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贺梓赫

7、第7章

　　花瓣，在天空飞舞，如雨……

　　每天早上起来，大家还在数着离回家还有4天、3天、两天……然后越来越不舍得离开。
　　我们去了香山植物园。我们在荷花、牡丹、茉莉花间疯狂的拍照、疯狂的打闹、疯狂的笑，因为好像所有人都不知道像这样的疯狂还能有多少、有多久，所以我们疯狂了。
　　那天晚上是一场生日化妆舞会，每个人戴上自己做的面具，然后我们给公主过生日。Mango戴着两朵蓝色的大花，加菲戴着咖啡猫，佳楠戴着面包圈，公主戴着公主，我戴着一个黑色长发的女孩子。佳楠说那是我自己，说我没本事去扮演别的东西，我说做好自己才是最难的。我们拿着面具，在自己画的壁报、板报前留影，然后切蛋糕、喝可乐。记得营长说过不许仍蛋糕，可最终，蛋糕上甜甜的奶油还是在教室的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精准的贴在玻璃窗上，可乐像香槟一样喷洒到每个人的衣服上。张姐姐急了，她第一次发火，她吼佳楠、耶稣、红豆和松树的时候，连在楼下的操场上都能听得见，我们才发现什么叫做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后来张姐姐罚他们打扫教室，别人不许帮忙，还说这叫自作自受。
　　晚上九点多，我和小琳去小卖部，看见佳楠和耶稣靠在电线杆子上喝啤酒，我一直觉得夜里路灯昏黄的灯光给人一种莫名的空虚与忧伤，觉得自己仿佛被淘空了，然后被孤单的扔在时而有车呼啸而过的大马路上——即使身边满是朋友，满是欢笑。而在这路灯之下，看着两人一口一口的灌啤酒，更觉得流了满地的伤心。
　　佳楠递给我一听啤酒，我说我这么乖，哪儿会喝酒啊。佳楠说酒是好东西，你听我的话，你郁闷的时候，你就喝酒，然后你就不郁闷了。这话我听加菲也说过，我说借酒消愁愁更愁啊！佳楠说你不懂，听我的准没错，反正“更愁”是以后的事儿。我说你这么“宝”，这么“开心果”似的一个人，愁什么啊？他看了眼耶稣，说，我们是同病相连啊。我要是喜欢一个人，我一定玩儿命去追，然后把她伺候得跟老佛爷似的，我看她高兴我比她还高兴。我说佳楠看来你是现代新好男人那一派的，谁当你女朋友谁可赚大了。耶稣说我也是啊，而且我肯定比佳楠还疼自己的女朋友。说完他看着我，那眼神让我不敢直视却又莫名的高兴。后来想想，我也就是在这天第一次在佳楠脸上看见了忧伤，那种在以后的日子里挥之不去的忧伤。
　　那天晚上，樱桃拔下了佳楠身上穿了七天的T-shirt，然后洗出了四盆泥汤子，直到灰T-shirt变成了蓝T-shirt。Mango和方块去小e那里串门。宿舍里就只剩下我和小琳关着灯，开着空调，听着羽•泉的彩虹，躺在床上聊天。我们什么都聊，天南地北、Michael身上的十字架、佳楠的忧伤、初三的日子、中考……当然还有耶稣。我跟小琳说，耶稣如果想当我男朋友的话我不会答应他，我初三了，我也有我的原则，而且这一切都太快，在还没看清楚对面是探照灯还是大卡车的时候就飞身扑过去就等于找死。小琳说你有时候太理性了，有时感性一点儿，凭感情做事，你会轻松的多。我笑了，我只能笑，因为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里，电子表“嘟”的响了一声，数字清零。我说还剩下两天我们就要离开了。方块说，不，你看错了，现在是25点，还有一个小时零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