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即使她是NPC》帝恨

24、立春

　　陈商说：你昏迷了好久，终于醒过来了。总算没什么大碍。
　　曲澜：昏迷？
　　陈商问：你想回去了吗？
　　曲澜：……回哪儿去？
　　陈商不再多说。
　　曲澜莫名其妙地往前走了几步，看到权逝水。
　　权逝水说：大海让我向他学几招，如果不是身子骨不太好，我一定不弱于你。
　　曲澜：嗯？
　　权逝水：你要回去了？
　　曲澜：？？
　　权逝水亦沉默。
　　于是曲澜又去找刘大海。
　　刘大海：十二连环坞……嗯？要走了？
　　曲澜：你也知道我要走？
　　刘大海：真的要离开了吗？你确定没有忘记什么重要的东西在这吗？
　　曲澜：什么？
　　刘大海却转头跟其他新手对话。
　　曲澜茫然着：说完啊。

　　叶朔：怎么？
　　曲澜：每一个人都好像有什么秘密，话都只跟我说半截。
　　叶朔：说什么？
　　曲澜：离开。
　　曲澜：他们都说我要离开。
　　叶朔忽然发现曲澜的名字不知何时又变绿了。
　　叶朔：你现在试试能组我不能。

　　曲澜加你为好友，是否将其放入好友列表？
　　曲澜邀请你加入队伍，是否接受？

　　曲澜：我要跟这里的人都说一遍话。
　　叶朔跟在她后面，看着她径直下了小坡，去找张猎户，找村长，找王大娘。找小白和织女。
　　叶朔盯着她的血量和等级，发现每对话一个人，她的血量越来越少。
　　当遇到李复时，曲澜一转身，头像下面的问号没有了。变成了熟悉的八十。
　　曲澜：他们都在说离开，但这个人说的我听不懂。
　　叶朔：他说什么？
　　曲澜：都是生疏的句子，记不住。但是有句话我记得——教主也说过。
　　曲澜：浴火涅槃，刹那生灭。
　　叶朔：……凤凰蛊。
　　曲澜抬手给自己上了个凤凰蛊。
　　曲澜：是这个意思？
　　叶朔：大概……吧。

　　他们路过水车，叶朔说：旁边这个房子里有个叶季良，貌似是我叶家的人。
　　叶朔：但却是个痴情书生。
　　曲澜：他为什么一个人呆在这里？
　　叶朔：为情所困？采地上的野菊花可以帮他送给他心爱的姑娘。
　　曲澜：地上的野菊花？
　　叶朔：嗯。
　　曲澜：这地上只有荒草和烧痕，哪有野花？
　　叶朔：荒草和烧痕？
　　曲澜：我不明白，这个村子如此荒凉，居住的人却个个语笑晏晏。
　　叶朔：荒凉？你看不到那些青草绿树吗？
　　叶朔：还有水车边的小河，里面有荷花。
　　曲澜：你在说什么？草和树都是一副烧焦的样子，那个河是枯的好不？
　　叶朔：难道我跟你不在同一个稻香村吗？
　　她这个描述，更像是风雨稻香村。
　　曲澜：枯树杂草，天都阴沉沉的。这里像是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战火焚烧。
　　曲澜：秋叶青让我去找咸鱼。
　　曲澜：河都是枯的哪儿去弄咸鱼？
　　叶朔：……

　　咸鱼是个NPC，稻香村换线接引人，叶朔从没想过这件事还能跟他扯上关系。
　　他们回头去找咸鱼。
　　曲澜路上问：为什么你看到的稻香村跟我看到的不一样？
　　叶朔：我看到的是最初的稻香村，你看的却是它的后来。
　　叶朔：或者说现在的稻香村。
　　余半仙还是站在角落里为来来往往的新手算卦，带着窥探天机的玄妙微笑。
　　叶朔想起来在寇岛余半仙说过的话。
　　余半仙：我算到，一个月后，村里将要被十二连环坞占领，那些恶贼要把乡亲们的皮剥下来铺成地毯。还要把他们的躯体礽到火里烧！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稻香村还是一样翠林清泉，云卷云舒。
　　但如果按剑三的历史，它已经变成了过去。毛毛和莫雨已经互相对立，乡亲们流离失所不知散落几何。
　　如果副本是一段记忆，那么稻香村也应该算其中之一。
　　曲澜进来的时候时间和空间似乎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他们站在已经被摧毁的家园上，话语和微笑还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毛毛的布娃娃还挂在灯架上，大树下的罐子里有小白的秘密。
　　所有人都不谙世事。

　　曲澜看到余半仙，前去与之对话。
　　叶朔问他说了什么，曲澜沉默片刻，不肯回答他。
　　只是这一瞬叶朔看到曲澜的等级变成了1
　　重新开始？
　　故事似乎已经要到了尽头。

　　然后他们找到了角落的咸鱼。
　　咸鱼说世界其实有很多个。在另外的地方，另外的时间里，或许有着另外的稻香村，另一个咸鱼。
　　他说：你要去另一个世界了吗？带我向另一个咸鱼问好。我简直能听到他的呼吸了，真激动！
　　曲澜：这就是他们说的离开？
　　曲澜：我会到哪儿去？

　　另一个世界。
　　如果是另一个剑三，那就意味着她终于要被系统收回。
　　如果是……他所在的世界。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忽然变得非常激烈。

　　曲澜：我会不会遇到另一个叶朔？
　　曲澜：可是再遇见相同的人，发生相同的事，有什么意义？
　　叶朔：或许会有所不同。你看，你现在已经和来来往往的他们一样了。
　　曲澜：我在总坛也是这样啊。历练，升级，遇到你。
　　曲澜：我不想再重复这个过程了。
　　叶朔：没有别的选项。
　　他们只能一直往前走，没有退路。
　　曲澜：如果再遇见你，我一定要视而不见。
　　叶朔：……

　　说完，曲澜在他面前消失不见了。

　　有新手在他身边跳来跳去，试探地问他要不要收徒。
　　叶朔说：不收。
　　绯姐密聊他，有人问GM曲澜的事了，但给的答案是该数据不存在。
　　她问叶朔这边怎么样了。
　　叶朔说：不知道。

　　他把聊天窗口上拉，在无数广告和牢骚的话之前，看到了一行小字。
　　你的好友[曲澜]下线了。

　　或许真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