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 长歌未尽》伊水寒江

32、第三十二章 未竟之愿

　　从琴川孙家走出来的时候，青瑶看着厅堂里等候已久的夕榣和红叶，小心地把青玉司南佩收进自己的怀里。
　　终于解决了这件乌龙的婚事，看着孙家奶娘眉开眼笑的模样……青瑶觉得她越来越理解兰生当初提及天仙肥婆时候的感受。
　　果然是一位‘不同凡响’的佳人呐……
　　两个时辰之前……
　　“我是琴川方家的小公子请来替孙小姐医病的大夫，请这位公子代为通报。”三位翩然出尘的女子出现在琴川孙家的门口，一时间风华绝代。
　　“是、是是……”看门的仆人显然修行不够，一时间被摄去了心神，说道：“我马上去……”
　　刚才说话的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那就有劳了。”
　　“什么？！！有那个兔崽子的消息啦！”一个膀大腰圆的老妇人从门中出来，看着门外的三个女子，毫不客气道：“居然还敢带别的女人回来！一带还是三个！说！那个姓方的小兔崽子跑哪里去了！看老娘不打断他的腿！”
　　“这位夫人可能是误会了……”青瑶好脾气的解释道：“我等前来只不过是受了方家公子的托付，为孙小姐前来治病的。”
　　“治病？就你们几个？”对方显然不相信。
　　这边的红叶也在郁闷……什么叫做‘就你们几个’，治病又不是打群架，要那么多人干嘛！
　　无视红叶的吐槽，青瑶拿出青玉司南佩说道：“方家公子说过，若是府上不信，看过这个佩饰便可明白。”
　　“……”显然，以孙奶娘的审美观的确明白不了……
　　“……”青瑶也在无语中。
　　“奶娘，你就让他们进来吧。”一道柔弱的女声打断了这里的僵持。青瑶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病弱的千金小姐正站在门口不远的地方，好像随时会晕倒的样子……
　　这应该就是贺文君的转世吧……
　　“哎呦喂，我的宝贝小姐！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让你好好躺着养病吗？”母夜叉版的孙奶娘瞬间改走温柔系，听得红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就连站在最后的夕榣也不能幸免中招。
　　“那么……”青瑶上前说道：“是不是可以让在下为孙小姐看病了……”
　　“看什么看呐！”孙奶娘再次化身为母夜叉，一股‘誓死守护小姐’的模样让青瑶情不自禁的抽了抽嘴角。
　　“我们家小姐好着呢！你回去告诉那个姓方的小兔崽子！想悔婚？等下辈子吧！”
　　“……”
　　“奶娘，不要这样。这本是我与方公子无缘，怨不得任何人。”孙月言说道：“再说了，我看这位姑娘和方公子不是那样的关系……”
　　“我就知道小姐心肠好……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奶娘……”
　　“两位能否听我说几句。”青瑶说道：“青瑶此次前来完全是为了实现当初对方家公子的承诺，为孙家小姐治病……具体细节，待我对孙小姐说后你们自会知晓。”
　　“奶娘，你就让她们进来吧……”孙家小姐说道：“我看得出她们不是坏人……”
　　“既然小姐替你们说情，那就让你们进去吧……”孙奶娘看着她们那叫一个不信任：“还不快走！”
　　红叶被孙奶娘最后的一声吼吓得心胆发颤……你个方兰生，前世欠下的债竟然让本姑娘跟着你一起受罪……下次、下次再让老娘见到你，我非要让你‘感同身受’不可……
　　话说，红叶你怎么也开始用‘老娘’这个称呼了？你被方家二姐同化了吧……你一定是被方家二姐同化了！
　　孙府内，孙月言的闺房。
　　“青瑶姑娘你不要见怪，我自幼多病……奶娘她也是担心我才会对你们失礼的。”请出去一些不相干的人士，孙月言的闺房里就只有青烟和她本人两个人而已。既然四下无人，那些不能再众人面前说的也没有的继续隐瞒的理由。“你若是有什么话……尽可对我说……”
　　“孙小姐是为此直走他们吗？”对于孙月言的冰雪聪明，青瑶很是欣赏，说道：“不过我这次前来，确实是为了孙小姐治病。不过只是想让孙小姐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请让方兰生自主的选择自己的幸福。”青瑶说的字字珠玑。
　　“……”孙月言。
