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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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怎么发生的来着？
哦，对了，他们跳下了悬崖。
或者说，是他背着鬼影跳下了悬崖。
十分恰巧，悬崖下面是一条河——一条母亲河，大雁国的母亲，大雁国的乳汁——蓝水。
翼鸿又呛了几口水。
还有什么来着？
——炸药。
东陵曦十几岁的时候，在战场上发明的。他管这个叫‘玩意儿’，他用这个杀了太多的人，然后呢，然后过节的时候，他说咱们可以用这个‘玩意儿’放烟花，你瞧，他又管这个‘玩意儿’叫烟花，他在战场上用这个‘玩意儿’毁了那么多的家园，之后在人们最快乐幸福的时候，再用这个‘玩意儿’去庆祝家园。
伪善的家伙。
一边教训我什么叫平等，一边高高在上地对楚言施加恩惠，接着再告诉楚言你应该有自己的想法，最后又命令楚言做这做那。
他总是那么多变，知道太多离奇古怪的事情。
在他被刘九枫困住了心的那些年里，他竟然还有心情去告诉我怎么做！
你应该对鬼影这样、你应该对鬼影那样，你应该怎么怎么鬼影……等等一堆鬼话，你去死吧，东陵曦！先把你自己那些破事弄清楚明白了，再来教训我！
他倒是还挺知趣儿，被我骂了之后，真的不再管这管那了，接着，鬼影中了老怪的毒，几乎死翘翘。
东陵曦过来看了一眼。
那个他妈的混蛋就看了一眼！
我的鬼影不求回报地帮他出生入死那么多次，他他妈的竟然就看了一眼，还什么也没问，就转身去找楚言风流快活了！
“你想要我什么反映？”
那个虚伪冷血的家伙坐在椅子上，不咸不淡地问我。
“是你说的，鬼影是把刀，等锈了坏了，你就再换一把。”
“现在他坏了，你去换一把不就好了。”
他让我换一把。
他让我把鬼影像个垃圾一样扔了，然后换一个。
…… 我真应该狠狠捅东陵曦一刀。
…… 好吧，或许我可以先把这刀记在账上，东陵曦欠我太多刀了，不过不管怎么说，至少那混蛋的几句混蛋话让我知道鬼影比垃圾好上那么一点点。
但是，这回，我一定要把之前的帐都还给东陵曦那个混蛋！
是他发明的炸药，这破玩意儿几乎要了我和鬼影的命！
“主人……”
鬼影的声音几乎就着流水就这么没了。
翼鸿右手更紧了紧，把人围在自己怀里。
水流太急了，再加上树木的残肢和石块，他们就像一个沙包一样，在水中左右不停地摔来摔去、撞来撞去。
一根断木狠狠打在翼鸿带着刀子口的后背上。
草！这他妈太疼了！
“……主人…”
呛着水，说的很痛苦。
“什……咳咳！”
翼鸿不自觉地，手又收了收。
“……放，开属，下吧……”
“滚—……咳咳！”
这该死的江水，一个劲儿地往老子的嘴里蹿！
“主……放下……”
“滚—！唔！……咳咳咳……噗！”
水里全是沙子！呸呸呸！
“……主……”
“滚你妈的蛋！”
终于说出来了！呼……
这是翼鸿抱着鬼影掉下瀑布的最后一个想法。
鬼影不停地打颤，因为冷，因为疼，在蓝水河里他们泡了那么久，又吹了半夜的凉风，再加上全身上下数不清的伤口和内伤，他疼冷的发颤，牙不停地上下打架。
翼鸿背着他，往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挪着。从他们跳下的地方到这里，大约有一天的时间，追击他们的人找到这里最多不会超过一天半……
“……主…”
“唉，不要叫了，我还活着，正背着你逃命呢，踏踏实实地睡会儿吧，都昏了还一个劲儿叫我，跟叫魂儿似的。”
果然，鬼影不再叫他了，呼吸也变得比之前更悠长，同样的，重量也加重了些。
真是听话，都这样了还是这么听话。
翼鸿邪笑了一声，抬眼望望四周连绵不断的高山，斜眼瞄瞄身后的蓝水河……
风，不知何时开始渐渐大了起来，卷的主仆二人‘噔’的一个冷战，翼鸿的整条左臂烧伤中裹着利刃穿过的血洞，后背几道深可见骨的刀伤外加炸药烧过的痕迹，左腿和左前半身也被炸药炸的一片模糊，烧伤从左前胸蔓延到左耳前，所有的伤口都木木麻麻的。
翼鸿低头看了看眼所及的伤口，撇撇嘴，估计差不多熟了。
