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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狐妖紫莫 ...

  •   那紫狐逃离宫城,却并不远去,只在长安城外北方龙首山中徘徊。金母、上元二仙出手之快狠让它心有余悸,尽管恐惧,却依然不愿离去。它只想能再看到那个英气勃勃的身影,哪怕只是遥望。
      这一日,紫狐见宫城中并无动静,暗想事已平息,便趁夜驭风遁入宫内。在寻找间,看见霍去病正往未央宫椒房殿而去,便乘风尾随。只见那霍去病踏入椒房殿,喊了声:“姨妈。”
      卫后转身看见霍去病,笑容满面,招手示意霍去病坐下。莫离看见卫后手心的那朵青鸟胎记,刹那间,被罩在一阵无形剑阵之中,便如有万千道利剑攒心,痛不欲生,急欲逃走,无奈筋散骨软,动弹不得,渐渐元魂离散,失去知觉。
      倏忽一阵狂风,席卷椒房殿,卫后不觉以袖掩面,那狂风趁势卷了紫狐,疾飞而去。
      紫狐醒来时,发现身处一大城门口。此城筑于万丈独峰之顶,山峰立于云雾之中,深不见底,亦无路可攀。峰顶有层层银色台阶,缓缓而上,台阶顶端是一座巍峨白金城。城高百丈,直耸苍穹,城门书写:玄光明城。城内回檐勾角,殿台楼阁,皆为白金而铸,城周有苍鹰螭龙盘旋飞翔。一轮明月悬于长空,清冷的月光照耀玄光明城,银光耀眼,光彻云霄,紫狐仰望城顶,顿觉此城气势森然,高不可攀。
      城门轰然开启,有一少年走出。少年着铁甲,生双翼,面色如铁,挺拔健壮。少年冷然道:“神君召你觐见 ,随我来。”
      紫狐看着头顶鹰啸龙吟,前方玄光明城黑雾重重,心下生疑:“我一向独来独往,为何要你调遣!你是何人”
      铁甲少年并不答话,伸手来拉,紫狐真气凝于掌心,化作长剑,寒光一凛,斩向少年.少年一惊之下,翻身跃回,玄铁双翼化作无数飞箭,攻向紫狐.霎时间,一道黑影,一道紫影,缠斗在一起.在少年铁翼包围下,紫狐渐感真气凝滞,力有不支.眼见自己用剑气挡住了少年的铁箭,转瞬间又有无数飞箭袭来,紫狐暗叫不好却不及闪避.少年看要伤到紫莫,立时收回铁翼,紫狐顺势一推,少年踉跄倒地,紫狐借势飞出逃逸.
      就在那道紫光飞离之际,玄光明城中有黑雾窜出,迅速卷了过来,将紫狐团团围住.紫狐在黑雾中左冲右突,却始终冲不出去.黑雾愈见浓密压抑,紫狐只觉得浑身如坠入冰窟,冷得元魂缩成一团.那道黑雾将紫狐卷入城中.
      紫狐蜷缩在地上,抬头望去,只见大殿虽为银白,却极其幽深,在两侧,有黑云滚滚,黑云中身影幢幢,或面目狰狞,或神色冷峻,或艳丽魅惑,在大殿尽头幽暗中,有一朵无根之火悬于空中,照亮了白金宝座,宝座上坐着一个男子,头戴兜鍪银盔,身披鱼鳞银甲,脚踏白龙银靴,眉骨高耸若角,双眉修挺入鬓,青气自额顶直穿眉心至下颌深沟,双眸冷峻,不怒而威。
      铁甲少年行礼道:“参见罗诃神君。”
      紫狐大惊,原来这就是声名赫赫的罗诃神君!
