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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 ...

  •   距离那天也不过是两天前,她根本就还没有搞清楚自己接下来是要到哪里?院长所说的那个谢少爷又是谁?为什么他要帮自己付清医药费,难道他家真的那么欠佣人使唤吗?
      不可能!以他那天被眼前这些保镳团团围住的情况看来,只怕是不需要那么多的人来服侍他,要不然,佣人真的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提起这名金主,自从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看到他出现过。不过,半梦半醒间,她似乎听到护士们正谈论着一个翩翩贵公子,说他是如何的英俊挺拔,帅气逼人,尤其是身上的行头更是吓人,从衣服到身上的配件及身上喷的香水,似乎每样都大有来头,动辄得花上一个小护士好几个月的薪水。
      这种被称之为少爷级的的人,不外乎是一些豪门的纨绔子弟,就算再怎么帅,还不就是个败家子。
      哼!哼!哼!她怎么会沦落到要替这种人工作,要不是她手上根本就没有足够的钱偿还医药费,加上以前的积蓄都被樊伟强那个王八蛋给骗光了,她根本就用不着跟这样的人渣败类打交道。
      “李小姐,车子还在外面等。”其中一名黑奴提醒她赶紧起身收拾细软。
      “你们老板没有告诉你们,上吊也要先喘口气吗?有什么好催的。”李天桐给了对方一个白眼,心不甘情不愿的从床上坐了起来。
      收拾过简单的行李过后,她铁着一张脸看着眼前一个个状似冷酷无情的机器人,其中一名将手伸了出来,她以为他好心的要帮她提行李,对方也的确将东西接给了过去,只不过是将那只皮箱里的东西,全都倒进病房里的大垃圾桶里。
      她瞪大着眼,简直不敢相信。
      “你是在干什么!那里面可是我全部的家当啊!”就连她的内衣裤也都被一并倒了进去,一件不留。
      “你这些衣服不可能带得进谢家的大门。”黑奴一脸的不以为然,索性连剩下的空箱子都摆在垃圾桶上。
      “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我去只不过是要去打工还债,这跟我的衣服扯得上什么关系?”李天桐咬着牙将垃圾桶里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抽了回来,但拿不到第二件就被对方给制止住了。
      “你这女人,长得难看就算了,连人话都听不懂吗?我说了你的衣服没有办法进得了谢家,你捡它也是没用,最后还是会被拿去烧掉,懂吗?”
      “长得难看犯法吗?你不让我捡,难道要我以后光着身子不穿衣服吗?你们也不希望看到这么恐怖的画面的,是吧!”吼了对方几句之后,她重新捡起垃圾桶里的东西,这次,对方并没有阻止她,却在她捡的同时,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一瓶酒精,将它全数倒进垃圾桶里,然后在她来不及反应之际,将一颗打火机丢了进去。
      就这样,她被动地跟着那些黑奴的身后往大门口走去,那些站在一旁看着她离开的医生护士们,没有一个人会去在意刚才所发生的事情——既然有个这么有钱的金主帮忙将大笔的医药费给付清,刚才那一场人为的小小火灾,又怎么会看在眼里,他们反倒比较关心,究竟她会被带去哪里?而那个花钱将她给“买”回家里作佣人的神秘男子,又是有着什么样的身家背景。
      真实的社会中,有时候就是如此的残酷现实,看热闹的,远远比伸出援手的人还要多出很多很多。
      这样的场景,她并不是没有看过,她早就已经习惯被当作笑话来看待,也早就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个被看不起的小角色。
      走出医院的大门,水蓝色的天空飘着几朵云彩,那几名黑奴分别上了几辆停在门口的黑色车里,而将她行李给“做掉”的凶手,正站在车门旁边,等着她走进车里。
      踏上车以前,她望着天空重重叹了一口气,现在应该是夏天了吧!她想。
      也许她的人生从这个夏天开始,就变得不再属于自己,像是已经在这一次的自杀事件里,真正的死去。
      一整排黑车的排场在路上引起不少群众的目光,李天桐瞪着窗外的那些人,他们应该压根没想到车子里坐了一个刚从鬼门关回来的丑女人,而如此大的阵势都只是为了接她这位毫不起眼外加十分碍眼的“新女佣”?一想起她接下来的工作,她不由得开始想象,自己要去的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而那地方的主人又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她内心有许多的疑问,但面对着这群黑奴,她很难开得了口,就算她鼓起勇气开口了,她也没把握会得到任何的回应。
      说穿了,这些人不也和自己一样,顶多,只能说是等级不同罢了吧!
      车子沿着市区一路走到尽头,从外头的景观看来,他们正往山上的路线前进,据说有钱人的房子大多座落在半山腰,不但占地广、装潢奢华,就连四周的环境也都会加以精心规划。
      车子的速度在开了将近20分钟之后开始趋于缓慢,李天桐瞇着已经不能再瞇的双眼,正期待着下一秒钟即将出现在自己眼前的画面。
      搭载着她的车子随着其余的黑色车依序进入缓缓移动中的大门,经过短暂的停滞之后,她终于看见了那扇“大门”。
      那扇,与其说是门,还不如说是监狱防止犯人逃脱的铁丝栅栏,这真的就是她以后要生活的地方吗?她应该是骗了吧!怎么可能会有有钱人的少爷买一名丑女回家当女佣?她实在太天真了,她真正的下场是被抓到山区的监狱服刑,而罪名呢?妨碍市容观瞻或者是不爱惜生命?不管是其中哪一项,又或者是两项都成立,她似乎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
      经过“监狱大门”之后,黑车头仍旧缓慢的前进着,沿着道路的两旁,是修剪整齐的榕柏,树与树的间距像是特别算计过,尽管夏天的午后阳光依旧,但却无法肆无忌惮的穿透那些缝隙掉落在地面上。
      如果不是刚才那道门让她印象太过于深刻,她会想要竖起拇指夸赞这里的主人,夸赞他的细心与设计,不过,这一切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她只是一个即将要失去自由的人,她的任何想法都只能存在在她的脑海中,永远也不要奢望有实现的一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她活到20岁,从来没有过过自己真正想要的生活,小的时候跟着母亲换了一家又一家的破旧旅馆,始终陪伴着她的,是那卡又老又旧的皮箱,那里面有她和母亲的全部家当,包括几张已经泛黄的相片。
      她记得母亲在离开的前一晚,手上揪着那几张照片,来到她的床边。
      “天桐,妈妈不是故意要让你过这样的生活,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如果,如果不是他一走了之,我、我又怎么会走头无路?”她记得自己当时看着母亲,她明白她所说的,她也知道相片里面的人是谁,不过,她宁可选择默不吭声,她不要她的母亲老是惦记一个不该惦记的男人,尽管她得叫他一声爸爸。
      从那一晚之后,她成了一个孤儿,父母亲都在世上,但却形同不在的孤儿。
      她的住处从旅馆变成了那些喊不出名字的亲戚家,跟着他们的小孩一起到附近的学校上课,小学的时候大家还会一起上课,但上了中学之后,那些男生们开始觉得和她走在一起是件很丢脸的事情,因为,她上了中学之后,并没有开始变得漂亮或者变得更有女人味,她反而成为那些男孩子眼中最不起眼的壁花。
      她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她只不过长得不好看,“丑”并不是一种罪过啊!
      但,如果丑不是一种罪过,为什么她得承受这么多因为外表而带来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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