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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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方觉得把那个东西还给吴越，似乎连近几天来对他的仇恨也一并带去了，心里莫名地松了一口气，连脚步都轻松不少；以后，这个人，跟她再没有关系...她端着两只小碗，加快步子向厨房走去。
苏方从厨房回来，找了没人的地方一头扎进了空间，小狐狸瞬间扑进他怀里，苏小妞抱着它转了个圈圈，在小狐狸的脸颊上狠狠亲了两亲：“我们在一起啦…”
“噗噗…”小狐狸用爪子蹭了蹭被某人亲得乱了毛的脸蛋儿...
没等小狐狸发言，某小女子把小狐狸揉进怀里，信誓旦旦：“波儿，我决定了，以后要好好修炼…所以…咳咳，有秘籍么？”
“= =…有一本…”
某小妞眼睛一亮，可小狐狸的下一句马上来了：“不是你现在修炼的么”
“可那个进度好慢..”苏小妞的肩膀耷拉下来…
“是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小狐狸扑到某女子头上一阵乱挠…
“哦..~那，那我先去看看阿远，然后来修炼…”苏方自知理亏，揪起小狐狸往草地上一甩，人已出了空间，早忘了自己是进来问张远可不可以修炼的事儿…
苏小妞一路奔到张远门前，放轻了脚步，推开了房门，却见屋里除了躺在床上的张远，床前还有一人，却是她醒来第一天见过一面，后来再未出现的老僧…
听到她进来，老人放下张远的手腕，脸上带着些许凝重，让苏方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老师傅，他没事吧？他下午还醒了的，还吃了些粥和水果的…”
“昏过去了..”老僧的汉语并不好，有些生硬的四个字，让苏方顾不上再和老人讲话，加快步子扑到张远床边，她走的时候刚刚哭过，心情还未平复下来，是以并未发现张远的异样，此时再看，果然比他刚醒来时的脸色更差上几分，呼吸微弱，想想现在缺医少药的情况，苏方再也镇定不来，抓着张远的手，眼泪普嗒普嗒滴往下掉…
当肩膀上传来一阵温暖的时候，苏方抬起头，迷离的泪光中，老人满是沟壑的脸庞分外慈祥：“来..”
苏方觉得自己已经无法思考，下意识得起身，可手里微凉的触感，又让她仿若被钉住了一般，眼前越加模糊，她只能握紧张远的手，不停摇头…
仿佛过了很久，老人抚在头顶的温暖手掌让她渐渐平静下来，她抬起头想给安慰了自己许久的老人一个微笑，可到了最后她自己都感觉到了那笑容中的苦涩，她低下头，声音低低的：“老师傅，帮帮我…”
“来..”
这一次，苏方没有犹豫，低头吻过张远的掌心，起身跟在了老僧的身后…
老僧的步子并没有因为苏方焦急的心情变得匆忙，苏方看着他的背影，眼前又浮现出那一个个夏天的午后，从楼下走过的身影，每一步仿佛都是祭献，专注得让人感动…那时候，她还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那时候他还不知道有她的存在，那时候，她甚至不敢想象有一天他会在她耳边微弱而坚定地告诉她：“我们在一起吧…”而，声音犹然在耳，他却再一次陷入更糟的状况…苏方暗下决心，等阿远这一次醒来，她一定不要没出息地找借口跑开，能和阿远在一起，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脸皮厚又怎样，不矜持又怎样？
穿过绵延的大殿和经堂，僧舍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朴素，甚至可以说简陋，外面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二十几度，室内温度也在零度之下，老僧的房间里，却并未有火盆之类的东西，铺上是一层薄毡和一条薄被，那被子已经被浆洗得看不出本来色泽，再看看老僧身上暗红的僧衣，苏方想到醒来时，身上厚实的棉被，心中的滋味愈加复杂…
老人在铺边的壁橱里，小心地捧出一个小盒子，黑色石质的盒子里却是几片干枯的植物的叶子，苏方不解得看着他，老人拍拍她的手，指了指客房的方向…
苏方的眼睛马上亮了，她抱起盒子，向老人深深地鞠了一躬，转身向来路跑去。可仅仅过了一会儿，苏方便又红着脸出现在了老僧的面前：“师傅，这，这怎么弄？”
老人的目光依然慈祥：“去膳房…”
张远再一次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自己身边的小妞，身上的不适感已消去不少，某小妞的眼睛红得像兔子一般：“阿远…”
张远微微侧头看着她，声音微弱得让苏方只有趴在他身前才听得到：“我又睡了多久？”
“一整天… 我以为你…”苏小妞的眼泪止都止不住，她一边抹眼泪，一边鄙视着自己的没出息，似乎这几天自己总是哭得惨兮兮的…她哀怨得看了眼罪魁祸首，最后还是舍不得瞪他，握着他的手，跟他要保证：“这次是真的醒来了吧？你说话要算数的…你看，我多么有主见的人呀，这几天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张远看着一直很有主见的某人，微微动下手指蹭蹭她的手心：“恩，是真的醒了，说话算数… 跟你拉钩好不好？”
