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先礼后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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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士英，年五十，青阳国镇西将军，善用兵，是青阳为数不多的大将之一。青阳灭国，曾一度率军试图回京救驾，奈何寡不敌众，无力回天，万般无奈下，率残部转战百虎关落草，是青阳皇族仅剩唯一一点兵力。
日月山庄是青阳皇族暗藏在民间的力量，极其隐讳，连林士英这样的心腹大将也是不甚至知道的。青阳国师失踪后，庄上曾有人提议将林士英和他的人马一并纳入日月山庄，已备他日青阳复国之所需，但介于山庄是极其隐秘的存在，梦作为代庄主，决定对林士英和他的人做一次彻底的调查在做考量。然而这一查就查了三年，原因无他，正是因为神秘力量的介入。
南宫决，乌国师，年龄不明，出身不明，他的来历只有现任乌国的女王一个人知道。乌国国师的甄选，与青阳不同。每代乌国国师只侍奉当朝的君王，君王驾崩后该任国师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祭品为君王打开天门，助君王的魂魄登得仙位。尔后下任乌国国主继位时，要神殿闭关守斋七日聆听神谕，七日后国主焚香祭天，将新任国师人选昭告天下。
除了每代的乌国国主，没人知道神谕是什么，而通过神谕选出来的国师先前的身份也不尽相同，在乌国历史上就曾有一位樵夫出身的国师。国师在乌国的存在特殊而神圣，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特别是在以宗教为核心的国家里，他的存在在某些时刻甚至高于君王，虽然即使国师在君王驾崩要将自己作为祭品进行血祭，但仍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在离看来，这种制度在某种程度上与十七十八世纪的欧洲颇为相似，但对于神谕这种神秘的超自然存在，离一直持怀疑态度。而南宫决的出现更让他觉得迷惑不解。楚杨和他说过，现任乌女王乌栎烟继位时在守斋后曾一度不知去向，却在三日后与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突然现身在乌国祭天的仪式上，这个面具人就是南宫决。
乌国上下大概除了女王没人见过南宫决的真正面容，也没人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只是他那一双掩藏在面具下的冰冷无情的紫眸总是让人印象深刻。民间曾传言，南宫决的一双眼睛能看见他人的前世今生，过去未来，神乎其神。
就是这个神秘的乌国国师，三年前找到了隐藏在白虎山中的林士英，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梦始终没有查到，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从那以后发生在白虎关的种种，都与乌国，与这位国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日月山庄曾倾全力调查，折损了三名高手却仍一无所获，安插在林士英身边的探子也被一一拔除，目前生死不明，恐怕是凶多吉少。
现下据承诺的五天期限还有三个时辰，所以离并不急于回去。梦先行一步进白虎城与庄上的人联络，而离在于元嘉会合之后便找了家小酒肆坐了下来。
萧云念那日分离后便再没了消息，离料想萧云念的身份并不简单，不告而别相比也定是有他的理由，离并不想细究，眼下就梦给他的资料看，南宫决也许是他此生遇到到最强悍的人，这也让他亦无暇在去顾及旁的许多了。
毕竟现在他的命，并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了。这场不能回头的赌注，他，只能赢。
话说梦与离分开后，径直进了白虎城内的一家药铺，看店的活计见有顾客上门立刻迎了上来，“客官，想买什么药啊？”
“还阳草。”梦面无表情地说道
伙计闻言一愣，旋即会意点了点头，便把梦让进了里间。掌柜的闻声迎了出来，在确认过身份后低声说：“金堂主来了。”
