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第六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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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京城郊外有座靛桐山，偎依着那片灵犀湖。山湖依旧，只不过人的心境却不再一样。
李安臣手执黑子斜歪在榻上，不单只心境不一样。相对而坐的人也换了，四皇子李翟珃摩挲着手中白子，双目耀耀盯紧棋盘，心思却在别处：“如你所说，熹婉恰符你愿，把事情推展到王家乖乖不得不抛绣球招亲……”
李翟珃微敛星眸，“啪”清脆落下一子。淡然笑道：“不经此遭，本宫都不知安臣把诸位心思揣摩得如此透彻……”城府藏得这么深，后半句李翟珃没说出来。
当年先帝疼爱鲁王爷是不争事实，当年朝中所有朝臣都认为皇位非鲁王爷莫属。后来先帝病危，鲁王爷自请分封，在众人莫名其妙之际，自己抱着封地偏安一角。
后来当今皇上力排众议，最终登上帝位。儿子个比个有出息，相对于鲁王爷那单薄子嗣，夭折数个孩子后，独剩李安臣一名孩子。
李安臣少时少有才气，渐渐却沉溺声色场所。年少时那才情也不足让人记起，数月以前，李翟珃如同众人一般，对于这位堂兄基本漠视状态，不过空有皮相酒肉囊子……
见李翟落子，李安臣手中把玩得有点热乎的黑子随意落下。看似漫不经心，棋盘上却是步步逼近，错综盘根。引得李翟珃浓眉微敛，方悔其刚落，仿佛一张巨网盘踞棋盘上，子子皆错。
李安臣眯着眼笑得云淡风轻：“不透彻怎么能够与殿下您合作？”
“怎么个合作法？”李翟珃把白子一抛，“吧嗒”掉进白玉棋盒中，正色望着李安臣。此时李安臣侧脸透过滨水窗轩望向微波粼粼镜湖上，用淡的不能再淡的声音道：“当然是倾力助殿下您坐上那个位置……”
说着回过脸，正眼看着四皇子：“希望到时候殿下念旧情，留下我与妻儿寡父安享晚年即可。”
以往年轻中的楚翘曹亦然与李安臣形影不离，当时以为曹节度使与鲁王爷世交催然，如今四皇子方知其中乾坤。
“那你想要我帮你什么？”李翟珃紧接着追问。
李安臣笑容更烂漫：“当然是先帮我把我媳妇娶回家中。”
“王宝钏……就有这么大魅力么？”李安臣一直藏着自己的武力值与脑力值，如今一一展现在四皇子面前。
李安臣耸耸肩，“我这不不是藏不住了么？”指中秋那日，别人或许不知，但收拾残摊的四皇子对于李安臣水下杀若干名刺客的事可是清楚得很。自那时四皇子颠覆对李安臣过往认知，李安臣回来后，还没等四皇子动身，李安臣自己就送上门了。
“而且……”李安臣看着手中黑子，脸上线条变得无比柔和：“难得遇到个有趣的，不捉回家，那往后日子想想就无聊。”
不止有趣罢……四皇子心中腹诽。
李安臣眉毛挑得高高地：“把棋下完，我好久没赢过人了……”
李翟珃嫌恶看向棋盘：“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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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相府中，生生僻处块土地，如火如荼地建着绣楼。人力物力出自皇宫，那速度就甭提了，看得宝钏以为隔日就能把自己抛嫁出去。
相府两老正头疼着参与活动人员问题，思前顾后才拟出十来个人，又删删减减剔去几个。待稍稍满意，再一道圣旨打王相爷一家个措手不及。
不同上次需王相爷夫妇，接班人苏龙夫妇。这次点名要宝钏一同接旨，漫长对陛下歌颂美得后，正文如下：“特择适婚良俊数十人宗卷，供王氏宝钏再选……”
跪一地的王家人马一时没听明白，待宣读完圣旨，小太监手持乌木托盘，上面层叠垒满宗卷，让宝钏筛选出一半。这王家人才反应过来皇帝又玩什么新花样。
传旨太监也不托大，圣旨递到王相爷手中后，脸上笑得跟朵菊花样的补充道：“陛下说，王小姐若是难以抉择，可以回去慢慢跟王大人商议再抉择，小的明日再来取挑选过后的宗卷。
宝钏看向那垒纸卷，大概每一卷写着某某某资料加画像之类。皇帝这明显就是来落井下石来着。
他提供的人选可不单单是一个人，还有背后的家族势力。虽说王相爷已经强大到不需要去攀附讨好哪位大人，但也犯不着去得罪人家啊——我跟某某家差不多，为啥就看不上我家儿子？搞歧视是不？
