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规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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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险解除后，伊尔迷被转移到病房，众人也都相继离开。
席巴在离开前看着已经在另一张病床上睡去的迷，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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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层楼高的天花板，墙沿处雕刻复古的花纹，两侧的墙上挂着金属浇铸的猛兽面相，屋子正中以某种传统格局摆放有实木精工的厚重椅子，看起来是会客室一类的地方。揍敌客家的。
席巴立于窗前，沉默地望着窗外看不到尽头的茂密树林。
“席巴。”桀诺和马哈出现在房间里。
席巴收回远望的目光，转过身来。“爸爸，曾祖父。”
虽然什么都没有说过，但桀诺和马哈都猜到了席巴让他们来此的原因。手术室里发生的事大家有目共睹，他们必须接受：迷已经成为伊尔迷最大的精神寄托，成为他在死亡面前，唯一活下去的理由。所以这个叫做迷的孩子，必须留在伊尔迷身边，他应该，成为揍敌客家的一员。
因为伊尔迷需要他，牵涉到生命的需要。
实力弱并不是问题，迷只有几岁大，虽然不能像其他揍敌客家的孩子一样接受‘从出生就开始’的训练，但现在开始也不算太晚。而且实力问题，还说不定……
为了这件事，揍敌客家最有决定权的三个男人一同出现在这里，甚至包括了马哈。
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些问题需要解决。
席巴：“我已经让人带他过来了。”
桀诺：“我的想法和你一样。”马哈在一旁不语。
看似完全没搭上边的对话，但心中都了然。
“叮叮”，房间的门被推开，门框上的铜铃发出清脆声响。迷走进屋来。他并没有力气推开厚重的木门，为他开门的是守在门外的仆人，他进屋后，身后的门缓缓合上，阻绝了屋外的光亮。
迷只是站在那里，表现出与伊尔迷初次交谈时冷静的样子（当时的说法是‘面部神经坏死’）。
昏暗的灯光在人的脸上投下阴影，压迫着神经。
……
“我是伊尔迷的父亲，席巴揍敌客。”席巴开口。
其实在迷到来之前，席巴一直用近乎苦恼的心情思考一个问题：如果迷表现得和普通的小孩一样，对话该怎么进行。
迷的冷静着实让他暗暗松了口气。
“我是伊尔迷的爷爷，桀诺。”
马哈不言。
“我是迷。”似乎在心里想了一会，迷弯腰鞠躬，表现出对长辈的尊敬。
自我介绍结束后，席巴开门见山：“我们对现场死亡的三人做了一些检查。结果表明，其中有一人是被伊尔谜的念钉所杀，念能力者的少女已经确定是在昏迷后由你杀死。还有一个人，正是这次委托的目标，我们的人完全检查不出他的死因。就像是没有任何理由的突然死亡。”席巴一边说，一边直视着迷，眼神锐利。
迷还是面无表情，他闭上眼，微微低头，缓缓地吸了口气，在睁眼的同时呼出。一连串动作在适当长短的时间中完成。
“念能力者是在幻境被伊尔迷冲破后，被念能力反噬，受伤陷入昏迷，最后被我用短刀杀死。中念钉的人是在要攻击我的时候被伊尔迷杀死。”
迷顿了顿，抬头望向席巴，回答他真正的疑问，同时也证实了他的猜想。
“而目标，的确是被我杀掉的。用我的念能力，置之死地。”
话音落下的同时，席巴与桀诺都不由得神色一凛，马哈也张了张双眼。
在用毫无起伏的音调说完那些话后，迷的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念压，只是一瞬间。三人心中诧异，却不开口，只盯着迷。
那一瞬间之后，迷又变回了一个弱小的孩子，身上找不出一点念的痕迹。
“我保证，把关于我一切都告诉你们。”
