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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慌乱 ...

  •   “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昏迷三天了……”傅昸瀚在书桌前踱步。
      “很好,你终于发现我已经被你骚扰三天了……”韩未夕坐在书桌前浏览网页,头都不抬一下。
      “怎么办?怎么办?他已经昏迷三天了……”
      “……”
      经过两天,韩未夕已经可以很好地忽视他的词穷了。
      眼看还有五分钟就到下午三点了,韩未夕觉得不让傅昸瀚闭嘴,她会很难集中精神应付那两活宝。
      韩未夕随手拿过一本书扔向傅昸瀚。
      啪。
      “啊……”
      正中额头。
      傅昸瀚仿若惊弓之鸟,惊恐地看着韩未夕,退后好几步,背抵墙壁,直到退无所退。
      “紧张人家,关心人家,喜欢人家,爱着人家就去找人家,让人家知道。”韩未夕面无表情,望进他的眼里。“一个人在这瞎慌乱个什么劲。”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他是男的啊……”傅昸瀚皱紧眉头。
      “那又怎样?”韩未夕同样皱着眉头。
      “可是,可是……可是可是我也是男的啊……”
      “面对并承认自己的感情并不可耻。”
      “……”
      “世俗都是浮云。要是你担心家族的问题,不是有我吗?而且我们的家族也不见得一定还会反对,毕竟我们家族有疯狂家族之称……不过,要是他们拿血脉来压你……”韩未夕有点脸红,“那我就生一个过继给你……”
      “你……说的是真的吗?开玩笑的吧……”
      “不过你得答应我,不会告诉孩子谁才是他或她的亲生父母……”
      “自称丁克一族的韩未夕居然想要生小孩,还是为了我……”傅昸瀚一脸不敢置信。
      “我可以理解为为此你感到很高兴吗?”
      “不!我是受宠若惊……我知道你爱我,但我不知道你如此爱我……”
      “好啦好啦,我要开始三面会谈了,你给我安静点。”韩未夕打断傅昸瀚的滔滔不绝,连接视频,“视频后一起去买火车票吧……”
      “……我还没想好……”
      “未夕,我好想你……我觉得视频这东西太好了,不受那变态族规的影响。”韩未夕在英国的的奶奶日语感慨道。
      “未夕,你什么时候来北海道?你上次居然在伦敦待了三年!三年耶!你每次的探访不是都不到两星期的吗?我不管,你下次到北海道不待个三年五载我不依!”韩未夕的日本的奶奶用英语哀怨道。
      他们总是用彼此的母语来交谈,以显示自己如何对彼此的语言运用自如,如何博学多才。然后要求韩未夕用彼此的语言来跟对方交谈,以显示她对哪边更熟悉,更喜欢那边,证明中英日混血的韩未夕的母语到底是英语还是日语。韩未夕很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是选择忽视她是中国国籍这回事,不过这也是他们唯一的一个共同点。
      正当韩未夕用日语跟英国的奶奶讨论阿波罗的多情,用英语跟日本的外婆谈论月桂女神的执着,英国的奶奶用日语和日本的奶奶用英语争论神到底是爱该隐还是亚伯,三人说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韩未夕停了停,喝口水。
      然后听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跌坐在地上的傅昸瀚轻轻道:“未夕,我决定了……”
      哗啦。
      玻璃杯跌落地面,跌碎了傅昸瀚烦乱的心。
      傅昸瀚从桌底下呆呆的看着,看得很清楚,弹起的玻璃碎片划过韩未夕赤裸光滑的小腿,留下长长的血痕,血珠汇流成小溪,流过小腿流过脚踝,与地上的水相接,染红他的眼。
      啪。
      韩未夕倒在键盘上。
      “未夕!”英语。
      “未夕!”日语。
      “未夕……未夕!”中文。
      傅昸瀚慌乱地站起来冲向韩未夕。

      韩未夕已经一个星期没来上课了。
      尹蒙维很没精打采。
      “小蒙,我载你回去吧。”荀寒骑车赶上走在前面的尹蒙维。
      “我想去妈妈的咖啡厅坐坐。”尹蒙维停下脚步。虽然妈妈嫁到D城,又在那里开了分店后,就很少回C城这边的咖啡厅,但是他依然习惯时不时到那里坐坐,写写功课,或者帮帮忙。忙碌,会淡化寂寞。
      “上车。”
      “啊……那是姐姐的紫色蝴蝶!”尹蒙维兴奋道。
      离咖啡厅还有一段距离,尹蒙维就看到咖啡厅前一辆自行车,在黄昏的霞光下紫色绸带宛如一只真的蝴蝶,紫色蝴蝶伏在车上在风中轻轻飞舞。
