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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追忆似水年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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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春野樱同日向樱之间是母女关系。
日向宁次同日向樱之间是父女关系。
春野樱同日向宁次是夫妻。
宇智波佐助同……是……关系……
其实谁都该清楚一个家庭的组成究竟有何意义。
除了维护社会稳定民族团结以及再生国家劳动力以外,它还肩负着推动数学发展的重要使命。
结婚,最简单的结果就是一加一等于二。
如果办事效率高生产速度好多了爱情结晶的话,那就是一加一等于三。
婚后两年,十八岁的春野樱为十九岁的日向宁次生了一个女儿。
排除掉生产双胞胎以及N胞胎的不稳定因素后,日向樱显然就是那个多出来的“一”。
按说这也就该到头儿了吧,可这个家庭的成员似乎特别喜欢和数学问题较劲。
一加一偏偏加出个四来!估计就是陈景润再世都没法同人说理去。
“哦~~~哦~~~小樱很乖哦!今天也把牛奶全都喝完了呢!”
日向家的客厅里传出一阵哄孩子的声音。那个和樱同名的小婴儿咯咯地笑着,显而易见正在被长辈宠溺地逗弄。果然,每天都是平和的一天。
可惜,正在讨论牛奶问题的人并不是宁次或樱中间的任何一个。
而是宇智波佐助——那个被加法不好的人故意多算进去的“一”。
宁次铁青着脸坐在客厅里,樱则在一边泡茶。
佐助呢,肆无忌惮地在一旁对小婴儿极尽宠爱挑逗之能事。
“你能不能不要没事就往我家跑?很烦的!”宁次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可是我很喜欢小樱啊~~~”佐助嘿嘿一乐。
“那是我的女儿。”
“如果樱不嫁给你的话,可就是我的女儿咯~~~”听者不以为然地调侃着,边说边伸出一只手指让小樱的小嫩手抓住,“是不是啊,小樱樱~~~~”
小女孩笑得更厉害了。
宁次的脸色愈发阴郁,而樱则始终在一旁保持微笑。
说实话,这样的关系着实令人不爽。
宁次可是一看见就来气,什么喜欢小樱这孩子才上门拜访。明明就是借孩子同老婆起相同名字的方便,当着老公的面言语挑逗其配偶啊!
“我可喜欢小樱啦~~~”
“小樱很听话哦!”
“小樱真是长得太漂亮了,将来一定是个美女呢!”
…………
诸如此类的猥琐内容,再配上佐助这家伙新近学会的猥琐口气,不但妨碍幼儿心理的健康发展,也挑拨夫妻感情的忠诚稳固。
虽说宁次对此看了生气,却又不敢走开眼不见为净,理由很简单,就是因为樱欢迎她这个老情人兼老战友上门拜访。
女人就是女人,那些被回忆的风带走的往事同时也总是带走她们的双眼。于是呢,礼义廉耻不顾了,夫唱妇随不管了,一开心一惬意干脆就仪门大敞,欢迎佐助随时来访。
最开始,为了讨老婆欢心,这位日向家年轻的家长还做个样子欢迎欢迎,对前情敌作尽释前嫌状。可一欢迎不打紧,佐助探访的热情就像扎了吗啡针的毒瘾一样,发作起来没完没了。
这种习惯性探访自樱生了小樱后达到白热化程度。
当然,这只是宁次知道的。
宁次不知道的是,樱怀孕的时候,佐助还来过家里听她的肚子,只要一有胎动马上就手舞足蹈比当爹的还开心——这要是被宁次听说的话,估计他自灭日向家满门的心都有了。
事实上宁次并不讨厌佐助。甚至当他嘴上抱怨佐助跑的太勤,见樱太多面,抱小樱太多次,在心里,他始终对这个宇智波家二少爷抱有很深的愧疚和敬意。
是不是身为面瘫就一定连感情都是瘫痪的?
