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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风*暨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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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风*暨沉
一日,我被照例刁难,也循例满足刁难我的人做不完事只待拖到最后完成的四处溜达。晃到一处犄角旮旯听到一阵奇怪的“哼嘶”声,顿觉疑惑。
我望了下四周,循声拐了个弯上了弯折的长廊,再一转到了处细致假山景观处,钻进小山洞,便看到一女子蹲在地上背对着我,声音变是她发出的。
“喂!”我叫了声,她似乎受到惊吓回头望我。
厚!我差点冲动的一阵旋风将她刮出十万八千里。
好一个人身猪头的女子啊!谁的人体试验,成功的将猪头接到人的身体上的!
再仔细一看……哦~~!原来那肿的像猪头的脸,是被人用皮嘴给抽的。
皮嘴是用厚皮制作的惩罚道具,专用于煽嘴巴,俗称“皮掌嘴。”
寻常力气用皮嘴,一下便是让人脸肿的老高,口中破皮出血,实乃杀人不见血的狠毒玩意儿。
而这位姑娘嘴唇爆裂,隐约见到口中门牙都没了,脸肿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最起码被掌嘴五下。
而那“哼嘶”的声音,“哼”代表她委屈、不甘、愤怒、伤心、悲哀……的哭泣声。“嘶”代表哭泣的时候不小心扯到了脸上嘴上的伤处,痛的倒吸凉气。
谜底被揭开,我了然。能这么毫无顾忌的教训下人,处处伤都暴露在人前的也只有暨冰少爷。
他的个性自小便喜怒难料,脾气也是没有规律难以琢磨,有时生气便是悄无声息过去,有时则要动刑对待惹他生气的人。而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约有三百天是被人惹生气的,因为服侍他的众人怎么也琢磨不透他每一日的喜好。
“少爷这次又为什么生气了?”
姑娘脸肿成这样张口都难,说话是做不到的,只能手脚比划一番。
“饭菜不合心意啊……” 因为没猜对自己的心思,所以就抽人?那为什么不将自己的想法直言?
姑娘似乎寻到了可以倾诉苦衷的对象,拉着我还未比划,便是一行清泪落下,碰着了伤口,痛的直“嘶嘶”抽气,像条蛇。
对着她的尊荣,这实在是有碍观瞻啊,我纠结。
又是一番比划,我理解了她全部苦衷。
少爷对端上的饭菜不满意,发怒时正好是端菜上桌的她,然后下令掌嘴惩戒,于是所有相关员工陪在一旁一同看她被抽。
见抽成猪头后,少爷怒火消褪了一些,大方的说撤了重做,要被抽的她再端饭菜。
“确实很苦哇!”我感慨万分,“这摆明了是要再抽你一次啊!”
她那两行断流的清泪一下溃堤了,即使痛的直抽抽,还是止不住,我被她仰望于我的尊荣刺激的恨不能自插双目。
“行了行了,别哭了。”我赶紧抽出被她深情拥在怀中的胳膊。“你若是不想再被抽,便就赶紧让厨房做几样菜……”
将菜名与她说了,她有着犹豫。我知道,为了揣测暨冰的心思,无论是厨房还是成衣院……都有自己的智囊团,用于分析最大的可能。尽管错误占多数,但为了正确的一分,还是不断的努力着。
真是一群努力不懈的创造笑话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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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一日,那姑娘将我说的菜名说了,厨房众人死马当活马医,在众多佳肴中加上后,暨冰吃的很满意,还重赏了他们后,我的名字便在下人们传开了。
越来越多的人找上门,问我关于“少爷今天想吃什么、想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扇子要备哪一把、茶叶选哪种、茶点上哪几样儿,出行马车的样式等等等等,正确率高达100%.
最后延伸到“少爷今儿走哪条道儿、去哪家嫖、喝哪家酒……
“我是何人!你便是问了,也要看我高不高兴回答!”