　　“孙小姐不要误会我的意思。”青瑶进一步解释道：“方兰生是我的生死之交，我很想看到他能够拥有自己的幸福……可是那日的阴差阳错，倒是让方兰生此时都不敢回家呢……”
　　“那方公子……不愿应承这门……亲事，莫不是听闻坊间传言，说孙家女儿体弱多病……”孙月言垂下眼帘，看得出来她在难过。
　　“孙小姐多心了，方兰生绝不是这样的人。”青瑶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你们缘分未到……强求不得……”
　　“缘分未到……”
　　“孙小姐……可听说过轮回往生？”
　　“自幼听说过一些。”孙月言不明青瑶之意，只得接着说下去：“人死后，魂魄将会前往阴间……在那里走过奈何桥，饮过忘川水，便可转世为人。青瑶问这个是何意？”
　　“如果前生有情于人……”青瑶看着她问道：“那么今世应不应该还可以继续纠缠下去……就算是对方心有所属，也无所谓？”
　　“这怎么可以？”孙月言说道：“前世今生，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世界。问世间谁无眷恋？若都这般前因后果的纠缠下去，那么月老的红线又应该牵谁呢？再说，毁人姻缘本就是罪恶……月言……绝不会这么做……”
　　“看来孙小姐已经知道答案了……“青瑶笑了笑，满是赞许的看着对方。
　　“？？？”倒是孙小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何意。“青瑶姑娘你……”
　　“孙小姐应该知道自己的情况吧。”青瑶说道：“如此病弱的身体是因为孙小姐投胎的时候少了一魂一魄而已。”
　　“你知道？”这回倒是孙月言惊奇了，要知道这些事父亲一直严禁外传的。“不瞒姑娘，我爹曾经请来一位厉害的先生给我批命，先生确是这么说过……我上辈子死后投胎时，已少去了一魂一魄，这一世才会天生体弱……”
　　“我自然知道。因为……”青烟拿出青玉司南佩，对着孙月言说道：“孙小姐的一魂一魄正在这玉佩之中……大概是为了守护昔日恋人而留下的吧……”
　　“这、这怎么会？”孙月言不敢置信，她看着青瑶说道：“你的意思是说……我……和方公子……上辈子……”
　　青瑶点了点头，说道：“孙小姐若是想知道这来龙去脉……摸了摸这玉佩便是。这其中缘由，青瑶不便多说。”
　　孙月言将信将疑的看着青瑶，最后终是决定相信眼前这个青衣少女。为什么会这么相信一个刚见面不久的陌生人……这估计连孙月言自己也不清楚……但是心中就是有一种感觉在告诉她，这个女孩子是值得相信的。
　　所以，她心甘情愿。
　　刚开始碰触到青玉司南佩时，孙月言只是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之感涌入心头，她清楚的感觉得到有着什么在慢慢填补进了她的身体。在一片空白的脑海里，她看见了很多东西……有前世的时候自己和晋磊的……也有今世的时候方兰生和金黄色衣衫的小姑娘的……
　　原来他已不是他，他的今生已经有了相伴一生的人……
　　而那些属于贺文君的一切过往……也应该回到那个真正属于她的地方……
　　其实在前世自己已有晋磊真心相伴，虽然终是无缘，却也过了一段神仙眷侣般的日子。
　　今世，作为方兰生的他有一个娇俏可爱的少女陪着……他，是那么高兴……
　　现在也是应该放开他……让他去过自己幸福生活的时候了……
　　看着孙家小姐渐渐释然的面孔，在一旁辅助修魂的青瑶终于松了一口气，顺便加重了手中的力度。“孙小姐，青瑶阻碍你的姻缘，只是请求你给你们每一个人一次公平的机会。方兰生和襄铃……”
　　“原来那个小姑娘叫襄铃。”孙月言闭着眼睛，仿佛在做一个极美的梦。“她的名字真好听，我想她也一定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孙小姐……”青瑶有些不忍心说下去了。
　　“青瑶姑娘，谢谢你让我知道了这一切。”孙月言睁开眼睛，变得清明起来。“月言这次是真的要放下了。”
　　“方公子他现在过得很幸福，无论是在朋友身边还是在那个少女身边……但是月言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幸福。”孙月言说道：“青瑶姑娘你说得对，前世今生的牵绊，不是爱与不爱的理由。若我执意强留他在身边，方公子是不会快乐的。那么，我又怎么对得起贺文君的一片苦心？就连我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孙小姐……”话已至此，青瑶不想拂了孙月言的心意，说道：“我代兰生和襄铃谢谢孙小姐的成全。”
