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庭花落》茹若初

9、中秋剑舞

　　晚上皇家家宴设在御花园中。
　　“今天是家宴，都是自家人，就不用拘束了。”元烈帝对众人道。
　　于是一时烟火，歌舞不断，也热闹非凡。
　　“风儿已经不小了，是该大婚了，玉妃觉得谁合适呢？”席间皇上问道。
　　于是众人都凝神听着。
　　“皇上，瑞格家的小郡主与太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人温婉大方，是最合适的人选呢？”玉妃顺着圣意说道。
　　“嗯，朕也挺喜欢这个小丫头。瑞王觉得如何呢？”
　　“皇上与太子喜欢，自是小女的造化，只是小女自小被我惯的有些小脾气，以后还请太子多包含。”瑞王道。
　　“那菲儿呢，你愿意嫁给你太子哥哥吗？”元烈帝面带微笑，慈祥的问着台下红着脸的瑞格家的小郡主瑞格菲。
　　“父皇，儿臣此时还不想大婚，还请父皇三思。”沐风再也忍不住地站起来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元烈帝沉下脸，看向沐风。
　　任谁都能看出皇上此时盛怒的边缘，沐风竟敢当众博了他的面子，还有瑞王的脸面。台下一时寂静无声，有担心的，有冷眼旁观的，更有幸灾乐祸的。
　　尤其众位皇子，此时更是心境不同。（太子沐风排行第四，上有三个哥哥，下有五个弟弟。）
　　大皇子，沐云。32岁，为人鲁莽性子耿直，并不为皇上所喜，22岁便驻守西北西北边境，封御国王，很少回宫。
　　二皇子，沐雨。27岁，为人深沉不可捉摸，虽表面看起来淡漠一切，实则野心很大，在朝中有不少拥护者。
　　三皇子，沐清。24岁，为人温文尔雅，才华横溢，从小便很照顾沐风，也与沐风感情最好。
　　四皇子，太子，沐风，16岁，为人冷酷冰冷，做事雷利风行。有超脱年龄的成熟，又英俊邪魅，最是让人捉摸不透。
　　五皇子，沐川。15岁，与沐雨都为丽妃所生，自小便跟在哥哥身后，想着帮沐雨夺得皇位。
　　六皇子沐麒与七皇子沐麟，是双胞胎，12岁，两人一个聪明伶俐，一个内敛沉默，却都十分可爱讨喜。
　　八皇子，沐雪，10岁，单纯善良。为玉妃所生，极得皇上宠爱。
　　“儿臣觉得自己年龄尚轻，应将心思放在国家社稷上，不想耽于儿女私情。”
　　“哼，好一个‘不耽于儿女私情’。”元烈帝冷声说道，显然已经知道了什么。
　　沐风心里一顿，有些担心林初的出境，但既然事以如此，逃避从来都不是自己的作风。
　　“那么，林初又是怎么回事儿？”元烈帝有些动怒。
　　林玉宇此时正坐在台下，闻言皱了一下眉头，心里极为不悦。
　　“林初是我喜欢的人，此生非他不娶，还请父皇成全。”沐风跪在元烈帝面前说道。
　　“哼，林爱卿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是微臣管教无方，请皇上恕罪。”林玉宇忙跪下请罪。
　　“皇上，今天是中秋佳节，皇上何必生气呢？我听说这些孩子都准备了节目要表演给皇上看呢！”玉妃适时的劝解道。
　　“好了，都起来吧，别跪着了。”元烈帝脸色稍缓，挥了挥袖子。
　　沐风回了座位，在其身边的沐清轻拍了拍其肩膀：“别担心。”
　　沐风无言的点了点头。
　　“皇上，好些日子没见到您了，心里很想您呢，我为您准备了一段舞蹈，在家练了很长一段时间呢！”瑞格菲甜甜的说道，脸上完全看不出刚刚被人拒绝的尴尬。
　　“难得小菲儿的一片心，朕一定好好欣赏。”元烈帝满意的点点头，心里对这个儿媳妇很满意。
　　而瑞格菲也的确没有让众人失望，蒙面的轻纱，曼妙的舞姿，一时让席间的其他女子黯然失色。
　　“好好好，来人，赏！”元烈帝似乎很高兴，命人将一对玉如意赏给了瑞格菲，众人心道：看来皇上是认准了这个儿媳妇。
　　“回皇上，林初来了。”一个宫人禀报，刚刚元烈帝便已让人去传林初来。
　　众人都有些好奇这个林初究竟如何姿色，竟能魅惑得太子非他不娶。
　　于是当林初走进来的时候，所有的视线都转移到他身上，众人不禁都惊异于他的倾世美貌，那一刻仿佛觉得天外飞仙降临，一时都有些呆滞。等回过神来，又有不少人充满嫉妒鄙夷，当然也有爱慕与欣赏。