答案当然是否定。
就宁次所知,佐助一从音忍村回到木叶,第一件事情就是找春野樱约会——那个时候樱还不是宁次的老婆。当然,结果稍微凄惨了一点,佐助生平第一次被女人拒绝……虽然樱没和宁次结婚,但两人已经在交往中。
欲哭无泪是没用的,佐助立刻把自己的定位从普通机动形态转换成情敌一级战备援护形态,发死誓也要把樱抢回来。
可惜啊可惜,女朋友不是钱,蒙个面罩拿把□□冲进银行就能解决问题。樱这台提款机提出来的再也不是爱情,倒是打印出一堆堆友谊的凭条,山盟海誓作友情万岁状,每次总能令佐助哭笑不得。
彻底失败后,宁次和佐助成了好朋友。
倒不是说他俩就不能当好朋友,而是在旁人眼里,这两位从来就没有成为好朋友的潜质。就像磁铁的原理一样,同性相斥,宁次和佐助相同的东西太多:俊美的外表,好的家世,天才的美誉,几乎类似的冷静性格。正因为一切都相同,所以他们谁也蒙不了谁,谁也看不惯谁。这种家伙不为友谊而生,应为打架而死。
为了樱,他们狠狠干了一架。
倒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你来我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求爱shopping mall”过程中到底还是摩擦出点不同来:
日向宁次完胜,娶了春野樱做内人。
宇智波佐助惨败,自己跟家当官人,只是那个“官”应该换成鳏夫的“鳏”。
“得了!咱以后就是哥们儿了!”佐助拍着宁次的肩膀,在酒馆里喝的七歪八倒,颇有些大仲马小说里做不了情敌就做朋友的潇洒风度。
宁次也不忍心拒绝这个从天上突然掉下来的哥们儿,佐助灌一杯,他也灌一杯。就这样你一杯啊我一杯,“杯杯都是自来水”的最佳状态很快就出现了。
那是佐助第一次跑到宁次他们家,或者不如说,两个人都是被樱从酒馆里扛回去的。木叶天字号第一怪力女的美名就是那时候不胫而走,因为除了扛两个大男人回家,樱还顺道跑去忍具铺买了二十只精钢铸就的老字号狼牙棒……
两个人一左一右枕在樱膝盖上睡死过去的德行樱记忆忧新,如果不是法律规定必须烧同一炷香喝同一杯酒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才算是兄弟的话,那宁次和佐助早就拜过把子了。
枕着同一个女人的大腿睡觉,也算是没有辱没当年桃园三结义的优良传统。
(二)
“所以说,佐助还是经常上咱们家走动走动的好。”樱非常认真地给宁次解释着这个道理,“要不然的话他自己在家呆着会闷死的。”
话倒是这个话,理也是这个理。现在木叶村里面的单身汉想来除了油女志乃以外,也就只剩下他宇智波佐助了。
如果说志乃身上蟑螂太多女人不敢傍他的话,佐助则是令所有女人都心甘情愿变成蟑螂趴在他身上的类型,所以说他单身不但不应该,而且简直是在犯罪。
单身的结果就是清闲,而清闲的结果就是无聊,无聊的结果是郁闷……假如不想让郁闷演变成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话,还是请他来家里坐坐吧。
有空多到家里坐坐,对心理健康有好处……
这是樱对佐助说的原话,宁次也附议了,之后跟上冠冕堂皇的理由一二三四五六七。
其实这些理由倒是扯淡!宁次之所以积极配合老婆的一言一行,完全只是因为:
他惧内。
妻管严的金科玉律无非就是:
“老婆永远没有错,要错也是我的错。如果老婆有出错,那一定是我看错。如果老婆自己说她绝对确实有犯错,那一定也是因为我的错,才导致老婆偶尔犯个小错老公我犯个大错。”
的确,当春野樱为自己引狼入室的错误发出第一声哀叹的时候,宁次忙不迭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头上。
那年他们的宝贝女儿小樱已经六岁。
虽然几年前她的第一声妈妈叫给了樱,第一声爸爸叫给了佐助……宁次也还是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一样捧在手心里。甚至有些像同佐助较劲一样,拼命对小女孩施以宠爱,以表明自己才是她的正牌爸爸。
在DNA亲子鉴定已经普及的现当代,有些东西还是完全无法从鉴定结果上体现出来。虽然是樱主动把孩子抱去搞得这一套官样文章(她就是觉得好玩才去测试的,汗……),可打印机批量打印出的那张纸却怎么也没法让宁次相信小樱的的确确是他的女儿。
首先,这孩子除了长得像樱,其他谁也不像。就像是某个著名伪三段论推论的那样,既看不出孩子的父亲是佐助,也不能一口就否认孩子的父亲不是宁次(绕吧?哈哈~~~)。粉红色的头发,碧绿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完完全全就是母亲春野樱的翻版。至于父亲的痕迹——啊!上帝犯了一个美丽的错误!