      世间分六道,天界至上。尔时天界至尊为帝释天君,天尊下辖十方大罗金仙统领群仙:东方苍帝,西方白帝,北方玄帝,南方朱帝,中央紫帝,地仙之祖伏羲,天仙之首盘古,人皇之母女娲,主阳者东华帝君,主阴者金母元君。其余诸仙皆归于十圣座下,或据一方,或司一职,各守其位。
      天界以下,是为修罗。修罗界高手辈出,并不弱于诸天。修罗中以波旬修罗王为首,辖修罗八重天:九子鬼母之女琊,爱欲天之罗姬,贪欲天之无他,金君罗诃神君,木君刑天,水君商主神君,火君贰负,土君钦地。诸天各霸一方,辖无量修罗。罗诃即为修罗第一高手,锋芒所向,一时无两。
      修罗以下,是为人间。人间诸国林立,王者争霸,上承于天,下御万物。天人轮回下界,则为人王,修罗下界,则为枭雄,凡人则辗转托生,循环往复;人界善者,上升为天,霸者,托生为修罗,恶者,转为畜牲,乃至地狱。
      人间以下,是为畜牲。畜牲乃天人、修罗和人沦落而至,数以万亿。畜牲中通灵而有道行者,为妖。群妖混乱,以九妖最强:修蛇,腾根,大风,九婴,梼杌,凿赤,穷奇,疆良,猰狳。
      畜牲以下,是为鬼域。鬼蜮由北阴大帝统领五方鬼王:东方鬼王神荼,西方鬼王文和,北方鬼王杨云,南方鬼王子仁,中央鬼王大庭氏,其下又有十殿阎罗: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五官王、阎罗王、卞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五道转轮王。十殿阎罗所辖地狱,即为其余五道罪孽众生的刑场。
      紫狐挺身,仰望着罗诃神君,她的身体因为恐惧而有些颤抖,但挺直的脊梁却没有丝毫变化。罗诃神君淡然望着下方的紫狐,并不做声,空气中凝结着冰冷的寂静。
      罗诃神君座下一女子厉声喝道:“大胆!下界小小妖兽,胆敢冒犯神君!”
      紫狐向那女子望去,只见她一袭劲装,手执长鞭,紫发垂腰,艳光夺人不敢久视,杀气毕现凛凛如刀,额顶有一碧痕,越发衬得魅惑诡秘。紫狐心想:传闻修罗女子美貌,果然名不虚传,但这么急于在神君面前献媚,却只是个阿谀的奴才。
      紫狐冷冷答道:“在下紫莫,虽属兽类,一向独来独往,地位虽卑却非下贱,并不为奴为婢,并无冒犯。”
      修罗女子气急,一时不知如何应答。罗诃神君纵声大笑:“好,本座果然没看错!你可知我为何救你?”
      紫莫道:“在下不知,但神君必有所图,不如直说吧。”
      罗诃神君道:“本座要你助我盗取《六合灵飞真经》。”
      紫莫晒笑道:“神君太抬举在下了,那真经乃天界至宝,莫说你我,即使寻常仙人,也开启不了。想要盗取,实在是痴人说梦罢了。更何况在下早闻神君法力无边,即便大罗金仙也未必能胜得了你,又何必去窥探仙界法门,即便你得了,只怕也修不得。”
      罗诃神君道:“是否能修,与你无关。要开启真经,需得六合丁甲灵符,同时需上天钦授之人,此人在世间,即为刘彻。而刘彻如想集齐六合丁甲灵符,须依赖霍去病,而金母元君必会助他,本座也会成人之美。我要你在霍去病身边,助他成事,而后取得真经。”
      紫莫心下一动,默然沉思。
      罗诃神君座下那修罗女看着紫莫,道:“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此般滋味,如隔万水千山而望眼前人,造化弄人,何其惆怅。”
      紫莫被说中心事,不觉脸红,叹道:“我只是区区一野狐,苦修数百年,始得人形,然自惭丑陋,不敢近于人前。况且京城里,神人异士藏匿其中,又怎敢贸然接近。”
      罗诃冷笑:“所谓神人异士,不过跳梁小丑罢了,本座可让你脱胎换骨,得偿所愿,只要你肯听命于本座。”
      紫莫心中狂喜,转而又有踌躇,自此可与心上人朝夕相处,自然心向往之,但如要放弃自由身,甘愿为修罗摆布,也就等于放弃修行,再无得道的机会,究竟如何选择?
      罗诃看出了她的心思,说道:“其实本座座下,诸修罗女何止千万,要想接近霍去病,助他一臂之力,或者取他性命,易如反掌,本座之所以没有这么做,是因为征战四方取得六合灵符之路异常艰难,若非情意相投,恐半途而废,甚至让霍去病神魂皆灭,所以本座才选择了你。”
      紫莫听到如此,下定了决心,问道:“你如何助我?我要付出什么代价?”
      罗诃说:“玄光明城有光明泉,你只需于泉中修上一刻钟,即可脱胎换骨,无论容貌还是道行,均与往日不可同日而语。当然,代价就是你的真身留在泉中,他日我大业得成,方可还你,如若中途变卦,则真身陨灭,你万劫不复。”
      紫莫道:“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罗诃道:“很好!提谟,带紫莫去光明泉。”
      那修罗女遂道:“随我来!”
