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者之路》艾瑞丝

14、暴力事件

　　乔远的出现造成了短时间可怕的骚动。
　　不过因为有他在转移媒体和观众的注意力，徐凯和邢谐这两个主角才得以从乱成一团的会场里脱身。
　　蒋征忙着应付对邢谐的来历问个不停的记者，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台上早不见了邢谐的人影。
　　“舜尧，小尤，这边交给你们了，我去找找邢谐。”
　　“好。”尤洛钧挂上甜甜的笑，代替蒋征和记者聊了起来。

　　十二点半，商场已经关门了，蒋征把五楼找了个遍，终于在走道尽头的露天平台上发现了正在一个人抽烟的邢谐。
　　蒋征放慢了脚步走过去，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触手之处一片冰凉。
　　“赢得很漂亮，恭喜你。说实话我很意外。”
　　闻言，邢谐转过了身，微微侧头，吐出一阵烟雾：“意外？没想到我能赢？”
　　“不是。”微弱的光线中，邢谐在烟雾中的脸看不分明，蒋征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冰冷却柔软的短发，微笑道，“是没想到会赢得这么漂亮。再加上乔远的突然出现，今晚的事情一定会很快在电竞界传开，所有人都会记住你的名字。”
　　邢谐感受着头顶温暖的手掌，有一瞬的怔愣，却又马上挡开那只手，闷声笑起来。
　　“怎么，蒋征，这是给表现优秀的小狗的奖励吗？”
　　蒋征收回手，也不生气：“邢谐，我一直想问，你对我的防备是不是太过了？我们是队友，是同伴，以后的交往少不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说。像今天这样制定战略之类的事，也完全不用关在房间里一个人研究。”
　　“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你说？”邢谐突然扔掉手中燃了一半的烟，上前一步紧紧盯住蒋征的眼睛，“包括赢了这场比赛之后我想要什么报酬？”
　　蒋征直视着他光华四溢的眼瞳，以为他所说的报酬是奖金，立刻点了点：“当然可以，虽然奖金的数量是王老板定的，但是一定范围内的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毕竟你今天的表现十分出色。”
　　邢谐眼光一闪，勾唇一笑，伸手就紧紧抓住了蒋征放在身旁的手腕：“我要——”

　　“他们在那边！”
　　一阵脚步声传来，蒋征扭过头，看到走廊上过来了几个人影，看样子是打算采访邢谐的记者和摄影师。
　　“跟我来。”邢谐丢下一句话，二话不说拉住蒋征的手腕就拽着他往外走。
　　邢谐带着他转了一个弯，进了男洗手间，反手锁上了门。
　　商场的五楼除了办公室之外只有几个会议室和放映室，所以这里的洗手间不像楼下，是装修豪华，十分干净的单间，一次仅供一人使用。
　　邢谐这才放下手中的人，退后两步随意地倚在墙上：“这里没有人了。”
　　“嗯，说吧。”蒋征揉了揉有些发痛的手腕，“奖金，你想要多少？”
　　邢谐双手环胸，挑了挑眉：“你觉得，我要的是钱？”
　　蒋征一愣，奇怪道：“不然是什么？”
　　“你！”邢谐毫不犹豫道。
　　“什么意思？”蒋征怀疑自己听错了。
　　“啧。”邢谐皱眉，猛地上前握住蒋征的双肩，将他死死按在门上。
　　“我说，我要的不是钱，是你！我要你的眼睛看着我，耳朵听着我！”
　　这下再不明白就是傻子了。蒋征皱眉，用力推开了前面咄咄逼人的人。
　　“邢谐，你到底怎么想的？一开始不是说好了，你来EA参加比赛，我给你容身之所，每次赢了比赛都有一定额度的奖金。现在又说要我？我不是一件物品，我是你的队长，一个男人！”
　　蒋征的力气并不小，何况邢谐的态度确实激怒了他，这一下不仅把毫无防备的邢谐推得摔到了墙上的落地镜前，更是把肩上的衬衫扯开了一片。
　　邢谐扶着镜子缓缓站起身，毫不在意自己的狼狈，一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蒋征修长白暂的脖子和线条性感的锁骨。
　　蒋征拉了拉衬衫领子，扶正了眼镜，继续道：“今天的事我可以当作没发生，这种想法你以后最好也不要再有了。”
　　“呵，不然的话？”邢谐的嘴角缓缓流下一丝红色，他随手抹了一下，不怒反笑，“不然的话是不是直接把我赶走？就像扔掉一只会咬主人的狗一样？”
　　蒋征看着他嘴角没有擦干净的血迹，皱眉道：“你自己回头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像疯狗又像什么！”
　　“好，我让你看看我像什么！”邢谐没有回头，反而走上前，在蒋征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再次把他扑到门上。
　　趴在身上的人顺势将头埋在了他的肩上，一只手用力扯开了他的衣领。
　　“你——”蒋征正要发怒，却猛地僵住了。
　　一条滑腻温暖的舌头紧紧贴上了侧颈，有些粗糙的舌苔滑过微微突出的大动脉，蒋征忍不住轻轻颤了一下，那灵活的舌头却马上离开了。
　　还不等蒋征做出什么反应，身上的人却用力搂住他的侧腰，与此同时，尖利的牙齿抵上了从领口露出的锁骨，毫不留情地狠狠咬下去，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
　　蒋征忍无可忍，左手稍稍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右手则紧紧握成拳，同样毫不留情地一拳揍上了邢谐的腹部！
　　“唔！”邢谐吃痛地退开两步，眯起双眼，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不知道是属于谁的鲜血。
　　看到那个露骨的眼神，蒋征更是火上加火：“你还真的以为——”
　　接下来的话就这样消失在空中，因为本该承受这怒火的人——邢谐，已经昏倒在了墙边。
　　“邢谐？”蒋征收回正要再次挥出的拳头，试探性的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
　　蒋征皱眉，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只好回过身，一拳砸在了洗手间的木门上。
　　“邢谐！”蒋征蹲下身，却发现昏过去的人正痛苦地紧紧皱着眉头，一颗颗冷汗顺着线条凌厉的下颚滑过脖颈，落入白色T恤里。
　　见状，蒋征终于再也顾不上生气，费力地将人扶起来架在自己身上，打开门锁走了出去。
　　门外，一个满脸震惊的年轻男人正傻傻地站在那里。
　　“不好意思久等了，我朋友有点喝多了。”蒋征随便编了个借口，让开了门，正要探头看一看有没有记者在附近，就看到了正东张西望往这边走的李舜尧。
　　“舜尧！”
　　李舜尧往这边看过来，在看清是蒋征之后快速跑了过来，同样一脸震惊的指了指他身上趴着的人：“他这是怎么了？”
　　“昏过去了。”蒋征叹道，“先帮我把人架上车，赶紧送他去医院看看。”
　　李舜尧顺势接过邢谐的另一只胳膊架在脖子上，看清了他脸上痛苦的神色：“怎么好好的就昏过去了呢？还这么难受的样子？”
　　蒋征顿了顿，知道解释不过去，只好说道：“哎，被我打的，具体怎么回事回车上再说，先帮我瞒过其他人吧。”
　　李舜尧点点头，拿出手机给尤洛钧打了个电话，说这边有急事，让他自己叫车回去。