其次,第二,比第一个理由更重要的理由就是:
小樱完完全全跟佐助更亲,比跟亲爹还亲!
这和“有奶就是娘”的那种亲不一样。小樱同佐助的亲,完全是在对方几乎取代宁次现实中地位的前提下产生的。
佐助最大的武器就是“闲”,而且是有钱又有闲。单身没老婆的好处,就是可以成天泡在别人老婆那里,对着小孩玩“我是你爸爸”游戏。
宁次呢,则成天在外边跑,加入暗部的代价就是几天几夜不着家。当佐助把小樱樱抱到膝盖上吹纸皮球的时候,宁次还在月黑风高的重山峻岭里,带领一群不要脸的暗部男人,上山下山乐不思蜀地打击流氓犯罪团伙呢。
等他到了家,黄花儿菜都凉了,小樱开始用一种“你是谁啊”的眼神打量自己的亲生父亲。
长得帅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有个屁用?架不住你女儿不认你啊!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皇帝轮流做,地区比较优势指不定哪天就能转到别人家。
宁次一直都觉得那是老天给他的报应!他当初在婚姻上的优势,实际也就是比佐助稍微温柔体贴那么一点点而已。就这一点点温柔体贴,樱就心甘情愿地倒贴给他当压寨夫人。
现在呢,轮到佐助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闲啊……闲的可不是一点半点呀!他是闲到海枯石烂心不变,闲到山穷水尽天地和——闲也要把你当父亲的资格闲着掐死在摇篮中!
这就是宁次心里真正的担心,樱也看出来了。
她倒是觉得满无所谓的,佐助毕竟是自己多年好友兼初恋对象,这种身份但凡是男人总会嫉妒,她已经习惯了。
遇到宁次吃飞醋,在妻管严的威胁下冒生命危险若有若无影射几句抱怨一下的时候,樱也都巧妙地搪塞过去。毕竟,孩子多个疼她的人有什么不好?干爹干娘多的孩子逢年过节连红包都能多收个五六十份。宁次就你这点经济头脑还想当爹,你忽悠谁呢!
可惜樱想错了。令她大跌眼镜的时刻终于到来。
并且上帝没有给她任何暗示,又犯下了一个美丽的错误。
那天天气真是好,宁次悠闲地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樱还是在泡茶。
佐助呢,仍旧和平时一样,坐在地毯上同小樱玩耍。
宁次斜眼看了他一眼,心里想:就这样子还想当干爹呢!被逗了!
樱则满意地笑看他,心里想:啊,不愧是佐助君,天生就是当干爹的料子!
就像求职心理测试往往并不准确一样,他俩对佐助的形象定位在半分钟内缤纷瓦解……
“小樱樱啊,我问你,你喜欢佐助哥哥不?”佐助逗着小樱——等等,他什么时候成哥哥了!
“嗯!小樱最喜欢佐助哥哥了!”小女孩一个劲地点头。
“那么……等小樱樱长大了,给佐助哥哥当新娘好不好?”