      穿过层层宫阙,来至一台,此台背临宫城,面向深渊。深渊下望,深不见底,但有熊熊烈火翻滚而上,火中有焦炭之味,火焰之上,有山悬浮,山为铁铸,山底被火烧得通红,山上却色泽黝黑,山顶有潭,碧如翡翠,不见丝毫波纹。
      提谟面无表情,道:“你可飞入潭中,凝神秉息,真气凝聚不可涣散,捱上一刻,泉水即消失,你便大功告成。”
      谷底烈焰翻滚,灼烧得紫莫呼吸都几乎停止,略一踌躇,那提谟便冷笑道:“仅此而已,你便怕了?不过是一废物而已!”
      紫莫怒极,提气纵身飞向光明泉,眼见得只在前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到达,下火上彻,逐渐将紫莫的身体烧焦,紫莫看着自己,知道依然无法回头,只能凝聚全身真气,加速向光明泉飞去。渐渐,泉水在望,紫莫纵身跃入,刹那间,如千刀万剐般疼痛,冰冷的泉水象刀锋一般,而紫莫的身体本是如火似炭一样灼热,冷热相遇,紫莫只觉得肉身片片破碎,消失无踪,只剩下真身在冰冷的泉水中悬浮。紫莫定住心神,以真气环绕,只见四周一片无边无际的碧绿,冰冷的泉水表面波澜不兴,底下却急流涌动,每一股急流抚过,便如利刃划过身体,无可逃避地痛楚几乎将自己撕碎。仅仅一刻钟而已,往日如刹那般短暂,此刻却象是无止境的煎熬。紫莫感到泉水不断围绕元神盘旋凝聚,最终神识骤然清醒,水中似有一股力量,将紫莫抛了出去。
      回到大殿,紫莫只觉得真气充盈,神清气爽,罗诃神君命侍者取一铜镜,紫莫惴惴不安,不知自己变作何等模样,慢慢向铜镜里的自己看去,只见镜中那女子,仿佛十五六岁,臻首蛾眉,美目顾盼,天然间有股灵动之态,与往日姿容有天渊之别,紫莫喜极而泣。
      提谟冷言道:“你莫高兴地太早,我提醒你,你真身已在光明泉中,如想修成正果,必先得真经,否则,神君自可毁你真身,让你成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翻身。”
      紫莫问道:“神君要我如何做?”
      罗诃神君道:“你想办法留在霍去病身边,助他取得六合灵符,其余我自有安排,你顺其自然即可。铁翼,你送紫莫回人间。” 原来那少年名曰铁翼,是罗诃神君座下护卫。
      紫莫得令,旋即出玄光明城,铁翼在城门,伸手向空中一招,即唤来两只螭龙,二将皆乘龙穿云破雾而去。但见漫天黑云青雾翻卷,日月星辰高悬于天,飞岚浓雾流转于下,苍茫万里,满目凄然。诸龙及怪物飞于青雾间,咆哮呼叫,修罗诸将巡游往复,肃然萧杀。
      紫莫问道:“此是何处?”
      铁翼答道:“这是修罗界第一重玄光明界,就是我家神君所住,这里的诸兵将怪物,皆听我家神君号令。”
      紫莫问:“据我所知,修罗有八重,其余在何处?”
      铁翼答道:“此处往上八万里,是为修罗王所住的他化自在界,此处往下三十万里,是为其余七重修罗界。”
      紫莫又问:“天界何在?”
      铁翼抬头黯然道:“他化自在界之上,即是天界,也就是日月星辰所在之处,我也没有去过那里,只听说那是极乐之界。”
      二将谈论间,已穿越修罗界,抵达人间,俯首望去,白云之下,青山绿水,田舍相望,炊烟袅袅。突然一声鹤唳,前方有仙人骑鹤而来,正是金母元君座下侍女小玉。小玉著羽衣,批青纱,簪玉钗,执长萧,姿态娴雅,清丽脱俗,头顶有七彩光芒盘旋,身后乃玉兰花雨相伴。小玉见到二将,并不讶异之情,亦无倨傲之态,只是微微一颌首。二将立即避让,小玉从二将身边飞过,留下阵阵香风,和一袭玉兰花雨,向东方而去。
      铁翼乃初次得见仙人,只觉得瞬间呼吸凝滞,那小玉虽无修罗女子那般冶艳销魂,却另有一种遗世独立的清雅。愣神间,紫莫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说:“铁翼莫要丢了七魂六魄,否则你家神君也找不回来的。”铁翼顿时窘了起来,原本铁黑的脸,也有了羞色。
      紫莫正言道:“到此即可,多谢铁翼相送,此去崎岖,他日必有烦扰之处。”
      铁翼道:“你我不打不相识,你能经光明泉的苦楚,实在让我佩服,今日你我道行已难分高下,但愿这一行顺利。神君必会助你!告辞!”说罢,张开铁翼,呼啸而去,瞬间消失在天际。
