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同人-樱总受短篇文集》扑腾扑腾飞

11、Save The Last Dance

　　Save The Last Dance CP：佐樱

　　我从未料到过，我们两人的重逢竟会是这样的场景。
　　风拂过草坪，一群信鸽飞过天际……
　　绿、白、蓝——很干净的颜色搭配。
　　也有那一点红，就像多年前那样，和我面对面。

　　樱。

　　仍旧是老样子。
　　消瘦，轻盈，美丽而单纯。
　　却又有些不同。
　　她的眼睛里多出了许多从前未见过的勇气和决绝。

　　重逢……两人……
　　没有鸣人，也没有卡卡西老师。

　　樱把一件东西抛到我的脚下。
　　我蹲下把它拾起来，看了一眼，笑。
　　那是我仍旧是个小孩的时候用过的旧物件：
　　一个护额。
　　破旧但却被保存的很干净。
　　上面的木叶徽记曾被我用苦无划上了一道伤痕，
　　那痕迹深深的，仿佛能滴出血来。

　　“来个了断吧，你和我。”
　　樱说道，语气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而已。
　　以往的战斗，我清楚她的斤两——绝对不是我的对手。
　　像这样来送死的人，她不是第一个，却是我最不愿意杀的那个人。

　　“如果我说不呢？”我吐出这几个字。
　　樱摇了摇头。
　　“你没有后退的余地。”说罢，她指着我手中的护额，

　　“戴上它！像个男人！！这是你和我、你和鸣人、你和卡卡西老师……你和木叶最后的了断！！！”

　　了断……

　　早就了断了不是吗？
　　当我亲手杀死最好的朋友，杀死最尊敬的师长，背叛心中最热爱的村子的时候，一切早就该了断了。
　　他们的死让我同木叶彻底决裂——彻彻底底地成了一个没有故乡的人。
　　就在鸣人死去的那个晚上，我辗转难眠地意识到了一件事。
　　即使杀死了哥哥，我也还是空虚，而那片空虚正在像黑洞一样不断地扩张。
　　怎样也无法抑制。
　　黑暗的源头即使消除，也还是黑暗。而黑暗本身，是会吞噬人的。

　　“戴上它啊！佐助！戴上它！”樱的声音不断在我脑海中撞击。
　　我叹息，缓缓地把那个旧护额系上额头。

　　樱……
　　以前总是叫我佐助君。

　　无论如何我也不愿发生今天这样的事：
　　最后一次将一个人当作我最爱的人，
　　而那个我最爱的人，却视我为她一生的敌人。

　　她不再渴求我的爱吗？
　　那个多年前总是缠着我说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的女孩子，早已渐行渐远。

　　其实……这几年里，也不是完全没有见过面的。

　　好像是两年前的夏天，憋在大蛇丸旧宅邸的我突然觉得很无聊。
　　于是趁着夜色降临溜出去散心。
　　不知道你们信不信，每个人的灵魂里都困着一头野兽。
　　它向往自由。
　　或许在一段时间里，你必须压抑这种本能，让自己合乎某种规定。
　　但只要一有机会，它就还是会溜出来。

　　那才是真正的自我。

　　披着星夜，我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穿过草地，越过沼泽，越跑越远。
　　虽然知道大蛇丸早就被我杀死，宅邸里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无关紧要分子……
　　我却产生了一种永远都不想回去的冲动。
　　逃离……永远……

　　不知跑了多久，我发现了一个村落。
　　村子不大，但却很热闹，灯火辉煌的。
　　听路人说，这里正在举行一年一度的跳舞大会。

　　跳舞大会。
　　也许以前我会觉得很无趣，但因为那晚心情实在太过随遇而安，所以……
　　怎样都好，我挤进人群，即使不跳舞，也可以去看看热闹。

　　于是，我又遇见了樱。
　　在一棵柳树下，身穿一条淡蓝色连衣裙。
　　头上装饰着白色的铃兰。
　　顾盼生辉。

　　我忘记了走开，只顾着欣赏樱绰约的背影。
　　却不妨她突然回头，在惊异的眼神中将我认出。
　　樱刚想喊我，身后卡卡西老师和鸣人在叫她。
　　她皱眉，为难的表情。

　　音乐响起，是一首老歌。
　　广场旁穿着各色的男女，纷纷牵引自己的舞伴，滑行进舞池。

　　我灵机一动，跃步向前，牵起了樱的手……
　　拉着她转进舞池中心。
　　周围是厚厚的人墙——不会有人发现我们。
　　她没有抗拒，顺从地贴在我的胸口。
　　当我发现无意识占了樱便宜的时候，才慌忙将她松开。

