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TF/OA]Gluttony》Carryand

5、Chapter 4

　　话音一落，高田夫妇都惊诧地瞪大了眼。他们四目相对，面面相觑，似乎是无法理解这一句话。
　　“连环杀人案……木村刑事你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死者？”高田先生小心翼翼地发问。
　　理美一愣，顿时语塞。她知道接下来的谈话都必须绕开这一个话题，先不说这涉及案情不可外漏，且说这一宗案件的详情他们也并不清楚，三言两语根本说不清，又该怎么和他们说明？
　　呆在隔壁监控会客室情况的手冢和忍足看到这一情景并不打算为理美打破这一僵局。忍足双手抱胸，悠闲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戏谑地问手冢：“手冢，你刚刚开始工作的时候有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
　　手冢依然目不转睛地盯着会客室的情况：“新人第一次问话犯错是无可避免的。”
　　忍足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他翻了个白眼，这种四两拨千斤的答案谁要听啊！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也不打算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你说小理美会怎么办？”
　　“她会处理好的。”手冢毫不犹豫地回答。
　　这方才说完，那一头理美的声音就从音响中响了起来：“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你们的孩子的确不是唯一的受害者，但是详细的情形还需要多方查探以后才能清楚。十分抱歉，关于案子的相关事宜我不能悉数相告，但是，如果案件有任何的新进展，我们都会及时通知你们的。”说完，理美站起来向高田夫妇鞠了一个躬。
　　“这……”高田夫妇不安地对视一眼，本想追问，可见理美一脸的坚定，只好作罢。在这之后，理美针对高田弘的情况再问了一些问题，才要结束这一次的会面。
　　临行前，高田夫人上前握住理美的手，恳切地说：“木村刑事，你一定要抓到凶手！我们两老只能把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
　　理美脸一红，连忙点头：“高田夫人你放心，这是我们的职责。”
　　忍足在隔壁听到理美郑重的语调，轻笑起来：“第一次上阵，小理美还真不赖！”
　　手冢正准备离开：“还有很多要改进的地方。”
　　“可是无论刚才是你或者是我进去，都不会这么简单地结束。”忍足脸上几乎掩不住笑意，“果然组里还是有女孩子好啊！全是大老爷们有什么好玩？”
　　手冢不置可否，拉开门走了出去。
　　忍足看着手冢的背影，笑着摇摇头，也跟着离开了监控室。
　　两人离开之时，恰好看见理美把高田夫妇送出了门。高田夫妇相互搀扶着，脚步有些踉跄。高田夫人半个人靠在丈夫的身上，双肩抖动，似乎是在哭泣。
　　忍足半靠在门框上，盯着高田夫妇的背影若有所思：“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手冢并不说话。
　　“刚才理美问他们高田弘失踪前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你有看到高田夫妇的表情吗？”
　　“嗯。”手冢淡淡地回答一句。
　　“他们的表情还真奇怪，一般人都会努力回忆吧，但是他们却不一样。表情紧张是紧张了，但和一般的紧张不一样。就像是……”
　　“他们隐瞒了一些事情。”手冢肯定地说，“高田弘为什么会失踪，估计就和他们隐瞒的这件事有关了。”
　　理美送走了高田夫妇后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手冢走到她的面前：“把刚才高田夫妇说到的相关人物的资料都调出来，还有其余几位死者的相关资料，我们要从受害者身上下手。
　　理美答应着，马上着手开始工作。

　　武田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晒进了房子。他揉揉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闹钟看了一眼，然后扔到一边去。
　　他安静地躺在床上好一会儿，而后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房间有些乱，但对于一个单身男人来说，这样的凌乱才是正常的。他从衣柜里抽出一套衣服随便套上，洗漱过后，他走进厨房开始做早饭。