      紫莫目送铁翼远去,想起小玉,不觉心中苦楚。自己苦修数百年,自以为有所成,可先是被修罗轻易击败,此刻又在天人之前自惭形秽。数百年来,父母家眷皆为狐类,均无所成,俱已逝去,孤身一人,流浪辗转荒郊野外,深山老林,若不是为了得道成仙,上升天界,那些清苦孤独的日子,只怕一天也捱不下去。每年思念父母时,便会去龙首山深处,那是她生长的地方,也是亲人们曾经的居所,草木几经枯荣,以面目全非,她却依然流连忘返,只为在记忆中寻找亲人们的欢声笑语。只是那时,每每泪如雨下,无语凝噎。今日脱胎换骨,再也不是那个道行低微,面容丑陋的小狐妖,她决定再回一趟龙首山。
      龙首山是长安屏障,群山耸立,叠翠藏秀,山间清泉潺潺,烟霞蒸腾,仿佛天地灵秀汇聚于此。紫莫坐在悬崖之上,望着远方,任清风抚过长发,飘飘扬扬。突然间,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似有欢呼马啸之声。紫莫赶忙起身,四下张望,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是霍去病正带着他的骠骑军狩猎。大汉多年来受北方匈奴侵扰,边关百姓流离失所,朝廷有心退敌,无奈力有不逮,霍去病自幼生活在卫后身边,对军情亦有所知,深知其中苦楚,心里暗暗发誓,必要荡平匈奴,因此悄悄在民间搜罗热血男儿数十人,自称骠骑军,每日偷偷苦练骑射武功,期待有朝一日能上战场,为国建功。这一日,他们正在龙首上狩猎,所到之处,野兽四散奔逃,霍去病追逐一群野鹿,不想正让紫莫看到。
      紫莫眼见野鹿逃无可逃,就要死在霍去病箭下,心中不容,遂纵身飞入山林,刚刚落地,只见骠骑军的箭如雨飞来。紫莫长袖一卷,飞箭悉数被收,她有心试探霍去病武艺如何,长袖挥出,箭反而射向骠骑军。
      骠骑军万万想不到飞出去的箭能射向自己,大惊失色,纷纷拔剑挥挡。只见霍去病运剑如风,剑气所到之处,飞箭纷纷落下,紫莫也不由得赞叹好武艺!
      霍去病驱马上前,见是一紫衣女子,也吃了一惊,喝道:“你是何人!竟敢在猎苑出入,可知这里是禁地!”
      紫莫轻蔑地一笑:“于别人是禁地,可对我来说,却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霍去病怒道:“若非你是个女子,我早就将你擒住了!”
      紫莫冷笑说:“女子又如何,只怕你未必胜得了我,我看阁下只会对着毫无反抗能力的小鹿下手,若是遇到豺狼虎豹,恐怕立时便要逃之夭夭了。”说罢哈哈大笑。
      霍去病大怒,手掌轻按马鞍,拔剑纵身跃起,如闪电一般攻向紫莫。紫莫没料到霍去病来势如此之快,一惊之下,立刻向后轻跃闪避。她有心试试霍去病到底本事如何,便不用剑,只挥出披帛,卷向霍去病的长剑,欲将剑夺下。霍去病反应甚是敏捷,抽剑旋身,跃向紫莫,近身而战。披帛长而软,适于远远纠缠,但贴身而战则毫无用处,紫莫收短披帛,攻向霍去病要害,双方立时缠斗在一起。紫莫未用真气,也未尽全力,堪堪与霍去病斗了个平手。霍去病习武多年,未曾遇到敌手,今日与一个弱质女流交手,居然不能取胜,不由得急躁起来,攻势愈猛,而对手的披帛,虽然柔若无物,却无处不在,眼看一个空档,霍去病一剑刺去,意欲挑断披帛,却不想剑身穿过披帛,直刺向紫莫身体,霍去病大惊,急忙要收回,却已来不及,那剑分明已刺中紫莫。霍去病后悔不迭,上前扶住紫莫,关切地问:“姑娘,我出手太重了!”回头命令骠骑军的子弟:“快拿金创药来!”
      紫莫半弯在霍去病怀中,她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近地端详这个男子。他明明是一副稚气少年的面孔,俊眼修眉,清秀明净,微微翘起的嘴角,含着几许调皮,而深深的眉间纹和下颌的美人沟,却平添了几多果敢坚毅和霸气。紫莫看着他清澈的双眸和关切懊悔的眼神,闻到他身上那种若有若无的气息,不由得有些沉醉。突然她想到此行的任务,一个激灵,立刻推开霍去病,大笑道:“ 谁要你的金创药,本姑娘去也。”随即展开披帛,如轻烟般飞去。
      霍去病大惊,眼见那姑娘飞向空中,赶忙大喊:“敢问仙子如何称呼?”
