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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香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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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散去结界,父亲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我手心里的蝴蝶,摇了摇头,从我身旁走过,带起的风掠起我脸颊边的发梢,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母亲愣了一下,走过来抬手似是想要抚摸我的头发,走出了几步的父亲忽又停下,说:“这几日夕灵休息的也差不多了,带她去医院看看,为什么会昏迷那么久?”
母亲轻轻抚了抚我的头发,正待回答,父亲就说:“美琴,我有话要对你说,让鼬带夕灵去吧。”
大哥闻言,道了一声:“是。”
二哥哥在一旁欢快地说:“爸,我也要去!”
“那好吧,”父亲继续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
母亲跟上说:“鼬,照顾好佐助和夕灵。”
“是。”
走在路上,我的心情有几分忧郁,父亲叹息的声音一直回响在耳际,我觉得很委屈,为什么一定要当忍者?远远地就听到有人在谈论我,大多说我是怪胎、妖怪,那些大人们在我们走近时,还会回避,小孩子们则避也不避,声音愈加大,还发出夸张的惊叫声,大哥的听力也是很好,他蹙了蹙眉,牵着我的手,微微紧了紧,安慰我。因为听力异常,当声音大到几乎是在我耳边谈论的时候,我不由得向大哥身边靠了靠。
二哥哥似是这时才听到,他皱了皱眉,沉下脸,忽然飞快地跑了过去。我看向大哥,大哥的神色微微一凝,转向我抚慰般的笑了笑。然后气定神闲地带着我向二哥哥离去的方向走去。
我们走上了一条街道,街上人很少,远处有小孩子的叫骂声,还有人摔在地上,像是小孩子们在打架,我低着头,手藏在袖子里,抬指轻轻一划。
我们走过去时,就看到二哥哥跨在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身上,一手攥拳高举正待落下,大哥松开我的手,瞬身上前,抓住二哥哥的手,出声制止:“佐助,不可以。”
二哥哥挑着嘴角,很得意的看了一眼那个男孩,站起身来,那男孩爬起来,神色不甘而倔强,他转身就跑,其他的孩子跟在他身后,出了五丈远,他又回过头来,大叫:“你和你妹妹一样是怪胎!是臭妖怪,坏妖怪!”
二哥哥的笑僵在脸上,正要追上去,我拉住他,二哥哥看着我,很有些不甘愿的样子,那些孩子在远处一哄而散。
大哥打量着二哥哥,眼眸一闪,像是看到了什么,走过来把二哥哥的手摊开,他的手心有彩光闪烁。大哥看了看我,我心虚地低下头。
“这是什么?”二哥哥问。我在袖里手指轻画,彩光散去。
二哥哥兴奋地说:“没想到我的力气这么大,看他们还敢不敢乱说话。”
大哥抬手轻轻碰了一下二哥哥头上的淤青,他吃痛地皱了眉,抱怨道:“哥,你干什么?”
“打架,真的是一个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吗?”
“可是,是他们骂妹妹是怪胎,”二哥哥申辩道,他倔强地偏过头:“他们都是坏孩子,就是欠教训。”
“但让夕灵担心的是你,佐助,对于夕灵来说,那些闲言蜚语并不重要,你为此而受伤,不仅没有意义,还让夕灵担心。这样好吗?”大哥意味深长地说:“知道大哥为什么不帮你吗?力量原本不是这样用的。”
二哥哥的神色柔和了些,他轻轻地说:“我只是不想他们乱说话,不想妹妹难过。”
看着二哥哥肿起的半边脸,我有些难过,眼睛湿润起来,我急忙侧头偷偷抬袖去拭眼角,然后抬手凝起一些紫色灵气,洒向二哥哥,他身上的伤势立即愈合完好,。
大哥牵着我和二哥哥向前走,说:“记得要道歉。”
“哦,”二哥哥淡淡的应了一声。
然后大哥探询地看向我,我惭愧地点点头,一边走一边在他手上写:夕灵知错。
到了医院,医生给我作了彻底的检查,花了很长的时间,等结果出来,已经是日落西山,我独自坐在病床上,病房外,医生正对大哥说着什么,二哥哥在一旁认真的听。
我看着夕阳,漫不经心,只是听到医生说:“小夕灵是先天性的失声……”
“失声?”二哥哥打断医生的话,好奇地问:“是什么?”