      “这样的紫色绸带到处都是。”荀寒毫不留情地泼冷水。
      “可是那辆自行车好像姐姐上次……”尹蒙维反驳道。
      “那样的普通的红色山地自行车也不罕见……”荀寒淡淡道。他是怕他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 “这样普通的红色山地自行车加上这样的紫色绸带就不罕见了。”这时候,一直没开口的苏炫墨在旁边插了一句。
      尹蒙维两眼发光。
      “……”荀寒顿了顿,冷静道:“小蒙,我觉得我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你再用力,我的腰就要断了……”
      车猛地停下。
      尹蒙维看到落地窗另一边两个相依的身影。
      傅昸瀚冲坐在荀寒车后座上的尹蒙维笑了笑。
      靠在傅昸瀚身上的韩未夕闭着眼睛,或许是落霞的原因,她脸色绯红。
      “姐姐,姐姐,姐姐姐姐……”尹蒙维迅速跳下车,趴在落地窗上看着微微皱着眉头的韩未夕。
      荀寒和苏炫墨停好车,走向咖啡厅的门。
      尹蒙维反应过来,马上跟上。
      尹蒙维冲到傅昸瀚桌前停住,后面跟着荀寒和苏炫墨。
      傅昸瀚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止住正要说话的尹蒙维,然后向旁边扬扬手。
      如果他没理解错的话,他是让他向旁边让让吧。尹蒙维迷茫地向左让了让。
      一个身影越过尹蒙维,稳稳坐在傅昸瀚对面。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荀寒摸着下巴,盯着忽然冒出来的穿着很花俏的男人。
      苏炫墨拉上荀寒和尹蒙维坐在邻桌。
      赵艺熙看看傅昸瀚,再看看在他怀里的韩未夕,无奈道:“介意换个位置吗?”
      傅昸瀚双手抱紧韩未夕,她靠在他的怀里仿佛在一个与世界隔绝的空间,沉睡美如睡美人。
      傅昸瀚双手紧了紧,眼神凌冽,笑容淡淡,一字一字无比清晰而坚定地回答:“我介意。”
      “这样我很难看病。”赵艺熙叹了口气。意料中的回答。他只是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家族的人占有欲这么强。
      “古人不要看到女子的样子和接触到她们的身体就能治病,难道你还不如古人?世界在进步的时候医学界在干什么?你又在干什么……”
      “我想我还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看个病你也能扯这么远……”赵艺熙站起身,身体向前倾,左手撑着桌子,右手伸向韩未夕的额头。
      傅昸瀚眼睛闪烁了下,并没有阻止,只是盯紧赵艺熙的每一个动作。
      赵艺熙探完韩未夕的额头,手往下移,想要抓住她的下巴看看她的舌头,不过在傅昸瀚的警告眼神下顿了顿,慢慢收回手坐下,镇定道:“手。”
      傅昸瀚看着他,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我要探脉!真是的,搞得我好像是什么变态医生似的……”
      “你是。”
      “我不就是以前抓着未夕的手帮她打吊针的时候,找血管找的时间长了那么一点点……”这能怪他吗?明明就是她的血管太细……
      “未夕快醒了,你快点。”傅昸瀚轻轻把韩未夕的手放在桌上,打断赵艺熙滔滔不绝的抱怨。
      赵艺熙撇撇嘴,认真地探完脉,又问了傅昸瀚一些最近韩未夕的情况就站起来。“我去车里开药。”
      “等等,帮我传句话给你车上的人,未夕还没醒,偷偷看几眼不算犯族规。”
      ……
      “她说,在车上是看进来也是看还不如不进了,反正照片也偷拍的差不多了……重点是她不想惹未夕不高兴。”赵艺熙丢下药就离开了,经过邻桌的时候若有似无地瞪了荀寒一眼。
      傅昸瀚垂眸喝咖啡,直到一辆白色宝马滑过窗外慢慢消失不见才放下咖啡杯。
      “你经过我同意了吗?”韩未夕慢慢睁开眼睛,眼眸跟脸颊一样带着淡淡的红。
      “美人鱼很想想你。”傅昸瀚拿起玻璃杯温柔地喂韩未夕喝了一口水。“大家都很想你。”
      “躺在医院的小耿也很想你,怎么不见你去看人家?”
      “……我错了。”
      “我是认真的,左师需要你,去看他吧。”韩未夕一抬眼就看到尹蒙维热切的目光。
      “左师已经醒过来脱离危险了。我,我这么没用,连你都照顾不好,去不去也没什么关系的……”傅昸瀚低下头看不到表情。
      “我只是发烧而已……”
      “是高烧!都四十度了!我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傅昸瀚!”