“好呢好呢!!”小樱几乎是一头撞进“佐助哥哥”的怀里,拼命用小脑袋蹭着他的胸膛,“佐助哥哥你一定要等小樱长大哦!小樱要当佐助哥哥的新娘!”
…………
枯藤老树昏鸦,呱。
小桥流水人家,哗。
古道西风瘦马,俩。
夕阳西下,啥?
断肠人在天涯! PIA!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瞬间定格镜头了。
樱的大茶壶摔在地上,热水溅了一脚;宁次的报纸虽然还在手里,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中间被扯为二等份;小樱还腻在佐助哥哥怀里,做小新娘的样子;佐助则斜过脸,别有用心地冲宁次扯出一个能够迷醉万千少女,但却会惹天下男儿泼硫酸的微笑。
高考的二模成绩总会比一模高,可高考成绩却会有比一模成绩低的时候出现——说白了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会考成什么样子。
就像高考一样,此时宁次和樱的心情也只能用“诡异”二字来形容。
谁也不知道佐助心里在想些什么。虽然现在已经知道,大概也太晚了!
“佐助哥哥!!”小樱撒娇地叫着。
“叫他叔叔!!”宁次绝望地呼喊。
“佐……佐助君!!”樱则沉浸在脑海的一片空白中不能自拔!
(三)
那天晚上,樱扑倒在床上嚎啕大哭。宁次则贯彻“老婆一定没有错”原则,在承担错误责任的同时,连带安慰已经嚎得稀里哗啦花容失色的春野樱。
真是没有想到啊……宁次心头暗暗叫苦:原本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婆别被拐跑上面,这下可好,黄鼠狼不偷鸡改偷鸡蛋了,这跟和尚开始吃荤有什么区别!啊啊,可怜的女儿啊!才六岁就被怪大叔盯上,你的命好苦哦!爸爸一定会保护你的!
可惜樱想的和宁次想的完全就不是一码事。
她也唠叨,也义愤填膺,只是内容转了个托马斯全旋三千六百度。
“讨厌!佐助最讨厌!他不是东西!”樱抱着宁次,把头搭在他肩膀上,“他不是东西!他是禽兽!”
“对对,他是禽兽!禽兽不如……”宁次拍着妻子,多少有些欣慰樱已经明白过来了。
“禽兽不如!他有了我居然还敢勾引咱们女儿!!!!”
“…………”天哪……
“他欺骗了我,欺骗了我的感情!枉我当初对他一片真情……呜呜呜呜呜……他居然爱上除我以外的别的女人,他还是人么!”
“…………”
“老公……呜呜呜呜……还是你好!!!!!!”
樱的怪力拥抱,还真不是宁次消受得了的。他差点背过气去。
这个佐助,铁定不是省油的灯!
等樱哭完闹完,终于和宁次就此问题展开了讨论。实事求是地说,即使白天那小两口的确开了不雅观的玩笑,却还是不能肯定佐助就一定有这个狼子野心。
这可是发如雪哎,是老牛吃嫩草哎,是一朵梨花压海棠哎!
这种事可不能乱说的啊!
