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Chapter 1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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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着早死早超生的想法，我和父亲约了谈话的时间，然后我俩很正式地被“请”到了他的办公室。
老爸看待这事儿似乎比我想象的还正经啊……以往都是开开家庭会议就算了的。一边有些忐忑地想着，一边推开父亲办公室的门，他从堆成小山的案例与文件中抬头，扫了我俩一眼，看向总司的目光尤为冷淡：“坐，阑阑帮爸爸叫一下助理进来。”
我应声而动，助理进门的时候笑着和我打了个招呼：“好久没见小阑，和以前真不一样了。”
我笑笑不说话，老爸推了推眼镜：“来，把这堆文件拿回资料室，顺便帮我把2009年7月那起酒驾肇事的资料档案调出来一会儿给我，我这边有事要谈，一个小时之内别让人进来打扰我。”
“好的。”助理拿了东西，冲我颔首微微一笑，目不斜视地出去了，临走时小心翼翼地关了门。
“哪里人？”父亲搁下笔，抬眸叉着手指问道——很明显不可能是在问我。
“本地人。”总司的反应很迅速，但并没有显得急躁，而是从容不迫。
“普通话说得不错么，没有本地腔。”父亲状似无意地随口道。
“我先学的普通话，方言不是很会讲，学起来老是怪腔怪调的。”他表现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多讲讲就好了，都是这么过来的。”
唔……态度意外地有些和蔼呢……是不是在找机会下套？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看老爸的眼镜片诡异地反光啊……
“家里几口人？”
“呃……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只有我和弟弟。”
“哦，长子是么，对对对你弟弟……阑阑提到过是她的朋友。”关于总司，其实很多内容爸爸都从我这儿问出来了，但是他再问一遍，也是借机看看总司的行为与处世态度，以及家教素养等等。
老狐狸！
就算是我爸，我也忍不住暗道。
爸爸似乎对于总司初步的印象不错，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从会客用的沙发边上的矮几拿了水壶，灌满纯净水放在电磁炉上。水很快就烧开了，他将浸在冷水里的茶具用茶夹夹出，用滚水烫过——老爸一向嗜茶如命，办公室备着全套茶具以及烧水的茶壶与电磁炉，没有客人的时候也会一个人美美地泡上一壶，自斟自饮。但爸爸此举只是想看看总司待人接物上的礼仪教养。
沏上一壶新茶，父亲淡定地一瞥我，我正扭着头对他今年新栽的一株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盆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时半会儿顾不上我对象。
倒是总司笑道：“阿阑，这不是你喜欢的红茶么，味道闻起来是上品呢。”
我幽幽回头：“不是‘金骏眉’就算了吧……”
“是‘妃子笑’。”父亲无奈地笑道，又侧头对总司说，“我们家阑阑被我惯坏了，不是好茶不喝，红茶只喝金骏眉，连银骏眉给她凑合她都嫌弃。”言下之意——小子，你有那个能耐提供我女儿这样的生活么？
我拈起茶杯慢慢地啜饮了一口：“偶尔喝稍差一点的也没坏处。”我只是偶然感慨，什么意思都没有，真的。不过“妃子笑”的口感确实糅合了荔枝味。啧，老爸给的茶果然不可能有差的。
而后老爸给总司面前的茶杯斟上茶，我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总司只要走错一步老奸巨猾的老爸就可能借着这个由头把他刷下。我向来不忌用最坏的心眼去揣摩别人，可能父亲极其无辜地没有这个意思，但是做好最糟糕的打算总是万无一失的。
总司在这方面的礼仪相当不错，在老爸为他的茶杯续水时总是微微起身意思尊重，这让老爸皮笑肉不笑的脸微微缓和了——虽然父母早亡，但是个有教养的孩子。
父亲看着我不动声色地颔首，几乎令人不易觉察。我十分得瑟地朝着他一抬下巴，招来他一瞪——还没完你高兴个屁！
相比起我和老爸，被考察的那家伙就淡定多了，慢慢地喝着茶一脸平静，还隐隐约约流露出“啊，这茶真不错”的闲适。
为什么我会比他更操心十分啊！？
老爸拈起茶杯盖有些陶醉地嗅了嗅，就差没感慨一句“好茶啊好茶”，末了，他问：“听说你是从日本回来的？”
“嗯，我是早稻田大学硕士，主修日本史。”
父亲眉头微微皱了皱：“为什么会修日本史？”我几乎可以看到他眼神里的不满——好好的中国人，自己国家的历史没研究清楚，跑去研究日本的。
“当时是觉得，我国与日本维新的核心思想大相径庭，就算有许多主观与客观的因素，但清朝与江户竟然走向了两条几乎是极端不同的道路……我很疑惑这点，想更多地去了解。毕竟过去的那些事情，只用几句话解释原因就能称得上完整了么？”总司的表情像是找到了话头，侃侃而谈，“我是个喜欢刨根问底的人，而国内对于当时的形势的描述并不算客观，个人色彩太浓厚，因此……”
这就是……瀛歌给总司君灌输的那些知识中的一部分吗……我擦太强大了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啊！
为免我眼中的惊讶泄露了秘密，我又假装对某株盆栽的肥沃土壤产生了兴趣。唔哇，有只虫，往上爬……小心，枝干上那边有个尖刺，绕过去，诶对，然后直走……
话说，这种爱国知识青年的形象老爸应该会欣赏的吧？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啦……对对继续沿着这个方向爬，小心别掉下来，别走岔了喂这边是枝叶到不了顶端的……
作者有话说第29章 Chapter 13.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