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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谢家三少爷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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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云生得美,美到后宫三千粉黛都失了颜色。
在皇宫里,什么文韬武略都比不上美人儿嘴角上那不经意浮起的一抹微笑,这是三千妃子的生存之道,对公主们也同样适用。
美,便可以持美行凶,更何况是熙云这样让太后皇上宠在心颠儿上的人物。
熙云打起帘子,面纱下一双美目顾盼生辉,她唤了一声贴身的丫头曦儿,问道:“离扬州还有多远?”
连夜地赶路,纵然是练武出身的曦儿也有些抗不住,声音因困顿而带着些微沙哑:“怕是还有一日的路程。”
天色朦胧,早春的微寒未褪,再加上露气颇重,熙云的指尖刚感到些许凉意,就禁不住咳了一声嗽。
曦儿便赶紧拿出御医专为她调制的药丸来,将随身小水壶里的水倒出些来让熙云送服下去,又劝起她来:“奴才斗胆劝公主,好歹也留心着身子,别的倒也罢了,皇上太后疼你一场,白白地让他们悬着心,这是何苦来?”
熙云晓得她是好意,也不计较她话里有无冒撞之处,勉强笑道:“你哪里知道我的心事。”
她攥紧了手里的那一方罗帕,不晓得为何,竟然心里安宁无比。
她是上个月从宁妃口中得到的准信儿,因着皇上宠她,后宫中妃子们跟她玩笑也没个禁忌,那日在暖心阁赏荷花,德妃便失了口。
“这暖心阁就一塘荷花好,可怜云儿年后去了华府,不晓得多早晚才能回来一躺呢?”
熙云一怔,想必之前的传言不假,皇上是打算将她指婚给威远大将军华伦的次子华云天了。
皇家惯例,寒冬腊月宜嫁娶,掐指一算,也只余下十来个月时间了。
她倒不怨皇上,说起来这也是他的一片好意,三年前御医就言语间透露出不祥之意,说是活不过五年的,他大抵是不愿自己女儿待字闺中就赴了黄泉,随便挑个人也就罢了,一挑还非得挑人中龙凤,也不怕误了人家。
那华云天自然是好的,朝中文武俱是夸他赞他,溢美之词都传遍了后宫。
可父皇又哪里懂得她的心事呢?
时日无多,熙云苦苦相求,才终于求得父皇松口,允了她的扬州之行。
外人总道是熙云生得像昭妃故而讨喜,可哪里又知道个中缘由,皇上宠她,除了喜欢,更多的,是愧疚。
三年前的中秋,皇上难得雅兴,唤了一众妃嫔在禧宁宫赏月,因众女中又独爱熙云,便也叫了过来,承欢膝下。
那晚确实好月亮,一轮满月悬于寂寂星空,乐伎歌姬齐汇,一片歌舞升平。
到了下半夜,有倦了的,有不喜热闹的,散得七七八八了,皇上也有些困意,便欲摆驾回宫。
然而不知从哪里窜出一黑衣蒙面刺客,身形矫捷,挥舞着长剑迅猛逼近。
御前侍卫们因中秋赏了酒,都还醉意未消,又哪里能舞枪弄棒?眼看着剑锋就直指皇上咽喉。
众妃嫔花容失色,大多惊声尖叫掩面而逃,唯有熙云,越过众人为父皇挡了那一剑。
倒没伤到要害部位,可那剑尖喂了毒,召了无数御医,个个摇头晃脑地叹息:“此乃南方蛮夷之邦的奇毒,无法可解,只可暂时保命而已。”
自此,熙云身体愈发见弱,每到春秋两季,伤口处发作起来简直痛不欲生。所以皇上宠她宠得五谷不分,后宫里也没半句怨言,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挨得起那毒剑。
熙云正自胡思乱想,没注意到日头已高,已是到了午间了。
曦儿叫停了车夫,下轿去给公主买些充饥的饭菜,刚一打开轿帘,就见远处一骑快马迎着耀眼的日光而来。
她喜上眉头:“公主,有消息了。”
那银棕色的骏马在轿前停了下来,一翩翩少年掀袍下马,仔细一看,才知是女扮男装的,可叹女子竟也能生得如此英武不凡。
她单膝跪于轿前,双手握拳禀报道:“公主,我已得到确切消息,谢家三少爷隔日必去怡红院翠香姑娘处。”
轿内半晌声息也无,过了许久才传出一声轻叹:“知道了,平身吧!”
熙云在轿内缓缓低下头,手中那一方银白色绸缎的罗帕映着指甲上的蔻丹,煞是好看。
那罗帕的一角,飞针走线,绣着一个灵动的“谢”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