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歌》皓君

9、第八章 侍卫大人的童年秘辛

　　大小姐是戴着侍卫大人用紫云英编的花环回去的，这是她穿过来以后最开心的一天。
　　虽然侍卫大人对那个吻很震惊，但他并没有把大小姐推开，他只是在足足愣了３分钟之后，拔腿就跑。
　　大小姐也不恼，只做调戏良家妇女的大坏蛋状，跟在他后面追，侍卫大人的速度当然不是伊藤大小姐能比的，跑累了，就开开心心地回家。
　　大小姐相信，他已经跑不了了。就算现在逃跑得再快，总有一天，他会自己朝着她跑过来。
　　回到家，自有侍女来服侍大小姐沐浴整装，大小姐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开始还吓了那小姑娘一跳。人家小姑娘是怎么表达自己的震惊的：“大小姐，您从马上摔下来了吗？”
　　你才摔下来了你全家都……算了，可能日本人都没什么想象力吧。
　　“大小姐今天很高兴呢。”侍女一边往大小姐的浴池里撒花瓣一边说。
　　其实你是想说我看起来很餍足是吧？大小姐翻了个白眼，她的这个小侍女什么都好，就是太八卦。不过，八卦也就代表她知道的多是不？
　　大小姐来精神了，一下子从斜躺着的姿态坐起来，周围发出“哗啦哗啦”的水声。
　　“大小姐小心，别把托盘打翻了。”小侍女左手把飘在水面上的清酒划拉到一边，右手试图把刚才大小姐枕着的毛巾捞出来，动作十分专业。
　　你问洗个澡还喝什么酒？这你就不懂了吧，日本男人泡澡时喝清酒，日本女人泡澡时把清酒往身上涂——丰胸。
　　“你知不知道雪月樱的事情？”大小姐自己把毛巾捞出来递给小侍女，表情很狗腿。
　　“当然知道啦，小姐想听什么？”小侍女把毛巾拧了拧，开始在大小姐背上玩儿洗刷刷。
　　大小姐纠结了，想听什么？什么都想听啊，可是又不能问得太露骨吧，而且就算问她侍卫大人的三围神马的她也不知道。
　　“听说他小时候常常被人欺负？”挖点童年秘闻也不错。
　　“是啊，因为大家都讨厌他嘛。”小侍女回答得云淡风轻。
　　啥？大家都讨厌他？讨厌侍卫大人？大小姐莫名其妙地看着小侍女一幅“那是当然的”的表情，内牛了。
　　我能说日本人的审美观点实在很独特吗？
　　小侍女在大小姐不敢相信的眼光下想了一想，更正道：“与其说大家都讨厌他，倒不如说大家都恨他。”
　　大小姐已经震惊麻木了。
　　小侍女解释一番后，大小姐才弄明白侍卫大人是怎么那么招人恨的。
　　其实不是是侍卫大人招人恨，大家恨的是他爸爸。
　　侍卫大人的爸爸，据小侍女供认，叫辰次郎。辰时出生的第二个儿子，很简单的名字，其实也不算个名字。这在江户时代是很常见的，因为只有皇族、贵族和武士等商层阶级才有姓有名，平民百姓和他们这样的家奴当然不会有名字，只有个小名或者绰号什么的就是叫着方便。
　　然后作为伊藤家的家奴的辰次郎先生，哦不，那时候他还是个青少年，大概二十岁都不到，做了一件大逆不道人人喊打的事，他跟大小姐的老妈的侍女阿甘偷情了。偷情就偷情吧，他还非常不懂事的让人家怀孕了。怀孕了就不得了了，阿甘偷偷流产不成导致大出血，两人的丑事败露了。
　　然后家主，也就是大小姐的老爹伊藤思源得知原委，暴怒，阿甘被送去抢救，辰次郎难逃一死，伊藤府的仆人也都灰常气愤，抄起扫帚钉耙烧火棍鸡毛掸子就要把辰次郎就地正法了。结果伊藤大人发了善心，只把辰次郎关了起来，说先把阿甘救活再说。所幸阿甘被抢救回来了，但伊藤夫人给她安排的婚事告吹，伊藤夫人和伊藤家族都大大的丢脸，好歹把事情压了下去，阿甘福大命大地生下了孩子，却又在生产时大出了一次血，没撑几天就去了。辰次郎眼见着阿甘咽了气，就要抱着孩子走。
　　去向主人请辞的时候，伊藤思源大人说，慢着，你走我不管，这个孩子你怎么养活？
　　辰次郎说，这个孩子本就不该出生的。说完眼泪就下来了。
　　伊藤思源看着辰次郎，这个年轻人衣衫破烂，脸色灰败，披头散发，泪流满面，竟是没有了一点活气。
　　这曾经是我很欣赏的年轻人。
　　伊藤思源长叹一声，背过身去。你走吧，我就当你死了。但是孩子何其无辜？你把孩子留下，伊藤家总还不至于让一个孩子饿死。