　　“青瑶姑娘……”孙月言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急于说出却又不好意思开口。
　　“孙小姐但说无妨。”
　　“叶……叶沉香还好吗？”孙月言不忍的说道：“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她，已经投胎转世去了。”青瑶问道：“孙小姐不必担心，她离开的时候很平静，已无怨念。”
　　“那就好。”孙月言轻轻的笑了，说道：“至于那日招亲的事，我自会和家里人说清楚……奶娘很疼我，只要我决定了她就不会说什么的。”
　　青瑶点了点头，说道：“有孙小姐这番话，青瑶就放心多了。魂魄修复之后，孙小姐的身体便会如同常人，不会再被病痛折磨了。”
　　“青瑶姑娘的救命之恩，该让月言如何报答？”孙月言仔细想了想说道：“再过几日，又到了琴川花灯的时候了……不如青瑶姑娘再等几日，好让月言尽尽地主之谊。”
　　花灯？听到这个熟悉的名称，不禁让青瑶想起了那个熟悉的人……当初，自己还是和屠苏一起放花灯的……
　　回神过来的青瑶谢绝了孙月言的好意，说道：“实在是抱歉！青瑶有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若是之后闲暇，定会来琴川与孙小姐一起放花灯的。”
　　是啊！无论是花灯，还是放花灯的人，都已经不复当年……唯有将这一切的过往与伤怀交付给琴川古镇川流不息的河水，遥寄相思……
　　如果还能再回来的话，青瑶很想再去放一盏花灯……去祝愿他们每一个人都要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了，乌蒙灵谷也迎来了一天中的黄昏时刻。劳碌了一天的人们在夕阳的余晖中，幸福的踏上了回家的路途。百里屠苏静静地站在女娲石像的肩头，任微冷的山风将他的玄色衣摆吹得瑟瑟作响。
　　海东青阿翔不离不弃的站在主人身边，黑色的豆豆眼中透出一股无言的寂寥和落寞。
　　还有三个时辰……
　　百里屠苏抬头看了看遥远的天际，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还有三个时辰，他便可以出去……
　　如今乌蒙灵谷美景依旧，看不出丝毫今日与昨日之间的差别，但是百里屠苏很清楚自己失去了什么。他在这里呆了一整天，想到了很多很多的事情……关于他自己，也关于青瑶……
　　想到最初在雾灵山涧遇到青瑶时候的场景，想到在虞山梅林青瑶笑语嫣然的表情，也想到了在乌蒙灵谷青瑶逆转时局后如释重负的模样……
　　从始至终，青瑶就是一直在微笑着，把温暖的阳光送进了他的心里，驱走了阴冷的黑夜，要他深信着这个世界的纯然和美好……
　　“青瑶最喜欢屠苏了……”
　　她曾经说过的话还依稀的在耳边回响着，而那个青色的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原来爱，是一个太过庄严的承诺，其中的分量要比每一个参与的人想象的沉重。当自己还是一个懵懂的十七岁少年的时候，青瑶已经为了这一句话飞蛾扑火般的为自己倾尽了永不轮回的一生……
　　和她相比，百里屠苏觉得自己为青瑶做的实在是太少了。
　　他什么也没来得及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承诺，他总以为一切都还言之尚早，他总是觉得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消磨。结果，是自己的迟钝触怒了执掌姻缘的神者，代替青瑶惩罚了自己……让那个青衣的少女从此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如果青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自己该有多好……
　　这是百里屠苏在这段时间内想象得最多的假设。如果青瑶从来就没有介入过自己的生命……她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为自己涉足险地，直至触犯了女娲后裔的禁忌……那么她就还可以活得很久……
　　也许青瑶还会是一个天真烂漫的女娲后人，在无尽的寿命之中观赏天地之间的雄伟壮阔，踏遍尘世去追寻千里的美景……或是在红尘之中遇到一个懂得珍惜她的那个人，去过幸福美满的日子……
