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同人/袁齐]屈指西风几时来》谢*心

7、五十岁

　　齐桓差三个月五十岁时，参加了他这一生中最后一次大型演习。

　　他早就离开了一线了，这次不过是个观察员，做旁观者，并没有参与进来。周围是熟悉的步战车轰轰地行驶，直升飞机缓缓下降，迷彩的帐篷盖着红外伪装网，里面是一片忙碌。每个人都象机器的一个齿轮，合作精密，符合若节。

　　齐桓走到帐篷外，深吸了一口气，外面天色拖蓝，空气沁凉如水晶，远山如黛，疏林如画，一阵青草的芳香和着硝烟，汽油，甚至饭香扑面而来。远远有些微弱的爆炸声传过来，也不知道是在哪里，抬头往上一看，白云如奔马一般四散在天际。这些声音，气味和画面都是齐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充满着雄浑的魅力，想到不久的将来就要离开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斥着淡淡的怅惘。

　　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齐桓回头一看，原来是高城，他敬了个礼，叫：“高军长。”高城还了个礼，递过一支烟来。两个人一起往前走了几步，手指间都冒着模糊的烟雾。

　　高城好像很随意地问：“明年就要退下来了？”

　　齐桓没有说话，只嗯了一声。

　　高城似乎很明白他的心情，拍拍他肩膀，也不说话，两个人并立在长草之间，默默地抽着烟。

　　远在视野之外的地平线传来一声闷响，随之而来的是空中高速飞行的弹体撕裂空气的声音，随后的爆炸声使地面微微发颤。

　　高城和齐桓一起往地平线的那边望去，不多一会儿，一个参谋带着高城的警卫员跑了过来，“报告军长，蓝军目标已经被击毁。”高城眼睛里闪过一点精光，却是很随意地挥挥手表示知道了。他叹了一口气，小声嘟囔了一句：“寂寞高手啊。”

　　齐桓忍不住笑了，这个上级兼老对手偶而还是如此孩子气。

　　高城转过身对着齐桓的时候，才露出一丝微笑来，说：“走走呗？”

　　两个人慢慢在草地上走起来，聊着一些这样那样琐碎的小事。警卫员背着枪，在他们后面小步跟着。新绿荡漾的草地，五彩的野花点缀其中，婀娜多姿，楚楚动人。

　　齐桓弯下腰开始采起野花来，很快就摘了一把，水彩一般灿烂的颜色拿在手里，和他身上的迷彩服不太搭调。他挥挥手把高城的警卫员叫了过来，把手里的花都插在了他的枪管里。小警卫员狐疑地看看军长，又看看这位行为奇特的上校，枪背在身后，也不敢动。

　　齐桓凝视着枪管上的摇曳的野花，有片刻的失神。

　　高城则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两个，微笑着说：“老夫聊发少年狂吗？没想到你这么个赳赳武夫，还这么温情，这整得挺浪漫啊。”

　　齐桓歪着头，试着心无挂碍地欣赏那一丛插在枪口的婆娑花影，过了一会才若有所思地说：“下次你再看到这枪，就能想起来它除了能射击外，也可以做花瓶。”

　　风掠过长草，象水一样清凉，一样柔和，一样流动不停。三个人又走了一会，终于慢慢转身回帐篷去，枪口上的花随着脚步轻轻摇着，有一只粉蝶在花旁流连不去。

　　齐桓心里想，自己就要脱下这身军装了，不知道这些年算不算过得每一天都不一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