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蘋之末——虐与恋，爱与痴》玉藜猫

40、第40章

　　中午的时候外婆打来电话，从来都是蘋韵去看她，外婆是很少给她打电话的，蘋韵一看见来电显示就知道一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恬霜和程远回来了，想叫你过来大家一起吃个饭。”
　　“她们怎么回来了？”
　　“你回来和她们说吧，今天晚上能回来吗？”
　　“没事的，我回去。”
　　蘋韵下班以后直接到了外婆家，开门进去见谭程远正在客厅坐着，一见她来连忙站起了起来，神色有些不自然的笑道：“你来了。”
　　“啊，什么时候回来的。”还没等谭程远答话，恬霜已经闻声从厨房出来，迎上去笑道：
　　“姐，你来了。”
　　蘋韵有六七年没有见到恬霜，头发烫成了公主款，身上穿着米色衬衫和浅灰裤子，打扮比以前成熟了许多，但是在蘋韵眼里她并没有什么改变，仍旧是一贯的温柔和顺，这一点她太熟悉不过了。
　　“大姐来了。”恬露正在放暑假，从厨房探出头来，打过招呼又笑嘻嘻的回去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蘋韵问道。
　　“不到一个星期，本来一回来就想来找你的，可是他们公司又要忙调动的事情，我又要找房子，就耽搁到今天了。”
　　“怎么想到回来了。”
　　“他爸妈一直都想叫我们回来，我们也不想一直呆在那里，到底还是这边好，赶上他们公司刚好要调人回来，我就辞了那边的工作和他一起了。现在还没找到房子，我们还住在旅馆里。”
　　“回来好啊。”蘋韵道。
　　“对了姐，你过来。”恬霜说着拉起蘋韵到恬露屋子里的床上坐下，程远也跟着进去站在一旁。恬霜从包里拿出一件淡黄色衬衫和一打钱道：“这是今年那边的流型款，我给你和恬露也买了一件，真丝的，穿上皮肤很透气的。”
　　蘋韵摸了摸料子道：“是挺好的。”
　　“姐，我和恬霜读书多亏了你，爸一走，咱们家的担子就都压在你身上了，你的钱无论如何我也一定要换，这是我和程远在美国这几年攒下的两万块钱，你先拿着，剩下的以后我再慢慢还你。”
　　蘋韵把钱推回去道：“我能帮就帮你们一把，我也不着急用钱，你拿回去吧。”
　　“你一定要收下，总这么拖累你，我们心里怎么过意的去。”
　　“真要还也不急这一时，等到以后你们安顿下来再说吧，你们现在刚回来，将来要结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蘋韵听她一上来就是“我们我们”的不离口，干脆成全一下她。
　　“我们不着急，倒是他爸妈总是催我们早点结婚。”恬霜笑着回头看了看程远。
　　程远只得勉强笑笑，目光却始终盯在蘋韵身上。蘋韵很不喜欢这种被凝视的感觉，觉得谭程远未免太欠涵养，女朋友面前还这样，自己要是恬霜非气炸了不可，不过以恬霜的性格无论什么时候也是不会发作的，只会暗地活动。未经世事时她就已经具备这种能力，蘋韵不得不佩服。
　　“也不知道外婆忙不忙的过来，咱们帮帮她吧，眼看天要黑了。”
　　“是啊，我刚才还帮外婆做饭呢，见你一高兴就忘了。”
　　说着恬霜和蘋韵到厨房帮忙去了，程远始终也没有和蘋韵单独说上一句话。
　　饭吃到一半外婆叹道：“也不知道你爸爸现在在哪，东躲西藏的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不知道最好，知道了离抓起来也不远了，他做的那些事，多少人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蘋韵负气的道。
　　“不能那么说你爸。”
　　“就是啊，他毕竟是你父亲。”
　　“我说错了吗？”谭程远刚刚开头就被蘋韵打断了，蘋韵不喜欢他这种喋喋不休的说教。
　　“也是爸爸不对，姐姐为了这个家受了多少委屈，心里对他有些埋怨也是应该的。”恬霜道。
　　恬露只是默默的吃饭，在她们面前永远自觉的做个小孩子的角色，乖乖的做个小听众。
　　蘋韵一点食欲也没有，把海带丝从凉菜里一丝一丝的挑出来，神色有些哀愁凝重。她也好多次想起杜敬文到底在哪里，这么多年始终没有一点消息，这个人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或许这辈子是再也见不到了，永远的成为最大的心事。
　　正在这时候有人敲门，外婆打开门惊讶道：“钧奕来了。”
　　蘋韵心里一惊，不过只是一瞬，连忙笑容满面的迎上去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有事情不能来吗？”
