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十九章 主人，属下鬼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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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主人，属下鬼影
翼鸿自醒来，就一直在默默地思考着。
他看着在自己眼前忙来忙去的黑衣男人，一言不发，他不知道说什么，他也没法说什么，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对的，说什么是错的，他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告诉他要小心，要谨慎，要好好保护，他偷偷藏了把刀在床里侧，他知道附近除了眼前这黑衣男人外还有别人，他被监视着，他不敢错一下，所以他老实地任人摆布，听人训话，空前的不确定感和不安死死地抓着他，他小心翼翼的保护着自己。
他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人是谁？
这是哪里？
他自己是谁？
之前来的老头是谁？
眼前这男人，一直默默不语，虽然听话，但他是谁的人？
这里谁能相信？
他该相信吗？
他该问吗？
他该问谁？
眼前这黑衣男人能相信吗？
无穷无尽的问题堆在翼鸿的脑子里，他死死盯着黑衣男人，看他端粥，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很可笑，这么多天想了无数的问题，答案近在眼前，却不闻不问，问吧，他对自己说，无论真假，事情总要有个开始才能结束。
所以，翼鸿推开粥，低头看着黑衣男人，然后问道：“你是谁？”
翼鸿散着的发，轻轻垂在鬼影的肩上，低语时吐出的热气，撒在鬼影的脸颊上，两个人都微微歪着脑袋，互相望着，一个冷静自制，一双眸子不情不热；一个僵如木石，脸白如纸，——咫尺天涯。
“你是谁？”
翼鸿轻声问道。
鬼影撑大了眼睛，看着翼鸿，嘴唇动了又动，终是吐不出一个字。他嗓子干的冒火，一块不知名的东西死死堵在心口，他牙齿打颤，忘了呼吸，之前的那些放心、释然，那些幸福、未来都‘嘭’的一下子碎成了碎片，稀里哗啦地掉了满地，明明刚刚还在他手里，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转眼消失不见了。
带着不敢相信的震惊，无法思考的木然，那只是一瞬间的迟疑，鬼影的右腿向外轻微一动，或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一门心思想着怎么了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所以他不知道自己的脸上挂着什么表情，这一刻，他脑袋空空，只想把眼前这人按在床上，让这人再睡一睡，兴许一觉醒来，所有的一切又都对了，翼鸿还是那个翼鸿，会揪着他的领子，大喊为什么带他们回来，鬼影一直等着呢，他一直等着翼鸿为这事跟他发脾气，所以鬼影什么都不顾了，他移了下右肩，跟着又动了右手，然后微侧过身子，他得让翼鸿睡一睡。
睡一睡，一切就好了。
“再动，就杀了你。”
右肩被狠狠抓着，慢慢参出了血，翼鸿靠的更近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第一不许动，再动一下，我就杀了你，第二我问你答，不许废话。”
“……”鬼影木在翼鸿手下，一动不敢动。
“我的问题也很简单。”
“……”
“你是谁？”
“……”我是谁？鬼影想，他抬眼看着翼鸿，看着翼鸿冰冷镇定的眼睛，心里不知怎的却突的平静了，那些慌张、无措，就好像他呼出来的气，‘呼’一下，就全都没了，只剩下空洞的平静。
我是谁？
“回主人，属下鬼影。”
“鬼影？不会是你的本名。”
“属下本无名，幸得主人赐此名。”
幸得……鬼影在心里默念着，确是幸得，我本无名亦无命，幸得你百般护我周全，才让这本是血色的人生，多了色彩。
“我可否能相信你？”
“回主人，属下愿为您身死。”说罢，鬼影深深地伏了下去，几乎前胸挨着地面，跪的实实在在，没有迟疑。
对啊，愿为你身死，为你心死，为你怎么死都行，这就像倒回到了十几年前，他第一次发誓效忠翼鸿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说的。只不过那时翼鸿嘴角噙着笑，坐躺在太师椅上，懒懒散散地一副不怕天不怕地的嚣张模样，明明是个奶白奶白的小小孩童，却还能狂妄的命令鬼影，以后哪都不许去，死也得死在我面前。
但是，他其实是知道的，知道那孩子真真正正是个孩子，带着孩子的顽劣、孩子的高傲、孩子的善良以及孩子的害怕。他见过他躲在土坑里的狼狈模样，见过他被逼着也不敢杀掉动物时的伤心和不理解，见过他被罚却不认错的倔强。
翼鸿说——
“鬼影，你得陪我睡觉，这土坑太硬了。”
“为什么，爹爹，为什么要杀它？”
“我没有错，打死也不认错。”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发誓效忠的主人，甘愿雌伏的男人，他当然愿意为他什么都做，一千一万个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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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屋
翼弇倒掉了茶杯里的茶，打开锦盒，拿出一个紫玉葫芦。
“鸿儿最近如何？”
“回主人，少主十分平静，身体恢复的也很快。”
“末烨，你说当初你本要一剑刺向鬼影那小子，结果鸿儿却替他挡了那一剑。”
“是，主人。”
“真是想不到。”
翼弇把玩着紫玉葫芦，低声说道。
“回主人，属下当时也十分震惊。”
“鸿儿自小顽劣，事事都要和我对上一对，当初刘九枫和七星折腾的时候，他就明里暗里地干涉，还把自己赔给楚西云做侍卫，那些我就不计较，如今为了个影卫闹得几乎丢了性命，你们看紧点儿，别又让鸿儿跑了。”
“是。”
“前两日，张浩然亲自登门拜访了灵山门？”
“确有此事，主人。”
“那慕容嘉耀什么反映？”
“回主人，慕容门主与之详谈了一个时辰，最后应了张浩然的邀请。”
闻言，翼弇呵的一声乐了，“那小子也装起了正派？”
“回主人，慕容门主托人带来的信笺，再过半日便可抵达。”
“那便这样吧，看看慕容嘉耀什么说词，之后再安排。”
“是，主人。”
“鸿儿的伤好上七八成的时候，让老白来找我，近期我便不过去看鸿儿了。”
“是。”
“你们也准备着，本家催的紧，新的家主继位，召集五司先生集会，待鸿儿的伤差不多了，就让他去参会。”
“是。”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十九章 主人，属下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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