　　两人好不容易终于避开了人，把邢谐搬到了车上。
　　李舜尧启动车，这才问道：“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怎么了？”
　　蒋征打开车窗，从口袋里摸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
　　“舜尧，我怀疑，邢谐他...精神可能有点不太正常...”

　　半小时后，一所私家医院里。
　　半夜被人叫起来的年轻医生拉长了脸看着蒋征，手中的笔用力敲了敲桌子上的病例。
　　“蒋征，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大半夜带这么一病人来找骂呢？”
　　李舜尧在另一个房间里看着邢谐，这件办公室内只有他们两人。
　　蒋征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来，什么也没说。
　　那医生继续道：“饮食不规律导致的长期胃溃疡，还有营养不良造成的贫血，加上情绪激动，你再给他的胃来上一拳，是不是怕死得不够快啊？！没有胃穿孔都是奇迹了！”
　　蒋征皱眉：“我不知道他有那么多毛病。”
　　“还好人没事。”医生深吸了一口气，“按你说的，他是不久前才跟你进EA的，胃病和贫血也不能赖你。我只是看不惯没事干喜欢折腾自己身体的孩子。”
　　“他以前的生活环境很不好，并不是喜欢折腾自己。”蒋征想起第一次见到邢谐时那个脏兮兮，浑身防备的少年，忍不住张嘴反驳道。
　　“嘿，奇了怪了。”年轻医生笑道，“看来你还蛮看重这人的，那干嘛还一拳打得那么重？你就不怕把人肋骨打断了？”
　　“叶博今，”蒋征道，“今天的事多谢你了。”
　　年轻医生，叶博今道：“说什么呢，上学那会你可从来不跟我客气的。”
　　蒋征勉强笑了笑：“接下来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其实我想问件事，除了身体，你能不能...看出来精神方面的问题？”
　　叶博今一愣，摇摇头：“我没接触过那些。不过你要真想问的话，我可以给你介绍一个人。”
　　“什么人？”
　　“一个挺有名气的心理医生，也是我来了这边之后认识的，不是很熟，给你一张他的名片吧。”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张名片。
　　蒋征接过来一看：向阳心里咨询室，温少群。
　　“谢了。那我就把人带回去了。”
　　叶博今点点头：“既然人家无家可归又跟了你，可要好好待他啊，不管发生什么事，能别动手就别动手啊！”
　　蒋征苦笑着走出了办公室，自己也不愿意动手啊，不过当时的情形...
　　想到那滑腻的舌和尖利的牙，蒋征摇了摇头，理了理并不凌乱的衣襟。

　　走到邢谐所在的病房门口，蒋征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翻出邢菁茹的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嘟——电话响了几下便被挂断，一条短信随之而来：【你怎么会打给我？什么事？】
　　蒋征靠在病房门外，把自己的疑问一字一字输入手机：【邢谐是不是有时会精神不太稳定？】
　　两分钟后，新的短信：【...你发现了？我查了资料，怀疑是双重人格。不过听说他已经很久没有发作过了。】
　　双重人格？蒋征抬起头，深吸一口气，今天发生的事还真多，就算是自己也有些感觉累了。
　　【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他的。我想找机会带他去看看心理医生，您不介意吧？】
　　【哎，只要他不介意就行。我从来没有和他说过这件事，到底要不要继续瞒着他还是由你决定吧。】

　　要不要告诉他？
　　蒋征拿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片刻后，才重新调整好心情，打开房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