　　钧奕笑道：“你要我来，我敢不来吗？”
　　见了钧奕桌上的其他三个人也站了起来。
　　“姐夫来了。”恬露笑道。
　　“现在学习累吗，还打工啊。”
　　“还好了，现在很轻松，刚好有时间开拓一下眼界。”
　　“在快餐店开阔什么眼界了，像你姐一样会往顾客的菜里偷偷放芥末了。”恬露笑起来。
　　钧奕见到恬霜笑道：“这就是恬霜吧。”
　　恬霜笑道：“姐夫好，一来恬露就和我说姐夫又帅气又有才华，对姐姐又好，这么多年我们家里多亏了姐夫了。”
　　“言重了，举手之劳而已。”
　　杜家的三个女儿都是天生丽质，白净脱俗，第一眼就知道是一家子，只有接触深了才能品出彼此的反差。钧奕第一眼见恬霜就感觉到，这张脸绝对是楚楚可怜，招人怜悯的天然资本，难怪谭程远被她控制。摸了摸蘋韵的刘海，道：
　　“恬露和恬霜看着多文静多听话呀，都是亲姐妹，你看你，脾气坏的像只小疯狗一样，乱咬人。”
　　“谁乱咬人了。”蘋韵道。
　　“这位是。”钧奕看了看程远道。
　　“这是谭程远，恬霜的男朋友，他们一直在美国读书，刚刚回来。”
　　“你还不知道他是谁？”蘋韵心里气道，不知道今天来又是安什么心。
　　“蘋韵常提起你们，在那边是读的是什么学位？”
　　“银行贸易。”
　　“这个好啊，我原先是读法律的，回来有什么打算？”
　　“被总部调过来的，还是发展客户。”
　　“将来借钱就找的到人了？”钧奕像蘋韵笑道。
　　程远勉强笑笑。过去的好多年里对于钧奕他有过许多的猜想，但是今天真正见面的时刻却远远出乎他的意料。在他的眼里蘋韵永远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梦想，而这个人显然足以拥有这个梦想，不只有权利，而且有资本，在他的面前，无论是相貌还是气场，程远感觉到自己已经远远的输给了他。
　　“你不是说晚上要和淮明的负责人谈事情吗？怎么到这来了。”
　　“他们大老远回来，我怕不来你生气呀。”
　　“回都回来了，还怕以后没机会一起吃饭啊，又不在这一回。你不是说那个人明天就要回去了吗，今天不谈清楚，以后在电话里哪还说的明白，还不趁今天去啊。”
　　“就是啊，也不差今天，以后有的是时间，正经事重要。”外婆道。
　　“走吧，饭也吃完了，等下回了，我跟你回去。”蘋韵说着拉着钧奕的胳膊向外走。
　　“外婆，我和蘋韵就先回去了，改天再来了。对了，这个给您，听说对关节炎很好，敷在腿上下雨天也不会太疼了。”钧奕把一只红色袋子交给外婆。
　　“你就别操心我了，这点病没什么的，正经事要紧。”外婆说着向蘋韵使了一个眼色。
　　“那我就告辞了，有机会再见吧。”钧奕想程远他们道。
　　“姐夫你们慢走啊。”恬霜来到门口道。
　　上车后蘋韵冷冷的问道：“你怎么会来？”
　　“这么温馨的家庭画面我来体验一下啊，怎么，怕我来啊。”
　　“我懒得和你说话。”
　　“也好，回家再好好想想该怎么和我说。”
　　一路上两个人再也没有说过话，进了家门蘋韵直接上楼要回自己的房间，被钧奕一把拉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干什么呀？”蘋韵气道。
　　“我还没问你，你先问起我来了。”
　　“你要问什么？”
　　“我想问你前男友回来了，你遮遮掩掩不告诉我是为什么。”
　　“我瞒着你了吗？你昨天一晚上没回家，我怎么告诉你呀，千里传声。”
　　“这是理由吗？想管我。”
　　“我那里有资格啊。”
　　“知道没有就好。现在说吧，怎么回事，见了他才一天，整个人就愁眉不展的，怎么，伤心啊。”
　　“是啊，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我不高兴。”
　　“你不高兴的事情多了，你也就控制的了我吧。”
　　“又来了，我是只能控制你又怎么样，就算我被所有人控制，你也注定逃不出我的控制。”
　　“我逃不掉，我认命了，要怎么样？”
　　“不要再和那个谭程远藕断丝连，我看见他很不舒服。”
　　“可是他人就在那里，我有什么办法。”
　　“离他远远的办不到吗？你们两个今天的表情很一致啊，苦鸳鸯啊，还是痴男怨女，你看你的眼神，当着我的面他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你，私下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你当面怎么不直接问他，人前道貌岸然，谦谦君子一样，人后也就在我面前有威风，不觉得很失败。”