王家人都不是笨蛋，立马便想到其中关键，脸上个个开七彩铺子一样。这明显就是恶搞，偏偏又不能对那恶趣味的指鼻子骂。
看来大萦朝国泰民安数载，皇帝过得有点乏味找刺激来着。
王相府顿时陷入沉默中，宝钏心中火气却蹭蹭往上涨。虽然遇到这坑爹的穿越，让自己没能一展抱负成为职业女性。但自从穿越后，她不断努力融入这个社会。
在这正常的社会，排除薛平贵这奇葩外，生活过得相当和谐，突然峰回路转来个抛亲……不，是抛绣球招亲，这让宝钏如何适从。如今还要应付皇帝恶趣味整治，泥人尚有三分性子！
借着怒气壮胆，宝钏三步走到小太监面前。把宗卷一顿和拉洗牌，看得周遭不明就里。
接着不等传旨太监出声阻止，一手把洗牌后顶上一半推到地上。利索道：“陛下不是让宝钏决定么？宝钏决定不要运气不好的人……”说着屈膝行个完美的礼，躬身退回自己原来位置上。
此番举止彻底把众人呆木如鸡化，连带传旨太监怎么被王府下人送出相府都稀里糊涂，待坐在马车上，车轮滚滚，这才掩嘴笑出声来。“有趣，着实有趣……”
相府几行人也想笑，但都忍着，等相爷下令散了才各自找角落偷笑去。
唯独王夫人忧心忡忡地随了宝钏回闺房，茶也顾不上喝了“你……你这……”
王夫人你了半天没找到词说宝钏，宝钏把温度适宜的茶盏双手捧给王夫人，劝她喝上两口才道：“母亲莫须担忧，陛下若是看咱不顺眼的，做得再仔细也能寻出错误来。”
“相反亦然，母亲也早看出陛下是找咱家乐子来，女儿这样做绝对无碍。”宝钏拍着小身板，绝对两字说得既滚舌又利索。听的王夫人哭笑不得。
“这不父亲也没说女儿什么么？母亲莫忧……”好歹劝了王夫人安下心，王夫人别事又上心头，佯怒往宝钏腿上一拧：“你这冤家还真会挑，这……这……这运气不好……哎哟，你这瞎挑能成么……”想到这，虽说这样，这件事传出去王相府谁也没得罪，但那剩下的都是些什么人？
王夫人想到这又坐不住，急忙起身去王相爷书房，看看宝钏都留下些什么人。头哧哧疼呐……
雪球晃悠悠溜达进来，宝钏顺手抱起，正理着它那棉花糖般软乎的绒毛。忽然觉得硌手，寻找下，在它脖颈处解下卷指头大小宣纸。
展开上面龙飞凤舞写着：“灵犀湖上见。”没有落款，却在宣纸右下角画着简笔兔子被一条独眼蛇缠着。
看到这，宝钏心砰砰飞快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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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四皇子，小侯爷斜歪回塌上。不久后，曹亦然衣衫索索而至。
店里的伙计有条不絮撤去棋盘，摆上各种下酒咸菜肉片，温上一壶酒，躬身退下。
两人对坐无话，也许是彼此太了解，反而没有话头。
到底是小侯爷打破沉默：“果真是一语成箴。”缓缓嗓音唤起两人记忆……
“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不要带给我看，不然我觉得我会抢去……”年轻的小侯爷脸上戏谑嬉笑。
年少却老成的曹亦然憋红了脸，到底小孩心性未去，闷闷不饶道：“你莫是已经有许多红粉知己了么。”
“那些算是啥，你将来喜欢那个必定是最好的。我要是看见了定会抢回家，所以，以后有喜欢的赶紧娶回家守着，莫让我看见了……”
“哼，定不让你看见她半根毫毛！”
少年嬉笑声音如徊耳侧，两人如今却冥冥依了当初戏言。
“是我先看上的……”曹亦然闷声道，声音里罕有的愠怒，或者是恼羞成怒？
小侯爷调一个更舒适的位置：“谁让你当时候没捉住。”
两人心知肚明说的当时，是指中秋遇刺落水那阵。
曹亦然抿紧唇，那时候若不是她躲在他身后，那时候若不是被八公主拉着……
想着想着，只剩下一声叹气。确实，自己当初没捉住她。
“不过我还有机会不是么？”曹亦然一扫颓然，罕见地勾着嘴角心情愉快道。
“是我们还有机会……”小侯爷补充道，接着有恶趣味般引曹亦然不顺心：“听说王夫人可是十分稀罕那崔家小子，你知道这婚姻大事，虽说父母做主，但这父母又为母为首。”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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