以上是用于打发那些死缠烂打让我厌烦的人的。
我又不是暨冰肚子里的蛔虫,我哪儿知道他那么多心思。世上有那么多事物我还未发现,独关注他?他又何德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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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墙入内,暨大少爷正端了小口处的食物。
墙上方方正正一个有窗户的洞,衣物等生活用品由此从外界传递。常日里,一日三餐也是在此发放。
我看了那菜,多是暨冰吃剩或者不合心意不吃的,用着盛汤的大碗,几样菜倒在一起。我吃过,虽然菜串味,但是味道还是很不错的,只不过看着像泔水猪食,尤其是现在,天冷,菜结冻,看着令人作呕。
暨大少爷已经生了炉子,食物只要热了就能吃。
“你先坐会儿。”他看到我来了,便说。
我进了他房间,坐在了他的床边对着窗户看他专心致志的热菜。
房间旧家具残,但很干净,他每日都要扫、擦、晒,做的很细致,不讲究效率。永无止境的圈禁,多的是时间,若是连这些也做不好,那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了。
四面白墙上无字画,只有规定,暨老爷的正妻他的亲娘临死前留下的。
暨大少爷说,他娘陪了他五年,期间迅速的教他认了所有的字后,病了近一年死去。怕年仅六岁的稚儿因为圈禁无人教养长成废物,便费尽心思留下了条条啰嗦的规定。
例如:一、每日日出起床,去井边打水,先漱口,再洗脸,后整衣梳发。
然后是一堆备注,诸如漱口到什么程度是漱干净了,洗脸哪几部分没有脏污是洗好脸了,穿衣应当怎么穿,梳发应该梳成什么样……
再来,二……然后备注……
这位暨大少爷便遵循母亲的规定,严格执行,还真没长成废物,虽然有点单纯。
隔壁的房间堆满了书和纸,规定有要求每天读书、临摹字帖多长时间……这么多年下来,这些书他都会背了,包括菜谱医书琴谱,即使这里没有乐器也没菜刀。
不过也算是成才了,琴棋书画除了琴,精了三样,他娘肯定瞑目了。
我只等到他热好菜,举止规范的吃完后再洗了碗筷收拾干净后,才进来跟我聊天。不是我想沉默,而是他严格执行“食不言,寝不语”。
他直直看了我半天,我被看的莫名其妙一头雾水,“我脸上脏了?”
他摇摇头,平静的说,“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
“……”其实疑问句末尾的音拉长点,会显得很有人类的感觉的。
你的名字不在我的关注内容内,为什么我必须要知道?我麻木的问,“你叫什么?”
“暨cheng。”他平静的表现,完全给人一种自问自答的感觉,极其怪异。
“暨承?看来暨老爷很喜欢你啊,怎么后来变了呢?”继承,这是要让他继承家业。
“不是承认的承,”他用过分的平静表述该有波动的事实,“是沉没的沉,暨沉。我爹当年是想将我沉到井底淹死的。”
“那为什么没淹死你呢?”我奇怪。这种毫无自由的生存,还不如当初死掉,解一世困苦。
“我娘拼死救我,带我住进这里独自抚育,并发誓死守秘密绝不踏出此院半步。她后来的病,就是那时救我时留下的伤造成的。
为了遵守誓言不给我爹有杀我的借口,她死前自己爬到门口断气,然后外面的人将她的尸体拖出去后,便将门砌死。”暨大少爷遵循一贯的有礼,说话不急不缓。
我还是看出了他的情绪,尽管他说话、表情都很平静,但是从我第一次见他,他第一次对我开口就不平静可以看出,平静不是他一贯的风格,而是他的压抑。
“你到底哪里生的不对了?”
我再也忍不住的问出口,他闻言便是不动不药直视着我。轮廓面貌依稀与暨冰有些相似,但总是让人觉得怪异。
究竟是哪里怪异,可偏又瞧不出来。于是我日日来,分秒的观察注视,却除了有种“答案即将呼之欲出”的怪异感外,我还是没有得到最终的答案。
隔靴搔痒,实乃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