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多么坑爹的考核题目啊我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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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阁——
“离人道，道离愁，君莫恼春风、欲语还休；盼归期，未归期，妾只愿鸳侣、终得白首。问知否，离离合合几时休，寸寸相思如花落，满枝头……”
衣着华美的女子们在台上演奏着不知是哪位伶人所作的词，词曲缠绵、哀怨，却在这嫣然阁热闹的气氛中显出了丝丝的落寞忧愁，如同临窗而望的少妇，数着雪花，数着缕缕思念如旧。
揪心，而又惹人爱怜。
这大概就是嫣然阁能在南疆地域众多的风花雪月场所中能独占鳌头的原因——不管你是否真的是附庸风雅，钟爱词曲之人，不管你来意在于一醉解千愁抑或左拥右抱佳人在怀，面对台上这缠绵绮丽的乐曲，你都会有一种自古文人才有的唏嘘感以及孤独感——
然后，嗯，然后你便可以放开怀抱去命人把丝丝、雨雨、点点、滴滴四大花魁给叫到房间里去了。
只要你付得起夜资。风花雪月，醉卧美人膝的风雅之事，大可一试，销魂蚀骨，如此容易。
但是今晚对于来客们而言，稍微有些难度，丝丝、雨雨、点点、滴滴，恰好都没空，而且就算你有钱，你也抢不过——因为如此财大气粗的人，不但气粗，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非凡。
董耀楠挂着员外之衔，俨然就成了场中最有发言权的人，因而待众人落座，尊贵非凡的四王爷看起来也很满意周围坐着的四位大美人之后，便清了清嗓子，率先起了话头：“王爷，十二天之后便是节度使推选之日，不知王爷决定是要采取何种方式选任？！”
赵熙霖待旁边的人为自己斟好了酒，便顺势一饮而尽，醇厚的酒香竞相涌入喉间，不错，不愧是上等的女儿红。
围坐在同一张桌子上的所有人，都巴巴地等着他喝完。
“看来，诸位是都已经胸有成竹了吧。”
众人谦虚的谦虚，陪笑的陪笑，沉默的沉默，但很快，就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沉寂。
他们此时坐在二楼的特定包厢内，由于静默，一楼大厅内的乐曲清晰可闻。
赵熙霖的手动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地敲着，富有韵律。竟是与乐曲一致的节奏。
众人屏息而待，不明所以。
“这家的乐曲，果然美妙。”
“……”
所以？！
“那就以所作的乐曲最佳者，为胜吧。”
作……作曲？！
众人面面相觑，捉摸不透。董耀楠暗暗抹汗，天呐，若叫他拿起算盘来快速算账他还能有些把握，可是，弹琴？作曲？！那倒不如叫他直接弃权的好……
林曦尧也在一众乡绅之中，虽则他这一段时间行动低调，比起其他乡绅暗地里偷偷较劲，想尽各种方法拉拢民心，他的悠闲自若简直叫人难以理解——很多候选人都暗暗庆幸着他的不咸不淡，心想着这个大敌一去，自己的胜算就多出许多来了。
但事实上，这次的会议，他出乎意外地到场了，而且，也出乎意料地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听到了赵熙霖的考核方式，他照旧慢慢品尝着杯中的酒，眉头稍微一挑，再无声息。
众人的反应赵熙霖都观察在内，继续说道，“作曲者不能是你们中的任何一位，或是你们的家属亲人，也不可是青楼楚馆中的任意一位歌姬、伶人，他必须是普通的平民百姓，心甘情愿地为你们劳费心神，创作一曲。”
“你们可以想办法去找有能之人，辅以帮助。十二天后以一曲定输赢，最终胜者，为下一任的节度使，即日上任。”
众人压抑住讶异，窃窃私语之声愈渐高昂。
很显然，这是一个相当苛刻的考核条件。
苛刻之处在于，擅长乐器，通晓作曲者多为青楼楚馆中卖艺为生的人，寻常人家但凡有些财势的都不会专攻此道，而贫苦之人即便想要以此为生，又何来条件？
