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风度》黎绛

2、第二章

　　禅邦联盟军军部，生化武器研究院。

　　“巴赫司令，”银色的钛合金大门自动打开，门边的守卫见到来人立刻立正敬礼。
　　“嗯，”巴赫点点头，不带一丝表情走进了那个被称为【地狱】的地方。
　　那是一件很大的实验室，三面墙上都陈列着实验器具和所谓的【生化武器】。那些能够在短短数十秒夺人性命的东西和制造它们的器具，在这里都像是大学里的名人陈列雕像，寓意着【自豪与荣耀】。

　　大厅中央一个巨大的封闭容器里，一个赤裸着身体的男人正在痛苦的嘶喊着。他全身都布满了红色的斑点，男人的手指痛苦的插入褐色的发中，死死的撕扯..没有人知道，那是何种的痛苦。赤炎一般的肌肤，溃烂着露出白骨，。他仿佛在融化。口鼻中流出红色的血液，犹如一对绽开的血色蔷薇。皮层一寸寸的脱落，眼神渐渐地涣散，溃烂处露出的白骨逐渐变得乌黑，以至于成为灰烬落下。

　　“体温，58”
　　“血液温度 ，94”
　　“机体组织破坏率95％”
　　.......
　　“生命迹象全无”
　　冰冷的机器，冰冷的记录，冰冷的表情。围绕在那密闭容器边的人，都是禅邦中所谓的【传奇之人】，可是，这样，也算作是人么？

　　正对着容器的沙发上坐着的男人环顾着那些不能看做是人的生物，不由得勾起嘴角。真亏他们做得到呢，犹如机器一般冰冷的传达着精准的科学实验数据。

　　容器里的人死死地瞪着沙发上的人，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痛苦，以及深深的憎恶。
　　“把他拿出来扔掉.....脏死了”
　　禅邦首选军师——穆·素缇沙正倚着沙发皱着眉看着试验品被拖出容器。一切都成功极了，【zero】比想象中的更让人惊喜。

　　“看来我们的军师又将有一枚勋章了，”巴赫走到沙发边，牵起那个长发美男子的手，放在唇边，深深地吻了下去。“不如去喝一杯庆祝一下，庆祝你仅仅用了14秒就结束了一位军官的人生....”
　　穆抽回手，修长的被机械替代的手指勾起巴赫的下巴，“这是祝贺，还是责怪？”穆的眼神含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我记得他曾经是你的学生吧.....作为精英培养的联盟军校官。”
　　“巴赫你都不会心疼么？”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巴赫站起身，看着被拖走的不能称为【人】的尸体，薄唇中冷冷的吐出几个字，
　　“军人法则第五章，【荣誉原则】....”

　　“哈哈....”沙发上的男子突然忍不住笑起来，轻勾的嘴角画出美丽的弧线，“看来他似乎不知道，军人法则第一章【无条件执行】，第二章【没有任何借口】。第四章【以上司为榜样】...”

　　“你还能说出比这更冷的笑话么？”巴赫皱紧了眉头看着穆，“没有机会为他辩解...到底是谁造成的？”
　　巴赫伸手紧捏着穆尖翘的下巴，“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一定要让他用这种死法....作为实验品，受尽折磨然后死掉......”
　　“既然要死，不如死得更有价值。”穆的眼神平静如水，淡淡的回应着巴赫压抑着即将爆发的的怒火。“失去一个，比失去一群要好的多。”

　　穆掰开巴赫的手指，站起身，手臂勾上巴赫的脖子，“那个时候，我的感受...你能理解了么？呵呵....被出卖的感觉，很有意思吧？”
　　“胡闹够了就去吃早饭，”巴赫有些不悦的推开贴在身上的人，
　　“呵，杀了你的心腹，我可吃不起司令的大餐，”穆微笑着答，眼神却冰冷的对视着巴赫的眸子。
　　“你....”巴赫气结，
　　“补觉去了，”穆背过身，朝大门走去，
　　“哦，对了，”穆停下脚步，转过身笑言道，“虽然暗杀失败了，但是，你可爱的学生做的不错，至少害的我必须重新安装我的身体了....”
　　穆收敛住了笑容，淡淡的问道，“你，既然让我活下来了，最好让我活到最后...不过，我这幅身子已经被机械所代替得差不多了...下次搞暗杀，拜托他们选一下原装的地方，免得浪费材料.....”

　　“哎呀哎呀，真是困死了，为了这种杂碎浪费了一个晚上....”穆背过身，揉着眉心走出实验室，浅浅的笑容挂在嘴边，是胜利者的笑容。

　　或许这才是开始，没有人会为了一部法则死死地怀抱着一个希望。没有人会知道假面下掩藏的是怎样的复仇。没有人会知道，这场盛宴是为谁准备的。

　　已经失去了脆弱的□□，可是却永远无法丢弃那个脆弱的灵魂。
　　“呵，这就是人类的愚蠢...”穆脱下艳丽如血色的红色袍子，困倦的倒在床上。昨晚的实验片段还在眼前浮现。那个孩子只有二十岁，稚气的脸好像那个时候的ELY。当那孩子的枪口指着自己的时候，那一瞬间竟然有种想拥抱他的感觉。

　　“果然，是和ELY太像了么？像个笨蛋一样的ELY，”穆翻了个身，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是他毕竟不是ELY。即使身边许多人都排斥着自己，但是，穆·素缇沙是禅邦的最高军师，这个事实就算是用XM-8都无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