　　昨天晚上玩得有些过了。他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想，灶上的水壶很快就被烧得沸腾，他简单地做了一锅酱汤，热了热昨晚上剩下的饭菜，将饭菜分成两份。
　　早饭很快做好，他站在案前伸了个懒腰，环顾着自己的屋子。
　　这是一间简单的三室一厅的套房，日本地小，房子也小，但是一个单身男人住刚好。目前来说，武田对自己的生活十分满意。这房子是早逝的父母留下的，他没有房贷的困扰。在一流的会社工作，他看起来就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士。他长得端正，总有不少人愿意自己贴上来，他一概接收，权当娱乐。
　　对，就是娱乐。
　　他低声笑起来，低沉的笑声在小小的厨房中蔓延开来，似乎要蔓延到屋子的每一处角落。下一刻，他端起其中一份早饭，走到一间房间的门前，踢开了门。
　　随着房门被踢开，房里传来的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停止了。武田背光站在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被绑在床上的年轻男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我亲爱的美咲，早饭时间到了……”

　　资料很快就全部调了出来，理美将全部资料打印好，整理成册，然后给手冢和忍足各送了一份。
　　两人坐在办公室里细细看着这一份资料，都有些犹豫。忍足看着高田弘的背景资料，说：“我觉得还是从他开始吧。”
　　“我也有同感。”手冢点头，看向忍足，“不过现在我比较想知道幸村有没有得到一些新的线索。”
　　“幸村？哦对，他在验尸。”忍足下意识地向验尸房的方向看了一眼“人会说谎，但是尸体不会。幸村总是这么说。”
　　手冢不置可否。
　　恰在这时，验尸房的大门被打开，幸村拿着杯子从里面走出来。忍足忙喊了他一句，向他招招手。
　　幸村见了，也毫不客气地大步走向两人。还没有站稳，他就把杯子递给忍足：“咖啡。”
　　忍足嘴角抽搐：“你就是算准了的吧……”
　　“我验了一个早上的尸，要你帮我泡杯咖啡不过分吧。”幸村嘀咕着，“再说，你不也经常跑我那里喝咖啡？”
　　忍足认输地接过幸村的杯子，顺手拿过手冢那已经空了的咖啡杯，快步走向幸村的办公室。
　　幸村目送忍足的背影，笑了起来。他顺势坐到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一手轻捶着自己的肩膀为自己放松一下紧绷的身体。
　　手冢瞄了他一眼：“有什么发现？”
　　“嗯，还是挺有收获的。”幸村说。
　　“死因是什么？”
　　“就像辖区警署的法医所说的，一刀毙命，正中心脏。”幸村叹了一口气，“要一刀刺中心脏是很困难的，就像要用刀子刺中一个吊在空中的水袋一样。更别说人还会挣扎，这就更难了。”
　　“所以，现在凶手能够一刀毙命，你怀疑……”
　　“要不就是死者对凶手毫无防备，不过这个可能性几乎为零。在高田弘的尸体上发现很多防御性的伤痕，凶手在杀害死者之前可能对死者进行过虐待。这样的话就只有另外一个可能了……”
　　“凶手控制了死者的行动，就是说，凶手禁锢了死者。”
　　“对，高田弘的尸体上有浅浅的被捆绑的痕迹，这些痕迹在死后会慢慢浮现出来，等到所有的痕迹都出现了，就可以知道死者究竟是被捆绑到哪种程度。”
　　手冢听了点点头：“我明白了，除了这一个还有什么？”
　　正好这时忍足端着几杯咖啡回来，他先给理美送了一杯，然后回到办公室，恰好听到幸村说的话：“在尸体的喉咙中，我发现了被撕碎的纸团。”
　　“纸团？”忍足搁下咖啡，自己端着一杯，“什么纸团？”
　　幸村眨眨眼：“是情书。”
　　“情书？”
　　“对，情书。从13具尸体喉咙中发现的纸团来自于13封不同的情书，但是都是写给同一个人的。”
　　“同一个人？”
　　幸村点点头：“我想，收信人也许就是凶手幻想深处的那个人。”

　　平常的午饭时间迹部一向都是在办公室随便应付过去的，但是，现在他却在西餐厅的门口徘徊着。
　　餐厅里除了服务员以外就没有看到其他的客人，迹部有些纳闷，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这时，一个服务员走了过来，推开了门：“迹部先生，请。”
　　看来是没错了……
　　迹部跟着服务员走到餐厅深处，一个男子正背对着他坐在窗边悠闲地用餐。服务员走上前，对男子轻声说：“山口先生，迹部先生来了。”
　　山口明闻言转过头，看见迹部，笑了起来：“迹部少爷，好久不见。你瞧，我说过的，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迹部微微撇过头，不愿意看他。
　　山口明对迹部的反应也不恼，只是示意服务员将迹部带到自己的对面坐下来。