梦微微蹙眉，却没说什么，跟着掌柜的近了密室，待掌柜的推开最里面的门，在那里闲坐品茗的人不正是金堂堂主方瑾羽吗？
梦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莫非庄上出事了？看他优哉游哉的样子却有不像。梦金刀跨马在旁边的椅子上一坐，开口道：“你不在庄上处理事务，跑这来做什么？”
方瑾羽依然一幅不紧不慢的样子，一双桃花眼笑盈盈的，“庄主你都能半路抛下庄里事务溜到这来风花雪月，我为何就不能来这看看风景？”
梦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却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日是他得到消息时一时急上心头不辞而别有欠妥当在先的，在这个问题上和方瑾羽深究下去，难保这小子不把自己框进去，论嘴皮子功夫，全庄上下加起来恐怕也不是他的对手。
梦忽略对方眼中的促狭，决定开门见山，“我们与南宫决交过手了。”而后又把经过大致的说了，方瑾羽闻言眉头也渐渐蹙了起来，收起了满眼的戏谑，正色道：“他识破你身份了？”
“不清楚，但他认出了小离，我的身份大概他也能猜到一二吧。”
方瑾羽心说不妙，敌暗我明已是大大的不利，如若再被他人猜到殿下背后的日月山庄，那一庄子的人估计都要搭上性命了，况小殿下是青阳最后的血脉，若是就这样没了……
“梦，不如我们带小殿下离开吧。”方瑾羽说到。
梦沉默，看着对面墙上的话，若有所思，良久才开口：“前有狼，后有虎，逃恐怕不是办法，何况南宫决此人太过诡异，小离顶着轩辕七皇子的身份反而安全些。”
方瑾羽也沉默了，突然间他想到了什么，出声问道：“梦，小殿下的内功比起南宫决如何？”
“非常精纯，但南宫决是少有的纯阴之气，且内功深厚，仅凭离的现在的内功，不是对手。”
“可是那三掌……”
料到了对方的迷惑，梦微微蹙眉，“听说过奇门遁甲吗？”
“你说隐遁之术？”
“石头，草木，奇异的阵形，我想小离就是靠着些抵过南宫决三掌的。”
“这怎么可能？！”方瑾羽惊异的睁大了眼睛，“会不会是南宫决有意相让？”
梦摇头，回忆道：“我观察过了，小离五步之内的草木土石都完好无缺，八步之内似风吹过略有移动折损，而小离身后三十步的巨石却被掌力贯穿了，小离本身除了强行运气经脉稍稍受损，毫发无伤！”
方瑾羽完全愣在那里，难以置信的瞪着梦，梦脸色更沉，缓缓开口：“小离本身就像一个谜团，有着无数的未知，他的智慧气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年龄，甚至超出了所有的人。现在的他就好像一块上古的璞玉，正慢慢除去尘埃，露出华美的内在，吸引着每一个靠近他的人。小离过去似乎有意识的掩盖着自己的光芒，但现在的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那层保护膜一点点地被撕开。我现在最担心并不是南宫决，而是小离本身。我总有种预感，似乎要有什么不好的要发生了。”
话说另一边，离坐在小酒肆里静静谋划了一下，有了大略的计划后，便让元嘉带着他皇子的玉佩去了将军府。在将军府等得几乎望穿秋水的雷华一见玉佩，心中大叫谢天谢地，几乎是跑着来到了酒肆。打眼一望，让他这几日坐立不安急得差点提剑自刎的七殿下正坐在桌旁微微笑着看着他，他差点没激动地哭出来。
我的小爷阿，你可算回来了。
行过礼，交谈了几句之后，雷华便立刻带着离折回将军府，一路上，比起雷华的行色匆匆，离到显得闲情逸致，还饶有兴趣的观察路上的民土民风。等走到了将军府，雷华的整颗心才算放进了肚子里。
因为对外宣称离因旅途奔波而在将军府暂休，所以他们当然不能从大门大摇大摆的走进去。雷华带着离从小门进入，七拐八拐绕到了一个清静的小院，推门而入。一个青衣男子站在院中，见他们进来，单膝跪下，“白虎关守将向焘见过七殿下。”
离快步上前将他扶起，“将军多礼了。”
离打量着这个人来。眼前的人明显已经不再年轻了，多年的军旅生涯在他的脸上刻上了风霜的痕迹，但他的脊背始终挺直，目光也炯炯有神，的确像是个精明善战的人，不过，离迟疑了一下，在向焘抬头与他目光相对时眼中闪出一抹奇异的光，但只在瞬息便恢复了平静，让离心中升起了疑云，总觉得这个向焘并不只是边关守将这么简单。