　　元烈帝也有些惊异，心里充满一种奇怪的感觉，想要将此人紧紧抓在手里。他终于理解沐风为什么那么执着，但理解不代表同意，皇家的祖例怎能轻易破例，更何况身为太子将来注定要三宫六院。
　　林初缓缓跪下给皇上请安，声音不卑不亢如山泉般好听。即使面对这么多人，即使面对这个国家的主宰也没有丝毫的怯场，依然脊背挺直，眼神清澈，没有任何躲闪的直视着元烈帝。
　　从来没有人敢如此与他对视，元烈帝阻止了宫人的责难，沉声道：
　　“你就是林初。”
　　“是。”
　　“平身吧。”
　　“谢皇上。”说着便站直了身子，神色平静地等待着皇上的问话。
　　沐风在一边，视线紧紧盯着林初，虽然担心父皇会为难他，但他相信他的小初儿绝不是弱者。看着这个与平时不同的林初，沐风高兴于林初只在自己面前显现的真正心性。
　　“今日是中秋，你父亲也在此，所以请你来与家人相聚。”
　　“谢皇上。”林初淡淡的说，脸上没有任何开心的表情。
　　“你似乎并不高兴朕让你来。”
　　“草民没有不高兴。”
　　“哦，是吗？既然如此，你便表演一段节目给朕看吧。”
　　“恕草民愚钝，并不会什么才艺，怕贸然表演会扫了皇上和诸位大人的兴。”
　　“朕让你表演你便表演，放心，朕恕你无罪。”元烈帝语气中已经带了一点怒气，毕竟，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敢质疑自己的话。
　　略一沉吟，林初道：
　　“请皇上给草民一把剑”
　　“来人，拿一把剑来。”
　　宫人马上便把剑呈了上来，林初接过剑，看了一眼沐风，沐风知道那是林初让自己别担心。
　　林初像一朵天山雪莲般就那样在风中舞蹈，在舞蹈中盛开，高洁而不可侵犯，却更容易激起上位者的征服欲。
　　谁也不知道舞蹈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大家都还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
　　沐风此刻恨不得冲过去将沐风锁紧怀中，永远也不让别人看到。
　　林玉宇心情复杂，不知在沉思着什么。
　　“你先下去吧。”元烈帝突然道，众人都不明白皇上为什么这么容易就放过了林初。
　　就连林初自己也有些诧异，只是他习惯淡漠一切，习惯忽视别人的看法，所以不会过多揣度。
　　所以他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其实今天皇上派人来传他的时候，他已经猜到是什么事，虽然沐风一直保护的很好，但毕竟赌不了众人之口，所以他还是听说了。不得不承认，沐风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自己放在了心上。
　　林初离开后，元烈帝似乎像在思考着什么事，有些心不在焉。眼睛里明明有一种在跳跃的火焰：大概今天席间大部分人本来都以为自己至少会将林初潜回家，自己也的确是那么想的，只是在见到他，看到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看到他的舞蹈，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就连自己也有些不可置信。
　　沐风注意到父皇的变化，心里若有所思。恨不得马上飞回太子殿，将那个人抱在怀里。于是再也无心干别的，只一人独酌，直到宴会结束。
　　回到太子殿，沐风并没有回自己的卧房，而是悄悄地躲过侍卫从窗户跳进林初的卧房。
　　屋里并没有点灯，但月光照进来，还是将屋里似撒上了一层夜光粉般明亮，沐风轻轻上前，拉开床帷便呼吸一滞，借着月光，只见林初平躺睡着，双手交叠自我保护般地放在胸前，墨玉般的头发四散开来，月白的纱质睡衣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露出了白皙的脖子和性感的锁骨，身上盖着的薄被早已滑倒腰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