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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梦魇的战栗 ...

  •   都市中人来人往,穿梭如织,每个人都忙于自己的事务,无暇顾及周身每一个小细节的变化。
      两座大楼的间隙下,阳光被阻挡在外,阴影独自辟出一块黑暗的空间,遮蔽了不必要的视线。就在这样一条小巷尽头,地面上发出一束白光,形成了一个传送阵,随着法阵的缓缓转动,光芒中人体的轮廓逐渐清晰。
      那是一名十七岁左右的少年,银发在空间中格外耀眼,蓝色双瞳透着海洋般深邃的光泽。因为大部分记忆已不知在哪段时光里遗失,忘记姓名的少年便一直唤自己为“零”。零是个不同寻常的商人,他的足迹不仅遍布世界各地,也遍及每个次元,他与超出常人理解的各类客户进行交易,交易的唯一原则自然是等价交换。
      处理完一系列新生意,在次元间环绕一周后,他再次回到了人界。这回也打算暂时滞留一段时间,稍作休憩,以备迎接新一轮商谈。他在郊区租下一间简陋的小屋,定为落脚地。
      头两天过去,一切如常,正当他以为在人界的日子将像这样有条不紊地继续进行到最后时,第三天,异常状况出现了。
      少年吃完晚餐,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肩上披着漫天洒下的星光,望着四下无人的小路,一点儿也不害怕。他早已习惯于只有自己的旅程,自身实力也完全可以信任和倚赖。右手边是一个早已废弃的小公园,跷跷板在两端无人的情况下呆呆静止着,只有秋千在风儿的吹拂中“吱呀吱呀”轻声歌唱,他的视线定格在凝固的沙丘上,想到自己并没有一丝一毫关于童年的回忆,胸口还是有些闷得慌。
      后来,他感到身前不远处的路灯似乎闪烁了几次,本能地把目光投了过去。灯再次熄灭后打亮,但这回多出了一名站立的男子。
      男子的出现明明那么突兀,却又显得理所当然,他只是笔直地站在那里,零却似乎被什么力量吸引着,发觉时,双腿已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对方。
      “你是?……”
      他有些狐疑地抬起头。
      “……”
      男子穿着漆黑的风衣,戴一顶圆礼帽,面部缠绕着圈圈白色绷带,怎么看都不是这个城市的居民,零甚至不知道他的目光是否在注视自己。
      男子的手插在口袋里,当他把手取出来时,零看见掌心中有一条奇特的项链。出于商人的眼光,他一眼辨出链子绝对不是由普通兽皮制作,坠则是一颗镶嵌着秘银的不知明结晶体,上面还有没见过的奇异文字。
      灯光剧烈闪烁起来。零下意识地接过项链。
      视野变得恍惚。
      “命运之盘还是转动了……你终究是躲不开啊。”
      这是神秘人消失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唯一一句话。

      零抱着满腹疑问回到小屋,当晚睡着后就做了个梦。
      视野内是白茫茫的雾气,雾海仿佛没有尽头,脚下踏着的物体也没有实感,分不清所处的方向,他只能凭着直觉一味前进,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无可奈何地任自己被绝望感吞噬然后开始自暴自弃什么也不考虑。
      直到……直到“世界的尽头”呈现在眼前。
      大雾猛地散开,视野豁然开朗,目光沿着光影铺展延伸。
      那是……一片血海……以及无数尸体堆砌的山峰。
      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怨灵在身旁游荡,哭泣。
      在那之上,唯有一个能被称为活着的人,以颓丧的姿态坐在死亡之巅。他的双目埋在垂下的刘海中,但可以感觉到他正凝望着手中漂浮的一团光球。
      那一瞬,呈现在零眼前的这一幕就像一张静止画。
      忽然,画面动了,青年将光球捏碎,纷飞的碎片四处飘散,他站起身,不知从哪里起了风,密云涌动,有一丝丝阳光开始从云层间漏下来,洒落到凡间。
      零睁大眼睛,他现在才看清青年的身份。
      那耀眼的银发,那海蓝色的双瞳……再熟悉不过了。
      梦里的这个人,就是自己。
      青年的唇瓣一张一合,以极细微的声音呢喃着道出一句话。
      那一刻,零想起来了……想起了最后一刻的记忆。
      话音刚落,青年身后,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旋即一把剑穿过了青年的脊背,长长的剑刃从另一面撞出来,紧接着是兵器摩擦皮肉的刺响,剑被迅速抽离,在身体上留下触目惊心的创口,血如泉涌。
      青年并没有惊讶,如同早已料到般,平静地闭上眼,从尸峰顶端滚落下去。
      零想要张口呼喊,可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能尽力朝凶手望去,视线却越来越模糊……

      一边回想昨晚的梦,把眼下的线索串联起来,零顿时明白这就是自己遗失的记忆碎片。也许时机已到,根据以往听说的传言,只要在人界搜寻,一定能找回曾经遗失的过往。想到这里,他不禁兴奋起来,几乎忍不住要立即出发,踏上旅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梦魇的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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