向焘和雷华都是识趣之人，对离这几天的行踪只是不着痕迹的提了提，离只说去看看风景，两人便也没在追问下去。对于这点，离相当的满意，若二日执意追问，解释也是件相当麻烦的事。
次日，议事厅。跪拜客套之后，各方坐定。
“不知殿下今日召集我们聚集此处有何要事？”
离看了一眼说话的人，暗暗上了心。此人四五十岁的模样，鬓角斑白，一幅谋士打扮，而能在此时先开口说话的，大概是军师一类的人物，按照了解情报，这个人应该就是向焘颇为依赖的谋士谭青云。
离点头示意元嘉把事先借来的白虎山地图在堂中铺开，跳过诸多客套虚词，站在地图前问道：“各位对此次剿匪有何看法？”
在座的各位都被离的直接问得有些不知所措，事前想好说辞毫无用处，一时间面面相觑，无人说话。
离倒也不急，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
“不知殿下有什么打算呢？”一着参将袍的人起身回到，他的语气虽然还算恭敬，但其神色却告诉离，他根本不认为离会有什么打算，试问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跑到边关来能做什么，不过是应个景罢了。
“那将军认为呢？”离朝着说话的人看去，微微笑了笑，那人被离清亮的眸子一扫，面上一红，有些尴尬的垂下头。“末将以为……”
“岳将军，既然皇上派了殿下率领我们剿灭匪寇，那殿下定是对此事已成竹在胸，我们做臣下听命即可，岳将军你说是吗？”
这个姓岳的将军闻言先是一愣，而后不明所以的朝向焘，而向焘只是低着头完全像完全没有听到似的。
“大人说得对，末将唐突了。”犹疑了一下，他还是呐呐的施了个礼，而后坐下亦学他人般噤口不言。
离将一切看在眼里，冷冷的扫视着在坐的每一个人。最后将视线定在了那个谭青云身上。
下马威吗？就目前他皇子的身份而言，这个人敢如此行事倒是特别。
谭青云被他看得一凌，暗叹一声好凌厉的气势，心中隐隐有种不妙之感。
离在厅内踱了几步，环视道：“其他列位大人也没什么想说的吗？”
其他的守将们彼此看了一眼，又都纷纷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向焘以及坐在他旁边捋着胡子的谭青云，心说这七殿下虽说是皇子，但来到这白虎关行军打仗的事还是要听向将军的，而向将军平时又对谭先生颇为依赖，既然谭先生如此说，自己还是不要出头的好。毕竟向江将军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还是明哲保身比较重要。
“末将（下官）等尊听七殿下示下。”众人齐声说到。
离脸上依然是温润如水的样子，软软的笑意却让谭青云更加的不安，这个七殿下……
“既然诸位大人如此信任本殿，那本殿也不客气了。”离向元嘉挥了挥手，元嘉点头会意进了内堂，而离自己则大步走向大厅的主位上，坐定。
很快元嘉就捧着一个敞口檀木盒子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白一黄两件东西。谭青云定睛一看，那亮黄的不就是圣旨吗！他看着元嘉恭敬的将东西摆在桌上，侧过身，小声地对一直一言不发的向焘说到：“将军，这……”
“众将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白虎匪患，占山为王，扰我客商，伤我子民，杀人掠货，十恶不赦。今令七皇子轩辕离为剿匪将军，此虎符令牌，率轩辕将士，剿灭匪寇，以平民愤。白虎守将需听命行事，奋勇杀敌，不得有误，钦此。”
待元嘉宣读完圣旨，也不叫还跪在地上的诸人起身，离拿起素白的笔笺在众人眼前晃了晃，“我想说都写在这张纸上，各位大人依计行事便是，三日后点兵，不得有误。”离顿了顿，“违令者，斩。”
离脸上始终挂着和蔼的笑容，声音也一如往常的温和柔软，可是正是如此笑容和嗓音的人说出冰冷无情的话却让所有人浑身一得瑟，心里一股子一股子的阴寒之感不断地往外冒。
离似乎对众人的反应非常满意，只是在接触到向焘带着挣扎和痛心的目光时微微一愣，但很快两人都将目光别了开。
离心中升起一丝玩味，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呢。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先礼后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