待到一个较隐蔽的地方，翼鸿放下鬼影，在怀里掏了掏，又是一颗蓝色的药丸，塞进男人的嘴里，然后开始在不远不近的四周不停地瞎捣鼓，一会儿埋埋、一会儿挖挖、一会儿上树、一会儿洒血——洒他自己的血。
这地方四周封闭，鬼影重伤昏迷，他自己也到了极限，逃是肯定逃不远的，那‘五日’一直紧追不舍，光应付那四个人就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又倒霉地碰上了另一拨人马，几乎被炸药炸死。
如今之际，唯有阴阳幻阵，方能搏得一线生机。
越想越怄气，越想越觉得自己这回倒了血霉，越想越恨！翼鸿把拳头攥的嘎嘎响，如果这回我能活下来，一定！一定让所有人都生不如死！
张浩然在踏上岸的一霎那就知道出了偏差，那瞬间的扭曲和迷茫、恶心和眩晕感。
然后，他回头看过去，身后空无一物——他们被分离开了。
紧接着，便是周围不断高耸入天的血红山峰，山峰不停地长高、不停地旋转，越来越快……
近的仿若咫尺的血红的月亮上，一个张着血盆大口地狼样怪物，冲着张浩然猛地扑了过来！
“虚其心，实其腹，太极之极，吾之极天。”
那把朴素的青光宝剑随着张浩然低吟出的道法，骤然发出一股令人乍舌的耀眼光芒，霎那间，那阴森血红的幻境，如出现般，又消失地毫无征兆。
抬眼看去，现实的绿聪树荫下，那个被整个武林紧追不舍，几乎逼到了绝境的男人，就站在几步之外，一手拿着红伞，一手背在身后，脸上挂着邪笑，眼神冰冷地看着他。
“张浩然张大侠，翼某恭候多时。”
“红伞鬼仙。”
“那是你们叫的，一群废物编造出一个愚蠢的故事，然后再讲给另一群废物。”
张浩然微微眯了眯眼睛，并未理会翼鸿的挑衅，他提剑入鞘，沉声道：“元宝镇的血夜，七十六人被虐杀，一人悬挂于镇外，可是阁下所为？”
“杀一群废物，还需要我题字标榜吗？”
音落，张浩然右脚后退半步，手握剑柄，厉声道：“既然如此，烦请阁下留下一命。”
轻轻摸了摸手中红伞，暗自沉沉气，止住不停颤抖的右手，垂下眼帘，“张大侠，两年前，在下偶遇一女子，这名女子虽身在风尘却一身超脱之气，一张绝世容颜，唤名——”，翼鸿顿了顿，抬眼看向张浩然，笑地阴险邪恶，“——唤名陈铭儿，不知张大侠，是否认识这名女子？”
那‘陈铭儿’三字一出，张浩然顿时一怔，手中的剑也抖了抖。
翼鸿笑的更开心了，“张大侠，那女子官家出身，却被贬为娼奴，那身傲骨，能帮那女子熬多长时间呢？”
“……”
“在下很好奇，也很担心，那女子不论如何坚强，也不过是个女子，贞洁被一次又一次地……”
“住口！她在哪？”
“青梅之意，竹马之情，在下没什么他想，只要张大侠放我离开，那沦落风尘的尚书小姐的下落自然双手奉上。”
“你……！”
“张浩然，这幻境最多能挡住另外三名‘五日’三个时辰，其他的废物估计要五个时辰，先下的情况不是同归于尽，就是你杀了我和我的影卫，五个时辰过后，你张浩然的名字更加名扬天下，只不过，那陈铭儿的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
“……”
“情意还是道义，”翼鸿轻轻向后挪了挪右脚，竖起红伞支撑着自己几乎耗尽力气的身体，“…… 你总要选一个……”
张浩然怔怔地看着翼鸿，抿紧嘴巴，第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手心上全是汗，那个找了那么久的人……
“当然了！”
骤然高挑的声音，让张浩然浑身一颤。
翼鸿弯下身，扛起昏迷不醒的鬼影，“你还可以选择把我抓起来，严刑逼供，不过我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缺点，那就是我越不高兴，别人就越痛苦，我不舒服，别人也别想舒服……”
说完，翼鸿冷笑一声，扛着鬼影慢慢地往南方走去。
“快点儿想啊张大侠，保在下安全离开的时间慢慢的不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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