“恩…”某小妞吸吸鼻涕，已经完全化身幼儿园小朋友，伸出爪子，去钩张远的小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哼，以后，你就是我的了，统统是我的…”某小妞一只爪子拉钩钩，另一只爪子包住了两人相连的手。她突然想起一句原来看过的一句话：连就连,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一百年，好久，苏方想，我才没有那么贪心，阿远能活多久，我便陪他多久。而至于在那之后会怎样，苏方并不愿去想，只觉得稍稍想象便痛彻心扉… …
苏方看不透张远看向她的眼神到底说明了什么，那里面包含了太过复杂的情感，甚至有泪光闪现，张远说：“好。”
等待雪化的日子，漫长而平静，张远的身体慢慢地恢复，苏方除了给两人准备吃的、陪张远散个小步培养下感情之外，就是去帮僧人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这座寺院建在一座山的半坡上，僧人并不太多，末世来临之后，能活下来的都是觉醒了异能的，也许是修行的缘故，僧人觉醒的比例比在城市中人们的要高得多，他们被救的那次，就是众多僧人合力施展的效果，带着浓郁净化气息的火焰，仿佛能烧尽一切邪污之物。
如果，忽略了隔三差四被救回来的人们，苏方甚至觉得，这是次惬意的旅游。说到乐白，令苏方吃惊的是，他竟然在这方面天赋惊人，修炼了平日里僧人们修炼的法门之后，竟然进境惊人现在已经可以跟着僧侣们出去救人了… 至于吴越，现在很少能看到他，偶尔遇见，苏方也会当做没看到这个人，不过，据乐白的唠叨，他最近好像在尝试跟他的人联系，苏小妞想，这样也不错，等雪化了的时候，阿远应该早就好得差不多了，他们可以出发去X省，想想久未相见的哥哥和父母，苏小妞不由得感到振奋…
苏方回到住处的时候，张远正在看一本苏方从空间里拿出来的古书，小狐狸窝在他膝上，睡得正惬意，听到苏方进门的声音，抬头看她，只一个微笑，就勾得苏小妞把持不住，扑过去上下其手了一通，张远由着她胡闹，等她闹够了，才轻轻拢着她，笑道：“倒忙帮够了？”
苏小妞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对他撩拨她的手段表示了鄙视：“哼…哼哼…”
苏方挠挠小狐狸颔下的皮毛，让它舒服得呼噜了几声，才摆正了面孔，表示要说正事儿：“阿远，波儿给的功法，你练了没？”
张远配合地不再逗她：“恩，你不在的时候有练…”他顺了顺波儿的皮毛：“只是波儿说，我现在的体质，不能操之过急。”——那天，张远醒来不久，苏方就急急忙忙去空间和波儿讨论张远修行的事儿，最后才确定，由波儿守着他，慢慢练习，因此，这次张远恢复得如此之快，功法的功劳，功不可没…
苏方点点头，把头往张远怀里扎了扎，一时间，小小的客室里格外温馨。
乐白进来的时候，苏小妞，在张远怀里扭得正开心，张远看着她的目光无奈而宠溺。乐白克制住心底泛起来的那一阵失落，嘴角挂着苏小妞熟悉的痞气笑容，声音里带着欠扁的调侃：“哟哟哟，这谁呀，唉，当着咱这孤家寡人的，这么黏糊？”
苏方凉凉地白了他一眼，哼，才不要上当，原谅欲求不满的单身男人…张远拍拍她的肩膀，她从张远身边坐直了身体，但手还是紧紧握着张远的：“就黏糊，哼，怎么羡慕我醉卧美人怀怎么滴？”
那理直气壮的小摸样看得乐白一阵牙痒痒，张远觉得如果那句话里说的美人不是他的话，他也会乐一乐，可… …乐白看着她那嚣张样，指着她的手指抖呀抖：“就你？还醉卧喝过酒没有？”
而苏小妞得瑟得就差按条尾巴摇一摇了,摇头晃脑，慢条斯理得接道：“有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乐白只觉得额角青筋嗖地暴了起来，发现跟越来越厚颜无耻自我良好的某小妞贫嘴是个大大的错误，赶紧严肃了一张面孔说正事儿：“恩，吴越要走了…”
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苏小妞，张远揉了揉她脑袋，看向乐白：“什么时候？我们去送他…”
“明天中午… 好了，我话带到，你们继续…”乐白转身离开，一只手从肩膀露出来对他们两个摆了摆。
张远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是没看到他眼中的隐隐的失落，可，他既然已经握住了她的手，就不会轻易再放下… …
获救的第十七天的中午，虽然还是没有放晴，却也没有再下雪的迹象。寺院前的空地上，螺旋桨带起的风卷起地上的雪花，吴越在这股气流中站得笔直，衣服被刮得贴在他身上，依然纹丝不动。直升飞机终于安全降落，张远没有出来，而苏方并不想跟他道别，只是隐在远处，静静看着，并未上前。从飞机上下来的，苏方却并不陌生，是第一次去过她家的宋军。没有过多的语音，从飞机上下来的宋军和吴越互相行礼之后，吴越就跟着他上了直升机，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苏方觉得他似乎向她和乐白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然后义无返顾得上了飞机…
苏方看着渐渐变小的直升机，轻轻吐出两个字:“再见..”或许，再也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再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