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之密云黑天》卡神

19、第十七章

　　这马车行的极慢，所以并不怎么颠簸。樊汐音望着似乎睡的挺沉的苏默有些犹豫。

　　这马车里现在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了，灵儿的衣服和新的单衣就放在樊汐音手边，可是……

　　算了，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再说，贴在身上实在难受，樊汐音又望了熟睡的苏默一眼，估摸着他一时半会儿应该还不会醒，便转过身去开始脱衣服，看的出灵儿已经尽量找了她最宽松的衣服给樊汐音，但是毕竟差上些岁数，樊汐音还是觉得有些小，折腾了半天才套在身上，等她换好衣服转回身来时吓的差点尖叫出来。

　　“你……你你……”樊汐音指着睁着眼睛的苏默一时说不出话来，她手边一摸索直接把那套白色的单衣朝苏默的脸上砸去。

　　苏默冷不防的被衣服一闷，低低的咳嗽了两声。

　　“你既然醒了……那就自己把衣服换了”樊汐音本来想说，你既然醒了为什么不吱一声还要偷看我换衣服。可这次她脑筋转的快，想到她这样一问，无论苏默的回答是什么，都会让这马车里的气氛尴尬不已，于是还是作罢了。直接当这件事情没发生好像比较妥当些……

　　苏默乖乖的撑起身体，樊汐音见状立马又背过身去。可半响想起他起身时有些迟缓的动作，樊汐音又意识到苏默的右手折断了，换衣服应该很不方便，于是也没多想就又转了回去。

　　于是，苏默漂亮赤裸的上身就完全暴露在樊汐音的眼中。虽然这也不算是第一次和苏默的身体打照面，但上次的尺度没那么大，距离也没那么近啊……

　　“那个……”樊汐音脸上一红，她第一个反应是闭上眼睛，然后有些尴尬的说；“你右手不方便，我可以帮你换，唔……闭着眼睛的……”

　　她闭着眼睛看不见苏默的反应，好一会儿才听见苏默咳嗽夹杂低笑的声音，“我又不是女孩子，没关系的”他声音依旧柔柔的像软绵绵的云絮。

　　樊汐音也觉得她一次又一次的把气氛弄向尴尬的局面实在很不明智，于是定了定神睁开了眼睛……不就是个裸体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瞪着眼睛看了一会儿，苏默漂亮的身体让她脑袋又抽住了，她突然邪邪一笑欺身向苏默靠了过去，“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相公呢，我的确没什么好害羞的对吧……”

　　苏默稍稍楞了下，便很快猜到了樊汐音的意思，看看自己身处的环境就把自己昏迷以后的事情想了个大概。

　　樊汐音先拿过之前要来的绷带和木条，因为是第一次包扎只能胡乱的把苏默的右手固定了一下，聊胜于无吧，总比什么都不绑的好。

　　接着才帮苏默换好了衣服，盖好被子。并把大致情况跟苏默说了一下。

　　中午时分，灵儿又弄了些吃的过来，她说到傍晚时分就能到蚌埠了，然后坐在马车里和樊汐音聊起天来。想来这一路上并没有人跟灵儿聊天解闷，小姑娘好不容易碰上了一个能说说话的人，特别开心。

　　一整个下午，苏默吃了些东西，听着灵儿和樊汐音聊天，不一会儿又睡了过去。灵儿望着睡着的苏默感慨道，“姐姐的相公真是好看，两人可是青梅竹马？”

　　“这个……是的……恩”

　　“真好呀，跟我讲讲你们的故事吧……”

　　“好……好呀”樊汐音头上直冒冷汗。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苏默的嘴角上若有似无的缠上了些许笑意，这家伙不会没睡着吧，樊汐音想。

　　车到蚌埠的时间比预想的慢了些，天色已有些昏暗。

　　一行人找了家客栈住下，这时樊汐音才发现周老爷的腿脚有些不便，灵儿搀扶着周老爷下了马车。樊汐音上前道了谢，本来她想去附近钱庄取些银两表示一下谢意的，毕竟她不喜欢欠人家的情，可是想到这周家一看就不缺那点小钱想想还是作罢，何况人情哪里是能用金钱还清的。

　　她道完谢，取出随身带着的一方精致的绣花手帕给灵儿，全当留个纪念，然后跟周老爷说明天早上他们可以自己找车去洛阳，就不在劳烦了。

　　灵儿显然有些不舍，说可以跟着他们车队一起去洛阳的，只是周老爷并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的意思。

