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神交響曲》青皎肅

23、第二十三小節 轉移

　　挑高的穹頂，未加雕飾的梁柱，素白的石牆，神獸一族莊嚴的廳堂。

　　在場的相關人士除了我們和神獸的四個族長加上櫻實外，因為某種不知名的原因還多了個黑心商人。

　　「君長。」深深低下頭任絲綢般的長髮傾瀉一地，白髮麗人恭謹的向站在大廳正中央的某人行禮，一個棕髮青年對她微微頷首，蓬鬆微捲的髮絲隨著動作晃蕩。

　　「熊君。」櫻實站到我們前面，屈膝行禮，指尖緊緊揪著裙擺。

　　林熊之熊君，看起來不過三四十歲的外表，卻有著令我不敢直視的威儀，棕髮碧眸，氣息滄桑一如遠古森林，或是地底下遺忘年歲的礦藏，讓我從靈魂深處開始顫抖起來的氣勢。

　　「請。」林熊之長轉頭向已經拿出鋼筆的霍斯說道。

　　霍斯臉上帶著公式化的微笑走向我們。

　　「別緊張，只不過是要將契約的某部份取出罷了。」

　　契約是跟靈魂綁在一起的吧！？叫人怎麼能不緊張啊！

　　在我躊躇，芙燦笑，飛翼放空，凌後退，鳴冷哼的時候，煉一臉淡定的走到了黑心商人前方。她還真有勇氣，還是說，無知者無畏？

　　霍斯的鋼筆瘋狂的顫成一片殘影，煉的胸前很快的出現了一個圓形的複雜圖樣，筆身在指間轉動，手腕一抬，鋼筆穿過閃著光的圖樣直直沒入了煉的胸口。

　　看著我胸口也疼了。可煉眉也不抬，眼也不眨，仍然癱著張臉，默然無語。

　　霍斯將筆拔出，帶出一團泛著白光的霧氣，煉的表情繼續保持淡定，但據我七年來的經驗，她的眼睛睜大了一微米，正處於有點震驚的狀態。

　　「按照約定，這孩子的契約敝人就收下了。」霍斯迅速的將白霧裝入一個小瓶中，晃了幾下，塞上軟木塞，滿意的瞇起眼睛

　　依序把我們的胸口戳了一遍，把抽出來不同顏色的發光霧氣分別交給在場的人，霍斯的工作就結束了，向林熊之長鞠了個躬，他的身影便消失於晦暗不明的光影之中。

　　其實，鋼筆穿透胸口的那一瞬間，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一陣恍惚，當初契約的某部份在眼前浮現，回過神來就看見朦朧的紫色光霧脫離了身體。

　　明亮湛藍的紫色，就像夕陽消失後的天空，薄暮或是黎明之前，日月隱匿，星辰微耀之時，是比現在的玻璃眼珠還漂亮的顏色。

　　「汝等之存在本不容於世，既成煉金士之願，按約，吾等有權監管汝等有違泰坦平衡之異數。按方才所分，由各契約所持者照管。若所作所為有違各契約所持者之令，或危及泰坦之平衡，均作違約處置，後果汝等自知。」林熊之長很嚴肅的對我們訓話，用的是泰坦古語，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啊，洛君難得的多話了呢。」櫻實小小聲的咕噥，不過我相信就算她再小聲，在場也不會有人聽不見的。

　　原來這樣算是多話了嗎？那平常該不會溝通困難吧？

　　「若無許可，不得離吾等之領，此神獸之境。」林熊之長說出最後總結，然後便轉身離去，煉默默的跟上。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長廊遠處的轉角，無人敢輕舉妄動，大氣不敢出一口。

　　「姬身名為依娃‧哈爾特‧拜爾德，心雀一族百二十代族長。汝等需稱吾姬長或雀君。」

　　我總算知道白髮美人的名字了，原來她是心雀族長。

　　「嘛，至少在君長的聽力範圍之內。」她突然語調一轉，嚴正的表情迅速瓦解「某些特定的時候，可以叫本小姐雀，這可是你們的榮幸！不過啊，在君長面前，若有人膽敢造次，有任何的僭越行為………」她瞇起眼睛，微笑，威脅的意味不言而喻。

　　唔，現在大家都還很陌生，她的威懾力不是很大。鳴翻了個白眼，飛翼小聲的嗤了一聲。

　　「既然君長容許了你們的存在，今後你們就是我們的責任了。神獸之境的規矩，禁忌，正式語言，和法則……若有一項違反，我們也難辭其咎。這三千九百七十四年十一個月二十八天又十二小時四十六分鐘其間，我們對你們的行動有絕對的支配權，除了用作支付你們軀體的代價之外，也是為了將你們逐步納入法則的束縛，減少對泰坦平衡的影響。就算時限已過，只要汝等仍存在於泰坦一日，吾等守護泰坦平衡之族便有管轄爾等之責，姬身對於今後的和平共處抱有很大的期望。」她特別瞥了櫻實一眼。「此外，星侍，希望妳好好遵守自己的承諾。」

　　「以星殿之名所下之誓，我不可能出爾反爾。」櫻實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