樱和宁次——尤其是樱,真是越来越读不懂佐助的心思了。
他在变,而且从他求爱输给宁次之后性格就变了。以前的他,什么都跟宁次差不多,典型的冷面冰山。
不知从啥时候开始,佐助的性格就再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他话多了,经常笑了,也经常搞些不正经的小九九来排解寂寞。有人看见他在女澡堂的房顶上睡午觉,有人看见他买亲热天堂,还有人看见他躲在小樱就读的幼儿园外“守望相助”。
这种德行还真是有些眼熟啊。樱叹了口气。
像谁呢?反正不会再像宁次了。佐助倒是越发往自来也、卡卡西的阵营坚定靠拢。
在这个鸣人宁次化,佐助卡卡西化的时代,想要正常点过日子真是比登天还难。
他是不是不正常了?樱扪心自问。
想当年她十六岁嫁给宁次,宁次十七岁娶了她,两人谈了次少男少女浪漫恋爱的年代还并不久远。要那么快接受身边同伴是个萝莉控的事实,还真有点残酷。
之后的日子佐助越来越明目张胆。宁次照样上山下乡抓流氓,他也就照样跑到樱那里当流氓。樱不好赶走他,也就由着他在女儿小樱面前当白马王子。
如果他敢对小樱动手动脚,我就立码让他断手断脚!樱心里暗暗发誓。
可是渐渐地,就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佐助真的是进入了角色。
他的确当自己是个王子,俊俏英挺,风度翩翩。而对待小樱,体贴温柔,柔情脉脉……小樱正是他的公主!可不是么?
说着柔情蜜意的话,不时地讨好眼前的小女孩。宽容地听她倾诉,即使她说出一件最最荒唐的事情,他也耐心地全盘接受,而且完全相信那是真的!
佐助不是装出来的,他是认真的!
只是,他真正爱的,也许并不是那个幼小到几乎能做他女儿的孩子。
他匆匆向樱那里瞥了一眼,眼神中满含柔情。
“如果我那时候这样对你,你是不是就不会离开我了?”佐助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要再说了。”樱指了指孩子,“她听得懂的。”
…………
(四)
从现在开始,樱才逐渐明白当年的自己其实是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
十六岁的差距……好像根本算不了什么。
卡卡西、玄间以及各式各样各行各业同小女生相差十几岁的花心老色男们,不管是自愿非自愿,总会把魔掌伸向他们视线以下的萝莉。
做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脑袋里装的都是非奸即盗有关生物基因的事情。视网膜除了黄色容不下别的颜色,唯一灵敏的地方,就是只要见了小女生,单倍镜体立刻就变成八百万像素的数码相机了……这种人都够拉出去枪毙一个小时的!
在女儿日向樱长成十二岁少女的时候,樱开始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单纯的苗头问题啦!
十二岁是什么年纪啊!花儿一样的年纪!
尤其这朵花儿又开得和自己当年一模一样。甭说其他见识过樱当年风采的同伴,就连日向宁次这个做父亲的,看见女儿的样貌都要脸红很久很久很久。
佐助就更不用说了!
现在见到他的小樱樱时,摆出的都是一副要吃干抹净的眼神!
佐助根本就不是个大哥哥,也不是什么大叔叔。
他就是头狼!是头狼!
樱的内心在怒吼着……
本着长期共存,政治协商,肝胆相照,荣辱与共的精神。春野樱同日向宁次进行了一次夫妻间的长谈。
上一次长谈似乎还是他们结婚前的某日,说的无非是和上下山抓流氓无关的专属于情人间的话题。
这一次他俩终于扯回到抓流氓上。
只不过碍于日向家族同宇智波家族长期以来的互助友好关系,这个流氓始终是抓不得的。
好在也不是无路可走。
在山穷水复疑无路的情况下,夫妻俩终于柳暗花明又一村了。
让小樱去谈恋爱吧!
虽说十二岁的小孩子早恋影响学习对智能发育不好,但那可比早孕早育影响治安和社会就业不知强过多少倍了!
当其他的父母拼命把孩子藏在自己的羽翼下,巴不得他们不知道异性是什么东西什么德行什么玩意儿的时候,樱和宁次则干脆把小樱往外赶。
晚上九点以前不许回家!如果今天没有和同学约会就不许吃饭!交不到男朋友就不要回来见我们!
反正……是人都比宇智波佐助强!
“啊啊,小樱,我们都是为了你好!”樱咬着手帕。
“对不起,乖女儿!爸爸也是有难言的苦衷啊!”宁次握紧了拳头。
夕阳无限好!我们向着大海跑!