　　樊汐音谢绝了灵儿的好意，大家要了房间各自回房。众目睽睽下，樊汐音和苏默只好要了一间房，哎呦今天晚上可怎么睡啊伤脑筋……

　　樊汐音扶着苏默踏进房间，发现房内竟然有人。

　　这人樊汐音认识，便是当年来王府带走她的兰姨。她和兰姨的事情说来也话长，不过自那一年以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可显而易见，她的兰姨今天并不是来看她的。

　　“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夜罗兰盯着苏默问道。

　　“并不碍事”苏默浅笑着答。

　　夜罗兰一副就知道你会这样回答的表情，她瞧了苏默的右手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然后拉过他的左手把起脉来。

　　她把了好一会儿，微微皱眉。然后不由分说的把苏默扯到床上，从袖中拿出精致的瓶子倒出粒丹药让他服下。她的样子就像是个头疼孩子不听话的母亲，虽然她出尘的气质很难与“慈母”之类的词联系起来。但那一刻，樊汐音真是那么觉得的。

　　她看着夜罗兰把苏默按倒在床上，盖上被子并点了他的昏睡穴。然后对着睡过去的苏默长吁短叹了一会儿，这才转身看向樊汐音。

　　她随夜罗兰来到了隔壁房间，夜罗兰示意她坐下，摆出一副准备长谈的架势。她给樊汐音和自己倒了杯茶，然后才缓缓开口。

　　“苏默是大黑天的少宫主”夜罗兰说完这句话看了眼樊汐音，这孩子倒是比她想象中的镇定些。

　　“你应该已经知道，那天是我和犬宁带走了樊炼。我们带走他是因为他身上有大黑天要的东西……樊炼的病其实是一种毒在作怪。这毒本被下在你们的父亲身上，你母亲在怀上樊炼的时候你父亲的毒已深入骨髓，所以这毒种就附在了樊炼的骨血里，大黑天要的便是这毒种。”

　　她顿了顿喝了口茶补充道，“你身上其实也受了些影响，但比樊炼要好的多，那一年你随我生活，我在你一日三餐里花了些心思，驱除了你身上的那些毒素……当然你无须感激我，我只是在还师父也就是你母亲的人情而已。”

　　原来那年是因为这个原因，小时候每当樊炼发病之时，樊汐音也会觉得身体有阵阵的发寒，可那时大家的关注全在樊炼身上，她熬熬也就过去了便没告诉另外人，但是自从和夜罗兰生活一年以后，这样的症状消减直至消失了。

　　“樊炼是意料之外孩子，你母亲很清楚那个时候生下的孩子会患上这样的病症，但是你父亲喜欢孩子，她怀了樊炼实在不忍心打掉……”夜罗兰说道这里清咳了几声，似乎觉得自己说太多了。

　　“总之，大黑天需要樊炼身上带着的毒种，虽然宫主想要直接杀了樊炼用他身上所有的血提炼那毒种，可是苏默制止她，用苏默的法子提炼那种毒需要一年，非但不伤及樊炼的性命而且还能把身上的毒给驱除。宫主心急不听苏默的，她一掌想取樊炼性命，没想到苏默生生的挡在了前面。宫主功力深不可测，苏默硬接那一掌实在是九死一生。”夜罗兰叹了口气意味深长的看着樊汐音，“我说这个只是希望你明白，苏默并不是你的敌人，至少他并不想伤害你的弟弟。”

　　一下子听到那么多事情，樊汐音实在有些接受不能，关于他父母的事情，樊炼的病以及苏默的事情，一切的一切在她脑袋里爆炸轰鸣让她做不出任何反应。

　　“樊炼就在洛阳兮风楼里，苏默受伤昏迷了小半个月，他昏迷前为了确保樊炼的安全还不忘让人把樊炼带出了黑天宫，因为这个和宫主闹僵了关系，宫主禁止大黑天的弟子听苏默调遣，今次我来也是瞒着宫主的”夜罗兰看她不说话便继续说道。

　　苏默竟然为樊炼做到这个地步？樊汐音着实有些吃惊，她以为苏默心里是冷漠的，可这样看来，他又似乎比谁都善良……

　　“话我说到这里，我知道你一定有很多很多的疑问，但能告诉你的我都告诉你了，剩下的能不能猜透看你自己的造化。今晚你可以在这个房间好好休息……还有，苏默身体还未恢复，我希望你能照顾好他……”

　　等樊汐音从各种情绪中回过神来时夜罗兰早已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