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雨 （OP 艾路）》装兔子抓狗

28、疯狂症候群（二）

　　我要如何控制我自己的脚步？
　　先迈左脚，然后是右脚，保持平衡，绝不回头。他觉得自己最好能幻想出一只足球来，那么他那就可以肆无忌惮追着球跑。
　　如果没有这次，他大概这辈子都不会觉得奔跑是件可怕的事情，需要理智、勇气和坚韧的决心才能支撑起两个膝盖。从落脚的破烂遮雨棚里爬起来后，他开始在自己无限扭曲的视野里撒开手狂奔，将后面的扫射声远远抛在脑后。他感觉自己跑进了一个雨林样的迷宫里头，到处都没有出路，到处都是硬囘梆囘梆的陷阱。他不可能回头，所以所有的可以行走的道路都成为他期待的出口。他从一个阳台跳到另一个阳台，从一户人家的厨房窜到另一家人的卧室，还有无数次踩空和碰壁。他没法听清那些被他惊扰到的人的骂声，这些赖皮家伙仅仅是在自己的黑暗角落里气势汹汹地探出脑袋，骂两句，然后又惊慌失措地缩回去。
　　他感觉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但他依旧没有找到对的出口。他的脑袋里暂时只有一个因为艾斯的嘱咐而勾画出来的模糊轮廓：电话，号码，基德的红头发。然而他依旧在迷宫里跌跌撞撞，只有自己的喘气声作伴。他记不清这段路程里发生的事情，他是如何冲出马路的，如何囘在满是途人的大街上横冲直撞，最后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撞开一间餐厅的门，在柜台处找到他要的电话。
　　直到号码拨出去后，那一声声急速的拨号声刺囘激着他的耳膜，他才有了点逃出来的真实感。他按着柜台的桌面，看到他对面的收银员正准备张开嗓门尖叫，还有餐厅里四处逃逸的客人。他有点迷茫地扫了周围一眼，不明白这群人到底因为什么而惊吓成这样。随后他低下头看到自己紧握着话筒的手，发现那里血肉模糊，白色的指骨露在外头。
　　突然间路飞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从迷宫里逃出来。这座迷宫并不是指贫民窟那些积木房子，而是隐藏在他大脑深处的一座神秘城池，他敏感地察觉到它的存在，就在刚才狂奔时消失的记忆背后。
　　（艾斯总是说自己记不清了，他说这是酒的原因，谁能说的准呢？）
　　可是我没喝酒。路飞自言自语着。拨号声还在继续，十秒钟后，他听到电话里头传来了特拉法尔加·罗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