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雨 （OP 艾路）》装兔子抓狗

26、背叛者（三）

　　（三）

　　艾斯把最后一块培根肉用煎好的鸡蛋和面包夹起来。他满意这次的早餐，看上去既丰盛又充满营养。
　　他暂时把刚才的烦恼扔到了一边，而且在他的意识里，似乎对自己已经成为通缉犯没有任何的认识 。
　　一个不寻常但即将回归正轨的早晨。
　　路飞还在浴囘室里忙活，他平常很少洗这么久。电视的早间播报已经开始了，很快就会有昨晚的赛事报道。艾斯把早餐端出客厅，正准备到冰箱拿牛奶。
　　大门在这个时候被敲响。他立刻关上冰箱门，在沙发底抽囘出步囘枪。
　　敲门声显得急促而慌张。他躲在门边，从门缝里望出去。但缝隙很小，看不到什么。
　　“谁？”他仰着脑袋问。
　　“是我。蒂娜。”
　　艾斯转动眼珠。他的脑子告诉他快开门，那个婊囘子身上有自己的东西。但是他的理智认为不应该打开门。她应该已经走远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有事？”
　　“抱歉，我拿了你的一点东西，我想交还给你，我发誓，这会是我最后一次掏别人的口袋。”
　　“你可以把它从门下面塞进来，干完这个你就可以走了。不管你以后会不会继续，这都与我无关。”
　　“我发誓我只是来归还你的东西......求求你，开一下门。”她的声音变小了，带着不自然的颤抖。“如果你不开门，你将永远拿不回你的东西。”
　　“我不需要它们了。”
　　等了一会，艾斯以为她已经离开了。他再次从门缝里往外看，突然看到蒂娜红肿的脸依靠在上面。
　　她低声啜泣着，但同时又在勉强维持着正常说话的语速。她用气声说——求求你，求求你，开门。我被揍了，走下去我会死。我需要一个庇护所。
　　艾斯最终决定打开门。他笔直站在蒂娜身前，越过蒂娜的头顶望向后面。没有人在那里。
　　“拿来。”他伸出手，蒂娜把他的钱包钥匙以及那张旧报纸一并放入他的手心。她的手抖得很厉害，除了肿起的一半脸颊，另外完好的一半呈惨白的颜色。似乎是为了维持镇定，她给自己塞了一根烟，只是打火的时候死活划不燃火柴。她冲着艾斯勉强露出笑容。
　　“嗨，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不请我进去坐坐呢？”
　　“你有什么事吗？如果你只是为了骗我开门，那么你的目的达到了。”艾斯把东西放回自己的屁囘股兜里。“昨晚真的非常感谢你，但是很抱歉，你必须要走——”
　　“为什么不听我说完呢！？”蒂娜突然瞪大了眼睛。她气冲冲地打断了艾斯的话，仿佛对方在向她挑衅，用最恶毒的语言伤害了她的自尊。但是她的愤怒仅仅维持不到几秒的时间，她的神情又开始变得慌张，甚至比艾斯刚打开门那会更严重。她浑身打颤，夹着香烟的手指因为过于用力而发抖。
　　“听我说，你必须这样做。让我进去，或者，别让我离开......我很好，艾瑞克？阿尔？不管你是谁，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我很正常。”她咬着自己的下唇，那里呈现清晰的红白分割线。
　　艾斯莫名其妙地看着她：“我没有说过你不好，发生什么事了？到目前为止你没有透露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你在下面遇见谁了？”
　　“谁都没有遇到！你会相信吗？我会告诉你我在下面摔了一跤，有块石头几乎要敲碎我一半的脸颊骨，我的高跟鞋——上帝啊，我为什么会穿着它，如果我走快一点，如果我昨晚没有为了十万比利去接近你——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不是吗？还有我站在这里，他们要我说话，不断地说，但是我能说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
　　“等等，你冷静一点，他们是谁？”艾斯想伸出手去拍她的肩膀。但是手刚接触到她的身体，她立刻竭斯底里地尖叫，停也停不下来。她一边叫一边哭泣，还夹带一些含糊的字词。
　　“一些东西，他们要我带上一些东西——让你开门，上帝，我的意思是——”她双眼发直，仿佛艾斯脸上有什么奇特的东西驻守以致她无法将眼神移开。她看到艾斯紧皱的眉头里潜藏着的担忧和疑惑。他正准备伸出双手按住她的肩膀好让她冷静下来。随后，她看到正拿着毛巾擦拭头发的那个男孩，他刚刚探出半个身体，赤囘裸的上身上还有未干的水痕。