      紫莫在空中回首轻轻一笑:“有缘自会再见,骠骑将军可等好了。”
      骠骑军的少年们纷纷围上来,嘻嘻哈哈地打趣霍去病。其中两个人为霍去病的贴身侍从,一个叫王蛟,一个叫彭敖,那彭敖沉默寡言,而王蛟生来爱笑,两人虽是侍从,但与霍去病情如兄弟。
      “主公,她怎知我们自封骠骑军?”
      “这还用说,主公定是和这姑娘相识多年了吧。”
      “什么姑娘啊,那分明是个仙子,还能腾云驾雾呢。”
      “看主公脸都红了,人也傻了,醒醒,醒醒!”
      在哄笑声中,一群少年簇拥着霍去病驰马回宫。
      紫莫远远望着霍去病远去的身影,不由得心里怦怦直跳。她是多年前在龙首山修行,有一日武帝前来狩猎,与以往不同,带了个小小少年,那少年才十一二岁,甚是可爱,策马挽弓,颇具气势。不知怎的,紫莫第一次见到他,便如同旧相识一般,顿生亲切。数年来,她眼见霍去病渐渐长成一个英武少年,了解他的一举一动,他射中了第一只猛兽,他开始在皇帝身边护驾,他招募了骠骑军秘密训练,如此种种。每每想现身相见,可看到水里自己那丑陋的倒影,便心下黯然。自己苦修数百年,堪堪得了人形,实在是潦草塞责,如要修成卫后那般美人模样,不知尚需几百寒暑,而那时,去病早已不在。如今总算如愿以偿,怎能不让她心中狂喜,恨不能立时便陪在他身旁,永不分离。不过如要能和他朝夕相处,紫莫也知还需等待,否则欲速则不达。
      这一日,紫莫正在长安市集闲逛,忽然背后一阵喧嚣呼号之声,回头看,有三个男子飞奔而来,后有一人紧紧追赶,那人正是霍去病。前面三人眼见要被赶上,便使个眼色,分头而逃。霍去病紧紧追赶其中两人,甫一追上,便交起手来。那二人正当壮年,身手极是厉害,以二敌一,且以命相搏,霍去病也一时奈何不了他们。紫莫知道以霍去病的本事足以击败二人,所以并不相助,只是一旁静观。
      果然不多时,那二人眼见难以逃脱,时间一久,霍去病必来帮手,便不顾一切狂攻猛打,直欲立时击杀霍去病。攻得急,便露出破绽。霍去病一剑掠过一人小腿,那人立刻倒地,剩余一人欲逃,被霍去病一拳击倒。霍去病扯开其中一人衣襟,露出狼首纹身,喝道:“你们果然是匈奴探子!”那二人相视一看,自觉近日难以逃脱,立刻拔刀自尽。霍去病阻止不及,连声慨叹。
      紫莫上前,霍去病一见她,吃了一惊:“怎么你也在?”
      紫莫道:“人已经死了,何必感叹。”
      霍去病指着那人胸口地狼首纹身,说:“这些人是匈奴派来的探子,我已追踪他们数日,连日来,他们在长安窃取情报,为祸百姓,好不容易捉住,却让他们自尽了,可惜可惜!”此时,霍去病的两个随从也赶到。
      紫莫道:“不是还有一人吗?”
      霍去病说:“也让他跑了,这下只怕这条线索就算断了。”
      紫莫拉起霍去病,说道:“不必着急,随我来!”
      紫莫拉着霍去病的手,凭着天生敏锐地嗅觉,左奔右突,不一会,四人便远远看到那个匈奴探子,紫莫刚要出手,霍去病止住她,悄悄掩身摸了过去,对准那人后脑勺一击,那人闷声不响便晕了过去,霍去病塞住那人的嘴,交给随从,说道:“带回宫里,严加看管,不得让他死了!”转身对紫莫抱拳施礼道:“在下霍去病,多谢仙子相助,匈奴居然派大量细作潜入长安,必有所图,我要立刻回宫审问。请问上仙修行何处,他日好登门拜谢!”
      紫莫笑道:“在下乃区区小仙,修行多年有所小成,公子不必多礼,称我紫莫即可。我居无定所,随性来往,只要在长安,便还有相见的机会。公子请便吧。”说罢,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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