可是事情却始终没有进展,虽然小樱确实是隔三差五不着家,连家门都不认得是朝东南西北了,可传说中的小男朋友却一个都没有见着。
堂堂日向家家长坐不住了。
他亲自去了趟学校,在操场边把一个小男生堵住逼到角落中。
宁次其实是很和蔼的一个人,但是这人吧,只要居高临下让对方落在自己的阴影里,和蔼两个字是怎么写的,他也就一问三不知了。
“你喜欢我女儿吗?”宁次问那男生。
小男生吓得五迷三道,这可比二次函数难多了啊!说不喜欢吧,似乎唐突了人家家的小姐,可要说了实话,又有早恋教唆犯罪之嫌!
但是老师不是说不能撒谎吗?男孩儿咽了口唾沫……
“喜……喜欢的……”他怯生生地回答,然后紧紧闭住了眼睛。
来吧!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个新时代的孩子,真是太有种儿了!
“好极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女婿了!”宁次松了口气。
看来,只有放下尊严放下架子去找,女婿总是能找到的!
世界上并不缺少女婿,而是缺少发现女婿的眼睛!
接下来就是等待女儿放学然后让那男生去找她!校园门口……啊啊,宁次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青涩单纯的年代!
其实他和樱开始的结缘,就是得益于这块神奇的土地!如果不是因为在这里撞了个满怀,宁次也许永远也不会注意到那个来自七班的美丽女孩。
而樱那时也正为同佐助的旧恋情所苦,心不在焉。而这一撞再加上猛一抬头,顿时就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激爽感觉。
人就是这样。
谁也不是格格巫,蓦然回首,才知道,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突噜噜,突噜噜,突噜噜,突噜噜,突噜噜……
抱歉,这一串拟声词不是我故意加上的,而是此时此刻在校门口确有这么一串声音把宁次美好的思绪拉回到现实的纷繁芜杂中来。
他定了定神,紧接着目瞪口呆地看到眼前发生的这一幕:
骑着一辆杂牌摩托车的英勇无敌的朋克王子宇智波佐助从邪恶的初一二班小魔王XXX手中,把被其强行掳走的日向樱公主彻底解救。
“我的小樱公主!你的王子宇智波佐助来救你了!”宇智波佐助一撩头发,俊美的面庞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啊啊,我的夫君!我的王子!小樱我好高兴啊!”日向樱配合他,在后座上紧紧搂住他的腰。
玫瑰盛开吧!星星眼闪烁吧!欢迎来到少女漫画的天下!
在一大群高年级小学生以及一大群低年级初中生的簇拥下,在他们“叔叔再见”的欢呼声里,佐助勇敢地带着小樱冲出重围,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日向宁次哭笑不得地盯着摩托车牌上“我是王子”四字,被随之喷出的黑烟淹没在滚滚红尘中。
看来这俩人是来真的了!发神经也能发到一起去,即使是打冬眠灵也肯定得打情侣装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天要嫁人,娘要下雨,也只能由他们去了。
只是作为父亲的宁次和作为母亲的樱,还该留有最后一点点尊严。于是,他们把这一对儿疯子叫到家里,约法N章。
具体内容无非是在樱十六岁以前不能发生X行为啦,暂时承认他们在交往但还是不能接受他们结婚啦,如此云云。
宇智波佐助则指着天地良心发誓(天地千年依旧在,唯有某人没良心……),假如他对小樱樱存有不正常的期待(其实已经很不正常了),那就让天打五雷轰,刨坟掘墓,挫骨扬灰。
虽然有些丢人,有些令宁次和樱不情愿,但无奈事已至此,也便姑且这样吧!
至少他们还有四年的时间让小樱反应过来:她要跟的男人根本不是什么英俊的哥哥,不是什么王子,而只是一个喜欢小萝莉的怪大叔罢了!