      傅昸瀚看着韩未夕,满眼内疚。
      “你只要努力给我过了英语八级就行了。”韩未夕叹了口气。
      傅昸瀚久久看着韩未夕,眼睛渐渐湿润,然后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真的很不服气,明明我大你三岁,却是你从小到大保护着我,我这个哥哥很没面子耶……”傅昸瀚语带哽咽,幸福地抱怨着。
      “知道你比我大就别撒娇。”韩未夕很无奈。
      “不要。我就爱向你撒娇怎么啦?”傅昸瀚很大声地在韩未夕脸上亲了一口,“我这是遵守族规,我族族规最变态最可爱了。”
      韩未夕笑了,灿若桃花。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韩未夕的笑容的鼓励,尹蒙维走向她。“姐姐……”
      “坐。”韩未夕坐端正,肩膀紧挨着傅昸瀚。
      尹蒙维高兴地坐下。
      “不叫你的朋友们坐过来吗?”傅昸瀚手撑着下巴,淡淡道。
      “可以吗?”尹蒙维看看傅昸瀚,又看看韩未夕。
      “可以。”韩未夕微笑着回答。
      尹蒙维高兴地转过头,只见苏炫墨和荀寒已经向他们走来,然后坐在他身边。
      “大家都应经见过面了吧?这是傅昸瀚,康师傅的傅,冬天的太阳的昸,浩瀚的瀚,就是康师傅的愿望就是冬天偷懒去晒很泛滥的太阳裕的意思,当然,我们都知道这注定是杯具……”
      “夕夕,我的名字不是这样解的吧……”
      韩未夕忽略掉傅昸瀚的呻吟,继续微笑着介绍。“这是荀寒,嗯……三年前有过一面之缘……”
      “你还记得?”荀寒既兴奋又不敢置信地看着韩未夕。
      “你不该怀疑未夕的过目不忘。”傅昸瀚微笑道。
      荀寒目光萧瑟地盯着傅昸瀚。
      傅昸瀚无所谓地耸耸肩。其实他一见到荀寒就感到他的敌意,只是,任何人在这种目光下长大都会变得麻木的。
      “这名字跟傅昸瀚太配了,一个找冷,一个冬天泛滥……”韩未夕笑笑道。
      荀寒道:“谁跟他配啊!”
      傅昸瀚:“谁跟他配啊!”
      两人不约而同大喊反对,然后又不约而同地瞪着对方。
      “看。多配。”韩未夕摊摊手。
      众人:“……”
      “这是苏炫墨,”韩未夕顿了顿,继续礼貌接道,“懦夫。”
      “能解释一下吗?”苏炫墨面无表情。
      “你有勇敢地去找她吗?”韩未夕迎着苏炫墨微怒的目光。
      “……”苏炫墨目光闪烁。
      “所以你是懦夫。”
      “你不懂……”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她受了很多委屈。”
      “……”
      苏炫墨欲言又止,韩未夕却转过头看向尹蒙维。
      “尹蒙维,是只喝蒙牛的意思吗?还是蒙牛和维他奶都喝?”韩未夕调侃道。
      “……”
      “小蒙,叫表哥。”韩未夕指指傅昸瀚。
      “表哥?”尹蒙维惊讶。
      傅昸瀚眼神复杂地看着韩未夕。
      韩未夕微笑着任他看。
      “决定了?”良久,傅昸瀚叹了口气。
      “嗯。”韩未夕看向尹蒙维,“可以留一间房间给昸昸吗?就是傅昸瀚,表哥。”
      “表哥也来住吗?太好了。可以的。”尹蒙维眼睛发亮地点着头。
      “你要搬走?”傅昸瀚一脸受伤。
      “这是以前答应过老古董的。拖了三年,总该行动了吧?”韩未夕伸手帮傅昸瀚顺顺刘海。“我没叫你搬过去,我只是在我身边为你留个位置,以防万一……”
      “你不要我了吗?”傅昸瀚抱紧韩未夕,“我要跟你一个房间。”
      “不行,左师会生气的。”韩未夕很认真道,“后果很严重!”她可能再也吃不到他的便当,的确很严重。
      傅昸瀚忽然放开韩未夕,严肃道:“只为我留位置,没给安以皓留,是吧?还是你打算跟他一个房间?”
      “你想太多了。”韩未夕拍拍傅昸瀚的头。
      “那姐姐什么时候搬过来?”
      “过几天吧。”
      “上次姐姐也是这样说,都一个星期了……姐姐是不是生病了,所以才没来学校?姐姐的脸很红,眼睛也很红,看过医生了吗?吃药了吗……”
      韩未夕被尹蒙维的滔滔不绝弄得耳朵生疼,闭上眼睛,眉头纠结。
      傅昸瀚见状赶紧双手捂住韩未夕的双耳,摇着头责备地看着尹蒙维。“你太狠了,居然用语言轰炸这招。”
      尹蒙维张大眼睛,一脸无辜。
      “再过几天我就搬过去。”韩未夕张开眼睛。
      “再过几天就变成十几天了。”荀寒淡淡道。
      “我之前没说第几个几天搬过去。”
      “这跟撒谎耍赖有什么区别?”苏炫墨面无表情道。
      “未夕从不说谎。”只是说得很有技巧。傅昸瀚在心里补了一句。他可深有体会啊。
      “没关系,姐姐什么时候搬过来都可以,只要来就行了……”尹蒙维解围道。
      “未夕发高烧,虽然已经退了,但低烧不断。”傅昸瀚解释道,“等她好了,我会帮她搬过去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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