　　迹部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山口明的对面，这时，他才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到山口明。
　　作为日本第一大□□组织，山口明能够成为山口组的领导，自然是一个人物。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长得英气逼人，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而已，与□□扯不上半点关系。
　　服务员为迹部的酒杯斟上酒，上好的波尔多红酒。山口明摇晃着高脚杯，看着深红色的酒液随着杯子的摇晃而晃动。迹部不明就里，开口：“你叫我出来有什么事？”
　　山口明并不看他：“没什么，好久不见，出来叙叙旧而已。”
　　“我不认识你，有什么旧可叙？”迹部不屑地轻哼一声。
　　“别这么冷淡，迹部少爷。”山口明轻啜一口红酒，“没有我，你的财团能这么快摆脱困境？”
　　“你……”
　　“大家都是商人，互利互益。”
　　迹部咬着唇，却又一句都反驳不得。的确，山口明抓着自己财团的弱点，在自己一天没有把这个弱点消灭掉，一天都不能不堤防山口明反咬自己一口。
　　“你想怎样？”迹部深吸一口气，沉声问道。
　　山口明举起自己的杯子：“别，迹部少爷，语气别这么冲。我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找你叙叙旧而已。”他微笑着，“来，和我干一杯？”
　　迹部瞄了他一眼，还是拿起了杯子，与他碰杯。
　　甘醇的红酒的确是好东西，迹部不得不承认，山口明与自己相比，更懂得如何享受。
　　“迹部老先生最近怎么样？听说他到国外去颐养天年了？”
　　听到山口明忽然提起自己的父亲，迹部不禁警惕起来：“那又如何？”
　　“没什么，我只是忽然想起，我和迹部老先生曾经相约说要一起在晚上几把扑克的，谁知道还没有兑现，迹部老先生就去了国外了。”
　　“我父亲已经很久没有上赌桌了。”迹部冷冰冰地回答。
　　“小赌怡情，偶尔晚上两把也是不错的。不过也是，迹部老先生年纪也不小了，有时候太过激动那可受不了。毕竟不是每次都那么好运的。”
　　山口明似乎话中有话，迹部听不懂：“你想说什么？”
　　山口明微笑一下：“迹部少爷，你懂的。不需要我每一件事都说得清清楚楚，你自然能明白我的话。”
　　迹部抿紧唇，他讨厌和这个男人打交道。这个男人深不可测，一不留心，可能就会掉入他的圈套之中。但是他不能拒绝他，一旦拒绝了，迹部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带给自己，以及自己身边的所有人。

　　秋村雅也只想过着一些平平凡凡的生活，也没有多少想要飞黄腾达一夜富贵的念头。他总说，人生最要紧的是过好每一天，以后找一份好工作，娶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过日子，小家庭的生活就好。
　　这样的想法看似简单，但是实际上，现在的他没有固定的工作，自然也不会有女人看上他。他依靠每天大一些零工赚取生活费，租的小房间也小得要命，想要多放一点家具都不行。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勤勤恳恳地工作。
　　他的死党阿弘经常偷偷接济他，阿弘虽然生在普通家庭，不过他脑子好，读完大学出来进了一家公司当白领，家里也不缺钱。虽然阿弘是个gay，不过雅也知道自己绝对不会对他的胃口，于是也就心安理得地继续和他交往下去。
　　前些日子阿弘失踪了，没想到没过几天，竟然就听说阿弘死了。秋村雅也一时之间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今天他也想平常一样到处找工作。前两天工作的地方因为周转不灵开始裁员，雅也一无文凭二无长奇，又是临时工，自然就被解雇了。现在世道不好，泡沫经济以后日本的经济一直处于低迷状态，失业的人多的是。雅也找了两天也没有找到一份工作，银行的积蓄也不多了，他正发愁着。
　　买了午饭回家，才走到楼梯口，雅也就看见两个男人站在他的家门前。
　　那两个男人显然也看见他了，其中一个带着眼镜神情严肃的高大男人走近他，沉声问道：“是秋村雅也先生吗？”
　　雅也只能点头。
　　男人亮出自己的证件：“我是警视厅搜查二课的警部手冢国光，那一位是我的同事忍足侑士，关于高田弘，我们有些事情想要请教你。”
　　听到阿弘的名字，雅也瞪大了眼：“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手冢和忍足面面相觑，互相点了点头。雅也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暗语，就又听到手冢说：“我们从高田弘的父母那里听说，你和他平常十分亲密，我们想向你打探一下关于高田弘平常的一些事情，不会妨碍你很多时间的。”