生物遗传学之所以伟大,就伟大在它保留了自然界多少物种的相似性!不同种生物间固然如此,就连同种生物之间也遗传的分毫不差。
之前说到日向樱的容貌,上帝在那上面犯了原则性错误。
而在她的性格形成后,上帝不得不第三次意识到,他又犯了一个错误——只不过这一次一点也不美丽,而是可怕!
(五)
俗话说得好:虎母无犬女。这话不是用来忽悠人的。
当日向樱在婚姻问题上坚持自己的主张,以离家出走的方式,来达到同佐助结婚的目的时,任凭樱和宁次夫妻俩如何以武力劫道方式相威胁,横竖愣是没有用处!
路见不平狮子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春野樱,很强,纲手嫡传弟子。
日向宁次,不弱,日向家现任继承人。
…………
日向樱,修罗级,春野樱+日向宁次之嫡传弟子。
倾心传授?不确切……外加偷学秘籍,六代目火影鸣人友情赞助!!!还不打折!!!
甭说是把这小妮子捆回去见列祖列宗了,目前做父母的就是想全身而退都有些技术性困难。
樱开始后悔教给女儿使用怪力的方法,宁次也逐渐抱怨起自己怎么就那么父爱无边连点逃生的后备技巧都没给自己剩下。
不单单威胁别人的生命安全,就连自己的生命安全日向樱也置之度外了。
“如果不叫我嫁给宇智波佐助我就死给你们看!!不过放心吧爸妈,我是不会把你们孤独地留在这世上的!!”
什么叫恐怖主义?这就叫恐怖主义!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玉碎吧!玉碎吧!玉碎吧!玉碎吧!满城尽是粉碎机!
一般家庭都见不到这样够劲儿的场面,父母不让女儿婚姻自主,女儿不但放弃自主权,还放弃全家的生命权。
这已经不是什么“你要是跟那小子跑我们就和你脱离关系”的封建压迫,这已经蜕变成“不在沉默中恋爱就在沉默中变态”的人民起义!
陛下……这不是暴动!这是一场革命啊!
樱心软了,最终,她还是心软了。
尤其是当女儿喊出“我爱佐助,我就是想嫁给他”的时候,春野樱再也不要求丈夫日向宁次打压女儿的意愿了。
她想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不也是这样执着,执着到有些傻气,有些疯狂吗?
佐助是爱着她的,直到现在都爱……樱之所以和丈夫一起阻止这桩有些荒唐的婚姻,原因之一,就是不想让女儿受委屈。
宇智波佐助爱的,是日向樱身上她母亲的影子。
如果有一天女儿发现这个秘密,她会不会恨自己的母亲?会不会从天堂掉落到地狱?
而现在……让她嫁给那个男人,也是不想让她受委屈。
为什么呢?多新鲜!她爱他啊!
或许,佐助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春野樱看——从这一点讲,她只是母亲的替代品。
可是,她从小到大,身边就只有宇智波佐助一个人……把她当公主,把她当成女神,把她当成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宠爱着,呵护着。
佐助就是她的一切!
如果前一个梦破碎了,日向樱只会痛苦。
那么后一个梦若毫无希望,这可怜的女孩儿真的是会死的!
宁次在樱的劝说下,也就妥协了。他一向都很听妻子的话,这一次也不例外。
虽然女儿大了不中留,尤其是被当年情敌拐走更有种“父债女偿”的心理压力,但宁次还是勇敢地把这个结局接受下来。
同樱一样,都是不愿意女儿伤心。
为了女儿,就是让他上九天揽月,下五洋捉鳖,那都是心甘情愿的事情。
何况是接受一区区佐助乎?
普天之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的。
“想起来真是郁闷。”到底还是心有不甘,佐助同小樱樱婚礼前一天,宁次对爱妻樱说道,“怎么会摊上这么件鬼事……”
“别说不吉利的话!明天是小樱的婚礼。”樱帮着老公顺气,“不过想想看我们当初结婚的时候,我娘家不也是一直反对么?”