　　樱没有说话，只是任由我抱着她的腰，用笨拙的舞步假装跳舞。
　　她在等我开口。
　　然而我终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带着她一圈圈一圈圈地旋转。
　　音乐什么的全没在意，只记得身边的灯火围绕着我和樱，灿烂无比。
　　晕眩，这个华丽的夜。

　　“佐助君……回来吧……”樱抬起头，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此时，我才发现樱哭了。
　　“喂喂……别，别哭啊，难看死了……”我停住舞步，扯起袖子为她擦脸。
　　可蓦地，樱却破涕为笑。
　　“原来，佐助君还是佐助君，一点都没有变。”她说。
　　“你这家伙，也还是这么讨厌。”我一边回答，一边继续给她擦眼泪。

　　方才欢快的歌曲慢下来，节奏变成了缓慢的四步舞。
　　为了不让熟人认出，我紧紧搂着樱，就好像我们是一对热恋的情侣。
　　她也配合着这一切。

　　我们的世界早已经没有交集。
　　不过至少，这只舞的时间彻底属于我和她。

　　“佐助君，我好喜欢好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樱不断地重复着，“你离开木叶这么多年，我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坚持到现在的。”
　　我抚摸着她柔软的头发，轻轻地吻。
　　樱吃惊地抬头注视我。
　　我索性吻了她的嘴唇……蜻蜓点水。

　　接下来，我对樱说：“我爱你……”

　　已经许多年没有见面，而见面的瞬间就成为了情侣……
　　四周辉煌的灯火就像是一个陌生的宇宙。
　　这个宇宙中原本不会相遇的两颗星星，跨过了亿万个光年，终于能相望一次。
　　只有一次。
　　一支舞曲……
　　三分钟……

　　如果我还能对樱多说什么话，也只有这句——已经没有更多的时间让我浪费。

　　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得爱的意思。
　　当我懂得所谓的喜欢和爱是怎样的事物，遥远的距离早已经把一切甜蜜发酵，
　　原来爱情对我来说，是那样酸涩而无奈。

　　舞曲的声音渐渐消失，不远处的卡卡西老师和鸣人已经快要找到这里。
　　于是，我匆匆转身。
　　胳膊，被樱有些颤抖的手拉住。

　　“有这句话就够了……佐助君……”
　　我回头，看见了樱最甜美的微笑，那微笑她以前曾经无数次地给过我，而我却一次都没有珍惜。
　　“保重，佐助君。”

　　那是我和樱这次战斗前，最后的一次碰面。
　　我对她说，我爱她。
　　而当我们重逢，这一切，都变成了她恨我——至少，表面上是恨我的。

　　不愧是五代目纲手的徒弟，凌厉的攻击，飒爽的姿势……
　　她比多年前那次交手厉害了许多。
　　实力……
　　也许我们已经不相上下。
　　是的，即使我有写轮眼，也不一定能轻易地战胜她。
　　樱是个战士，天生就是，只有年少无知时代的我，才会把她看成一个只要浇灌点感情之水就能茁壮成长的普通女孩。

　　“这一拳，是为了鸣人！！”
　　“这一拳，是为了卡卡西老师！！”
　　“这一拳，是为了木叶！！”
　　“这一拳，是为了……”

　　为了你吗？樱！你为什么不说！！！！！

　　我反手一击，正打在樱的腹部，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而我，也有些体力不继地半跪下来。
　　查克拉已经不够，写轮眼也不能再开……

　　写轮眼吗？
　　其实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我是无法用写轮眼看清楚的。
　　所以，就是不用也罢。

