感知出现问题了啊！
日子不紧不慢的过着，慢慢的，我也当他不存在了，和以前一样修炼，余下的时间欺负欺负路过的鱼，或者凝望着天空——虽然除了墨色的海水，什么都没有。
“十九年来，为什么都不来禁地。”
玄霄突然开口，吓我一跳。
“为什么？”见我没回答，他睁开双眼。
“……没有时间，”我迟钝的明白，他是在问冰封十九年的事，“也……有些刻意遗忘。”
刻意遗忘，禁地之中，还有个救不下来、日日夜夜在受罪的同门师弟。
“……”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没有时间？怎么会没有时间？”
这种摆明了不相信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我难道还会骗人么？
吸气，“我~很~忙~”
尼玛~战后重建有多难！
坍塌破损建筑物要修补修补！阵亡同门的身后事、抚恤金要多少！我们还得向那些非孤儿的家庭分别一通通阵亡通知书下去！
最重要的是，琼华没人没财了！
玄夙辈整整一代人的缺失啊！虚静辈只剩下一群小萝卜头啊！
尼玛咱除了千方百计渴求人才，连财政都要想法设法开源节流啊！咱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修仙真人啊！结果却要冲进“烟火区”赚取你们眼中粪土一样的“黄白之物”！面无表情地砍价是肿么回事啊魂淡~
咱根本就不是当成CEO精英人士培养的，赶鸭子上台各种手忙脚乱啊！咱能当成左右手的师弟妹，就只有夙莘一个人啊——偏偏夙莘战斗还行，对文绉绉的公文那是一窍不通，所有的文件都要我来批，每天睡觉时间没有一咪咪，写秃多少狼毫笔，琼华偏殿那比小山还高的文件山看着还是那么高！
本以为同辈没有人，那长辈至少可以帮帮忙吧？最不济也得先给咱急训一下啊！新手上路啊！
可！是！
尼玛青阳重光那两个老不死的，直接躲到后山装乌龟了！作为长老，他们居然就这样撂摊子躲了！连培养一个代理人都没有！连长老那份工作也得由我兼任啊！你妹的心灰意冷，你妹的归隐，不爽我冰封玄霄有种你们砍了他啊！不爽我当掌门自己来啊！我根本就没有这个野心好不好？
好在宗炼长老是个责任心强的老好人，虽然大战之后锐气尽失，显得苍老几十岁，但人家留下来了，起码炼器房、执剑堂的事情他都解决了，还教会了咱不少事。可惜，等到慕容紫英小崽子上山后，宗炼长老代替已故徒弟玄风收之为徒，他就彻底围着“新欢”小徒孙转，咱这“旧爱”又被扔一旁了……
人才大量缺失后，没奈何，只能扩招——扩招的素质不高问题，连宗炼也只能捏着鼻子承受了——总不能让山门无人吧？
长老团必须组建啊！青阳重光那两混蛋不给力，咱只能自行培养了。
慕容紫英由宗炼长老亲自调.教，将来应该能继承他的衣钵；夙莘虽然不适合文职，但能力辈分摆在那儿，在努力努力，能胜任长老之职；下面的小萝卜头们，也就已经有奶爸气质，将幼年失牯的璇玑照顾得无微不至的怀朔勉强有培养价值，其他人……
哎！
累死累活九年多，本以为一切要进入正轨了吧，没想到，年初宗炼长老去了——当年那场战斗，他内伤一直不能痊愈，加上玄霄为羲和阳炎侵体，他一直愧疚于心，又多年积劳成疾（连我都被劳累老了，更别说他），撑了这么些年，终于撑不住了。
然后，夙莘与门人发生争执，我并没能在第一时间解决，甚至为了山门安稳，都没好好安慰她。没想到，夙莘竟一气之下走了，都没想过她一直被自己护着，虽武力不错，却实打实不谙世事，这一去还不知道会如何！我以为她会很快回来，却没想到，至那以后，日复一日，我只能端坐掌门宝座上，孤零零一个人。
很好，宗炼夙莘出局，紫英怀朔根本未出师，咱再次要独揽“大权”，神马事情都要过问！
这么多年累死累活，连修炼都没办法专心进行，结果呢？
尼玛除了骂名还是骂名！
坑姐啊！
青阳重光你两老不死的还敢唧唧歪歪！玄霄你这混蛋还敢欺辱我！
瞪着他，我不断碎碎念，仿佛要将这些年的委屈全倒到他身上去——尼玛一出现就夺权，那群白眼狼竟然都站到你身边！除了璇玑，看到咱被你欺负，他们居然还无动于衷！啊啊啊，尼玛还威胁着要杀掉我！！！还把人家掌门才有的水灵珠抢走送给云天河，肆无忌惮的打伤咱啊混蛋~
姐的人生全是餐具有木有！！！
“……”
被夙瑶面无表情的一通话弄得一愣一愣的，玄霄没想过，夙瑶原来也这么能说，更没想过，原来她并没有像自己想的那样，高高在上享受掌门威风，日子过得——好像比自己也好不到哪去呀？
“……你不是，很在乎掌门之位吗？”
“……”
我说，一开始真的不在乎你信么？
只是，年复一年的关注着，到最后，分不清是责任还是真的贪恋权势。
也或许，是除了这个，我一无所有吧？
偌大的琼华，关爱我的人都不在了，说得上话的师妹走了，每天处理琼华各种事变成生活的主旋律，除了抓紧唯一拥有的掌门之位，抓紧琼华，我还剩下什么？
或许是因为想让紫英他们打好基础再修炼高深功法，或许，真像他们说的，不过是我嫉贤妒能不愿他们太强大，不愿他们威胁到自己的掌门地位，谁知道呢！
夙瑶的迷茫，是玄霄从未见过的。
那十九年来，自己是怎么过的呢？
清醒着，他一边克制着体内的痛苦煎熬，凝冰度日，一边不断想象夙瑶在琼华大殿可能有的幸福生活，然后，不断憎恨，不断给自己打气——等到出去后，定要将她千刀万剐，已报冰封之耻！
睡梦中，过往经历忍不住一遍遍被回味，除了回忆，他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人，好多年不曾听过声音了！回忆着云天青，回忆着夙玉，回忆着琼华的一切，也一次次回忆着被她冰封的场景！
抛开深深的憎恨不讲，夙瑶的确是他想得最多的人！
或许记得太深刻，都把这个人当成生命的一环了。
走火入魔之际，他不是没感觉心性想法同原来差别过大，灭妖界不再是为了报当年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陨落之仇，而只是想做到前人做不到的事，证明自己的强大；提及师父，竟是半点尊重也没有，直呼其名，而后更是杀重光，废青阳，丝毫不顾及昔日情分，狠辣得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但对夙瑶，他竟诡异的没下过杀手。
他尽可能折辱她，架空她的地位，却一直让她活着站在他身侧。
想要与她共使双剑让琼华举派飞升，为前人难为之事是一大原因，却不是主要原因——真要说起来，那韩菱纱才是驱动双剑的最佳人选，夺去夙瑶全身功力灌注到韩菱纱身上，虽然事后两人都将成为废人甚至死亡，但双剑也会成功使用。
这个该死的女人，怎么就没被自己杀了呢？
用句文艺无比的话来讲——夙瑶，是比夙玉更让他刻骨铭心的人。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