她想起当年自己老爸拿着笤帚满大街追赶日向大少爷的搞笑场景,不禁莞尔。
“啊,是呢,当年我挺狼狈的。”听到妻子提及往事,宁次的脸上逐渐露出些笑容,“不过不狼狈哪能娶得到你这么好的妻子?”他伸出手,抚摸着樱的面颊。
樱笑着轻轻推开老公的手。
“那还不都得怨你老爸!当年差点把我老妈从我老爸手里抢走!说到底,你的立场和佐助蛮像的嘛,呵呵~~~~”
这就又是一桩风流公案,在此不表。
同任何一个婚礼一样,新郎官注定要成为各路人马争相蹂躏的对象。佐助更加的不例外。
先是被樱狠狠敲了一顿脑袋,然后又被宁次以生命安全作为威胁手段以此保障小樱樱日后的幸福。
之后最重要的就是称呼问题了。
你能指望一个同龄人腆着脸叫你岳父岳母吗?
总之,这是一桩令人大大跌破眼镜的婚姻,就连一贯乐天派的鸣人,看了佐助都开始犯晕。
“我该叫你什么?雏田是我老婆,宁次是你岳父,你又是他女婿……啊啊不行不行,我头疼!”这个当年的金发少年如今的金发大叔,在思考问题方面仍旧比较迟钝,“啊,你是我的谁谁谁?我是谁?我又在哪里?……”
“你还是像老样子叫我佐助好了。”新郎官淡淡地说道。
切……我才不会给你机会让你骑到我脖子上耀武扬威的!
新娘子美艳绝伦,吸引了在场所有宾客的目光。她的风采正是多少年前樱专有的——现在传给了她这个女儿。
就像樱所猜测的那样,佐助的眼中只有樱自己。
他握住这位半真半假丈母娘的手,久久不语。
“我会对我的公主好,我会好好对她一辈子的!”佐助过了好久才对樱说。
樱分不清楚这话是对自己说的,还是对日向樱说的。
可是,她很开心。
只要有这句话在,她可以对过去,对现在,对未来都无牵无挂。
因为佐助的品行虽然近些年比较恶劣,但说话还是算话的,他属于白领阶层,有的是精力对老婆好。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虽然很多人会认为这场婚姻是不负责任的,可是新人还有其他的路可以选择吗?
他们俩都是没了对方不能活的人。
姑且还是该给他俩些“人生多美好人生真美丽”的咒语,才比较厚道。
…………
女儿的新婚之夜,做了佐助丈母娘的樱睡得相当安稳,如果不是老公宁次在身边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的话,她会睡的更好。
“喂,亲爱的,你怎么了?”樱坐起身来,拍了拍身边的宁次。
“我受不了啦……我郁闷……”宁次嘟囔着。
“怎么啦?”
“我……我一想起我的宝贝女儿正在受那禽兽的欺负我就难受……”这话倒也直白。
樱叹了口气。
“算了……子孙自有子孙福,你就别管了。让小两口甜蜜去吧,那是他们的事情。”樱安慰道。
却不妨宁次突然坐起身来,抓住樱的手腕,把她吓了一大跳。
“笨蛋!你忘了当初新婚之夜我是怎么对你的了!佐助这杂碎憋了十六年娶到了咱们女儿,想也能想出来他现在在干什么……你居然说算了!!!”
樱愣住,继而大笑。
她突然回忆起N多年前自己和宁次做的那些疯狂勾当。当时的樱只觉得,原来像宁次这么看似温文尔雅的男人,居然也会有不是东西的一面。
横竖现在的佐助同他新娶的媳妇也该是这样才对。
心里一这么想,樱也就释怀了,她又继续笑了好久,直到宁次假装生气不理她为止。
“喂……别生气啦老公~~~”樱俯在宁次耳边轻声念叨,“反正将来有人会报复佐助那小子的。”
“嗯?”宁次好奇地搭了茬儿,“谁?谁会?”
“他的孩子。”
嘿嘿~~~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