　　于是辰次郎向曾经的主人磕了三个头，走了。
　　谁也不知道辰次郎去了哪里，也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谁也不想知道。
　　而留下的这个“小杂种”，伊藤大人下令，养活他。
　　于是他就成了伊藤家最不受待见的家奴。他是奸夫□□的私生子，他的父亲是个叛徒。他是个不知感激的小杂种，他就不该活在这世界上。
　　可是家主说养活他。
　　那么就让他活着吧，反正也生不如死。
　　直到他遇到大小姐。
　　大小姐指着他，说，我需要一个侍卫。
　　“然后雪月大人就开始学武了，当然雪月大人现在是很厉害了，但这一切还不都因为小姐？他能苗字带刀，都是大小姐的恩赐。我娘说，但愿雪月大人是个知道感恩的，别像当年他爹一样！”
　　“苗字带刀？什么意思？”大小姐感到自己状态好像一个麻瓜在问什么是魁地奇。
　　“这是武士的特权啊，大小姐。苗字就是可以称名，可以有正式的姓氏和名字，在战场上可以大声报出姓名来，带刀就是配着武士刀，到哪里都不离身，只有武士才能带着刀上街的，不是吗？”
　　啊，原来是这样，孤陋寡闻的大小姐干笑。
　　“其实苗字也不只有这一个用啦，像雪月大人这样个姓氏，其实只能算‘赐姓’，大小姐的姓氏伊藤，才算是苗字。”
　　“这有什么区别吗？”大小姐觉得自己很像在上课，问问题还有举手的吧。
　　“区别大了，像大小姐这样的姓氏，一听就知道的贵族。‘伊藤’，谁一听都知道是藤原家族的分支，而且最初分家后是在伊势定居的。”
　　“叫伊藤就是在伊势？”日本的姓真是有意思哈。
　　“当然了。如果是在远江分支的就叫远藤了，在加贺的叫加藤，就是这样了。”
　　“这么说，藤原家是有很多的分支了？”这就是名门望族吧，伊藤大小姐想。
　　小侍女回给她一个惊悚的眼神：“当然了小姐，现在除了德川家，谁能比得上藤原家？说句不害臊的话，德川家也不过是靠了德川大将军才开始了在江户的幕府吧，藤原家可是从平安时代起就是皇后世家！”
　　皇后世家……这个，可能也是很可以炫耀的吧。
　　顺便说一句，鲁迅叔叔的偶像藤野先生和藤原家族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哈，至于藤野这个姓的来历嘛，估计是他家人想在嫁女儿问题上讨个彩头吧。
　　“以大小姐的出身，那肯定是要嫁给少将军的，我娘说，大小姐不愧是藤原分家的女儿，就是有手段，懂得欲擒故纵。本来大小姐就长得这么漂亮了，再加上有心计，将来肯定是大奥里的这个。”小侍女竖起大拇指。
　　出身皇后世家的伊藤大小姐表示鸭梨山大。
　　可是你娘是谁啊喂！不知道状况的不要乱说啊啊啊！伊藤大小姐已经能想象到家里的下人背后都在主要嚼舌根了，而且也间接明白了自己把少将军惹毛了以后父亲大人为毛没修理她。
　　不过眼前这小姑娘不会是傻缺吧，你娘在背后议论啥你捅到正主儿眼前来？大小姐对那个有这么个傻缺闺女的娘默哀……
　　还有……我们好像跑题了？本来不是在说侍卫大人的秘闻的吗？好吧，继续……
　　“那个，那个谁，你知道雪月樱最喜欢吃什么吗？”
　　虽然大小姐以前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吧，但是为自己喜欢的男生做个爱心便当神马的最有爱了！大小姐已经在幻想自己端着亲手制作的寿司对侍卫大人羞射地说，学长，ＫＡＯ，不对，雪月君，这是我给你做的爱心便当，请你不要大意的吃了吧！
　　然后侍卫大人就灰常羞射地接过来，小小吃了一口，然后脸上慢慢地都是幸福的感觉，爽朗地笑着说，大小姐做的饭让我好好感动哦，可是您到难道把整瓶寿司醋都倒进米饭里去了吗？
　　大小姐掩面飘过……
　　然后她发现这个小侍女也和她一样抓不住重点：
　　“大小姐，女婢叫小樱，您忘了吗，这个名字还是大小姐给起的呢。”
　　我擦！原来的伊藤轻歌大小姐你得多樱花控啊，逮着谁都给谁起这个名字！

　　下章预告：难道说江户时代的母鸡都是母鸡中的战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