　　还记得我说过黑暗会将人吞噬的话吧？
　　一个人在黑暗当中生存久了，自己本身就会变成黑暗的一部分。

　　那些美好年代的回忆，已经被我丢弃得差不多。
　　唯一剩下的，只有那场舞会上的一个吻。

　　我又想起了大蛇丸，这个我根本不想称其为老师的老师。
　　曾经觉得他应该是个绝对没有感情的冷血变态，但有天我发现，他也是会哭的。
　　人若没有悲喜，便不是人。
　　在黑暗中，被侵蚀身体的疼痛所折磨，他无数次地喊着五代目纲手姬的名字……那不是憎恨的吼叫，其中包含着依恋和悲哀。
　　我憎恨过，所以我知道憎恨是怎么回事。
　　我依恋并且悲哀过，所以亦明白这两种感情的分量。

　　大蛇丸爱着纲手。
　　深爱。
　　但他没有我幸运，我至少知道我爱的人即使嘴上再恨我，她也还是爱我的。

　　大蛇丸杀了三代目。
　　于是他无路可退。
　　而我干的事情比他还绝，小樱就是为着这个才踏上和纲手一样的心路。
　　她要杀我。
　　然而，我从心底知道，她爱我，而我，也爱她！

　　但我也在被黑暗吞噬。
　　这无尽的黑暗最先吞噬的不是别人，正是把我带进它的大蛇丸。
　　他对纲手的爱始终如一，可最后还不是照样用要杀死纲手的心，来进行战斗的？

　　我怕……
　　怕自己这最后一点点理智也如此丧失殆尽。
　　我就像迷路的孩子一样，怕失去回家的希望，和找回这希望的最后机会。

　　那个舞会，
　　那只舞曲，
　　那个苦涩而又甜蜜的吻。
　　樱的眼泪，
　　我的衣袖，
　　我们俩无言却胜有声的约定。

　　樱艰难地站起身来，抽出自己的最后一只苦无。
　　我亦摇晃着走向对手，手中拿着一把刀。
　　没有退路……

　　但却还有希望。

　　最后一次交锋，我们将手中的武器，插入彼此的胸膛。
　　谁也没有躲避，
　　无需……无畏……

　　我们俩相拥在一起，艰难的拥抱，让锋刃进入得更深。
　　一阵钻心的疼痛，两人的鲜血，融合在一起。
　　可正是这□□的痛苦，让我们感受到彼此心灵的深深相爱。
　　樱笑了，她凝视我，仍旧是舞会时那个明艳动人的她。
　　而我，依然用衣袖擦去她脸上的尘土和眼泪。

　　“樱，你美极了……”
　　“佐助君，我爱你……爱到不行……”
　　“我知道，我也爱你……”
　　“可是，我没有退路了。”
　　“我了解……我们都没有……”
　　“……”

　　再跳一支舞吧，樱微笑着要求。
　　最后一支……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的重心，将一只手搭在我的肩上。
　　我则搂住她的腰，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她的手。
　　彼此支持，彼此搀扶……
　　樱轻轻地哼着那晚在舞场中放的乐曲，跟随着我已经毫无规律的步伐。
　　我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让自己看起来像个可以依靠的绅士，作为舞伴，出现在樱此时想象中的舞场里。

　　我们跳舞，
　　我们亲吻，
　　我们相亲相爱，
　　直到我们流尽身体的最后一滴血，两人一同倒在地上，也还是不会让这爱情停止下来。

　　我的护额在战斗中不知道掉到哪里？而樱的也丢了。
　　已经没有任何纷争能够分开我们。
　　我只是佐助，而她只是小樱……
　　不是忍者，不是叛徒，不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种人。
　　该战的，刚才已战，现在开始，是真正留给情侣的时间。

　　“佐助君，我可喜欢佐助君了，喜欢到不行！”徜徉在我耳边的，是樱银铃般的笑声。

　　樱，终于……
　　可以和你在另一个无人打扰的世界……一起跳舞了。

　　就像一个梦，当我醒来，
　　映入眼帘的，是樱一如当年般灿烂的笑容。
　　草仍旧很绿，天依然很蓝，遥远的山那边，一大群鸽子正响动着悠扬的鸽哨朝这边飞来。
　　这该是水彩画里才能见到的情景吧，樱的一身红装就像火一般照亮了我的整个世界！

　　我向她伸出手，她对我微笑。
　　然后，我们一同继续那场没有跳完的舞蹈。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