“佐助啊,失声,就是不能说话。”
……
我看着夕阳想,对于忍者,哪怕只是不能说话,也会成为一个极大的障碍,我应该可以不用当忍者了,这么纷乱的世界,我渴求清静些,哪怕只是不能说话,也能是阻隔我融入这个世界的一个契机。
二哥和大哥走进来,二哥看着我,掩饰不住眼里的难过。
回到家,我径自回到房间,大哥去和父母说医院的情况,二哥哥沉默着在一旁陪着我,看了一会儿书,二哥哥突然对我说:“妹妹,我一定会好好学字,今后,你想说的话,我来帮你说。”
我抬头看他,轻轻点了点头。二哥哥复又明朗的笑了起来。
深夜,腿坐得有些酸,我起身行至窗边,外面一轮明镜般的圆月,月华似水,深蓝色的夜空深邃幽静,院子里静谧一片。
父亲的声音传来:“只有用那个咒印了。”
“不,”母亲立即反对,语气激动,“不可以这么做,那个咒印是有风险的,我不会让夕灵去冒险,绝对不可以,不做忍者就不做忍者好了,为什么我们不可以保护她?何况,还有鼬,还有佐助,他们都会保护夕灵的。”
父亲的声音不急不缓:“美琴,你冷静一点,你应该知道夕灵的身上有一股奇特的力量,忍者世界里有太多人渴求强大,那种人人梦寐以求的力量,我们保护不了。”
“但这只有我们知道的,不是吗?”
“夕灵那么胆小怕事,总有一天会被人知道。没有力量的她,甚至连逃跑都不会,她怎么在这个世界生存?”
母亲不忍的声音轻轻啜泣:“夕灵,她明明不想……”
母亲的声音被父亲打断:“从她出生在我们宇智波家那一刻起,她就承担起了要作为一个忍者的责任!忍者世家的孩子原本就是不能自己选择命运的。”
第二天早晨。
我正在看书,房门被拉开,我抬起头,就看到父亲正站在房门外,他朝我招了招手,我听话地合上书,朝他走去,站定在他身前,他抬手在我的眉心点了一下,我眼前一黑……
当我恢复意识,就感到一阵冷意,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坐在冰冷的地上,我坐起身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密闭的石房里,这里很宽阔,除了正前方有一把石椅外没有其他的摆设,这里没有窗户,外面透不进一丝光,墙角的有四盏灯台,上面昏暗的烛火跳跃明灭。
我站起身来,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命令道:“别动,坐下。”
我吓了一跳,然后才觉出是父亲的声音,原来父亲的话对我来说是那样有威慑力,我不敢转身去看,抚好裙摆,慢慢地跪坐而下,从烛火照不到的昏暗角落里,走出来六位老者,我从父亲的记忆里见过,是宇智波家的六位长老,父亲从后面走过来,朝他们行了一礼:“六位长老,拜托了。”
他们默然回了一礼,然后看向我,我愣了一下,微微欠身一礼。
他们分散开来,在离我约三步外,围着我端正地坐下,父亲就在我正对面的长老身后站着,不苟言笑的脸依旧严峻,那双黑眸平静无波,我看了看身周的地板,以我为中心画满了奇异的符咒。
我抬头不解地看向父亲,父亲只是冷淡地看着我身周的咒印,这时随着蓝色查克拉的流动释放,咒印启动,一股极大的力量压迫而来,查克拉在我身周急速旋转,带起强风,衣袖猎猎向上飞荡,心像被被人紧紧攥住一样一阵剧痛,痛苦在慢慢叠加。
当疼痛到达难以承受的地步,脑袋就会呈现出断断续续的空白,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连发出呻吟也是奢侈的。痛到难以承受时,我的眼前出现了幻觉,我仿佛看到,大哥稚嫩却俊秀的脸,神色焦急,乌黑的眼眸里泛过一丝慌张。可是,从一个未知的地方,我依稀听到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说:这不是幻觉,是预知。
我倒伏在地上,蜷紧身子也无法降下一丝痛楚,当痛到极致时也就麻木了,在麻木的痛楚里,我大睁着眼睛,眼前的画面模糊破碎,一转眼却又清晰起来,我恍惚看到,房间里大哥正神色急切地向母亲问着什么,然后他夺门而出,朝某个方向奋力奔跑……