　　雅也愣愣地看着手冢，这个男人长得英俊，气场也十分强大。他的同事和他相比，也完全不逊色。雅也是个小人物，平常哪能看见这么多这样的成功人士，忽然之间也转不过来，只能站着发愣。
　　这时，隔壁屋的家庭主妇回家了，看见手冢和忍足站在雅也的门外，惊得合不拢嘴。毕竟雅也和这两个男人看起来相差甚远，怎么看也不像是雅也的朋友。她的目光落在雅也的身上，带着怀疑与猜测。雅也被隔壁家太太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连忙开口：“那个，站在这里不方便，还是进我家吧。”
　　手冢颔首致意：“谢谢，麻烦你了。”
　　比起问话这种事，雅也更想这两个男人马上离开这附近。这个区域都是生活拮据的人，圈子小，遇到事情不用半天就能传遍整个街区。雅也已经能够预料这件事马上就要被传成什么样子了。
　　雅也的屋子小，一个男人住还好，但是一下子多出两个大男人，就显得有些狭窄了。雅也有些抱歉，但看手冢和忍足没有一点介意，也放下心来。他给两人沏了茶，坐到两人的面前，说：“你们……有什么问题想问？”
　　忍足看了手冢一眼，开口问道：“关于高田弘，你觉得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阿弘是个好人！”雅也脱口而出，但见忍足似乎被自己吓了一跳，他又降低了声音，“阿弘是个好人，真的，我认识这么多人，只有他从来没有嫌弃我，还经常接济我。这一间屋子也是他帮我找的，不然，以我的环境我还真找不到租金这么便宜的房子。”
　　忍足环顾屋子一周，并没有多少的想法。说起高田弘，秋村雅也就带着崇拜的表情，看来是的确十分感激他。
　　“那高田弘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不妥？”
　　“不妥？”
　　“对。”忍足进一步解释，“比如说行为上的，生活方面的不妥。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
　　雅也低头回忆起来：“不妥……倒是没有怎么留意。”雅也闭上眼，认真思考着，“啊，对了，在他失踪前几天，他在我这里借住了一下。”
　　“借住？为什么他要来借住？”
　　“因为……他是离家出走的。”
　　“离家出走？”忍足皱起眉头，“27岁的大男人离家出走，还真的有些难以想象。”
　　“不，他们家就这样。”雅也连忙反驳，似乎想替高田弘澄清，“他爸妈有些奇怪，管他很严，27岁了依然不让他离家，还每天有门禁。阿弘受不了了，所以才离家出走的。实际上，阿弘已经出走过几次了，不过每次都被父母找回去了而已。”
　　手冢不解：“他为什么要出走？”
　　“因为……”雅也吞吞吐吐的，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你直说就好，你现在在这里说的每一句话，我保证不会有第四个人知道。”手冢斩钉截铁地说，直接打消雅也的疑虑。
　　雅也听了，看了手冢一眼。他眨眨眼，然后吸了一口气：“因为阿弘是个gay，他的父亲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坚决不让阿弘出来交男朋友，败坏门风。”
　　“声誉？”
　　“恩，阿弘说他的父亲是一个大学教授，在学校很受推崇。自从阿弘出柜，他父亲就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看，总说他的家中的耻辱。阿弘受不了了，他失踪前之所以来我这里借住，也是因为他和他父亲大吵了一次。”
　　“为了什么？”忍足追问。
　　雅也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细问。”
　　“后来呢？还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吗？”
　　雅也看着两人：“阿弘交了一个男朋友，他和他经常到酒吧里喝酒，晚上很晚才回来。”
　　“是谁？”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弘叫他武田。”
　　“那高田弘失踪的那天，也是和武田一起吗？”
　　雅也并不确定：“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是，因为阿弘那天出去的时间和平常差不多。他也说要到老地方去等武田的。”
　　“那个地方在哪里？”
　　“好像是一间在新宿的酒吧，但是具体的名字我不知道。”雅也轻声说，“不过那是一间gay吧，应该很好找的。”
　　手冢和忍足对视一眼，看来，道路出现了。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