　　而他们这些人，也许会在欧阳少恭竭尽心力的谋算中铸成了不可挽回大错。他会去祖洲采回仙芝，他会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仙芝淑魂丹喂给娘，然后看着娘变成焦冥，看着方兰生的二姐被害死，看着那个杏黄色衣衫的男子用嘲笑的口吻把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一切都摧毁成了碎片……
　　然后，悲愤交加的自己则会在焚寂的烈焰中选择和欧阳少恭同归于尽！
　　命中注定的悲剧，却因为青瑶的存在转换成了一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而她却一直在说：“屠苏，是这个世界上最应该得到幸福的人！”
　　那你呢，青瑶？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我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你，还会有什么幸福可言呢？
　　原来你的存在对我而言，本身就是一种幸福。
　　青瑶你说过，人的寿命很短暂，须臾之间不过百年，一切就物是人非了。你早已料到为数不多的寿时，会注定让你有离开屠苏的那一天。可是你没有料到的是，哪怕只有一个月、一天、或者只剩下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屠苏依然会选择带着勇气和信念守护在你的身边，和你一起去面对未来的一切，去经历那些融合在情爱之中的快乐和痛苦。
　　青瑶，其实你并不知道……屠苏，比你想象的要坚强。
　　“阿翔。”玄衫少年紧握住腰间的鸳鸯铃铛，看向自己的爱鸟说道：“三个时辰之后，我们便去把青瑶带回来可好？”
　　虽然是问句，但是玄衫少年已经给自己选下了答案。
　　“啊……”

　　不只是百里屠苏，深深地陷入沉思的还有在那边山崖处苦苦纠结的还有襄铃和方兰生……
　　襄铃小姑娘一直摸着自己的辫子，坐在一边愁眉苦脸道：“……怎么……会这样呢……”
　　“早上听见夕榣姐姐……说的那些事……”襄铃抬起头问向方兰生说道：“这不是真的吧……”
　　“夕榣说的那么认真……”方兰生挠了挠头，也不好意思说违心的话：“我想……应该是真的……青瑶她们瞒得还真是辛苦……”
　　“我不要我不要……”襄铃捂住脸抽泣道：“呜呜呜……我不要青瑶姐姐这样……”
　　“其实我们也不愿意看到青瑶是这样的下场啊……可是，事已至此……”方兰生说道：“襄铃，现在不是应该难过的时候。至少青瑶还活着，我们还能补救……这么哭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嗯，襄铃不哭了。”听到方兰生的话，襄铃止住了哭声，看向对面石像上的玄衫少年，不禁黯然的说道：“屠苏哥哥都在那里待了一天了，一定比襄铃更难过才是……”
　　“木头脸他也太倒霉了吧……”方小少爷看着也不忍心了……就是说嘛！木头脸到底得罪了哪路神仙！好不容易把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了……最后老婆又没了！
　　恋人的情深不愁，竟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这对于至情至义的木头脸来说，才是最大的打击。
　　“青瑶姐姐的事，屠苏哥哥一定很自责。”襄铃看着方兰生说道：“和他们相比，襄铃觉得和兰生在一起真的好幸福。”
　　“幸、幸福？”一时间被受宠若惊得说不出话来的方小少爷红着脸看向襄铃，却看进了对方澄澈单纯的眼眸中：“你、你真的认为，我、我们可以和他们比？”
　　可以理解方小少爷的激动……因为在众人的眼中，青瑶和百里屠苏可是模范情侣的代表。
　　“当然可以……”襄铃看着方兰生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摆弄自己的辫子，说道：“襄铃花了好长的时间才弄懂对兰生的感情的……虽然有些晚了，但是还是想告诉兰生。”
　　“对我的感情？”方小少爷目前处于呆滞状态，一时间幸福得有些忘乎所以。
　　“原先，襄铃以为自己喜欢的是屠苏哥哥……就像襄铃的爹娘一样……”小姑娘自顾自的说道：“可是后来……就感觉不像了……红玉姐姐说，喜欢一个人是不会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的，也就是说，襄铃应该讨厌青瑶姐姐才对……可是襄铃很喜欢青瑶姐姐，不管青瑶姐姐是不是女娲后人……襄铃愿意看着屠苏哥哥和青瑶姐姐在一起……”