“条件是？”席巴很自然的问出这句话。
“诶？什么”迷的脸上出现不解的神色，但很快隐去。他仍是用冷静的声音回答：“没有条件。我的目的是得到你们的信任。”
他换用坚定的语气说：“我想和伊尔迷在一起。”
这句话太有歧义，让席巴三人不由的打量起孩子不超过一米的小身板。但此时迷低着头，没有察觉到。
“伊尔迷他，是我记忆中的第一个人。他提供我吃住，给我买衣服，告诉我要按时睡觉，会和我聊天，晚上还会抱着我睡。带我去吃蛋糕的时候，他还答应以后经常带我吃……”迷的话依旧是平缓的，但其中每一个字都带着深厚的情感，与之前的冷静形成强烈的反差。
他用手抚着胸口，“就像是生命中根深蒂固的存在，这种感觉，应该就是亲人吧。”
短暂的沉默。
揍敌客家的三个男人没有开口，等着迷继续。
迷抬起头，眼里的感情已经基本褪去了，回到平静的说明：“关于我的念能力，置之死地，就像你们检查出的那样，可以让人立刻死亡，而且找不出任何原因。在使用时不会产生任何念的波动，真正做到杀人于无形。有效范围是一百米。”
揍敌客三家长虽然感到惊讶却并不紧张，因为可以肯定迷没有杀掉他们的想法，况且像这种念能力，一定同时伴随着很大的制约。
“使用的代价是支付生命。根据被施用者死亡的难易度决定支付生命的多少。”
迷停了下来，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如果把你们比作发电站，会源源不断的产生生命力的话，我就像一个不能充电的电池，生命力的储量是一直不使用念的话可以活到一百岁。在生命力消耗的同时，身体也会产生变化，但在我真正到达十八岁以前，外表年龄不会超过十八岁，也不会小于我现在的年龄，四岁。这次使用消耗了我大约一年的生命力。”
如果伊尔迷在的话，就会发现迷的外表比之前要长大了些。
“我也可以直接使用念战斗，就像刚刚施放念压一样，同样也会消耗生命力。比起置之死地我更喜欢这样，因为置之死地对生命的消耗虽说是根据目标死亡的难易度决定，但是它取决于很多因素，比如目标的实力、年龄、身体状况、心情等，是难以预测的。也就是说，我在使用之前无法知道自己将支付多少生命。直接使用念战斗对生命消耗的估计虽然也做不到准确，但是可以有大概的估算。当然两种方式我都不会轻易使用。总而言之，这个身体的规则就是：想要力量的话，就用生命交换。”
迷用平静的声音为席巴、桀诺、马哈进行了详细的说明。
席巴之前没有想到过情况会是这么特殊，皱着眉陷入思考。其他人也都没有出声。
……
“这些事，你没有和伊尔迷讲过吧。”是质疑。
“是的。因为在之前我也不知道。应该是被伊尔迷陷入危险刺激到，下意识地使用了念能力，那之后才想起来。不使用念的话，我就和普通的小孩一样。”
“那你之前的记忆……”
“没有。”迷摇摇头。
……
“你先回去吧，伊尔迷也差不多要醒了。”
迷点点头，向屋外走去。
“等一下，”是桀诺，“我很感兴趣，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是在手术室里哭喊的那个，还是现在冷静得让人忍不住赞叹的这个。
“……”刚刚才保证会说出一切的迷犹豫了一会儿，如实回答，“应该是，手术室里的那个吧。”冷静，只是保护自己的面具。敲了敲门后，门外的人打开了大木门，迷走了出去。
席巴看着门缓缓关上，陷入了沉思。本来是打算在问题弄清楚后就告诉迷加入揍敌客家族的事的，但是现在这样，不得不让人再多加考虑。
不过让席巴不得不感慨的是，直到最后他才发现，他们在试探迷的同时，迷也在试探着他们。迷是怀着见最重要的人重要的人的小小不安，试探他们对自己留在伊尔迷身边的态度，他们则是试探迷的目的。家庭情感和敌手对峙，根本不在一个调上。
西索失踪以后，伊尔迷的状态就很不好，所以给他的委托也都比较简单，没想到碰上寻找心灵漏洞的念能力者，弄成这个样子。西索对伊尔迷的影响，还真是大啊……
而且伊尔迷还捡回了这么个特殊的家伙……
不过，迷不会真是西索的孩子吧？长得真的很像啊。
席巴的眼中闪过一丝锋芒，这是父亲对于‘儿婿’可能出轨的正常愤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