我醒来后是躺在房间的床榻上,不像以前一觉睡醒的神清气爽,脑袋是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想再休息一会儿却睡不着,并不舒服。
我起身走到书桌前,随手去拿书,书下的香囊显现出来,我拿起香囊在面前端详,一时间有一种出神的放空,我发现自己的心是空白的,白得一无所有,猜想,那大概是一种封印情感的咒印,直到身体涌起一股热流,才抬手按着胸口,禁不住咳嗽。
待到好受些,我手上凝起一道灵刃,割开了香囊,香料撒了一地,还有两张白净的宣纸,我把香囊放在一旁,俯身捡起纸,打开,一张写着樱花,另一张写着灵力。
走出房,外面日光和煦,阳光流泻在樱花树上,照着或红或黄的叶子,恍惚觉如那阳光如水波一样轻轻荡漾,波光粼粼,流光溢彩十分好看却有些光怪陆离。我想我是真的没有感情了,才没有像先前一般一惊一乍。
我走到樱花树下,我抬手按在树身上,传入灵力,眼前彩光流转,我不由闭上眼,再睁开眼时,我到了一条宽阔的大街上,宽阔得我站在这里,渺小得就像一粒微尘,我抬起头,就看到漆黑如墨的夜空,一轮皎洁明月隐在乌云后面。
前方尘土飞扬,一对浩浩荡荡的大队伍由远及近,队伍井然有序,声势浩大,簇拥着中央的一顶华丽大轿,走进了些,才看到是一支鬼魂队伍,他们在三丈外停下,前面的队伍有条不紊地朝两旁散开,在轿子前留出一条大道,一只白皙修长的手伸出,优雅地掀开轿帘,一人从轿中行出,是一名二十岁左右样貌的男子,衣着华丽,长身玉立,眉目秀气绝美,五官偏于形似女子,皮肤白皙红润,面容妩媚好看,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万般风情绕眉梢,一双蓝紫色眼眸美得慑人魂魄,一举一动飞度翩翩,优雅至极。
这时,乌云被风吹去,月亮显现,如水月华洒落在他身上,恍若天人。月光也照亮了黑暗的地方,我这才看到,大街两旁竟是站满了数以万计的灵魂,人、妖、魔混杂一片,却没有一个发出一丁点声响。
他看着我,以从容有风度的姿态慢慢走来,安静空旷的大街几乎能听见他沉稳而自信的脚步声,他在一步外停下,恭敬地下拜:“臣下冥王,参见公主殿下!”
这一句话仿若号令一般,众灵魂随在他后一齐朝我跪拜下身,场面蔚为壮观,那么多的灵魂一起出声,声音响亮无比:“参见公主殿下!”
我默然不动,那名男子低着头轻声说:“公主殿下可想要问话?”
我打量着他,缓缓颌首。只是几不可见的幅度,他也依旧低着头,却像是早知道我会如何反应一样,站起身来,朝我伸出手,我抬起手放在他手里,他微微一笑,却是风华绝代,握住我的手转身朝轿子走去。
他伸手掀开轿帘,放开我,微微欠身请我先进,我走进去端正坐好,轿子很华贵,大概容得了五六个人,他随后进来坐在我身旁,轻轻拍了拍手,声音不轻不重,只是轿外响起了灵魂们起身的声音,并道:“谢公主殿下。”
轿子慢慢悬空而起,向莫名的地方移动,轿夫像是受过极好的管教,轿身很平稳。冥王却突然离座,又跪下:“请公主殿下恕罪。”
“花魂,木之本先生,控制夕灵变出兰花,还有那群蝴蝶,都是您派来的?书房里那些讲述神魔鬼冥之事的书,也是您‘送’来的?”是的,我会说话。
冥王却慌乱地说:“折煞小王了,小王怎敢当公主这个‘您’字?”
“夕灵的权位比你大?”
“小王不过是冥界之主,怎能和殿下相比。”
“你请罪,是因为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还望公主见谅,小王乃是听任神后命令。”
“冥王只是和夕灵一样,被同样的力量掌握,不怪你,既不能也不敢。”这时,轿子像是飞起来了一样,轿窗上的纱帘猎猎向后飞去,我望出去,的确是在天上,月亮大得几乎触手可得。
他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话,笑了起来:“公主言重了,”站起身。轿子也恰好停下,他掀起轿帘,恭敬道:“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