这样一来，范围大大地缩窄，大抵真的要挨家挨户地搜问，才能找得出一两个来了。
“这这，这懂得作曲之人要从何处找来，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就是就是，南疆之人多市农务，何来闲暇学这等风雅之事？哎，我看啊，这事儿——难啊——”
“何止是难，我又不是管户籍的，哪知每家每户的状况，就算是逐家逐户地去搜，也要有个名头不是？！”
“杜贤侄一直在冥思苦想的，可是想出些什么来了？”
得到的回应却只是一脸惨淡，摇头不已。
“哎……”
赵熙霖就在这一片哀声中淡然离座，那四位花魁头一次见着这么标致而且气度不凡的男子，不用等吩咐就抛着媚眼地跟了上去。赵熙霖眉头一皱，脚步略停，在四位美人的片片粉红色桃花飘送中稳稳地扔出了四张银票——
“莫要再跟。”
后方的两名侍卫一左一右伸出手来，长剑一摆，挡住了四位的去路。
千万片桃花碎成了渣渣无奈那梦中的美男子却以走得潇洒。
董耀楠在董府大厅中从左走到右，再从右走到左，之后再重新折回。作为尽职尽责的金牌管家，董一心很后悔没有选择留在亲爱的少爷身边。
“老爷，您这走来走去的都已经三十八趟了。要不要先喝点水或者先休息一下？又或者干脆就不要再想了，等少爷回来了再一同商量商量对策吧！”
董耀楠点点头，“是啊，我当然是要等钰儿回来再说了——派人出去通知他了没有？你说这王爷究竟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呢？钰儿这么聪明，应该会猜得出来的吧……”
话是这样说着，董耀楠脚下动作还是不肯听，董一心也很焦躁，尤其是自己被越晃越晕，却没有权利去喊停的时候。
终于，集万众期待与一身的董灵钰回来了。拉着身边的人的手，行动间是完全不同于董耀楠两人的轻松惬意。
“少爷！”董一心双眼含泪地看向董灵钰，眸光中满满的都是说不完的话语。
董灵钰对此等眼神早就免疫，所以他看向董耀楠的时候，就已经把董耀楠的哀怨到死缠绵到死的眼神给统统化解了。不等董耀楠开口道来，便说道：“我回来的路上都听赶车的小明说了——舅舅可是觉得王爷的考核很难？！”
董耀楠激动万分，连连点头，要不是董灵钰身边还站着一个活的，他早就扑上去狠狠地握着他的手求救了。
“舅舅尽管去找就是了，无非就是一个懂些音律的平民百姓罢了。”
“随便找一个？曲子做得不好，弹得很难听怎么办——只剩下十二天了啊，钰儿你可别当儿戏啊！”
董灵钰淡然一笑，扭头看了看身侧的人，突生一计，“反正都是随便找一个了，不如就宁儿吧，由我来亲自教导，十天足矣。”
在场另外三人皆是一惊。
陆翊宁不能再当哑巴了，“你这是在开我的玩笑！那些古琴什么的难弹死了，就算是你教我也学不来啊！”
董耀楠和董一心的藐视眼神统一转为认同，是的，这个实在是太不靠谱了。
董灵钰拍拍陆翊宁的手背，以示安抚，“别怕，即便你弹得再难听，我也有办法，我们此次能够取胜。”
众人眼神一亮，莫不是有什么秘密武器？！
“钰儿，你有什么招数就先透露一下吧，舅舅好歹有个心理准备啊！”就这样吊着吊着，七上八下的，心痒的啊！
伸手理了理陆翊宁肩上的狐毛大氅，“王爷要的，我们给他便是，林家的人争不赢的，舅舅何必担心？！”
说完董灵钰放柔了声音对着陆翊宁说道：“你乖乖听我的便是了，哪有这么多问题的——出门一趟这鼻尖都红透了，可见那风刮得厉害，回房去吧，昨日为你画的画还有一半呢！”
陆翊宁还想要问个清楚，但见董耀楠两人越凑越近，忽的就没了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了，从善如流地应了声好，两人便手牵手地穿过大厅回到房里去了。
董耀楠想了好一阵，最后大手一挥，“准备晚膳吧，今晚老爷我要吃红烧狮子头！”
董一心怀着满腔的猜疑领命而去——好吧，少爷说没事就应该是真的没事的，说稳赢也一般都会毫无意外地赢了的，所以……
今晚有红烧狮子头吃了。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多么坑爹的考核题目啊我摔！（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