　　“可是对于兰生，襄铃不想把兰生让给别人……就算是琴川的孙家小姐也……也不行……”襄铃说道：“这大概就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吧……襄铃也很不确定……但是后来……后来襄铃看到了青瑶姐姐和屠苏哥哥的时候，襄铃就懂了……原来，襄铃心里放不下的是……是兰生……和青瑶姐姐屠苏哥哥相比，襄铃觉得和兰生在一起有一种很幸福的感觉……”
　　“襄铃很想一直留住这份感觉……”襄铃很真挚的看着方兰生说道：“很想去珍惜和兰生之间的缘分……”
　　“襄铃……”完全没料到身边的小姑娘会说出这样的话，方兰生除了兴奋之余就是感动……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如今他的金石，也开了……
　　“怎么 ？”襄铃看着不知所措的方兰生，心生狐疑：“难道兰生不愿意？”
　　“没有没有……”好不容易到手的小狐狸，方小少爷决不允许就这么飞了。“我……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呀！这一路上，我对襄铃的心意日月可鉴忠贞不二……”
　　“真的？那……兰生不会像青瑶姐姐一样离开襄铃的，对吗？”襄铃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是当然。”方兰生立马保证，随后说道：“……虽然曾经一度……我分不清自己究竟是晋磊……还是方兰生……”
　　“只觉得如果是前世欠下的债的话，用这辈子去偿还也未尝不可。”方兰生说道：“可是青瑶告诉我，前世是前世，今生是今生……我这么做对贺文君和晋磊都是不公平的，我不是他，所以不应该为了已经过去的遗憾再酿成不可挽回的错误……这句话以前我不懂，不过现在我懂了……”
　　此生无悔！
　　对于青瑶来说，来世是一个奢侈而无望的假设。她没有轮回可以用来寄托，也没有下辈子去执着的守候……她有的只是现在，在有限的生命里去完成她要做的一切……
　　“……二姐的事、木头脸的事、少恭的事……甚至是青瑶的事……都让我明白很多很多……”方兰生看了看那边玄衫少年依旧寂寞的身影，说道：“就算拥有来世，我也不可以去挥霍。珍惜当下，和心爱的人去过好每一天……就是我现在的愿望。”
　　“经历了这么多，大起大落之后……我明白了人活着，不能只顾自己开心，还有许多东西比这更加重要，像是责任，像是担当……”方兰生说道：“我们……必须担起自己应负之事……至少不能让青瑶白白牺牲……”
　　“嗯，兰生说得对。”襄铃小姑娘连忙点头。
　　“襄铃干嘛这样看我？”被看得不好意思的方小少爷挠了挠头说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不是。”襄铃解释道：“……只是觉得……兰生好像忽然变成大人了……”
　　“那是因为……我们经历的太多了吧……”方兰生说道，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怅惘。“其实襄铃也长大了不是吗？”
　　“可是襄铃不要长大，襄铃宁愿还是一个小孩子。”襄铃难过的说道：“……长大、变成大人……实在……是一件太痛苦的事情……襄铃只想再回到当初我们认识时候的样子，青瑶姐姐她们都还在……”
　　“如果可以，我也不希望这样……”方兰生说道：“哪怕是继续被少恭欺骗，也不要看到现在大家现在的样子……”
　　话虽然是这么说呃，可惜以他们的能力并不能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是尽全力去阻止接下来形式的恶化。
　　“兰生，等我们能出去了，就把青瑶姐姐她们找回来好不好？”襄铃遥望远方，说道：“等这件事解决了，我们就和青瑶姐姐屠苏哥哥他们在一起……到时候，大家再也不要分开了……你说好不好？”
　　襄铃说这句话的时候，稚嫩的语气中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期待。
　　但愿如此吧……
　　深知前途凶险艰难的方兰生在心中默默祝愿，然后上前拉住襄铃的手，点头回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