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二十五章 异界阶梯（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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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时候你以为的绝境其实是生天。
陶夭奔跑回家取父亲的本子，她没记错的话，上面有提到撕裂空间的方法。她父亲陶方逸死前的一段时间一直在练这个，可惜没练成，因此过程并不完整，恐怕后半程还要靠她自己摸索。
她慌慌忙忙地开门，完全没注意到，门外一双被扔掉的脏兮兮的男鞋以及空气中隐隐浮动着的异味。
刚进门，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陶夭先以为是天井尝，便没搭理，等她照着文字开始准备修炼的时候，那水声还没完。本就难以平心静气，她怒气冲冲地走向厨房，却发现水声不是从厨房传来的，而是浴室。
那小东西再捣乱也从不敢跑进她的浴室，难道……她一瞬间心跳跳停。
乳白色的门隔绝了她的视线，金色的把手上是她变形的脸。这扇每天使用，常常忽视的门，她终归没有勇气旋开，这应该可以说是她十八年来最紧张的时刻。她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小声地唤；“何也？”
“嗯。”
不是很清晰，听在她耳里却如此明朗。
从来没觉得这个字如此动听。
从来没觉得他绵软的嗓音如此撩人心弦。
第一次庆幸父亲留下的笔记不用派上用场。
第一次真心实意地感谢老天没有夺去她身边重要的人。
从父母死后，进鬼社开始，除了木林，她对谁都不曾有过纯澈的、发自内心、毫无保留的感情。习惯遇见一个人，先冷静地衡量对方于自己是否有威胁。与何也搭档的最开始，也不过是互相利用。可是这四个月来的相处，木林的背叛，她恍悟到，身边只剩这一个人。
人的心不管再怎么变化，都能感受到被爱。从三岁稚童到耄耋老人，都能清楚地明白是谁对自己好。
也许她该对何也更好一些——哪怕只为岭南之行的同去同归。
何也这个澡洗了很久。陶夭坐在沙发上，平复思绪，也大致理清了整件事。只能说自己是关心则乱，何也既然有把握进去，肯定有把握出来。他能把别人换出来，找个人换他自己出来不就行了。反倒是自己，又哭又闹，搞得和生离死别似的，委实丢人。
只是，看这一回来就洗澡的架势，他到底和谁换了，换到哪儿去了？陶夭大胆地猜测种种可能，心情放松不少，嘴角浅浅地弯起来。
何也从浴室里出来就看到这一番景象，误以为陶夭是因为自己平安才宽心微笑，不想陶夭一句问话就打破了他的美好幻想：
“你和什么东西换的？”
何也内伤，他故作擦头发的样子想要遁走，但陶夭起身拦在他面前，又甩出一个讨厌的问题：
“你把自己换到哪儿去了？”
做好事也不得善果，不仅没有夸奖和赞美，还要遭受逼供。何也把浴巾往地上一扔，自暴自弃地快速回答：“和一只猪换的，换到猪圈里去了。”
“噗。”
陶夭知道他不是开玩笑。刚才有猜到他会和动物换，只是没想到会是猪，难怪一回来就洗澡，还洗这么久。你能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站在臭气熏天的猪圈里，无从下脚，无所适从的样子吗？
她越想越好笑，最后直接蹲到了地上。
何也本来想找个野兔子什么的，但距离太远他会无法控制，他所能及的范围里的非人类，除了猪就是鸡鸭，养鸡鸭的笼子又太小，万般无奈，他只能选择一头猪，还留下一千元给那农夫做补偿。
见陶夭笑个不停，是真的很开心，他也没有初时那么生气了，毕竟木林走后，陶夭大笑的次数少了一倍不止。把浴巾捡起来，盖在陶夭头上，清脆的笑声顿时变得嗡嗡的。
“笑够了吧？”
陶夭把浴巾从头上拿下来，勉强止住笑，只是嘴角的笑意怎么藏也藏不住。
“别生气啊，好久没这么有趣的事了，我们谈谈。”
所谓谈谈，是一种比真心话大冒险更可怕的事。后者不想说真话的时候还可以选择大冒险，前者必须是从头到尾说真话。如果谈崩了，对谈话两人的关系会有不小的损伤。
何也深呼吸一口气，到底还是来了。
“我问你，交换空间不是飞尸的水准吧，你已经是魃了？”
居然是这个问题，何也差点振臂高呼，面上却是淡然：“我有魃的实力，但当初升级的时候被人打断，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陶夭却是震惊了。
魃的能力很难说清楚。举个例子，何也如果练成旱魃，那他哪一天一生气，那个地方将会几年不下一滴雨。陶夭暗叹打断得好！为了保卫三界的和平，陶夭不得不提醒他：“当神已无能为力，那便是魔渡众生。”
“我不会更进一步修成魔的，你放心。”
他既然这样保证，那应该就不会变了。陶夭放下这个问题，又问道：
“那个老女，不，你的那个赶尸匠，她现在在哪儿？”
“还在岭南，谈婆婆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你还有像人面疮那样的麻烦，你可以去找她，或者联系她的紫棱镜。”
紫棱镜！陶夭又震惊了。紫棱镜不是凡物，几乎没有紫棱镜看不到的东西。就算是千里之外，也能真实反映情况。果然不是简单的人，陶夭心里一动，带着肯定地问道：
“那天我和河童打斗的时候，你是通过镜子发现我有危险才回来的吧。”
何也脑中警铃大作，连忙否认：“不是，我本来就要回来了，不过看了那镜子后，加快了速度。”
“是吗？”陶夭眯了眯眼睛，笑容变得阴测测，“一天只吃一块巧克力的何也，你能阐明一下你到底为什么跟我回来吗？还有，木林多次害你，你为什么偏偏在那一天翻脸？”
躲不过的问题，何也犹豫到底要不要实话实说的时候，门铃响了。
就不知道，这到底是救命的门铃，还是催命的门铃呢？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二十五章 异界阶梯（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