　　“不想干了，敢这样和我说话，是你觉得我真的不会厌倦你还是他已经有资本可以把你交接过去了。”
　　“无所谓啊，你想怎么想就怎么想啊。”
　　“你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了，敢这么张狂。”钧奕掐住他的肩膀生气的道。
　　“我不对劲的地方多了，自从跟了你我正常过吗？”
　　“没人逼你跟我，要走可以走。”
　　“你以为我不会走吗？这么多年我受够了。”
　　“受够了，要走了，看来我真的是高看了你，我还以为你真的会为了自己的家人春蚕到死丝方尽，如今真的为了自己对他们不管不顾了，当初信誓旦旦的说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你弟弟，熬了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半途而废，你果然和你爸爸很像，自私到可以牺牲自己的家人，只不过你是五十步，他是一百步而已。”
　　“你不要一有事情就往他身上扯好不好，我就是杜静文的女儿怎么了，我人就压在这里，要杀要剐你看着办，我无所谓。”
　　“真以为我动不了你，你以为现在你家里的负担减轻了，放弃了你爸爸和你弟弟你就可以重新开始，别幻想了，只要我想对付你你就可以万劫不复你知道吗？到时候那个谭程远救得了你。”
　　“那还等什么呀，直接要我万劫不复算了，你向你父亲在天之灵也有交代了，高昕瑶那里也不必为难了，一举两得不是很好吗？”
　　“我警告你，一个是我父亲一个是高昕瑶，你一个都不许提。”
　　“我偏要提，怎么了，你很害怕提起他们，因为你害怕他们带给您的现实，你不愿意面对你父亲是怎么死的，你也不愿意面对高昕瑶是怎么算计你把你困在她的陷阱里。”
　　“你给我住口。”
　　“要我说中了吧，也只有这两个人才能教你惊慌失措。”
　　钧奕恢复了平静，道：“我会惊慌吗？还没有什么事情是我承受不了的，我不许你提是因为你根本不配提，你也配提我父亲吗？”
　　“我不配提，那高昕瑶我也不配提。”
　　“你心里清楚的很。”
　　“我明白，我一个小丫头那配提你的正房夫人啊，看来你还是很怕她很在意她啊。”
　　“这和你没有关系，以为自己是谁，我和她怎么样轮不到你来管。”
　　“我对你们的事情丝毫不感兴趣，不过是你我之间的模式扩大化而已，丝毫悬念都没有，我的好奇心没有那么低。”
　　“对我没好奇心，对你妹妹和谭程远很有好奇心吧，看着他们在一起很难受。”
　　“难受啊，我心里猫抓一样难受死了，你管的着我。”
　　“你说我管的着管不着，他一回来你就变成这样了，什么都可以不管了，我真的看不出来这么一个软弱无能，摇摆不定的人到底有多大的魔力，叫你们姐妹两个为了他费尽了心力。”
　　“你这样一个人都值得高昕瑶那样的大小姐为了你不折手段，他又有什么不行的。”
　　“拿他跟我比，他也有资格跟我比吗？”
　　“少把自己想的太高了，你不过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已，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就算他什么都不是，至少他懂得尊重别人。”
　　“尊重别人，尊重你啊，还是你妹妹，如果他真的懂得尊重你们，就不会一边是别人的男朋友一边又和你纠缠不清，这种人知道什么是尊重吗？”
　　“你有资格说别人吗？你都结婚了照样和别人纠缠不清。”
　　“跟谁，跟你吗，真以为你是我什么人了。你就是我高价买来的货，还想要人权，我和别的女人怎么样你有资格管吗。”
　　“我是没有人权，我连你养的宠物都算不上，可是货物也有自己的思想，就算我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摆脱你，可是在我心里永远都不可能真的看得起你，更别指望我会在意你的私生活，我还没有那么无聊。”
　　“关心他就很有意思是吧。”
　　“是啊，怎么样。”蘋韵说完就要离开。
　　“上哪去。”钧奕上前拉住她。
　　“管不着。”
　　“你看我管不管得着。”
　　“我受够了，你少管我。”两个人撕扯起来。
　　“你以为你走了他还会要你，做梦啊。”
　　“总比在你这里做恶梦好。”蘋韵挣脱开，冲出房间，马上听到一声惊叫声，好像楼梯上有什么东西重重的摔了下去。钧奕连忙跑出门，见蘋韵躺在楼梯口动也不动的。
　　“怎么了？摔哪了？”钧奕连忙跑下去问道。
　　“少管我。”蘋韵强硬的道，面色痛苦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