　　“嗨，你好。”路飞向她咧开嘴。蒂娜羞涩地微笑着，她的目光突然镇定下来，她看着艾斯的眼睛说：“我的意思是——走开——”
　　她突然伸出手推了艾斯一把,力道大到难以置信。接着她大半个身体在一声可怕的轰鸣后被炸成粉碎。机囘枪声音响起，子弹从她剩余的还没来得及倒下的身体里冲出。艾斯被冲力推到沙发附近。他翻身越至沙发后面，回头对着路飞叫：“躲开！躲到里面去！！”
　　路飞看着那一团血雾在门前消散。他大半个身体已经跑了出来，子弹到达他身旁的隔墙，被击碎的墙体碎片在他的脸颊上留下清晰的伤痕。
　　枪声没有中断过。
　　几个黑色的人影在大门处交换方位，其中一个踩着蒂娜的残骸闯进房间里头。他体形庞大，但动作极为敏捷，更要命的是，他似乎对艾斯的藏身位置了如指掌。艾斯被堵在沙发后面没办法进行反击，霰囘弹枪的威力几乎要把沙发后背全部打穿。
　　他勉强冲外面开了两枪。趁着对方更换弹囘药的时候将沙发整个掀了起来。就在这时，路飞从墙壁后面扔出了烟雾弹。
　　“你他囘妈给我躲好！！”艾斯一边吼一边将沙发推向来者。白色的烟雾将整个空间塞满，他憋住呼吸，冒出头踩住沙发脚开始扫射。
　　“艾斯，快走！”路飞侧身靠在墙壁上。又是一连串的子弹打在他身旁，他咬着牙，硬是没让自己退后半步。他开始剧烈地喘息，汗水跟瀑布似地浇湿了他整张脸。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机会。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狂热地散播着疯狂的躁动，他必须抓囘住这个好机会，去向艾斯证明，他配得上成为他最好的同伴。
　　路飞在开囘枪前闭上了眼睛。
　　当他冒出头前几颗子弹擦过他的脸颊和胳膊，但是在这个客厅里，没有任何人比他更了解房间的摆设。他轻而易举就能在烟雾和硝烟里找到自己的目标，黑色的影子几乎无法完全隐匿起来。
　　他开始开囘枪。
　　M16带来的震动无与伦比，有那么一瞬间他无法找回自己站出来的初衷。有那么一瞬间他只是在享受这个过程，跟随步囘枪狂暴的跳动，感受手掌心越来越烫的温度。
　　但是那个黑影是什么时候，从哪里钻出来的？路飞艰难地眨了眨眼睛，他刚想躲回到走廊后面——改造的步囘枪性能非常不稳定，他必须要换一把了。就在这时他看到一个黑衣人从烟雾里向他扑了过来，手里没有枪，血淋淋的手里拿着一把钢制尖刀。他胡乱地开了几枪。命中只有一颗，最后一枪是哑弹。被击中肩窝的黑影完全没有退缩的意思。他维持着原来的速度，手推开路飞的枪口，刀尖直接迎向男孩的额头。
　　（哈，我要死了。你还觉得自己是在看电影？）
　　路飞脑袋里头轻而易举地滑过一句软弱的话。过去他从来没有说过类似的话，当然，以后他也不会说。然而它依旧诞生了，在他简单又富有奇思妙想的脑袋瓜里，尖锐而刻薄。
　　如果艾斯不在我前面怎么办？噢，可千万别——
　　“路飞！！”艾斯的叫声显得慌乱无比。路飞整个人绷紧起来，他发现自己摁住了那人的手臂，发着抖的刀尖停留在离自己额头不到一个手指的距离。
　　艾斯冲出来。他的枪托准确击中黑衣人的后脑，鲜血四溅。
　　“站起来！你给我站起来！我刚才怎么说的？给我躲好！”艾斯抓囘住他的胳膊将他推向自己身后。他背对着路飞，身上全是黑色的灰尘和汗迹。
　　“把我房间的GK28拿出来。”艾斯查看了一下枪膛，步囘枪损耗很大。如果对方还有援兵在后头，无论如何一把步囘枪都不足以让他们闯出去。他需要一把火力足够强劲的旧式冲囘锋囘枪。
　　路飞一溜烟跑进他的房间里。他的脑袋暂时一片空白，但他依旧快速翻出艾斯新买的那把大家伙。
　　“弹匣。”他自言自语地给自己提个醒，双眼发直。等到他把枪抱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一切突然变得极为安静。包括艾斯，他靠在墙壁上，脸对着大厅的方向，一动不动。
　　他接过冲囘锋囘枪。步囘枪被他扔出了阳台。
　　“他们至少有十个人。”他低声说，同时把弹匣按上。“你认为他们会在哪里进来？”
　　路飞没有回话。一阵短暂的安静后，艾斯腾出一只手摸了摸囘他的头发。
　　“干的不错，干掉了两个人。”他没有选择回头，情况不允许他思想上开小差。但他的语气很温柔，像在教9岁幼童练习乘法口诀。“但是下次，你最好还是听我的话。”
　　他的手顺着路飞额前的头发滑下来轻轻碰了碰对方的脸，在接触到上面滚烫的液体前，他把手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